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夜悠然的情況比淩越他們想象的要好一些,至少她沒有階下囚的困窘。
“去你妹的,老娘不多吃點,出任務的時候餓暈過去,是不是你負責!”很粗暴,對,夜悠然原本就是一個俗人。
這一點她根本就不需要裝,她在龍門打混的那三年,根本就沒有人把她當女人看。
那位叫阿裏的匪徒依舊非常憎恨她,奈何頭目下了命令現在不能對她動手,否則他真想一槍就崩了她。
“你在殺人的時候,拜托你隱藏了一下眼底的情緒,你這樣怎麽混下去……”夜悠然一邊教訓別人,一邊狼啃著一個鴨腿,毫無吃相。
不過她這大大咧咧的說話方式,還有粗獷的行為倒是讓這群來自印尼的匪徒少了一份警惕。
夜悠然是道上的人,這一點我庸置疑,但凡正常的女人都不會有她這德行。
夜悠然在這錯暗的地道內休養了差不多一周,這群匪徒仗著人多,雖然對夜悠然有些警惕,不過看她這小身板,因為大男主義的想法,也並沒有真正把她放在眼裏。
夜悠然雖然說話很難聽,不過她每次都說得理所當然,聽著又不像是無理取鬧,而且她一次次以月神之淚為借口,他們為了讓任務不出意外,也給她弄來了一些治療的藥物繃帶。
夜悠然跟他們達成了共識之後,偶爾還會跟他們聊起他們首領勒爾塞的一些私事,特別是勒爾塞擁有的那幾座金礦。
短短的幾天時間,夜悠然就像是他們的一員,她盡現了人性的貪婪,對金錢的膜拜,還有自私自利,這些都讓匪徒頭目非常滿意。
在他看來那種扭扭捏捏的婆娘隻能用來發泄,而眼前這個女人,她倒是有真本事,自私自利的人更加容易控製,而且她說話的語氣……
“蠢貨!要死別拖累我們!”
今天就是他們期待以久的年初八,也就是動手的日子。
夜悠然抓起一盤吃剩下的骨頭,直接朝剛回來的阿裏扔了過去,她像是故意針對他一個人,怒目怒著他。
“你居然跑到展覽會場去視查,你知不知道現在A市來了多少人物,我們是去偷,不是去搶,你沒事露麵是不是嫌命長!”
就算是匪徒頭目不想承認,不過夜悠然一次次說話,強調‘我們’,這兩個字,這讓人不由有種感覺她真心與他們是同一個團夥。
‘我們’這兩個字說多了,團夥裏的人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有這一種奇怪的意識。
“你這個女人憑什麽在這裏大聲嚷嚷,我看想死的人是你!”這位阿裏一把衝上前,揮著那精壯的拳頭,直接朝夜悠然的臉上砸下去。
“你這種人,居然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夜悠然一個翻身,輕鬆地躲開了。
她揚起頭不屑地低咒一聲,轉頭掃了一眼在場的其它人。
“你學一下人家默德吧,他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入侵了博物館內部的監控,佐斯和馬哈已經將精準的時間行動時間都已經確定下來了……我說,你從來都沒有認真聽我們說話!”
夜悠然確實是針對他,不過她不會這麽蠢,作為一個人質,她知道自己的價值和位置。
人總是會有虛榮心,道上的人虛榮心更強,他們更加渴望被認可,被視為強者,所以夜悠然不會隻是打壓阿裏一個人,她還會吹捧其它人,用於扁低他。
“我看你就是活得不耐煩!”阿裏果然非常憤怒,那怒目的眼神盡是仇恨和殺氣。
“你那位叫阿沙的兄弟死了,那可不能怨我,你知道當時立場不同,死有餘辜。”
夜悠然聳聳肩,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或者說她表情的成熟不屑,愈發讓其它人覺得阿裏衝動沒腦子。
“老大,我要立即殺了這女人!”阿裏立即抓起手槍,槍口對準了夜悠然。
“別胡鬧了!”匪徒的頭目橫了他們兩一眼,老實說,他覺得這女人比阿裏這蠢貨聰明有價值多了。
“阿裏,我們確實早就已經聊過了這今晚任務的情況,你今天居然跑到上麵去,你真的有毛病,萬一你被發現了,我們也會一起倒黴!”那位叫默德的男人低斥了一聲。
那位皮膚偏的白馬哈冷冷一笑,直接輕蔑道,“算起來,我們幾人合作這麽久,每次都是阿裏你們兩兄弟拖我們的後腿……隻會衝動的廢物!”
亡命之徒根本就沒有什麽兄弟情,隻要看見對方身上有道傷,別指望他們會給你安慰,往往,他們都隻會撒上鹽讓你疼厲害。
阿裏一時成了眾矢之的,他惡狠狠的轉頭瞪著夜悠然,“都是這女人在挑撥離間!”
夜悠然正盤膝坐在地上,像是非常認真地連接一些通訊設備,她懶懶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低笑一聲,吐出兩個字,“白癡!”
挑撥離間,夜悠然就是想要挑撥離間。
“你給我等著!”阿裏隻能憤恨地瞪著她,他發誓今晚拿到月神之淚後,他要立即殺了這女人。
夜悠然與一群大老粗擠在這昏暗的地道內,等待著太陽西下。
“現在校對通訊設備。”夜悠然見時間差不多,揚起頭臉色嚴肅地開口。
匪徒頭目睨了她一眼,開口說道,“我們下手的時間就是今天閉館的最後一刻,也就是晚上九點,那時候所有的客人都會被清退,而那群歐洲的雇傭兵會親自過來護送月神之淚移送東京……”
阿裏之前並沒有聽他們的計劃,不過現在聽到他們居然選擇在那群雇傭兵會麵時出手,頓時露出一張不屑的麵孔。
其實不隻是阿裏,其它的人,包括匪徒的頭目都不太認同,不過夜悠然卻異常的堅持。
“去偷東西的人是我,被那破寶石詛咒的人也是我,我銀行裏的錢還沒有花完,你們以為我是沒腦子,哼!”
“我不會腦殘跟雇傭兵直接交火,我會將假寶石替換真的月神之淚,你們不需要理會這麽多,隻管接應我就成了!”夜悠然囂張地說著。
這群匪徒跟夜悠然相處了幾天,大抵了解她的個性,她膽子真不小。
一切都商量好了,今晚夜悠然與另外兩位匪徒喬裝用假身份進入會場,閉館的時候,他們會匿藏起來。
他們需要在雇傭兵到來的前一刻鍾用盡一切辦法替換真的寶石,然後從已經挖好的密道裏逃走,由其餘的人接應立即乘船離開A市趕回印尼。
是的,沒錯,這就是他們的原先的計劃。
如果夜悠然不能成功的盜取寶石,那麽與她同行的兩名匪徒會當場殺了她,棄她而逃。
“如果這女人真的幫我們盜取寶石,我們真的要帶她回去印尼見勒爾塞首領嗎?”阿裏走到角落處,忿忿不平地問著匪徒的頭目。
匪徒頭目看著他,笑得猖獗自大,“阿裏,我看那女人說得一點也沒錯,你真的是沒腦子。”
阿裏聽著自己老大教訓自己衝動沒腦子,頓時在心底氣憤不已,好歹我也為組織賣命這麽多年。
最後,阿裏忌憚於匪徒頭目,什麽都沒有再說,低著頭,直接離開了。
隻是在他離開的那一刻,眼底泛起一抹殺意,“看來,我要打亂這次的任務!”
匪徒的頭目並不知道阿裏在想什麽,他知道夜悠然這段時間跟阿裏水火不容,沒有多想,直接冷笑一聲。
“以為我真的會放過她嗎?”
“任務順利完成之後,隻要她將寶石交給我,上了船,那麽,我會扔她下海喂鯊魚!”匪徒頭目聲音陰沉地說著,手不自覺地撫過自己被夜悠然至殘的右眼,帶著一份仇恨。
這女人身手不錯,非常聰明,然而,她弄傷了我的眼睛,我不會放過她!
……
“所有的監控都已經盯緊了,隻要他們有任何行動,我們都會立即知道。”
“博物館大廳的檢票人員都是我們的人,一旦他們發現夜悠然進入了會場,那麽我們就能立即知道。”
淩越和冷霄他們也早已經在博物館對麵的賓館裏嚴密地布置。
“若是發現了夜悠然出現在會場,任何人都不能驚動她,也不能試圖與她聯係……”淩越對著通訊器與手下的人說著。
冷霄明白淩越為什麽這麽說,夜悠然畢竟是人質,她身邊肯定有其它的匪徒,如果貿然的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淩越看了看時鍾,現在是晚上的七點也正是人流最多的時間,直到九點博物館會關閉,那時候護關寶石的雇傭兵會過來,沒有人傻到會直接跟雇傭兵直接交火。
不過,如果是夜悠然的話,那麽……
“淩越,你覺得夜悠然他們會選擇在什麽時間點出手?”冷霄緊盯著屏幕,蹙眉正想著這個關鍵的時間點。
“如果是夜悠然的話,她極有可能會選擇在九點這個臨界點出手。”
冷霄聽見淩越的話,挑挑眉,眸子閃了一下,那豈不是直接與雇傭兵碰麵,還真是好膽量。
“無論她做什麽事,我們都不必多理,隻要在九點那一刻接應她就行了。”淩越盯著監控的屏幕,聲音冷沉地說著,語氣多了一份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