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少。”如嫣嬌滴滴地看著琴明軒,明豔的臉上盡是小女人的嫵媚與無助。
這幾日,琴明軒都留宿在她的房間裏,兩人從一開始的生澀,到現在的默契,如嫣也嚐到了欲仙欲死的快樂。雖說從小就被老鴇教導,就算沒有實際操作,這種事看也看了不少,可真的身臨其境了,如嫣才知道其中的樂趣。
不過,她並不沉溺,隻清楚地知道,抓住一個男人的身體很重要。
妓子是沒有心的,至少,她就從不奢求男人的心。
所以如嫣很清楚自己能從琴明軒身上得到什麽。
作為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如嫣對琴明軒終是有幾分特殊的感情,她不是沒想過跟著琴明軒,相府在盛京也是世家大戶,隻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她連相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她現在還沒有把握能抓住琴明軒的心。
可是,如果她不跟著琴明軒,日後就要像其他姐妹一樣,每日換不同的恩客,那樣的話,她隻會越來越不值錢,生性高傲的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琴明軒抬頭看了一眼,聲音喑啞地問道:“什麽時辰了?”
“午時。”如嫣把琴明軒的外衣拿過來,幫著他穿上。
琴明軒麵無表情地穿戴好,與往常一般準備回去。
“軒少……”如嫣欲言又止,眼眶蓄滿淚水。
琴明軒遲疑了一下,最後說道:“晚點我過來。”
如嫣這才怯生生地笑了笑。
琴明軒帶著小廝回到相府,一直等在院子裏的另一名小廝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鬆,快步走到他身邊,一邊警覺地四下張望,一邊稟報道:“少爺,相爺還沒回來,夫人那邊讓人來尋過一次,不過小的說你與同窗聚會去了,夫人沒說什麽,隻是問那些畫像您可曾看過了,要是選好了,給她回個話。”
琴明軒一邊朝裏走,一邊點頭。
洗漱好後,到書房,從畫像中抽了一張,帶著到了紀氏的院子裏。
紀氏見著琴明軒,一臉心疼,“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你老往外麵跑。人情世故是要維係,可身體更重要。”
在紀氏眼裏,琴明軒因為秋闈,身體受損,需要長時間的休養。
琴明軒卻不以為意,安慰道:“姨娘,兒子讀書又不是沒吃過苦,經常徹夜苦讀,比起這些,秋闈算不了什麽。”
紀氏也沒做過多的糾結,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看了一眼琴明軒手裏的畫像,問道:“選好了?”
琴明軒臉上有幾分羞澀,將畫像交給紀氏。
紀氏打開一看,點頭道:“吏部尚書的嫡女,回頭,我和你爹商量商量。”
看著琴明軒眼底的青色,紀氏還是止不住多囑咐了兩句,“軒哥兒,離放榜還有幾日,你也不要過分擔心,你爹也說了,以你的那份答卷,中榜是肯定的,有你爹幫你周旋,你能進翰林院,所以不要有心理負擔。”
紀氏以為琴明軒是因為擔心放榜的事,晚上睡不好才麵色疲憊。
琴明軒自然是順勢點頭,岔開話題問道:“明彥這段時間還好吧?”
因為秋闈的事,這段時間琴明軒沒怎麽管過琴明彥,琴明彥一直都跟著紀氏。因為上次與琴琬的官司,琴明彥受到了打擊,身體上的傷口很容易恢複,可心理上的就需要時間和正確的引導了。
琴明彥長這麽大,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想必對他的打擊不小,所以琴東山與紀氏才把他帶在身邊。
紀氏聞言,臉色驟變,眼神也帶上了殺氣,“彥哥兒回來後,性情大變,對下人很暴躁,不是打就是罵,還怕見生人。”
琴明彥本就是唯我獨尊慣了的,紀氏過分的寵愛,造就了他無法無天的性子,在琴琬那裏遭受那麽大的打擊,性子不扭曲才怪。認為自己被人看了笑話,見誰都不順眼,特別是在下人麵前,覺得自己失了臉麵,變本加厲地從這些下人身上要回來。
他是被打,丟了麵子,可是在這些人麵前他依舊是主子!
至於怕生,不過是琴明彥的自尊心作祟,總覺得不管見誰,都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揶揄、嘲諷的笑容。
“要不,我帶明彥出去走走。”琴明軒提議道,“出去透透氣,見見世麵,心境也不一樣。”
紀氏隻得點頭,“這樣也好,你是他大哥,你開導開導他。”
“對了,那邊最近很安靜?”琴明軒突然問道。
紀氏一臉的不屑,“以為生了個兒子就能與我抗衡?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當初若不是我可憐她,她隻能是個通房!一個陪嫁丫鬟,居然敢窺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啪”的一聲,紀氏一拳砸在桌子上,雙眼猩紅,“是我失算,為了固寵給她開了臉。以前還守本分,現在野心卻是越來越大了!她那個女兒也是個厲害的,居然能在俞家混得風生水起,還拿了掌家權,我到是小看了她們母女。”
“再厲害,還不是在姨娘的手下討生活。”琴明軒一臉不屑,“隻是沒想到,明柔還有如此手段,居然能把俞沛治得服服帖帖的。”
紀氏冷哼,一點也不避諱琴明軒,說道:“俞沛廢人一個,琴明柔也能滿足?”
這個話題,琴明軒不好說什麽,隻得轉移紀氏的注意力,“不管怎樣,琴明偉的前程都在姨娘手裏,那邊那個不是也不敢蹦躂了嗎?”
“那倒是,”紀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陸氏自作聰明,以為生個兒子就有了保障,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兒子是生了,卻因為兒子束縛了手腳。”
這種事,琴明軒是不想參與的,後院的事,都是女人的事。更何況,如今的相府是紀氏的天下,陸氏算什麽?
除了吹吹枕邊風,要點好處,她也折騰不出什麽浪花了。
更何況,紀氏有兩個兒子,作為長子的琴明軒是她最大的助力。
琴明偉?
一個伴讀而已。
“好了,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娘把你叫來,就是為了你的親事,這事定了,娘也放心了。”
琴明軒在紀氏的院子裏吃了晚飯,飯後,帶著琴明彥到了他的院子裏,借著檢查功課的名由,兩兄弟說了會話。
紀氏看著兩人的背影,這才鬆了口氣。
眼角晃過一個人影,紀氏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得犀利起來。
“夫人,”婆子畢恭畢敬地對紀氏說道,“老奴仔細查過了,陸氏不可能懷上孩子。”
“那琴明偉是怎麽回事?”紀氏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這個,老奴不知,”婆子垂著腦袋說道,“老奴的藥萬無一失,夫人您也看到了,這些年,相府的後院有誰是懷上了的?老奴的藥是祖上傳下來的秘方,不會出錯,所以……”
“所以琴明偉不是老爺的孩子!”紀氏冷笑。
琴明偉的存在,雖然不會危及到她的兩個孩子,可始終是她心裏的一根刺,這些年,她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才千方百計地把藥婆子找回來了。
當年,她也是機緣巧合,救了藥婆子一命,作為救命之恩,藥婆子給了她這個方子。
紀氏做事,從來都是不留尾巴的,她之所以沒有留下藥婆子,就是不想萬一事發後,留下個把柄,所以拿了藥方之後,就送走了藥婆子,不是因為心裏有疑問,她不會把藥婆子找回來。
“會不會有例外?”盡管心裏有了答案,紀氏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藥婆子氣息一變,抬高音量,說道:“夫人,奴婢的藥是祖傳秘方,就是宮裏也有人求過,這些年相府後院的情形,夫人您也看到了,夫人懷上彥哥兒,也是因為老奴給夫人開了藥方,不然,夫人也不會有彥哥兒。”
這點,紀氏是知道的,當初為了再懷個兒子,她吃了半個月的湯藥,所以,沒有藥婆子的那個藥,陸氏是絕對不會懷上孩子的!
“本夫人知道了,藥婆子,你再多留幾日,我想……確定老爺的情況。”到底是心裏不安,紀氏留下了藥婆子。
待藥婆子離開後,紀氏對身邊的嬤嬤說道:“本夫人一向待人和善,就是老爺後院的那些鶯鶯燕燕,本夫人也從未委屈過誰,這些年,相府一直沒有添丁,本夫人也著急,你去請個女醫,給大家把把脈,本夫人也希望相府的後院能熱熱鬧鬧的,明軒和明彥也多些幫襯。”
“是,夫人。”嬤嬤忙不迭地應下,心裏也明白,紀氏不過是借此機會,查看陸氏到底生育過沒有。
得了紀氏的令,嬤嬤的動作也很快,從保濟堂找來女醫,給琴東山的十幾個小妾檢查身體。
琴東山自然是滿意的,不管紀氏出於何種目的,至少表麵功夫做得很好。
紀氏首先帶著女醫到了鬆鶴堂,作為相府最尊貴的女人,琴老夫人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仔細把了脈,女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終於輪到了那十幾個小妾。
陸氏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眼底的惶恐一閃而逝,鎮定下來後,獨自進了臥房,片刻後,一臉淡然地出來,與眾人一起,到了紀氏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