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姐誤會倒沒什麽,小姐不願接受我們的好心,也沒關係。誰讓妾身是真的疼小姐呢,大小姐也最是喜歡這個妹妹,之前兩姐妹還好好的,不知小姐受了誰的挑撥,不僅不待見大小姐,還讓妾身稱呼她為‘小姐’。”
“她真這麽說?”琴東山怒。
紀氏怏怏地點頭,“小姐歲數小,要是身邊的人有別的心思,帶壞了小姐……”
琴東山緊眼,想著琴琬今天在飯桌上說的話,一個五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麽,肯定是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她才針對紀氏與琴明月。
看著琴明月,琴東山道:“爹爹知道你是個好的,今兒讓你和姨娘受委屈了,你六妹妹那邊,爹爹自有主張。”
紀氏縮在琴東山懷裏,微微一笑,她一直沒機會動琴琬身邊的四個大丫鬟,要是這次能換上自己的人,日後她動手就方便多了。
琴琬回到院子裏,並沒有立即入睡,而是讓荔枝拿來了筆墨。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早點休息。”荔枝見琴琬要大幹到明日的豪情,搖頭。
她到不認為小姐是要練字,小姐雖然開蒙了,可每次夫子到府上授課的時候,她都是能躲就躲,開蒙三個月,別說習字了,連握筆的姿勢都沒學會。
“我自有分寸,你拿來就是。”明明很有威懾力的一句話,可奈何琴琬的聲音軟糯,愣是將話裏的氣勢弄沒了。
讓荔枝磨好了墨,她把人都攆出了屋子,站在桌前的小板凳上,勉強夠著桌子,一筆一劃地寫著。
“好了。”看著手裏的名單,琴琬微微一笑。
上麵的人,都是當年的太子黨,日後也是忠心的皇帝一派,這些人當中,就有陷害外祖一家的凶手!
她之所以這麽認為,是因為當年外祖一家兵權在握,對新帝是個很大的威脅,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希望看到功高蓋主的情況。外祖一家在朝堂上的確有政敵,可不是她誇大其詞,那些政黨聯手,也動不了外祖一家分毫,除了……新帝!
隻有他才能設局,明裏暗裏地栽贓證據,引外祖一家入陷阱,隻有他的保證,才能讓外祖的那些政敵有膽量聯手,而不用擔心事敗之後的麻煩!
外祖一家的存在,對他是最大的威脅。
名單上的這些人現在或許歲數和她差不多,可每個人身後都是一個權臣世家,在朝堂上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要想化解外祖一家的劫,就得從這些人身上下手!
默念著紙上的人名與背景,琴琬就著燭火將名單燒毀。
太子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設局,對外祖一家動手的?
以他現在的年紀,他不懂什麽是韜光養晦,是他身邊的誰在為他謀劃?
外祖一家做了什麽,才讓他開始忌憚的?
要查的事情太多,琴琬隻覺得時間不夠。
翌日。
一大早她就帶著荔枝與桂圓朝“芷院”走,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裏齊刷刷地站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邁著小短腿在這群人中穿梭。
這些都是琴東山的小妾,前世的時候,她還真沒正眼瞧過這些人。
十六個女人。
琴東山豔福不淺啊,養了這麽多女人。
繞過站在最前麵的紀氏,她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能感受到紀氏的怒火,看著垂在身邊,攥成拳頭的手就知道她此時有多憤怒。
這就忍不住了?
才剛開始呢,我們……來日方長。
“娘!”琴琬蹦蹦跳跳到了白芷水的房間裏。
“嬌嬌來了。”白芷水正忙著指揮丫鬟將飯菜擺上桌,這些都是她今兒一大早親手做的,琴琬喜歡的吃食。
白芷水將琴琬抱到桌邊,放在她的專屬座位上,“嬌嬌先等會,娘馬上就來。”
琴琬點頭,彎成月牙的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桌上的蝦餃與蟹黃包。
“嬌嬌!”後到的琴睿焯興奮地跑到她身邊,捂著嘴,小聲說道,“等會你到大哥那裏去,大哥有好東西。”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昨晚“天真”的話,今天桌上柳氏站在桌邊,代替丫鬟給白芷水布菜。
琴琬自然知道琴東山的那點小心思,也不道破,十六個人,總會輪到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