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仙知道自已不能倒下,因為顧家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接替她的位子。
可是每天這樣連軸轉,又熬夜,加上天氣變化快,她終於還是生了病,幸虧不嚴重,隻是有點感冒咳嗽,她沒當一回事,吃了點藥,班照上,書照看。
程睿彰過來找她說事情,見她神情憔悴,聲音嘶啞,便說:“顧太太,我覺得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把身體養好了再來上班。”
杜小仙笑了笑,“不礙事的,呆會還有個會,我得參加。”
程睿彰知道勸不服她,隻好說:“會議我來主持,你旁聽就好了,別太操心。”
杜小仙也知道自已的狀態主持不了會議,便點頭說好。
她的狀態確實是不好,雖然一直強撐著,可是頭疼得厲害,眼睛也脹,不時泛著水光,看東西都有些模糊,她坐在會議室裏,一直用手托著腮,很努力的去聽大家說話,可是真的非常難受。頭象有千斤重,手都快要撐不住了。
程睿彰好幾次擔心的看她,她都報以微笑,可終於還是體力不支,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程睿彰雖然在主持會議,可是餘光一直注意著她,見她靜靜的趴在桌子上,知道她肯定是支撐不住了。於是提前結束會議,並示意大家離開的時侯動作輕一點,不要吵到顧太太。
大家魚貫而出,真的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偌大的會議室裏,隻有杜小仙靜靜的趴在那裏,而程睿彰坐在自已的位子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過了一會,他走過去,輕輕叫她:“顧太太,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扶你回辦公室吧?”
杜小仙惘若未聞,仍舊沉沉睡著。
程睿彰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還好,不算很燙,大概是有點發低燒。
猶豫了一下,他把杜小仙抱起來放在窗邊的長沙發上,讓她睡得舒服些,又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然後坐下來,定定的看著她,仿佛在思考,又仿佛什麽都沒想。
在他眼裏,杜小仙是個奇怪的女人,瘦小柔弱象株小草,曆經狂風暴雨的蹂躪摧殘,可風雨過後,她依舊挺直腰杆,頑強的立在那裏,眉宇間堅韌的神情讓他都有些佩服。
倒底是什麽在支撐她?真的是為了等那個回不來的男人?為了一份癡念,她苦苦支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可謂不簡單!
孟子何站在窗邊,默默的看著裏麵坐著的男人,而男人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沙發上的杜小仙身上。
她知道杜小仙身體不舒服,所以特意過來接她,沒想到卻看到這樣的畫麵……
其實並沒有什麽,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隔得也不近,隻是……男人的目光很奇怪,她從未見過,所以覺得有些陌生。
他就那樣坐著,一動不動,象一尊雕塑,眉目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照片的事情出來後,孟子何是相信杜小仙的,對他卻多少有些懷疑,以大眾的審美來看,杜小仙不及她漂亮,可是相處過才知道,杜小仙有多麽吸引人,就象一把磁力強大的磁鐵,讓人身不由已的靠近。她不相信這麽密集的接觸,程睿彰對杜小仙會不動一點心思?
可是不管怎麽觀察,她都沒發現半點蛛絲馬跡。孟子何對杜小仙一貫尊敬,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沒有因為熟絡而變得隨便起來。
為此她有些竊喜,因為和杜小仙比起來,她自歎不如。
可是現在,她又有些懷疑起來,蹙著眉看來看去,發現程睿彰雖然緊緊的盯著杜小仙,但目光是淡薄的,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溫柔眷戀。
有人從身邊經過,跟她打了聲招呼,孟子何衝那人點頭微笑,再回過頭來,發現程睿彰正看著自已,眼中光芒一閃,稍縱即逝,快得讓她無法捕捉。
她衝他笑了笑,徑直走了進去,輕聲問:“就讓她躺在這裏?”
“不然怎麽辦?”程睿彰淡淡的:“我倒是想把她抱回辦公室去,她那裏有間休息室,可是讓人看到,又該說閑話了。”
孟子何喲了一聲,“你還在乎別人閑話啊?”
程睿彰斜眼睨她:“不是有人在乎麽?”
孟子何掩嘴笑,媚眼飛揚:“你是在說我嗎?”
程睿彰倒不吭聲了。
孟子何走過去,探了探杜小仙的額,說:“還有點燒,讓她回休息室躺著吧,發身汗就好了。”
程睿彰看了她一眼,沒動。
孟子何笑著走過去,拖他的胳膊,“你抱吧,我跟在邊上,看誰敢嚼舌根?”
程睿彰抬了抬眼皮,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是你求我的啊!”
他難得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仿佛帶著一種親昵,孟子何嬌笑連連:“好呀,算我求你的呀!”
程睿彰這才走過去,先是輕輕叫了杜小仙兩聲,見她沒什麽反應,便伸了手去抱她。
結果他一動,杜小仙就醒了,皺著眉,半睜著眼,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開,完了?”
“早開完了,”孟子何搶著說:“你有點發燒,回休息室去睡吧?”
杜小仙搖了搖頭,“我回辦公室。”她抓著孟子何的胳膊,慢慢站起來。
孟子何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瞪了程睿彰一眼:“你也扶著點呀!”
程睿彰隻好伸出手去扶,杜小仙卻閃了一下,說:“不用,有孟秘書就好了。”
程睿彰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有些尷尬的樣子,倒是孟子何掩嘴偷笑,扶著杜小仙慢慢往外走。
程睿彰看著她們出了門,也跟著走了出去,他站在走廊裏,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在孟子何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前走去,雖然很虛弱,卻透著一股頑強。
杜小仙倒底還是聽從了孟子何的意見,到休息室裏去睡覺,孟子何給她喂了一顆退燒藥,又在她身上蓋了床厚被子,杜小仙頭昏腦脹,很快就迷盹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太陽偏西才醒來,正是下班的時間,孟子何進來看她,見她醒了,便笑著說:“已經不燒了,是不是舒服些了?發了一身汗,你洗個澡再回去吧?”
確實舒服多了,杜小仙撐著坐起來,感覺失去的力氣又回到了身體裏,她下床趿了鞋,扯了扯後背粘住的衣服,說:“是得洗個澡。”
孟子何便說:“那行,你洗吧,我先下班了。”
“謝謝你,孟秘書。”
孟子何卻笑:“我以為私下裏我們是朋友,沒想到你還是把我當秘書。”
杜小仙忙改口:“謝謝你,子何。”
孟子何咯咯的笑:“這還差不多。”說著揮揮手,轉身走了出去。
杜小仙把衣服找出來放在床上,然後進浴室洗澡。
水溫剛剛好,暖暖的打在身上,象在給皮膚按摩,非常舒服。杜小仙覺得這一睡醒來,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雖然嗓子還有些癢,但精神好了很多。
她擦幹水,拿浴巾圍著身體,開了門出去。
幾乎是同時,房門也開了,程睿彰大步衝進來,看到杜小仙站在床邊,不由得一愣。
杜小仙啊了一聲,趕緊背過身去,聲音又啞又急促:“程總,你,你怎麽來了?”
程睿彰還是發呆,直直的盯著她瘦小的背影,仿佛有些迷茫,過了片刻,才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把門輕輕關上。
這天晚上,程睿彰又不請自來,孟子何打開門的一刹那,心喜若狂,男人最近來得有點勤,偶爾對她也不是那麽冷淡。
可是今晚,他跟平時都不一樣,可具體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好象非常的鬥誌昂揚,不知疲倦,將她翻過來折過去,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
孟子何起初還不知死活的去撩拔他,到了後麵,她就知道錯了。他象是完全失控了一般,不顧她苦苦哀求,無休止的索取著……
孟子何很害怕,覺得自已今天晚上會死在他手裏,她掙紮,反抗,可男人力大無窮,死死的鉗住她,令她半分都動彈不得。孟子何無助又惶然,隻好把臉埋在枕頭裏嗚咽的哭著。
可是男人突然扯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扭過臉來,他粗魯的吻她,卻嚐到苦澀的眼淚,他怔了一下,啞著嗓子問:“你不喜歡這樣?”
孟子何搖頭,嗚咽著:“不喜歡……”
男人看著她,狂亂的目光漸漸清明,然後翻身下來,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
孟子何怯怯的看著他,慢慢的靠過去,“你別生氣。”
程睿彰沒吭聲,吐了一大口煙霧出來,突然把煙遞到她嘴邊。
孟子何就著他的手,深吸了一口,甘冽的煙草瞬間充斥在嘴裏,是苦澀的味道。
她緩慢的吐出來,看著那煙霧彌漫,將她和他一起罩住。
男人把手伸到後麵摟住了她,因了這個小小的舉動,孟子何心裏一動,又問出那句話來:“你喜歡我嗎?”
男人的身子一僵,沒有吭聲,孟子何也不失望,每次這樣問,他都是這個態度。
可是一根煙沒抽完,男人卻答她:“喜歡。”緊接著又反問:“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愛你。”孟子何摟著他的脖子,還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你真的喜歡我?”
男人笑了笑,他很少對她笑,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他把煙頭扔在煙缸裏,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聲音低低的:“你要感覺不出來,我再加把勁!”
孟子何嬌笑著捶打他,很快又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