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信這副累到極點的模樣,裴姵叫他到底是去做了些什麽?
驀然間,蘇涼秋的腦海裏閃過那些肮髒齷齪的事情,頓時,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湧。
她拿著自己的包就重重的扔在了褚之信的懷裏,頓時,褚之信就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看到了她。
“你回來了。”
蘇涼秋白他一眼,他是希望她不要回來吧。
“我回來這是不合你心意了?”她忍不住嗆聲的回答。
褚之信臉上的表情一僵,不明白她這中午是吃了什麽槍藥,怎麽剛一回來就朝著他亂發一通火啊?
他哪裏招她惹她了?
他是因為昨晚收拾了那群人,回來之後都已經是半夜了,沒有睡好,躺在沙發上麵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低頭,褚之信看著懷裏她的包,一看就知道是她扔他懷裏的,她對他難道就是這麽的厭惡嗎?
“小秋,我……”
“你什麽都不用說。”蘇涼秋的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什麽也不想聽,我累了,休息一會兒去。”
蘇涼秋走過去從他的懷裏拿走自己的包,怒氣衝衝的走進了臥室,砰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她現在百分百的可以肯定,褚之信和裴姵之間絕對是有一腿的,要不然每天裴姵找他幹嗎?
他還一去就是一晚上,要不就是一上午的,要是沒鬼才怪呢。
褚之信啊褚之信,我是該說你天生對女人多情呢,還是該說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呢?
你還對我說你喜歡我,喜歡我就是跟別的女人打的火熱嗎?
……
“易之臣,你立馬給我滾到醫院來。”
一大早的,易之臣就看到了塗母的電話,電話裏,塗母的聲音氣急敗壞的朝著他吼道,他心裏一驚,壞了,可能是塗思雅出事了。
他開著車慌慌張張的趕到醫院,沒想到真的是塗思雅出事了。
塗母看到他的時候,扯著他的衣服哭泣道,“易之臣,我們從小看著你和思雅一起長大,我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可是你怎麽能,你怎麽能這麽的傷害思雅呢?你把我的思雅還給我,還給我。”
“阿姨,您先不要激動。”易之臣安撫著她,“思雅到底怎麽了?”
他以為她是自己偷偷的把孩子處理掉了,然後被塗家的人給發現了,可是聽著塗母這口口聲聲說著的,並不是他想到的這個可能啊。
塗母把手裏攥著絕筆信扔到了他的麵前,臉上掛著淚水,“你自己看吧。”
易之臣疑惑的拿起那張紙,紙張上麵的字跡清晰,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塗思雅的字跡,上麵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對這個世界已經生無可戀了,她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肚子裏的孩子,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易之臣了,對不起,她先走一步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塗思雅就是因為易之臣才會想不開的。
“我今天去叫思雅起床的時候,發現她並不在臥室,而浴室裏有水聲,我進去一看,思雅躺在浴缸裏,左手的左腕處在不停的滴血。”塗母現在都不能回憶當時的那個畫麵,太過的殘忍,太過的讓她感覺到難過,“你看看這上麵寫的話,如果不是你傷她太深,她又怎麽會這麽的想不開,你把我的思雅還給我。”
塗父也急急忙忙的從公司裏趕過來,看到塗母一副抓狂的模樣,他把塗母攔在了自己的懷裏,沉聲道,“冷靜,你先給我冷靜下來。”
他也擔心著塗思雅,隻不過在看到易之臣的時候,黑眸閃過生氣,但他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
手術室的門從裏麵往外麵推開,護士推著塗思雅出來,後麵緊跟著的就是上次處理塗思雅暈倒的那個男醫生。
“病人的情緒很激動,初步的檢查結果是產前抑鬱症,現在你們家人能做的事情就是別再刺激她。”男醫生直直的看了易之臣一眼,“現在已經送病人回房間了,現在你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易之臣看著那個男醫生,老是給他一種錯覺,仿佛那個男醫生對他帶著一種天生的敵意,可他確定不認識這個男醫生啊。
敵意從何而來?
塗思雅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他們的時候,一愣,“爸,媽,你們怎麽都在,我這是在哪裏?”
“傻孩子啊。”塗母看到塗思雅醒過來,抱著她痛哭起來,“你說你這個孩子有什麽想不開的,你現在肚子裏麵還有一個孩子了,你怎麽能自己和孩子的生命開玩笑啊?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讓我和你爸怎麽辦?”
塗思雅勉強的一笑,“媽,我這不是沒事嗎?”
她眼角的餘光隨意的掃過在不遠處站著的易之臣,低頭,沒有再說話。
“塗思雅,你在做一件事情之前能不能好好的想想你自己的本份,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把你養大,難道就是要讓你這麽隨意的糟蹋自己的生命?”塗父也是氣的肝都在疼。
他這個女兒從小都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她怎麽能做出自殺的這個舉動,令他們老兩口感覺到無比的寒心。
“爸。”塗思雅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塗父瞅著她落淚的模樣,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到最後,隻好化成一聲聲的歎息。
易父殺到醫院,剛一進去,二話沒說的就朝著易之臣揮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病房裏格外的響亮。
易之臣感覺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他低著頭,嘴裏的牙齒左右動了兩下,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最終,手還是鬆開了。
他低著頭,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承受著。
塗思雅聽到那一巴掌,就知道特別的疼,她一時心生不忍,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一些?如果以後易之臣知道了,會不會恨她一輩子?
恨她一輩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塗思雅的腦子裏激靈過來,她出聲,“伯父,不是之臣的錯,都是我,都怪我自己。”
“思雅,你別替他狡辯。”塗父看著易之臣就生氣,“他是一個大男人,出了事情要敢做敢當,你一直要選擇當縮頭烏龜嗎?”
易之臣猛的一下子抬起頭,黑眸悲涼的看著易父,“我不是縮頭烏龜。”
為什麽一個當父親能這麽的說自己的兒子?
說罵就罵,說打就打,沒有一點的自尊。
“既然現在思雅的肚子裏麵也有了孩子,老塗,咱們來商量一下訂婚事情怎麽辦?”易父下著決定,“先訂婚,然後再找黃道吉日結婚,這兩件事情可是馬虎不得的。”
“還訂什麽婚。”塗父看了一眼塗思雅左手手腕處包紮著紗布,再看了易之臣一眼,“現在這種情況,我看還是不宜結婚,強扭的瓜不甜。”
他也想要讓女兒獲得幸福,但是強扭的瓜不甜。
他年紀大了,心髒不好,驚不起這一驚一乍的了。
易父的黑眸閃了閃,“老塗,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側目,他朝著身側的易之臣說道,“現在我們的人都在這兒,當著雙方家長的麵兒,你表個態吧,看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易之臣抿唇,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麵的青筋暴起。
“……”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爸,媽,伯父,你們先出去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之臣談。”塗思雅突然間的出聲。
等他們三個都離開以後,塗思雅朝著易之臣說道,“之臣,你過來坐來,離我那麽遠幹什麽?”
易之臣如同一具木偶一般,僵硬的走到病床前,坐下。
“之臣,你是不是不想要跟我結婚?”
易之臣愣了一下,僵硬的點頭。
“可是現在我懷孕的事情也沒有瞞過,我本來是想著今天我就跟著孩子一起去兒了,他一個人離開,我也不放心。”塗思雅起起自己的左手,不著痕跡的在他麵前晃了一下,“可是還是沒能如我所願,被我媽給發現了,以後他們估計看我會看的更嚴了。”
“思雅,對不起。”易之臣抬眸,漆黑的眸底滿是濃濃的歉意,“我沒有想過要逼你什麽,我……”
塗思雅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孩子是意外的,我們想要去傷害他的時候,就要付出代價的,這一次是自殺沒有死成,如果是下一次呢?如果是下一次的話,是不是我就直接去了地獄?”
“思雅。”易之臣喚她的聲音不由提高了兩個分貝。
塗思雅淺淺的一笑,蒼白的臉頰格外的顯眼,“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隻是在想一個辦法,想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
“什麽辦法?”易之臣反問。
“現在我們結婚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不管是你反抗還是我反抗,我們都不會被家裏人同意的,不如,我們就答應他們的要求。”塗思雅看著她,吐字如釘的說道,“我們結婚。”
“結婚?”易之臣的眉頭緊鎖。
他一直想要的都不是和她結婚,反而是和她之間沒有一絲的關係。
“你先別著急,聽我慢慢的說。”塗思雅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現在不防先安撫著他們,說我們同意結婚,等結婚之後,我們再離婚,再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