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信機械的轉頭,黑眸裏有她看不明白的情緒在湧動著,半天之後,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剛剛……說什麽?”
蘇涼秋白他一眼,繼續打電話。
邱淑雲也被她這一句話給驚著找不著北了,半晌之後,她才開口說道,“小秋,你在這裏跟媽開什麽玩笑?”
“媽,我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懷孕了。”蘇涼秋明明是笑著的,但是笑著笑著到最後,確落淚了,“我也不敢相信啊,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做不了媽媽了,媽,你等我,你等我回去再跟你說。”
“好。”
掛斷電話之後,蘇涼秋發現車子停在路上,一動不動的。
“褚之信,你愣著幹嗎,走啊。”
“你剛剛說什麽?”褚之信重複著這個問題。
蘇涼秋被他的模樣逗樂了,當然了,她沒有當著他的麵笑出來,反麵是在心裏麵笑著的,剛剛他說的那一番話,還聲聲在耳邊響起。
其實,剛剛她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那副模樣把他嚇了一跳吧。
她明明都感覺的出來,他是愛著自己的,可是,一想到他在愛著她的時候,搞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一下子心情又跌進了穀底。
這個孩子……
蘇涼秋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並不明顯的肚子,她現在是懷孕了,但是,她也不會輕易的原諒褚之信的,而且,她剛剛在心裏下了決定,這個孩子……以後隻會是她一個人的孩子,跟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我問你,你剛剛說了什麽?”褚之信看她半天都不說話,第三次的問道。
“我懷孕了。”蘇涼秋側目,“你剛剛並沒有聽錯,我懷孕了。”
“真的?”褚之信頓時感覺心裏麵欣喜若狂,“小秋,你懷孕了?你有我們的寶寶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有的孩子,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蘇涼秋冷冷的問道。
頓時,褚之信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小秋,孩子是我們的啊,怎麽可能跟我沒有關係呢。”
“孩子隻是我的,跟你一點的關係都沒有。”蘇涼秋坐直身體,催促道,“你走不走?要不我打車回家。”
“走。”
褚之信再一次的啟動車子,剛剛她說的那些話,確實是有些鬧心,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她現在說的話都是氣話,畢竟裴姵肚子裏麵的那個孩子還沒有查清,如果換作是他,他也會生氣了。
生氣,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現在既然她都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那他們之間就一定不會離婚了。
他相信,她很快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
褚之信剛開著她那輛紅色的蘭博基尼,邱淑雲上接跑了出來,來到車前,小心翼翼的把蘇涼秋扶下車。
“小秋,你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沒有跟媽開玩笑?”邱淑雲的眼睛一直都盯在她的肚子上。
她覺得,幸虧是她的心髒好,要不然前一分鍾剛聽到她不能懷孩子的消息,下一秒,她就打電話回來跟她說,她懷孕了?
邱淑雲覺是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的。
“媽,是啊。”蘇涼秋在她的懷裏高興的直蹦,“我以為,我以為我一輩子都可能懷上孩子的,沒想到……”
她是真的沒想到。
“傻孩子,你都已經懷孕了,在這裏還跳什麽,不知道剛懷孕的時候,得好好的嗬護著啊,前三個月最重要了。”邱淑雲以過來人的身份,叮囑道。
蘇涼秋立馬恢複了安靜的模樣,就像是聽話的小學生一樣,隻不過,眼角處那上揚的弧度泄露了她激動的心情。
“走了,你一晚上也沒有吃什麽,還都吐了,媽讓張嫂給你準備了魚湯,你進去之後多少喝一點,那樣以後生孩來的孩子才會有營養,知道嗎?”
蘇涼秋乖乖的點頭。
她們母女兩個手挽著手往蘇家老宅的走去,褚之信緊跟在身後。
蘇涼秋正上樓梯的時候,回眸,朝著他說道,“你回去吧。”
“小秋,我……”
“我說過了,這個孩子以後跟你一點的關係都沒有。”蘇涼秋依舊還是這麽一句話,“以後如果不是來給我送離婚協議的話,就別進我們家的門,哦,對了,離婚協議你也不用來親自送,郵寄或者是讓你手下的人送來,都可以的。”
“小秋,你的肚子裏,是我們的孩子。”褚之信強調著‘我們’兩個人。
如果沒有他,她又怎麽可能會懷上他們的孩子。
“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邱淑雲說道,“孕婦情緒不能過於激動了,而且也得要好好的休息,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吧。”
褚之信身姿頎長的站在那裏,她站在樓梯之上,似乎現在的他們兩個對立的關係,她比他要高出許多。
他直直的看了她很久,很久,然後,點關應聲,“好。”
他有些落寞的轉身,走到了車前,然後,上車,離開了。
蘇涼秋明明剛剛還一直都有笑容的臉上,在看到他離開的時候,笑容也跟著沒有了。
“媽,我其實做的都對,是吧。”
她像是在對邱淑雲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走吧,晚上還是有些涼的。”
……
褚之信開著車子並沒有回去褚家老宅,也沒有回名城公寓,而是來到了北城一處有些偏僻的倉庫。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遠遠的有一輛車燈晃了過來,然後,越走越近,到最後,停在了他那輛紅色蘭博基尼的旁邊。
疤臉男是第一個下車的,緊接著的是強子,小七下來的時候,手裏麵還拉著一個男人。
“進去。”褚之信冷冷的說道。
疤臉男反開倉庫的門,褚之信率先走了進去,然後,小七提溜著手裏麵的那個男人,也跟著強子一起走進了倉庫裏。
砰的一聲,小七直接把那個男人扔在地上。
“你們是誰,抓我來這裏幹什麽?”被扔在地上的男人,綁著手腳,頭發淩亂,目光中帶著害怕,“我不認識你們,你們趕緊把我放了,要不然我會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
褚之信朝著強子使了一個眼色。
強子心領神會,“你不認識我們不要緊,但是我們認識你啊,堂堂城鬧市一人民醫院的主任。”
“你不認識他們,但是你也不認識我嗎?”褚之信驀然間的轉身,朝著地上的那個男人走近了幾步。
那個男人在看到他的時候,瞳孔不經意的一縮,“褚總,我有眼不識泰山,但是我並不知道我哪裏做不的對,或者是我哪裏惹到了你們,你說,你說,我改還不行嗎?”
他欲哭無淚,渾身都在顫抖著,被陌生人帶過來的時候,他的心裏沒底,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好像是惶恐不安的,但是在看到褚之信的那一刻,他心裏隱隱約約的覺得,好像有些事情,快要瞞不住了。
“改?”褚之信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褚總……”
“怎麽,剛剛不是說要改的嗎?難不成,現在還不知道,你現在錯在哪裏了嗎?”
男人低頭,眼底裏猶豫不決,腦海裏麵想到的是那個陰狠男人的聲音,他還有一個正在念初二的女兒,他……
驀然間,褚之信往前麵走了兩步,然後,就把自己的腳踩在了這個男人的手術,“我聽說,你還是一個骨科醫生,你說,如果我要是把你這隻腳給踩殘廢了,到時候,你還怎麽做手術,還怎麽治病救人啊,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你連你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定了吧。”
話音剛落,男人就感覺自己的手背上麵傳來一陣陣的陣痛的感覺。
“褚總,放過我吧,我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有很多的事情都沒有來得及去做,我求求你了,放過我這一次吧,以後,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如果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打死他當初都不會去做那個什麽親子鑒定。
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拿著槍頂著他太陽穴的時候害怕,這個時候,他也同樣的害怕,同樣的害怕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說。”褚之信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好,我說,我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到最後,男人還是決定把事情的真相說不來,不過,他還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說可以,我要你們保護我的女兒。”
“你現在還敢跟我討價還價?”褚之信眼底像是有一把利刃一般,迸發在他的身上。
頓時,男人就噤聲了,然後,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說出來。
“那個我做親子鑒定剛開始的時候,大晚上的辦公室裏麵突然間的闖進來一個男人,他帶著黑色的帽子,穿著也很普通,但是,他的手裏麵拿著一把槍,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做,我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而且他還拿著我女兒的性命來威脅我。”
“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不管我的女兒啊,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那個標本給換掉的。”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模樣嗎?”疤臉男拿出一張裴佑庭的照片放在他的麵前,“看清楚,看仔細的了,你看是不是這個男人?”
他搖搖頭,“他當時穿的很普通,頭上還帶著一個鴨舌帽,我有些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