凝碧崖,位於峨嵋後山絕壑之中,那裏四季長春,到處都是奇花異卉,四外常有飛瀑流泉,終年無雨,最宜練劍修道,自古以來便是仙靈清修之地。長眉真人昔日在此創立宗派,開辟凝碧十八仙景。除三元仙洞而外,玉壁晶牆,千門萬戶,大多數地方均有仙法禁製,內中用具十九珍品,何止數千百件。
凝碧全崖共有五峰九泉十八洞,到處皆藏有劍仙寶芨靈藥奇珍。自長眉真人飛升之後,白眉禪師借助於此,又開出來一道靈泉,從各大名山福地移植了許多靈藥異卉,瑤草琪花,更為此地增色不少。端的是仙靈窟宅,洞天福地。
而靈翠峰,就是峨嵋凝碧仙府的地脈中樞,此峰本是一件道器,乃是長眉真人,從武當山翠屏峰寶庫中所得,由一座萬年碧珊瑚所結,品階為高級道器,遂被當成鎮山至寶,內藏上古絕陣兩儀微塵陣的無數妙用。
楊燁得李英瓊、血神子鄧隱兩匹識途老馬引路,很快就進入到峨嵋派腹地靈翠峰附近,正是前番飛劍傳書,相約長眉真人三次鬥劍的決戰之地。隻見前方仙雲彌漫,彩光耀目,變幻不定。
穀辰、綠袍、崔盈等邪魔,卻待闖入,但被鄧隱高聲喝止。
“站住,你們想死嗎?裏麵就是任壽繼承太上老君先天一氣仙符化成的兩儀微塵陣。此陣共分生、死、晦、明、幻、滅六門,入陣後,生死係於一念。”
綠袍老祖聞聽兩儀微塵陣之名,頓時心驚膽寒,便即停住腳步。想當初,他就是被東海三仙、嵩山二老用這套陣法的生死晦明幻滅六門煉化元神而死。
鄧隱遂到楊燁車駕前請教道:“主公,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若再進去,就是自投峨嵋派的羅網。”
楊燁微微頷首到:“鄧隱,你行事穩重,我甚欣慰。兩儀微塵陣是上古奇陣,更勝那截教的十絕陣、瘟癀陣,如果沒有特殊必要,就不要與其硬懟。我們繞路走,繞開它們的生死晦明幻滅六門.....”
“繞路走?”聽到這話,鄧隱不由懵了,他曾是峨嵋派得意弟子,苦練九天玄經,哪怕投入邪道,轉修血影魔功,但觀氣察色功夫照舊厲害,辨明楊燁身懷帝氣,乃是尊貴亞聖。
按照常理,如此巔峰強者無不將麵皮和尊嚴,看得比性命更重要;豈會殺到敵人家門口,遇到困難就直接選擇繞路走?
楊燁額頭智慧之眼神光閃爍,瞬間就看清鄧隱心中所想,便即微笑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雖也懂些仙道奇門陣法,但終究難敵太上道祖真傳;以短擊長,智者不取,又不是和峨嵋派搞江湖比武,這是場不死不休的戰爭,當然選擇犧牲最少的辦法,兩儀微塵大陣再厲害,貌似總罩不住整座蜀山吧?”
鄧隱連忙答道:“肯定不行,人間安有如此大規模的陣法,除非在天界,仙氣充足,收取無量日月星辰精華,才有機會化芥子為須彌,將先天一氣仙符演變成大千世界。”
“那就不要多說,鄧隱,由你帶路,找出一條妥當的道路,不管多麽偏幽,穩妥把大夥帶到約定的鬥劍場地,要搶在長眉察覺之
前,給他們殺出場驚喜。”
說話間,整支浩蕩車隊快速調整方向,繞開兩儀微塵大陣,轉朝旁邊太元洞而去。他們前腳剛走,靈翠峰山坡泥土裂開,鑽出兩個道童打扮的矮子,其中一個搖頭晃腦道:“這些邪魔也忒狡猾,居然走到兩儀微塵陣外就繞道啦。”
另一個矮子卻歎息道:“血影妖孽是長眉祖師的師弟,熟知我峨嵋兩儀微塵陣的厲害,又豈會自投羅網,金蟬師兄的誘敵計劃,本就不切實際。”
這兩名矮道童並非別人,卻正是峨嵋七矮中的南海雙童甄艮、甄兌,其父名喚甄海,係南海散仙,由誤食迷陽毒草的福建舟子和一頭母海豹交/合而生,幼稟異質,生而能言,出沒波濤,行動如飛,後練成一身旁門法術,和紫雲宮三鳳女結仇爭鬥,最終敗北被殺,留下兩個兒子。
而甄艮、甄兌機緣巧合,投入峨嵋門下,被齊金蟬收作小弟,後就成為峨嵋強奪紫雲宮的急先鋒,和初鳳、二鳳、三鳳以及金須奴展開連番搏殺。靠嵩山二老朱梅等地仙高手拉偏架,紫雲宮完成易主,二鳳亦慘死在南海雙童圍攻之下,算是報償父仇。
甄兌接著詢問道:“哥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回凝碧仙府去複命嗎?”
甄艮連連搖頭道:“不!我們兄弟既然出來,豈能無功而返?長眉祖師不剛傳授我倆地行之術,這門可是商周年間闡教金仙懼留孫門下的絕技,沾土即沒,神速潛行,免疫各款攻擊神通法寶,除非遇到針對性法術指地成鋼,否則庶幾無敵。有這免死金牌護體,我們若不好生利用,委實太過浪費。”
“哥哥所言甚是,我都聽你的......”說著話,甄兌扭動腰杆,將整個身體都遁進土中,隨即疾馳如電。
甄艮也跟著施展地行之術;就這樣,地麵上楊燁一群人行走,南海雙童卻藏在地下窺探,尋覓良機偷襲。
然卻在此時,易踏仙所變的馬車的車轅口倏地伸出一雙手來,掌心中各生一隻豎眼,颼颼光芒掠出,直透地肺深處。
易踏仙看完後輕聲提醒道:“主公,地下有敵人潛伏,要不要我出手去做了他們?”
楊燁搖頭道:“沒必要,就兩個旁門不入流的小毛賊。搞不出什麽風浪,任由他們跟著就是。我們隻管自己走路,進到蜀山峨嵋腹地,與長眉賊道光明正大地鬥劍。”
說話間,眾人行過一片鬆徑蘭穀,再越過澗上遊危崖,就見一座百十丈高的孤峰危壁,洞在峰腰,約有方丈大小,看去甚是陰森。全峰筆立如削,由上到下辟有一二百個大小洞穴。
正洞門口,橫刻“心門意戶”四字朱書古篆。
楊燁似笑非笑,淡淡回望李英瓊一眼,這女子會意,盈盈擺腰,輕啟櫻唇道:“報告主公,此地乃齊漱溟重開峨嵋仙府後新設的處所,叫做左元仙府十三限,和右邊另一處連通飛雷洞府,叫做火宅嚴關並列,平日為門下弟子修煉入定之所。若弟子們自問修煉到了年限火候,必須先由這左右兩扇心門意戶通行,越過種種考驗,經由前洞口飛出,
始得下山修積,從此往來自如,還可在外另辟洞府,任意修為。”
“哦,這般功用,和少林寺的十八銅人陣很像。”旁邊有梁山好漢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鬆相對而笑。
“左元十三限.....”女飛衛陳麗卿聽到心門意戶洞府左門的名號,倏地靈光乍現,腦海中若有所思。
楊燁道行日深,對於十二聖道因果規則亦略有所悟,趕忙從陰陽魚印記中,取出歸化神音和雪魂珠兩件寶物,交付到陳麗卿手中,接著又道:“卿兒,你融合山字經和忍辱神功,練成最高境界的傷心小箭,就等於是元十三限的衣缽傳人。如今來到這個同名之地,實乃因果注定。你且帶著這兩件法寶,去把左元十三限給破掉,若能成功,將會獲取意想不到的好處。”
陳麗卿微笑道:“有沒好處,我無所謂,隻要能砸峨嵋的場子,為淩曌姐姐和秀姐姐報仇,就是最爽利之事。”
“千萬小心,不可大意,我讓我的第二元神綠巨人給你掠陣,定要萬無一失。” 楊燁雖想成全陳麗卿的機緣,但仍擔心其大意,千叮萬囑,生怕重現淩曌、劉慧娘的悲劇。
盡管麗卿對於楊燁來說,隻是炮友,並非真愛,然日久難免生情,絕非虛妄。
且說女飛衛陳麗卿進左元洞府,她單手提著火尖槍,背跨萬裏起雲煙神弓,舍雙頭獨角粉龍駒不騎,步行闖進蜀山的十八銅人陣。
剛進陣內,就見無數白茫茫、陰森森的寒風從四麵八方刮來,就算淩瞾當年的冰雪魔咒,黃金聖鬥士卡妙的絕對零度凍氣,都沒有這些風暴的冷酷。
左元十三限,和右元火宅嚴關剛好相反,屬於至陰至柔的禁忌之力,鋒芒威勢堪比天劫雷災,霎時厲害。
陳麗卿雖不修道,但身經百戰,經驗豐富,遇亂不慌,從容拆招,倏地抖玉手祭起雪魂珠,將這件至寶頂在頭上。按照蜀山劇情,女秧神鄧八姑就是靠著此寶,衝出左元十三限。
鄧八姑實力當然遠不及陳麗卿,現在的女飛衛完全掌握戰魂宇文成都之力,武道境界突破武聖,碰到妙一真人等東海三仙都有機會戰而勝之。陳麗卿加雪魂珠的組合,算是強強聯合雙保險。
但是,局勢發展卻出乎陳麗卿的意料,雪魂珠護體陰寒罡氣道高一尺,左元十三限造就出來的寒煞能量卻魔高一丈,憑地晶仞狂舞,轟破寶光防禦,反讓陳麗卿陷入到四麵楚歌的境地。
陳麗卿麵臨危險,反擊更猛,火尖槍狂舞,單手開弓,將萬裏起雲煙導引馳射,瞬間射得整間洞府如放煙花,絢爛華美。
可惜左元十三限的禁製,就如同彈簧也似,受挫越重,強度變得更猛,呼啦啦寒風怒嘯,從四麵八方鑽將出來整整十三個冰雪巨人,盡皆咬牙切齒痛罵:
“淫賤毒婦,今日你入此洞,這是死期到了。我等十三限兄弟,定要掃除汙穢,洗滌人間,就以汝真魂作祭。”
此處交代,原來這左元十三限仙府,乃長眉真人以太清禁欲之法煉就,處男、處女入此陣,殺傷威力也就那樣,但若是老司機或婦女入陣,將會受到百倍恐怖打擊,其中凶險,尤勝十八層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