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夜悠然整個人都傻住了。
那枚月神之淚的寶石,像是突然有靈性似的,它突然從手提箱中猛地飛衝出來,夜悠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它便飄浮於空中,迸發著高強的白光,擴散於四周。
光芒萬丈,讓她的眼睛都不自覺地眯在一起,夜悠然隻是覺得突然這空間一片寂靜,寂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有一股詭異的感覺瞬間湧入心頭。
她甚至看不見四周的事物,就連那兩名匪徒,包括伯爵,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瞬間消失了一樣。
“伯爵,你在哪裏?”夜悠然緊張地大聲呼喊。
沒有回應,隻有她自己的聲音不斷地回蕩。
這裏不正是博物館東側的殘疾人洗手間內麽,她這麽大聲地呐喊,一定會引來大批人過來不是嗎?
可是沒有人……
“淩越,你能不能看見我?”夜悠然知道,她這次行動,淩越一定全程在監控。
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再次抬頭看向這枚飄浮於空中的豔紅詭異寶石,夜悠然的心頭一驚。
之前,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她已經注意到了,這枚月神之淚正在晃動的異樣,為什麽其它人沒有看見呢?
夜悠然說不清這是怎麽回事,這種未知的事物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然而,就在夜悠然急切思考的瞬間,頭頂這枚寶石,爆發出更加炙烈的光芒,超強的光束,籠罩著整個空間,這讓夜悠然睜不開眼睛。
可是下一秒,當她努力緩緩地睜開眼睛時,她的雙眸漸漸瞪大,直到她整個身子都徹底僵住。
“你……你是誰?”
夜悠然哆嗦著唇,不敢置信地看著從那枚豔紅如血的月神之淚裏閃身出現的少女。
少女一頭銀發,銀色長發閃閃發光,長至她的腳踝,夜悠然揚起頭,呆呆地看著。
淩空飄浮的少女美得不似凡人,肌膚如雪,一身白色的長袍繡有繁雜的暗紋,尤其是她那雙深邃紫幻的眼瞳,美的驚心動魄。
“你是誰?”夜悠然不自覺地低喃,心忍不住顫抖。
然而當那位銀發少女揚起頭與她對視時,這一瞬間,夜悠然的身子像被什麽力量鎖住了一樣,不能動彈。
她消失了?
夜悠然拚命地眨動著眼睛,她真的消失了?
這是我的幻覺嗎?
“夜悠然,快走!”然而一把熟悉的聲音傳入夜悠然的大腦,猛地將她喚醒一般。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夜悠然看著眼前的男人,大腦裏依舊是一片空白,像是不適應時差一般,整個人怔住。
對方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沒有多想,像是很急切似的,立即拖著她朝博物館的後門方向奔跑。
夜悠然怔怔地任由著對方拖著她跑,直到離開了博物館,外麵冷冽的夜風吹過,夜悠然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程靜庭?”夜悠然喚了對方一聲。
程靜庭看了一眼她這傻呼呼的模樣,猛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幹嘛,剛才你被那匪徒嚇傻住了,他對著你開槍,你居然也不知道要閃開。”
“我?我……我不知道。”夜悠然依舊有些迷茫。
程靜庭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年初一那天見你病發,與你分開之後沒多久,淩越帶著一批人馬過來寺廟,我一直擔心著你出了大事。”
夜悠然心不在焉地聽著程靜庭說話,大腦裏依舊是那美得不似真人的銀發少女,我剛才是不是在作夢?
“程靜庭,你有沒有看見一位……”
夜悠然正想要開口,突然一道強光照射過來,她的話突然頓住,抬頭看去。
淩越下了車,大步朝他們走來,他的眉宇緊皺,目光灼灼地盯著夜悠然。
“有沒有受傷?”
淩越伸手一把將夜悠然摟入懷裏,強勢地力勁,目光打量地看著程靜庭。
“沒事。”
夜悠然低聲地說著,身子不自覺地埋在淩越的胸膛間,依偎著他,尋找一份熟悉的安全感。
淩越原本的怒意和疑惑,在她一個小小的依賴動作下,瞬間消散了。
大手撫過她腦袋,有著一份愛憐,“沒事就好。”他輕聲說著,心底不由鬆了一口氣。
程靜庭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對夫妻,眸子隱過異色,不過也並沒有說太多。
“夜悠然,你剛才到底怎麽回事?!匪徒用槍對著你,你居然傻呼呼地不知道躲開!”冷霄急切地從另一輛車裏跑出來,衝到夜悠然麵前氣惱而又擔心。
怎麽回事?
夜悠然怔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月神之淚呢?!”夜悠然猛然驚醒似的,大喊著。
“你現在還顧著那枚破寶石幹嘛,價值百億也沒有用,我看它害人不淺,就是件邪靈的東西!”冷霄氣哼一聲,不屑道。
夜悠然揚起頭,目光裏帶著嚴肅,扯著淩越的手臂,“那枚月神之淚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淩越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們不是一直在全程監控嗎?怎麽會不知道呢?”夜悠然連聲質問,聲音帶著急切。
淩越奇怪地打量著她,“監控的信號出現了極短時間的幹涉,僅僅是1秒,所有的屏幕都黑了一下,不一會兒便恢複了正常之後,我們看見你被匪徒用槍瞄準了。”
1秒?僅僅是1秒鍾。
這怎麽可能呢……
夜悠然表情有些呆怔,她大腦裏那清楚的銀發少女,她真的隻是幻覺嗎?
“發生了什麽事?”淩越感覺到夜悠然的不對勁。
夜悠然一時也說清楚,隻能看著淩越,私自在發呆。
“完了,看來這幾天被虐得腦子不靈光了。”冷霄鄙夷地看了夜悠然一眼,不過他也非常慶幸,夜悠然能完好。
夜悠然有些不死心,追問道,“那群匪徒呢?還有伯爵呢?”他們當時也在現場。
可是為什麽好像隻有我一個人看見從月神之淚穿越而來的銀發少女,她到底是人,還是幻覺?
淩越蹙眉伸手直接探過她的額頭,試探著她的體溫。
“喂,我沒病,我很好。”夜悠然鬱悶地看著淩越。
“回家。”淩越沒有回答她,一把將她抱起,直接塞入車裏。
“淩越,我想知道……”夜悠然依舊很堅持。
“現在回家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淩越一把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聲音帶著強勢。
休息?夜悠然確實很累。
與那群匪徒周旋這麽長一段時間,她時刻都不敢放鬆,她身上的外傷漸漸地恢複了,不過渾身都疼痛,她強裝著不敢表現出來。
鼻尖是那熟悉渾厚的冷冽氣息,淩越總是莫名地給人一份安心的感覺,夜悠然小手攀著他的脖頸,眼皮緩緩地變得有些沉重。
淩越低眸盯著她的側顏,她已經呼吸均勻睡過去了。
他知道,她累極了。
伸手輕輕地順了順她的長發,她手腕處的已經結痂的傷口,還有她胸口處透出的繃帶,脖頸處的細小傷痕,這些……都讓他看著非常不舒服。
“你很優秀。”他俯下頭親吻著她的眉心,低喃一聲。
一直以來淩越教訓她,數落她,損她,但從來也沒有讚揚過她,至少從未說出口。
夜悠然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賢母,她廚房廢柴,兒子都已經會煎蛋,熬粥了,這女人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照顧人,整天想著鬼主意,弄一堆麻煩事。
可她能夠為了保護兒子,想盡了一切辦法,不惜傷了自己,臨危不懼,沒有半句埋怨的沮喪地哭泣,拚命地為了再見到他們而活下去。
淩越真的差點忘記了,夜悠然原本就很優秀,隻是平凡的生活讓她不適應。
“那天,我應該陪你們一起去寺廟。”淩越盯著她的睡顏,不自覺地說著。
這八天,他過得非常緩慢,內疚。
如果那天他也陪著他們一起到寺廟,那麽夜悠然就不必受這麽重的傷,不必一個人獨軍奮戰,不必一個人麵對這麽多疼痛。
淩越知道夜悠然不會埋怨他。
縱使這女人整天為一些小事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煩他,但是每次真的遇到了重要的事,夜悠然都會很坦然地自己去麵對,事後,她總是像沒事的人一樣,避重就輕一臉燦爛。
“淩越……”夜悠然在睡夢中,喃喃自語著。
淩越低眸看著她,不由失笑。
夜悠然窩在他堅硬的胸膛處,像是覺得不太舒服,腦袋挪了挪,繼續低喃,“淩越,我肚子餓……我要吃羊扒……”
淩越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麽,不過他估計她這些天或許真的累慘了。
這些日子他被她養得有些嘴挑,很多東西炒著吃,燉著卻不肯吃,淩越隻能擺著冷臉吼她,然而這一抬對夜悠然完全不管用,所以淩越真的拿她沒有辦法,隻好繼續遷就她,免得她真的餓著了。
淩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夜悠然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滿蹙眉,扭頭,直接將臉蛋埋進他胸口處。
淩越看見她這小動作,淡淡一笑,隨即轉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目光變得有些深遠。
“夜悠然,我不希望你一個人麵對,我不希望你自己舔傷,我要你時刻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