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紫衣笑著端起茶杯,道:"今夜有幸和王爺一起喝酒,在下榮耀萬分啊!"
夜染塵微微一笑,舉杯示意,"飛花公子客氣,能和公子這樣有雅興的人共飲一杯,本王也覺得十分榮幸!"
兩人互相寒暄吹捧一番之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蔚紫衣是沒有想到會碰到夜染塵,想起剛才自己字句帶著醋味,原來自己還是很在乎的,看到夜染塵和別人在一起竟然會吃醋,她不由無奈癡笑,何時自己如此的沒有定力了呢?
夜染塵見她嘴角微微上揚,道:"飛花公子何事開心,不如說來讓本王聽聽?"
"哦,隻是想起以前碰到一個有趣的人,不提也罷!"說著從懷裏取出那支簪子遞給夜染塵,道:"這支簪子送給王爺吧!"
"送給本王?哦,想起來了,剛才飛花公子曾說道和本王的王妃有一麵之緣,是怎麽一回事,我從未聽她說起過!"夜染塵接過簪子道。
蔚紫衣冷笑,你和她說的話都不超過百句,又怎麽會知道呢?
"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或許王妃早已經忘了!王妃還未出閣之前,曾經救過在下一命,雖說是舉手之勞,但是在下還是牢牢記住王妃的救命之恩,本想著可以報答,隻是王府守衛森嚴,在下也不便進去,如今碰到王爺,隻能略表心意,把這支簪子送與王妃了!"蔚紫衣笑道。
蔚紫衣救了他?夜染塵心中一百個不信,疑惑道:"本王的的王妃身子柔弱不說,更是一點兒武功不會,又怎麽會救飛花公子呢,是不是你弄錯了?"
"哈哈哈,王爺真會說笑,在下就算糊塗也不至於連救命恩人也會記錯啊!"蔚紫衣笑著搖頭,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夜染塵見他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也隻好作罷。想了一想,又問道:"當日一別,不知飛花公子去了何處,本想邀請飛花公子來府上做客,卻總也不得消息!"
蔚紫衣一笑,道:"在下乃是閑雲野鶴之身,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行跡隻隨心意,落腳之地連在下也不知道,或是山間,或是田野,王爺不必枉費心思了!"見他眉頭緊蹙,她又笑道:"這一次在下卻是去了江南的柳家呢!"
"柳家?江南第一醫藥世家柳如換?"夜染塵驚道。
這柳家世代行醫,每天隻接診五名傷患,不管你權利有多大,財富有多少,或者又是窮困潦倒,必須拿了柳家分發的牌號才可以看診。他也曾經帶著舒姒月去過柳家,沒想到柳如換竟然一點不給自己的情麵,拿到的牌號要等到三年之後才可以見到柳如換,當時他恨不得一劍殺了他,最後因為舒姒月寒毒發作,不得已返回了帝都,他這才去到處搜集回天翎,隻為帶著舒姒月去找赫奇朵解毒,隻是回天翎十麵,他也不過隻取到了五麵而已!
"是啊,那小子新近娶了個小娘子,當真可愛的緊,如今又有了身孕,柳如換就更加疼愛了,凡事有求必應的,就連看診的人,多說幾句好話,他居然也破例了呢!"蔚紫衣笑說道,雖然她人是沒有見到,但是這些消息都是南子陵帶回來的,柳如換還讓她抽空去看他,隻是她怎麽也走不開,想到以前來去自如的灑脫,心裏不免生出幾分蒼涼之感來。
"飛花公子和柳如換交情甚好?"夜染塵端起酒杯有意無意的問道。
蔚紫衣喝了一口茶,點頭道:"還行吧,那臭小子脾氣又臭又硬,要不是本公子見他可憐,他這一輩子就一個人吧!"
"本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能夠幫忙!"夜染塵鄭重說道。
蔚紫衣見他說的如此慎重,心中不由一沉,別是想請自己說清,讓柳如換替舒姒月解寒毒吧?想到此,她的臉不由冷了幾分,自己為他懷了孩子,他竟然不聞不問的,心裏還想著舒姒月,自己在他眼裏到底是什麽?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嘴上還是道:"王爺,有話盡管說吧!若是在下可以幫忙的話,一定幫!"
夜染塵便道:"本王想請飛花公子賣個交情,讓他給本王的……"
一句話未完,蔚紫衣便打斷道:"王爺,這件事請恕在下無能為力,柳如換的規矩想來王爺是清楚的,他這個最是心冷的,就算我和他關係極好,想要走個方便也是不行的,王爺,對不住了!"
夜染塵臉色一沉,道:"飛花公子不願幫忙嗎?你不是說王妃曾經救過你一命,你一直想要報答她嗎,如今讓你去說個情,也不願意,你就是這麽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一句話把蔚紫衣倒是嚇了一跳,他居然是替自己求情的?心裏除了感動,就是震驚,她有些不相信,再次道:"王爺是想給王妃治病?難道不是給剛才那位夫人嗎,我看王爺對她很好呢?"
夜染塵道:"王妃如今懷孕了,不能有半點差池,月兒的寒毒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治好的,眼下還是要先替王妃治病!"
蔚紫衣想了一想,道:"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柳如換一家從來不救二人,如果替王妃看診了之後,隻怕是不會替您的那位月兒看診了,王爺真的要想給王妃治病?王妃身患的是寒毒,或許,柳如換也沒有辦法解的!"
說這話時,她語氣不由得悲哀起來,自己都解不了的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生命一點點的消逝,如今還要在這裏旁敲側擊的,隻不過是想得到一絲的溫暖安慰,想想隻覺得好笑。
"能不能治好都要試一試!"夜染塵說,端起酒喝了一口,目光越過蔚紫衣的臉朝著外麵的街道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蔚紫衣看他難得這樣安靜愜意的坐著,大多時候都似乎冷著一張臉,讓人不敢接近,此刻放鬆了眉宇,倒是給人一種親近感。
"王爺,平日裏一定很孤獨吧?"蔚紫衣抿了一口茶,說道。
"孤獨?"夜染塵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是吧,你怎麽知道,難道你看我很孤獨?剛才不是還羨慕我王府裏美女如雲,怎麽現在又說我孤獨呢?"
蔚紫衣笑道,"我也隻是猜的,剛才見王爺長籲短歎的,想來平日裏沒人說話解悶,心裏埋了太多的事情和秘密,所以才會一臉憂愁吧?"
"沒想到飛花公子還會看相,這倒是奇聞了,那你再幫本王看看,本王命中會不會有一位紅顏知己出現?"夜染塵玩笑道。
"我哪裏會看什麽相,王爺真是說笑了,要是在下會看相的話,怎麽到如今還是孑然一身呢?嗬嗬,萬事隨緣,緣分來了自然會遇到的!"蔚紫衣淡笑道。
"嗬嗬….."夜染塵笑了兩聲,道:"飛花公子這樣雅量之人也有寂寞的時候,要是不嫌棄的話,本王倒是願意做飛花公子的知己,不知本王可否有這個榮幸?"
蔚紫衣淡笑,"王爺說笑了,您是華朝赫赫有名的戰神,朝廷中文武大臣誰不敬仰,在下隻不過是個江湖莽夫罷了,不敢高攀!"
"飛花公子這麽說就是看不起我了?"夜染塵冷笑道。
"王爺真是愛說笑!"蔚紫衣笑著替他倒酒,道:"喝了這一杯,在下就要告辭了!王爺剛才的忙我幫了,請王爺回去和王妃商量好行程,我會給柳如換寫一封書信,如果半個月之後我沒有去找王爺,王爺就盡管帶著王妃去江南去見柳如換就是了!"
"你又要走?"夜染塵見她要走,不由皺眉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王爺,後會有期,希望可以治愈王妃的病,早日給你生個健康的小王子!"蔚紫衣笑著倒滿酒,就在夜染塵一愣神的功夫,人已經無影無蹤了!
夜染塵悵然若失的看著麵前的酒樽,默默的端起酒喝了,起身離去。
素雅離開蔚紫衣之後,心還是嚇得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好容易跑了好遠,才慢慢的靜下心來。想起剛才蔚紫衣的反應,不由嘀咕道:"還以為她對王爺真的沒感情呢,一見到王爺和舒夫人在一起,那麽大的醋勁,真是嚇死我了!"
她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邊四麵張望,記得鍾離說過鍾府就在附近,自己何不悄悄的溜進去看看他平時都做些什麽?
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一個偌大的府邸,上麵燙金的大字寫著鍾府,門口有兩個護院看守著,她打定了主意,果然就翻身進了裏麵。
隻見裏麵燈火通明,來往的丫鬟和小廝絡繹不絕,好像是宴請重要的客人。素雅不進院子,直接躍上了住院的牆上,再跳到主屋頂上,用腳勾住屋子前麵的方量,一個倒掛金鉤,將客廳裏麵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的。
客廳裏麵一張黑檀木的八仙桌,對麵坐著一個鬢發銀白的老夫人,衣著華麗端莊,帶著上好的珊瑚珠子,老夫人左邊坐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姐,隻見她穿著一身淡粉色衣裙,滿麵含春,雙眸含情若水,一邊輕聲細語的在老夫人耳邊說著什麽,隻見那老夫人時不時的點頭微笑著,右邊則是鍾離,他今夜穿著一身絳紫色的衣衫,如墨黑發高高束起,更加顯得麵如冠玉,意氣風發了!隻是眉頭緊鎖,似乎並不開心的樣子!
素雅聽不見她們說些什麽,隻見丫鬟小廝來來往往的在桌子上擺菜,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的,那老夫人更是開心的嘴巴也合不攏了!
素雅很是好奇,幹脆翻身上了房頂,來到正中央,慢慢的揭開了一片瓦礫,朝下看去,這次不僅看的真真切切,就連他們說的話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了!
隻見那老夫人抓著那小姐的手,笑道:"清婉這次過來就不要急著回去了,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嫌棄我這老婆子羅嗦啊!"
清婉笑道:"老夫人,您放心好了,這次清婉就不回去了,留下來陪你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