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挾持那兩小家夥嗎?”
其實她不必怕這個男人,就算他身手再好,也是有弱點的,那兩個小豆丁,隨便捉住一隻萌寶,便是他的死穴。
一想到這裏,夜悠然便放鬆了許多,媽的,都怪這個男人太變態了。
“你想挾持他們?”那男人開口語氣莫名冰冷了幾分。
夜悠然聳聳肩,為他包紮上紗布,“誰知道呢?人為了活命,當然什麽都幹得出來。”何況她原本就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殺手。
夜悠然看見這男人怒瞪著自己,不過她莫名就是不怕他,最後傷口簡略的處理好了,“你為什麽要相信我?”
她抬眸認真地看著他,這三年來她見過的大人物不少,她不是葉一諾那種接任務就直接讓對方掛掉就收工的人。
很多的時候,她會無聊地跟自己的死敵,分享自己的殺人心得,其實很多大頭目都是非常有人生閱曆的人。
生與死隻是一線之差的成敗,如果有一天她敗在哪個人的手裏,她也不會有太多的抱怨,輸了便是輸了,所以葉一諾才會說,夜悠然是個奇葩,對於生死真的很淡然。
“你剛才真的就這麽肯定我不會下手,為什麽?”她好奇的追問。
他的目光依舊犀利,不過少了一些憎恨,最後他像是受不了她直視的目光,不耐煩地隨意開口,“你不會殺我。”
夜悠然嘟起小嘴,打量著他,搖搖頭,不屑地吐出兩個字,“自負。”
真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人,早知道剛才劃深一點。
他像是能看懂她的想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起來!”
被他突然喝斥,夜悠然當然不樂意,她板著臉,“幹嘛,還想打?”
她囂張地用目光掃了一眼兒童房間,無恥地開口,“你打不過我?”
淩越一見她這囂張地無法無天的模樣,直接氣得臉色發青,“地板上全是血跡,立即拿工具清理幹淨!”
夜悠然非常意外,她都已經準備好了要跟他垂死一拚,卻沒想到他竟然說這樣的話。
夜悠然賴皮,扭頭,堅決地吐出一個字,“不。”
淩越見她這張熟悉的流氓模樣,真的很想掐死她。
“沐、小、瞳!”他壓抑著怒火,一字一頓地喊著這個名字。
雖然夜悠然不了解這名字,不過她猜,這名字的主人應該就是所謂長得跟自己有些像的女人,正想要扭頭反駁他,對上他的強勢時蔫了下去。
“人有相似,淩總裁可別學你們家兒子,也認錯人了。”她嘟囔一句,暗自盤算了一下,如果真的跟他交手有幾分勝算。
淩越死死地盯著她,他看透她的那些小心思,她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逃,她還想逃?!
驀地,夜悠然感覺自己的脊背有股寒意,漸漸攀升,她渾身一哆嗦,他好像很生氣。
適時務者為俊傑,這男人肯定來頭不簡單,敵情不清,暫時不能招惹他。
“那個……我想我還是清理一下地板好了,免得明天早上那兩小家夥起床,嚇著他們。”她裝死嘿嘿一笑,立即閃進雜物間搗鼓清潔工具。
淩越臉色陰沉地盯著她,那女人雙手帶著手套,掛著圍巾,擺弄著拖把,在地板上狀似很認真地清潔。
夜悠然被他盯著有些頭皮發麻,不過她不敢抗議。
仇視了一眼手上的工具,該死的,她大名頂頂,風流瀟灑,龍門的頂級殺手,竟然淪落到給人當清潔工!
他的身體往後靠了靠,注視著那邊的目光也變得柔和,唇角微微勾起的輕笑,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溫柔。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很容易就一副炸毛的模樣,被人壓迫著不敢反抗的時候,特別……可愛。
三年了,眼前這個板著臉蛋擦著地板的女人,不再是夢幻。
她真的回來了……
“過來。”
男人悠悠地開口,仿佛她聽話當了一次傭人之後,他的心情好了許多,至少語氣沒有了那麽冰冷。
夜悠然右手握著拖把,瞅了他一眼,莫名她覺得,他這老大爺的德性非常讓她不爽,仿佛他過去曾經這樣虐過她。
她憤恨地想,拿拖把,往他那人神共憤的臉上塗。
“你這三年都去幹了什麽勾當?”他睨了她一眼,平靜地開口問道。
“我真的不是你的前妻!”夜悠然再次強調。
淩越懶得理她,“你為什麽要埋伏在菁星幼兒園?”一針見血地揭了她的底牌。
夜悠然強壓下心底的惶惶不安,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埋伏的事?!
那男人掃了她一眼,更加自信地開口,“你豎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想什麽。”想著想著,他有些不爽了起來,“你那破名字到底是誰取的?”
叫什麽都無所謂,隻要是她,但是為什麽姓夜,這個姓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東西。
“淩總裁,看來你除了是個大奸商外,背地裏還藏著掖著不少秘密。”夜悠然不答反問。
淩越淡淡地盯著她,牙癢癢地說,“你除了當老師,還懂得搶劫越貨。”
一提起那晚的事,仇恨的怒火,頓時在她的雙眸裏飆起,咬牙切齒,“那晚,我隻是想發一筆橫財,淩總裁深藏不露,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王八蛋,竟然捅我,害我胸口疼了一個月!
她小心眼地暗忖著,不行,剛才劃他一刀還沒有回本。
男人的眸底閃過一絲內疚,很快稍縱即逝,冰冷的臉龐凝視著她,“你以前也開槍傷過我!”
“我什麽時候開槍射你,我開槍,你早就掛了!”夜悠然暗自暴走,氣憤之極。
一時之間兩人劍拔弩張。
室內一片靜寂,直到夜悠然驀然驚醒,覺得跟他像小孩子一樣瞪眼非常幼稚。
她冷哼了一聲,“反正以後,我們河水不犯井水。”
她抬眸,乍見那男人的眸光突然變得深邃,這死男人又想抽什麽風?!
夜悠然頓時在心底咒罵他,我呸!什麽淩總裁深沉莫測,那些人是不是眼睛被屎糊了!這分明就是一個孩子氣的男人。
最後她還是逃了,其實也不算逃,好歹她也是從正門,光明正大走出去的,隻不過,她站在別墅的圍牆外,抬頭怔怔地看著這棟別墅有些出神。
耳邊依舊回蕩著,他最後說的那一句話,“你跟意大利的夜家有什麽關係?”
夜悠然垂下頭,看著自己在月光下愈發皎白的雙手,心依舊有些驚恐,“他為什麽能猜透這麽多事?他到底是誰?”
意大利的夜家,就是夜千尋的本家,而自己就是他冒名的妹妹,夜悠然。
為什麽他仿佛很了解我?夜悠然秀眉緊皺。
低聲不確定地喃喃著,“我真的是他的那位前妻嗎?”會是嗎?
“我以為你今晚找樂子,不回來了。”葉一諾打開門,原本想鄙視她,卻見她麵色凝重,頓時也嚴肅了起來。
“遇到麻煩了?”
夜悠然對她搖搖頭,“大麻煩。”
葉一諾皺了皺眉,連夜悠然這樣懶散的人也會稱之為大麻煩,那絕對不好應付。
“淩天國際總裁,淩越。”
夜悠然喝下一大杯水,立即說出了一個名字。
“去查查他,我懷疑……”她笑得賊兮兮地,湊近葉一諾,“我懷疑,淩越就是我們要找的墨少傾。”她話音落下,自信盈盈。
“不是他。”葉一諾開口就駁回了她的猜想。
夜悠然蹙眉,“為什麽?我今晚才跟他接觸過,我懷疑也是有依據的,他太聰明了,對道上的事情也非常了解,而且我發現那混賬就是上個月重傷我的男人。”
葉一諾看了她好一會兒,更加肯定地開口,“那他更加不可能是墨少傾。”
夜悠然不滿意她的答案。
葉一諾目光掃過她曾經重傷的胸口位置,非常中肯的補充,“如果他真的是墨少傾,你早沒命了。”
夜悠然一怔,這倒是。
可是……
“你為什麽就肯定淩越不是?那個淩越,他不可能隻是一個奸商,背後肯定還有一些身份。我要扒他老底!”
“他問我為什麽埋伏在幼兒園,還問我跟意大利的夜家有什麽關係?一般人能這麽清楚嗎?”
葉一諾也有些意外,“看來這位淩總裁確實不是簡單的角色。不過然然,組織接到機密線報,墨少傾現在在中非,首領還讓我們趁機加強搜索。”
“夜千尋說的?”夜悠然有些懷疑地反問。
葉一諾點頭,“首領還說,讓你別招惹這麽多爛桃花。”
夜悠然一想到組織的那個男人,臉色頓時又黑了下去。
雖然她跟夜千尋不對盤,但是夜千尋的實力無可厚非,既然他說了墨少傾在中非,那麽這個淩越就不可能是她們要找的對象。
葉一諾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有些奇怪地問,“然然,你嘴巴怎麽了?”看起來有點腫。
“天殺的!不行!我還是要去扒他老底!”突然那女人雙眸燃火,暴走了起來。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葉一諾覺得她今晚真的很奇怪,難道她跟那位淩總裁發生了什麽意外?
“意外?”醫務室裏的男人狐疑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低喃了一句。
“意外,真的能將你傷成這樣?”左少懷掃了一眼淩越左臂上的傷,細長且深,一看就知道是特殊暗器傷的。
“你跟瞳瞳又打起來了?”左少懷猜測著問。
除了沐小瞳,還有誰能讓他吃癟。
淩越冷著一張臉,一想起那個女人,心底就煩躁了起來,“我說了這隻是意外!”
那死女人,還嫌棄自己吻她,簡直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