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什麽?”左少懷轉頭見冷霄少有的深思,不由多問一句。
冷霄聳聳肩,隨意應了一句,“沒什麽。”
當天他從一輛白色大眾商務車裏救了‘阿寶’,時間跟淩越他們要找的葉一諾相吻合,不過,他家‘阿寶’可是女人。
左少懷的目光轉向在一旁沉默著的淩越,一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就不由怨恨起那個女人。
“越,還是要加強派人好好看著大呆和小呆,那瘋女人玩起來,真的連命都可以不要。”
左少懷回想著夜悠然的行動,他現在幾乎都可以肯定她就是龍門派下來的人,除了龍門絕對找不出像她這樣的殺手。
“她不會對孩子出手。”淩越淡淡地開口,語氣帶著些篤定。
左少懷與冷霄對視一眼,到這個時候竟還相信那女人的人格,她的人格早就破產虧空了好嗎。
夜悠然獨自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星空,原本夜千尋是派她過來A市查墨少傾的事,結果,她的夥伴卻失蹤了。
她對著夜空歎了一口氣,“一諾,如果你死了一定要報夢給我呀,我去挖屍,報仇也好有一個方向呀。”
她無聊地抿了抿唇,煩躁地在房間裏轉圈,也許真的不是淩越擄走了葉一諾,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而且那天還有狙擊手對自己開槍,根據她對淩越的了解,他好像也不屑於對自己動手。
嘭!
夜悠然煩悶地一拳頭砸在枕頭上。
“他媽的,到底是誰?!”
同一片星空下,葉一諾驀地從床上驚醒過來,她渾身沁汗,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到底是誰?”她伸手撫了撫額頭的冷汗。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葉一諾警惕地坐起身,沒有多想,立即拔了手上的輸液,可正待她想要下床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卻被人一腳急促地踢開了。
葉一諾一驚,有些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也定定地與她對視了數秒,驀然對方直接朝她撲了過來,緊緊地擁抱著她。
葉一諾:“……”這是怎麽回事?
這位中年貴婦非常熱情地用她的手,大力地拍打著她的後背,情緒相當激動,隨即飆出一句,“我的女兒呀!”
葉一諾滿頭黑線,啊喂!有人能解釋一下麽?
緊跟進房的容叔見狀,無奈地笑了笑,“夫人,你別這樣拍少夫人,她身上還有傷。”
那貴婦立即鬆開她,深皺著眉,一臉怒色,“女兒,到底是誰將你弄成這樣,我去給你報仇!”
葉一諾麵癱,轉頭看向門外的容叔,“請問冷霄在哪?”在這裏她也隻是認得冷霄而已。
容叔朝她恭敬地點點頭,正想要開口,卻不料,這位情緒高亢的貴婦,直接插嘴,“甭管那死小子了,走,咱們回家去!”
葉一諾低頭默默地看著對方牽著自己的手,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反應,竟然就這樣被人拐走了。
要是被夜悠然知道,她肯定會無言問蒼天,她夜悠然累死累活,撲心撲命要找的人,竟然被一位大媽輕易的就拐走了!
葉一諾那冷麵無情的殺手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挫!!
之後的幾天總算是風平浪靜。
淩越的臉色稍稍平緩了一些,左少懷他們還在追查著葉一諾的行蹤,可奇怪的是路控視頻在雁門收費站處就開始被人處理過。
“冷霄呢?”左少懷想要找他查一查路控的事。
淩越則心情不錯的模樣,淡淡地開口,“有急事趕回F市去了。”
左少懷鬱悶,那家夥能有什麽急事。
“把人交出來!”突然冷家大廳裏,又響起一聲鬼哭狼嚎。
“冷少,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夫人是不會將少夫人還給你的。”一大早聽到冷霄在冷家主宅抗議。
冷霄怒了,太過分了,他娘竟然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跟他搶人!
“一大早鬼叫鬼叫的,你還讓不讓人休息!”
極具權威的聲音赫然從二樓傳來,隨即,他們冷家傳家之寶的雞毛撣子直直朝冷霄啪飛下來。
冷霄非常熟練地閃開,抬頭無奈朝那剛起床的貴婦人喊了一聲,“媽,快將我媳婦還我。”
冷家的女王噔噔噔地跑下樓,右手非常精準地揪住了他家幺兒子的耳朵,立即疼得冷某人嗷嗷大叫。
“不孝子,我讓你給我拐個媳婦,居然磨蹭這麽久!”冷母立即抱怨。
冷霄翻白眼,“你幹嘛不說說大哥,二哥還有三哥。”他的那些老哥們全部都單身著呢?!
冷母一想起她生的那一堆不爭氣的東西,不由氣惱。
為什麽別人家都有女兒,偏偏她就一個都沒有!太不公平了!
冷母橫了自己的幺兒子一眼,“皮癢了是不是?不準插話!”
冷霄撇撇嘴,不出聲,在家裏誰不知道,他家皇太後是獨裁。
冷母鬆開他的耳朵,突然好聲好氣地開口,“霄兒,我問你個事?”
冷霄頓感不妙,警惕地看向自家娘,“什麽事?”
“阿寶,她失憶了是不是你派人做的?”冷母湊近他,小聲問道。
冷霄渾身一震,立即正義凜然了起來,“媽,你可別冤枉我,我沒幹過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冷母半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判斷著他是不是在說謊,她揚揚眉開口,“你的意思是你走了狗、屎運,被你撿了這麽好的一個姑娘。”
冷霄:“……”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冷母睨了自己兒子一眼,徑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前些年見你天天上報,不務正業,整個紈絝子弟模樣,帶在身邊的女人都沒一個能見人的。”冷母開始數落他。
冷霄直接無視他老娘鄙夷的目光,直接朝二樓看了一眼,轉頭看向冷母,聲音裏有些得意,“媽,這個怎麽樣?滿意了吧,我的眼光不錯吧。”
冷母端著熱茶淺淺啜了一口,點點頭,“確實是不錯,就是覺得配你的話,有點可惜了。”
冷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
冷母放下杯子,掃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突然一記飛毛撣子朝他抽了下去。
疼得冷霄又嗷叫了起來。
“幹嘛又打我!”太過分了,到底有沒有人權,從小到大,他在家裏倍受欺淩。
冷母老神定定瞅著他,然後換上一臉淩厲,警告道,“霄兒,老娘警告你,這煮熟的鴨子要是飛了的話,看我不抽死你!”
果然是他家的皇太後,說話都特麽有氣勢。
冷霄悲劇了。
基本上來說,他從三歲懂事開始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悲催的人生。
“把我媳婦還我。”冷霄默默地抗議。
“媳婦個屁呀媳婦?!”
冷母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我昨晚詢問過了,人家姑娘可對你一點也不上心,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冷霄瞅了自家皇太後一眼,她那模樣跟那無良的老鴇沒有分別,於是他聰明地不敢吭聲,低頭聽教。
突然,冷母陰森森的笑了笑,她朝冷霄湊近,“霄兒,其實你連人家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擄了她回家的對不對?”
冷霄抬眸有些心虛。
冷母淡定地瞟了他一眼,徑自嘟囔一句,“我就知道,”隨即她笑得有些滿意,拍了拍冷霄的肩膀,“不愧是我兒子,懂得先下手為強。”
冷霄頓時感覺自己家母親太邪惡了。
“你小時候養過一隻牧羊犬名字就叫阿寶,怪不得我覺得這名字這麽熟悉。”冷母暗自思忖著,如何將別人家的黃花大閨女拐入家門。
冷母慢條斯理地說著,“我聽容叔說阿寶大腦裏有血塊,壓抑著她的記憶區,導致了她暫時性的失憶,血塊一個月左右就會被自動吸收。”
突然冷母怒拍沙發,聲音變得嚴肅,“你務必在這段時間內將她拿下,聽到沒有!”
冷霄莫名,突然他感覺自己的男性魅力被她看低了,挺直腰板,自信道,“媽,我可是很受女人歡迎的。”也就是說,就算阿寶沒有失憶,他也有自信拿下她。
冷母有些痛心地看著他,搖搖頭,安慰的語氣,“甭提了,就你這德性,正兒八經的手段,人家姑娘肯定瞧不上你。”
冷霄一聽,心底那叫一個鬱悶,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娘。
冷母見他有些喪氣,鼓勵道,“霄兒,必要的時候用點賤招其實也沒什麽,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冷霄見她那抺陰惻惻的笑,頓時無語了,其實淩越才是你的兒子吧,淩越討老婆就是不擇手段從別人手裏搶來的。
冷母徑自起身,朝樓上走去,臉色帶著喜色,“哎,是時候叫我家閨女起床吃早飯了。”
冷霄:“……”這差別待遇也太大了吧?!
其實葉一諾早就起來了,她坐在床上思考著,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最後她暗自低喃一句,“原來那位大媽,當我是煮熟的鴨子。”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雖然對這裏很陌生,但是她似乎並不討厭這裏。
“隻是……”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攤開的雙手,“我以前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自己的聽力這樣好,在這二樓的房間裏,竟然能聽到一樓大廳裏的細碎的對話,還有她手上的薄繭,這像是長期使用某些工具造成的。
我到底是什麽人?
還有心理一直都有些不安,到底是為什麽?
突然一張燦爛的笑臉映入眼簾,“阿寶,快換上那條粉紅色的雪紡長裙出來一起用餐。”
葉一諾對上冷霄的這位母親,她真的很無力。
“那個……伯母,我可不可以不穿裙子?”
冷母無奈地搖頭,“阿寶,我們家隻有裙子,你就將就一下吧。”
葉一諾:“……”分明就是說謊。
她低歎一聲,最後她任由冷母耍寶,認命地去穿那非常夢幻的長裙。
一個月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吧。葉一諾暗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