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臨近春節,大部分人都已經放假了,所以今晚俱樂部特別熱鬧。
夜悠然因為得到了春節放假半個月的特殊待遇,所以一直都笑得燦爛,就連看著那位禿頭難伺候的客人都覺得沒那麽煩躁。
夜悠然心情不錯遞給客人一把手槍,“先生,你的頭像剛撥殼的雞蛋一樣,崢亮崢亮的,很新鮮。”
可是對方卻黑著臉,“哼!你討好我也沒有用,我不會讓女人教我槍法,換另一個射擊教練過來。”
“哦。”夜悠然直接點頭,很好欺負的樣子,輕哦了一聲。
“夜悠然,你站住!”安娜氣勢洶洶地朝她走了過去。
夜悠然正用傳呼機,呼叫張仁,因為光頭客人強烈要求換教練,她轉頭看了安娜一眼,懶得理她。
“我讓你站住聽到沒有!”安娜像是非常煩躁,小跑到她身前,攔住了她,質問道,“你跟John到底什麽關係?”
John?程靜庭的英文名。
“喂,我讓你說,快說,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夜悠然今晚心情特別好,沒有生氣,甩開她的手,一本正經地板著小臉,“我正在想,我們什麽關係……嗯,挺複雜的。”
夜悠然跟程家,這關係確實是挺複雜的,這事她必須要找她那位生母問清楚。
“你說什麽?!”
然而這話在安娜聽來,卻是變相承認了一些不正當的關係,她氣得臉都皺在一起,伸手手指指著夜悠然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
“喂!你說話注意點!”夜悠然蹙眉,那好心情頓時散去。
“你還敢不承認,你看看你手上這枚碩大的假鑽石婚戒,你都已經結婚了,你為什麽還要跟我搶男人!John跟我認識好幾年了,他……”
“他什麽他?程靜庭說要娶你嗎?吃飽撐著就多照一下鏡子。”夜悠然怒上心頭,她原本就不是什麽綿綿的小山羊。
“你什麽意思,你敢說我醜?”安娜的情緒愈發的激動。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夜悠然睨了她一眼,見四周有不少目光朝她們兩看來,她答應過不惹事,扭頭,決定不跟安娜吵下去。
“我沒讓你離開!”
安娜見夜悠然居然轉身就想離開,立即上前一步,那尖銳的指甲劃破了她手腕白嫩的肌膚,繼續糾纏著夜悠然。
夜悠然手腕被劃出一道小血痕,她皺了皺眉,心底想著的第一件事卻是回家之後要編一個小謊,否則淩越會罵她沒腦子居然被人抓傷這麽沒用。
“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再惹我,我就不客氣了!”夜悠然半眯起眸子,目光冰冷地掃了她一眼。
“你想嚇唬我?”安娜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就算John給你放假,他也隻是對你這種女人一時感興趣而已……”
“我這種女人?我是什麽女人?”夜悠然真想找暗巷子狠狠地揍她一頓,這女人根本就是胸大沒腦。
“你?哼!就是一副狐狸精的長相,除了會依賴男人還你會什麽,進來我們俱樂部將近半個月,一個客人都不願意點名讓你指導,你還有臉皮的話,就趕緊滾蛋!”
居然說我是狐狸精!
夜悠然緊攥著拳頭,正想一拳頭把這個整天沒事找她麻煩的女人砸暈。
“安娜,你們拳擊部的經理正在找你。”張仁快步走了過去,目光不悅地朝安娜看去。
安娜狠瞪了他們一會兒,最後撂下狠話,“夜悠然,咱們走著瞧,John遲早都會玩厭你,你別太得意……”
“這女人有病!”夜悠然氣惱地說了一句。
“別理她,對了,悠然,有一位客人點名要讓你指導。”張仁拍拍她的肩膀,伸手指著一個方向。
夜悠然順著那目光看去,正好與一位陌生男人視線對視上,那男人長相斯文,西裝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樣。
“這人真是太有眼光了。”夜悠然無所謂地朝對方走了過去。
“你好。”對方臉上帶著淺笑,禮貌地跟夜悠然打招呼。
夜悠然是行動派,沒有去注意他的目光,抓了兩款手槍擺在他麵前,“喜歡哪一款?”
對方見夜悠然無視自己的目光卻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生氣,看了一眼桌麵上擺放的兩款手槍,搖頭道,“這些口徑太小,我想試一試大口徑的。”
“你目前的情況,隻能使用這兩款。”夜悠然說得一板一眼。
她在龍門也曾經當了臨時教練,對方什麽水平,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這個男人隻是一個白切雞,用大口徑一槍就能毀了他的手腕。
“夜小姐,客人難得沒有選擇的權力嗎?”
對方像是有些不滿,不過他的視線看著夜悠然的胸口時,語氣卻變得意味不明,“不過我也喜歡強勢的野貓,夠辣。”
辣?夜悠然蹙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
那男人見她這遲鈍的反應,卻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夜小姐認為我適合用這類手槍,那麽今天就聽你的,我們過去射擊場那邊,夜小姐一定要好好地親自教我。”
夜悠然沉默著看了他好一會兒,挑挑眉,“好。”
然而這時,俱樂部裏兩道小身影衝了進來,“媽咪!”兩小家夥一臉激動地大喊。
“小朋友別亂跑,我們這裏不招待……”俱樂部的員工立即上前攔住了他們。
“他們是我兒子。”
當俱樂部的員工聽到這低沉冷冽的聲音,後背莫名有些發寒,抬起頭時正好對上淩越那黑沉的臉,頓時嚇了一跳。
其實俱樂部的這兩名員工並不認識淩越,不過他們實在沒有那個膽量去攔他,應該說他們兩太倒黴了,因為淩越現在的心情極差,看著他那閻羅的臉色,隻好連聲點頭請他們進去。
“爹地,你一會兒見到我媽咪,別臭著一張臉,我怕你嚇到她了。”淩以曄非常認真地對他父親大人說著。
淩越瞪著他們,他已經決定了,讓他們玩三天,然後扔去巴黎那邊學習,一年隻準回家一次。
“媽咪在那裏。”淩以曜很快就找到了他媽咪,有些興奮小手指著一個方向,正是射擊練習場那邊。
“我媽咪握槍那動作真是太帥了。”淩以曄很狗腿地稱讚一聲。
兩道小身影不管身後的爹地了,猛地就朝夜悠然那邊衝了過去,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夜悠然,兩小家夥跑得有些急切。
一個不小心,淩以曄被地毯拌著,小身子直直地摔了下去。
淩越與他距離有些遠,不過他也並沒有太緊張,他帶著他們兩長大,一直以來他們摔下去,他也不會有太多安慰,他們自然會自己爬起來。
“小心一點。”然而淩以曄並沒有磕著,他的小身板被身後一柔軟的身體抱住了,那輕柔的聲音像非常心疼他似的。
淩以曄從小到大被他爹地鐵血政策教訓著,一時小臉蛋有些微紅不適應。
“程姐姐。”他乖乖地喊了對方一句。
淩越走到他們跟前時,有些意外,程娉婷居然也到這裏來。
程娉婷被淩越那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她半低下頭,像是有些嬌羞似的,“輝煌俱樂部是我哥程靜庭開的,我爺爺說讓我多一些過來接觸圈子裏的人。”
淩越聽著並沒有多在意,他拎著淩以曄放在自己腳下,輕聲說了一句謝謝,沒有再看她。
“小曄,你還小,不能隨意亂跑,特別是過馬路的時候,知道嗎?”程娉婷半彎下腰,溫聲細語地教育著他。
淩以曄藍眼睛微微有些瞪大,因為他媽咪從未這麽溫柔跟他說話,如果他媽咪也這麽溫柔哄自己那就好了。
淩以曄正在發呆,美好地幻想著,笑得有些傻呼呼,很幸福的模樣。
淩越看見自己兒子這傻模樣,頓時伸手朝他小腦袋敲了一下,“不去找你媽咪嗎?”
淩以曄大眼睛亮了一下,“爹地,快點,我們快過去。”
“夜悠然在這裏當射擊教練?”程娉婷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聲音有些意外地開口。
“好久沒有跟悠然聊天了,我也過去看看她。”她笑了笑,隨著淩越他們三人,一起朝夜悠然走了過去。
可是當淩越走到夜悠然那邊時,淩以曜卻突然快步衝了過去,小拳頭狠狠地朝夜悠然身邊那陌生男人的膝蓋窩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沒明白過來,那男人膝蓋一軟,身子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嗷!好疼!”
“大呆?”夜悠然看見眼前的大兒子,非常意外。
淩以曜板著小臉,將夜悠然護在身後,一副要跟眼前這男人拚命的架勢,“死豬頭!你敢碰我媽咪,我廢了你!”
小小年紀卻渾身暴戾,這小家夥確實能打得過一名大壯漢呢。
夜悠然猛然明白淩以曜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她立即逮過自家兒子,湊近小聲神秘地說,“大呆,這事絕對不能跟你爹地說。”
淩以曜不解地看著夜悠然。
夜悠然苦著臉,“你爹地知道了,會出人命的。”
她大兒子果然心思慎密,這麽遠的距離居然也被他看見了,剛才那男人想占自己便宜,而且他還塞給夜悠然一張房卡。
夜悠然一開始就知道這男人的心思,她答應了淩越外出工作絕不惹事,也答應了張仁絕對不讓他為難,所以……
她很無恥地想,幹脆把房卡塞到安娜那裏去,正好報複,報一雙呢。
其實淩以曜並不知道這麽多,他隻是看見這個斯文敗類居然想用身體去蹭他媽咪!他當然要揍他。
“怎麽回事?”淩越走在後麵,因為今晚人有些多,遮掩住了視線,所以淩越並沒有看見什麽。
夜悠然臉上扯出一抹燦爛的笑,正想用笑容打混過去。
可是當她抬頭時,看見淩越身邊的程娉婷,她臉上的笑卻不自覺地僵住了。
程娉婷?
夜悠然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她覺得這個程娉婷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