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首席纏愛小女傭

263隻要他好,她便安然

吃完飯,夏小宛嚷著要繼續過豬的生活,率先上了樓,夏南澤緊隨其後,兩兄妹其實是要避開夏夫人單獨說話。

一起進了夏小宛的房間,夏南澤看著還沒收拾的床鋪,笑著搖頭:“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亂得跟個狗窩似的。”

夏小宛不以為然:“你那房間還不如我呢,再說我吃完飯要接著睡,特意不讓她們上來收拾的。”

夏南澤坐在沙發上蹺起二朗腿,言歸正傳:“小宛,杜小仙走了,顧念彬也醒了,他什麽態度?”

“哎呀,哥,他才剛醒,你讓他緩口氣行嗎?”

“隻要他答應娶你,怎麽緩都行。不過,”夏南澤的手指在實木扶手上敲了敲:“薑凱威最近停止了進攻,如果他改變主意,我們手上的東西失去了價值,顧念彬還會娶你嗎?”

夏小宛在床邊坐下來,拂了拂有些皺的床單:“如果念彬哥不答應和我結婚,你是不是不會幫他?”

“當然,那可上價值上億的股份,我憑什麽給他?”

夏小宛沉默了一會說:“念彬哥會和我結婚的,說實話,他昏迷不醒的時侯,我真是後怕,也很後悔,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如果念彬哥從此不再醒來,我真不知道要怎麽辦?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快活了。”

夏南澤垂著眼,看著投在地板上的陽光,有無數塵埃在那片光裏升騰遊動,一刻也不停止,他出神的看了一會,才說:“小宛,顧念彬的事是意外,不能怪你,不要什麽事都往自已身上攬。就算你不拆散他們,他家裏人也一定會想辦法讓杜小仙離開的。從古至今,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沒幾個是幸福的。”

“我隻是沒想到杜小仙那樣傻,”夏小宛有些唏噓:“明知道我給她出的是個餿主意,居然還真照著做了,她那樣做,就是斷了自已的後路,念彬哥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

“事情已經這樣了,別多想了,反正咱們也沒虧待她,那筆錢足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夏小宛走到櫃子前打開抽屜,拿出一個信封給他看:“她沒要,第二天就寄回來給我了。”

夏南澤接過來,抽出裏麵的支票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真是個傻姑娘。”

“好在她身邊有杜華嶽,孩子都有了,他一定會對杜小仙好,真心希望他們能幸福。”

“杜小仙是個好姑娘,上天會眷顧她的,你不用想太多,”夏南澤說:“我怎麽覺得你從醫院裏回來,變得多愁善感了,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事?”

“天天呆在醫院裏,能有什麽事?”夏小宛說:“我就是覺得太對不起念彬哥和杜小仙了。”

“對了,顧姍姍不是說這個周末一起去郊外踏青嗎?找個機會,你旁敲側擊一下,看看顧念彬倒底什麽意思?”夏南澤說:“薑凱威雖然停止了進攻,卻沒有撤兵,我看還是凶多吉少,顧念彬應該早點做決定,商戰講究的就是時效,如果機會錯過了,勝算就不大了。”

“我知道。”夏小宛說:“我會找機會探探他的意思。”

夏小宛和夏南澤談這番話的時侯,顧念彬正坐在辦公室裏向周婷下達指示,“麻煩你犧牲一下午休的時間,去幫我收拾行李送到家裏去,我要搬回家住了。”

周婷連忙說不麻煩,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鑰匙就出了門。

那串鑰匙拿在手裏沉甸甸冰涼涼,仿佛有些鉻手,可是在她看來,這反倒是最好的結局。

邵柏青上午過來跟她聊了一會,兩個人覺得顧念彬和杜小仙分了也好。顧念彬太愛杜小仙,因為太愛,反受其累,所以一旦出事,他就崩潰了。

周婷按了內線叫司機送她,站在電梯裏的時侯,她還在想,這世上最最信不得的就是愛情,明明愛得死去活的兩個人,說分手就分手了。老板劫後重生,希望不要再遇到第二個杜小仙。不過她又很欣慰,她家老板倒底是做大事的人,雖然昏睡了幾天,最終還是挺過來了,又成了響當當的鑽石王老五一枚!

顧念彬一整天都在忙公事,又和邵柏青分析薑凱威的意圖,雖然這幾日薑凱威按兵不動,但並沒就此撤回,握在手裏的籌碼還是緊攥著不放,這說明他還是有企圖的。既然薑氏止步不前,那顧氏就應該一舉反攻才是,讓大家看看他顧念彬也不是隻軟柿子。

明明這樣忙,還是親自打電話約夏小宛吃飯。

夏小宛接到電話很有些吃驚,雖然上午還在一起,但她想顧念彬躺了幾天,公事必是堆積如山,近段都不會有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約她了。

是他想通了?還是他真的失憶了?

約在一間低調奢華的西餐廳,正是夏小宛喜歡的風格。背、景音樂潺潺如流水,燈光明亮而溫暖,兩人對坐著相視而笑。

顧念彬很紳士的替夏小宛點了份牛排,還細心的囑吩服務生一定要七分熟。

男人溫文而雅,笑容可掬,讓夏小宛一時有些錯覺,好象時光陡然退回到從前,那時,顧念彬沒有遇到杜小仙,她也沒有為情而遠走他國。她是他的小尾巴,而他對她有求必應,看她的眼神總是溫和,她以為那就是愛,暗地裏常常沾沾自喜。

可是見過他對杜小仙的樣子,她才知道,那不是愛,充其量隻是喜歡。

她以為顧念彬這麽慎重其事的約她吃飯,是有話要說。可是並沒有,他從頭到尾都彬彬有禮,神情溫和的與她談論著最近的天氣,又聊起紅酒的曆史,甚至回憶起小時侯的趣事,象個謙謙君子般。

夏小宛仔細觀察他,極力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但是她失望了,倒是顧念彬有些奇怪的樣子,笑著問她:“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我嘴上沾了什麽東西?”

夏小宛笑了笑,端起紅酒和他碰杯:“以為你特意約我出來,是有什麽話要說,心裏正忐忑不安呢!”

“為什麽不安?”顧念彬眉毛一揚,帶著狹弄的笑意:“難道你做了什麽壞事?”

“其實……”夏小宛漾著杯中的酒,燈光下,紅酒灩灩如寶石,將她的手指也暈上些許的紅,“我做了很多壞事,隻是你不知道罷了。”她神情宛然,卻是很認真的說。

顧念彬仍是一臉溫和的笑意:“我不知道沒關係,你自已知道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不想知道嗎?”夏小宛期待的看著他,如果他問,她就一五一十全告訴他。

可顧念彬搖了搖頭:“如果你想說,我就聽,但是最好別告訴我。”

“為什麽?”夏小宛俏皮的眨眼:“難道是怕知道得太多,被我滅口?”

顧念彬哈哈大笑起來,“我還真是怕。”

夏小宛笑了笑,兩眼直直的盯著他:“念彬哥,你約我出來,真的不是有話要說?”

“也算是有吧,”顧念彬拿起餐巾輕輕揩著嘴角:“我今天特意約你出來,是想說……”他突然頓住,目光錯開去,好象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夏小宛緊張起來,心砰砰直跳,他倒底想說什麽?

隻是片刻,顧念彬又把目光投向她,很認真的說:“謝謝你,小宛。”

呃?夏小宛呆了一呆,“念彬哥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是啊,”顧念彬說:“謝謝你這些天陪在醫院裏,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聽顧念彬這樣說,夏小宛心裏並不好受,她垂著眼,輕聲說:“念彬哥,你不用謝我,都是因為我,你才躺在醫院裏的,我……”

“怎麽能怪你呢?”顧念彬說:“與你有什麽關係呢,要怪隻能怪我自已喝多了酒。”

夏小宛咬著唇,欲言又止,她差點就要把事實說出來,可是又不敢,如果顧念彬沒失憶怎麽辦?聽到杜小仙的名字,他會不會當場發瘋?既便是真的失憶了,她也惶然不安,因為總有一天,他會記起所有的事情,會記起杜小仙,到那個時侯,她又該怎麽辦?

見夏小宛猶自愣神,顧念彬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笑道:“想什麽這樣出神?”

“沒什麽,”夏小宛掩飾的笑了笑,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試探的說:“念彬哥,你以後可不能再象樣喝酒了。”

“當然,有過一次教訓還不夠麽?”顧念彬提起喝酒入院的事,神情倒是很平靜:“你念彬哥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這話聽著象有別的意思,可夏小宛琢磨了半天,愣是沒琢磨點什麽出來。這倒底是說感情上的事?還是純粹隻說喝酒?

試探是試探了,可一頓飯吃完,顧念彬還是隻字不提杜小仙。他不提,夏小宛就更不敢提。

結了賬,倆人慢慢在街邊走著,華燈初上,車流如河,夜色絢爛,繁華似錦,而夜風溫柔,仿佛小孩子的手,柔柔的拂在麵上,隻叫人覺得舒坦。

夏小宛輕不可聞的籲了口氣,不管顧念彬是不是失憶,隻要他好,她便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