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妻妖嬈

第二一九章 墊背

瞬間,生死已然迥異。

在攸關時刻,她眼前竟浮現初次相見時,南宮峙禮逼她交出霸滅圖經,她為緩兵之計,把隨身攜帶的寶貝地圖給了他,然後他消失在雪穀山澗之中,留下的惟一句話是:“本尊南宮峙禮,黑木蓮教的主人。”

之後多次交鋒,他就幾乎沒再提過這個身份。她在坊間,茶餘飯後,雖常聞夥計們把黑木蓮教傳得神乎其神,但丐兒沒親眼見過該教的規模,以為是南宮峙禮弄著玩兒的小組織。她並沒有把傳言中龐大、複雜、嚴明、高手雲集的黑木蓮教,與南宮峙禮聯係在一起,潛意識裏總覺得它與他不能對等。

丐兒難以置信,記憶中那個吊兒郎當、風流欠揍的南宮峙禮,竟有這般的領袖威懾力。

他是黑木蓮的教主,卻那樣的恣意無拘,憑什麽統管一群奇特的人才?

定是用奸詐巧計、不可告人的鄙劣手段。丐兒暗暗給他下了定義。

黑木蓮?對,就是這種惡毒的花!她一定是南宮峙禮的利器,使人變得奴性、臣服、理智受屈於軀體的痛苦。

如果研製出黑木蓮的解藥,使眾人免去丟掉性命的後顧之憂,也許就能擺脫歪門邪教的控製吧。

失了黑木蓮毒性的南宮峙禮,將來一定會像丟掉翅膀的老鷹,再陰險也隻是徒有其表罷了,成不了大氣候。丐兒憧憬未來,有些幸災樂禍,很是佩服自己凡事能抓住牛鼻子、扼其要害。

想起前些日在邊疆被劫持的模糊曆程,丐兒在慶幸的同時,也著惱南宮峙禮的悄無聲息、行事詭秘。

按理說,她中了回春蒙汗藥,翌日醒來後該全身癱垮的啊,為什麽沒醒來?醒來後卻是在湖水中?從軍營到南宮老巢,這一路經曆了多少天?南宮峙禮讓她服了什麽,致她昏睡不醒?他有沒有趁人之危做出些不相宜的事情?

各種意象串聯糾纏,丐兒猛然坐起。把黑衣使者和七妙人唬得一跳。

丐兒拽著漁網,很生氣地道:“還不放我出來?你真想讓我撞個魚死網破、拉你墊背一起死嗎?”

黑衣使者連連搖頭:“不想!”

“那還不放我出去?”丐兒怒目問道。終於可以囂張一會兒了。剛才命運被他操縱在手掌心,甭提有多麽憋屈了。

得知南宮峙禮是他們的教主,她一顆心安定許多,你們陰不可測的教主我尚且不怕,還怕你們這些兵嘍羅嗎?

“還不能放你。隻有等待教主過來發落。”黑衣使者謙恭說道:“至於能否申請到免死的幸運牌,就看你的能耐、還有教主的意思了。”

“我若申請不到,你真得與我一起死?”丐兒不確定地問道。

黑衣使者道:“是這樣。”

丐兒悄悄地道:“有沒有先例,犯了錯僥幸免死的?如果有的話,教主會問些什麽話,該如何應對他?”

黑衣使者道:“教主想問什麽就問什麽,最不經意的問題裏,暗藏深奧玄機,如果你聽不出來,也就答不對。就算一時免死,緩期行刑,也夠你熬的了。”

丐兒沉吟道:“這個無妨。他幾時過來?別把我的耐心耗盡、靈感磨光才好。”

“我來時,他已知有人觸犯了律令。當七妙人開始用內力中混雜的黑木蓮花香熏蒸你時,他能感應得到。一般情況下熏蒸一刻就夠了,我為你注射萃取物也不過隻花費一刻時光。所以計算下來,從熏蒸到死亡,半個時辰足矣。過了半個時辰喪鍾不鳴,證明你沒有死,他就會親自來視察!”

丐兒閉眼,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教主裝得,老神秘了!那就再等他一會兒。我倒看看他是什麽本事。”

黑衣使者聞言,臉都駭得白了,與七妙人麵麵相覷。靜了幾分鍾,丐兒好奇道:“你們黑木蓮教,美女如雲,紅粉萬千,不知教主娶夫人了沒有?”

“這是教主的私事,他不說,我們從不過問。”使者話鋒一轉道:“但是,如果過了二十八歲,他還沒公開娶,我們就會聯合推選,選出教中最德高望重、最負美貌盛名的女孩子,作為教主夫人。”

“還挺有趣兒!原來他也有迫不得已的可能性啊,想打光棍都不能夠!”丐兒吃吃笑道:“不知哪位,是教中目前最具智慧和美貌的女子?”

黑衣使者看了為首玄紫衣的女子一眼,道:“七妙人的師傅,菀師太。”

師太?丐兒睜大眼道:“你們黑木蓮教也太坑人了吧?就算教主到了二十八歲未娶,也不能挑選個師太級的老女人給他吧?那也……太,不般配了!”

眼光溜了一圈,道:“哪位是菀師太?她在這兒麽,我能看她嗎?”

黑衣使者聽她言語癲癇不恭,麵色仍然是定定的,道:“雖稱作師太,年齡卻是七師太中最小的,隻比玄紫妙人大一歲。”

“教主莫非還有七位師太?師太等級不為年齡所限,是如何選出的?”

“武功、美貌、智慧。”使者解釋道:“菀師太雖年紀輕輕,武學造詣已非常高,聰慧異常,現在與靖師太、泊師太、惠師太、容師太、敦師太、鈺師太,一並在蓬萊逍遙島上住著。”

“啊?不在本教土嗎?”丐兒失望道。還想拜訪呢,看看是怎樣的天仙人物。

“在呢,蓬萊逍遙島位於黑木崖的東南角,從這兒走過去大約需要七八天的光景。”

丐兒不禁讚道,這見不得光的地下教,領土還算很遼闊嘛。

“既然菀師太手底下有七位妙人,其餘六位師太也各有七位跟班嗎?”

“是的。”使者道:“共七七四十九位。”

丐兒聽得美目橫波,奇道:“她們都是些什麽名字,職位是甚?”

“這個,還是由口齒伶俐的鵝黃來給你說吧。一下子說出來,我真得頭大如鬥了。”使者指了指身穿淡雅青春鵝黃色、印有木蓮花飾紋的女子道。

鵝黃妙人一臉稚氣,脆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氣嗬成答道:“菀師太跟班的七位自不用說,已經給你介紹過了,封號‘妙人’,專管刑律。靖師太手下的七位,封號‘思人’,專管祭祀,分別叫做奉賢、奉淑、奉德、奉貴、奉宜、奉謙、奉和;泊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養植,封號‘靈人’,分別叫做朝雲、早霞、晨露、午陽、夕暉、晚月、暮鴉;惠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水利,封號‘舍人’,分別叫做驚春、初蟄、清明、穀雨、夏至、秋蟬、冬雪;容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禮法,封號‘儀人’,分別叫做韻遠、梳雅、眉淨、眸盈、耳莊、頸秀、體窈;敦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姻緣,封號‘良人’,分別叫做鳳兒、凰兒、伉兒、儷兒、錦兒、瑟兒、弦兒;鈺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聲樂,封號‘悅人’,分別叫做玉磬、玉笛、玉簫、玉羌、玉琴、玉笳、玉箏。”

聽得鵝黃說完,丐兒“哎呦”了一聲,大是稀奇地道:“太厲害了!黑木蓮教的女子們,除此之外還有多少?”

“數不清。男女比例約一比一。”鵝黃笑道。

丐兒深感自己以前的想象力貧乏,太小瞧了南宮峙禮。她一直都以為他是領一些基友混混們、故弄玄虛不務正業的“三無君”呢,遠不如自己的丐幫那樣有組織有紀律,哪想竟然如此完備。

丐兒不忿之下,心底卻也滲出幾分欽佩。正待說些什麽,一襲黑衣獵獵卷入眼簾。來者不知是怎麽過來的,他俯下身,如鍛長發不羈飛舞,拂過了丐兒驚滯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