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塵愣了一愣,沒有想到蔚紫衣竟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想了一想,道:"我原先也不是這樣子的。隻是為了在皇宮裏麵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學會偽裝自己的情緒。就好比說,你明明很喜歡一個人卻是做出一副十分厭惡的形狀來,你明明很討厭一個人,但是為了某些利益就必須對她畢恭畢敬的,甚至要裝出一副十分歡喜的模樣來!這樣久而久之,我也就變得不像是我自己了!明明是喜歡,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和你相處了這許久,我好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真性情,你以後要習慣才好!"
蔚紫衣笑了笑,道:"天下所有的人都羨慕生在皇家的富貴榮華,卻不曾想在那裏人心都變了,遠不如在普通人家過得快樂!我希望我們的孩子以後可以活的很開心,不要做什麽事情都是違心的!"
夜染塵拉了她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放心,我們的孩子會很開心,快樂的!"
蔚紫衣將身子坐起來,道:"躺的時間久了,身上有些酸!"
夜染塵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蔚紫衣笑道:"你這麽貼心,要是讓王府裏麵的夫人知道了,可是要羨慕死我了!"正說著隻覺得小腹部微微一顫,她驚喜叫道:"天啊,他在動!"說著將夜染塵的手拉著覆蓋在自己的小腹處。
夜染塵也感受到了微微的顫動,激動道:"是我們的孩子在動,一定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他也激動了呢!"一邊說一邊把頭靠近了蔚紫衣的肚子,輕聲道:"兒子,兒子,我是你父王哦……."
蔚紫衣見他這麽說,笑道:"他那麽小怎麽聽得懂?"
夜染塵道:"誰說他聽不懂,我都聽見他說話了。他說,娘,父王以前做了很多惹你生氣的事,但是看在孩兒的麵子上,娘就不要生父王的氣了!"
蔚紫衣好笑道:"喂,你也太過分了吧,哪有這樣替自己開脫的?"
夜染塵笑著摟住蔚紫衣,輕聲道:"以前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往心裏去!"
蔚紫衣搖了搖頭,笑道:"以前你做了什麽,我怎麽不記得了?不過今天的魚湯我很滿意!"
"紫衣……"夜染塵將她摟在懷裏,喃喃道:"以後我會對你好,隻對你一個人好!"
蔚紫衣笑了笑,沒有說話。或許這個時候是無聲勝有聲吧。
兩人在這裏生活了半個多月,每日除了抓魚就是散步,蔚紫衣有時也會用暗器打些野味改善一下生活。這樣的日子太過平淡,而兩人又都不是過慣了平淡日子的人,時間一久就覺得枯燥了。蔚紫衣懷孕之後,情緒波動比較大,加上心裏還掛著周子文的事情,心情更是煩躁了。
這一天夜染塵又陪著她出來散步,見她眉頭緊鎖,便開玩笑道:"你這是怎麽了,皺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了你錢似的!"
蔚紫衣不搭理他,隻是朝前走。夜染塵見她今日不比往日活潑,心裏有些擔憂,追上幾步,拉住問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在想什麽?"
蔚紫衣見他不停的問,心裏就更煩躁了。一把掙脫冷笑道:"我心裏想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關心你難道還有錯?"夜染塵聲音也提高了。每天過得日子太過平淡,他已經很是無趣了。平時都是他挖空心思想要逗蔚紫衣開心,隻不過是想她心情好一些,沒想到她今天態度如此惡劣。
"你聲音這麽高,是說給誰聽呢?還說什麽要對我好,這才幾天你就受不了了?要是感覺做不下去就不要做了,別以為沒有了你就沒有人對我好了!"蔚紫衣冷哼道。
本來也隻不過是一句氣話而已,誰知道這夜染塵偏生就是個死性子,居然當了真,又想到蔚紫衣當初女扮男裝做飛花公子,那樣的風采氣度,難免不會有幾個藍顏知己。這麽一想,心中的怒氣便像是滾燙的油鍋突然放入冰塊一般,頓時就砸了鍋。
隻見他一把拉住了蔚紫衣,下手沒輕沒重的,喝道:"誰對你好了,說!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還有幾個人藍顏知己?我就說嘛,平日裏對著我總是一副不冷不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模樣,原來是在外麵有了人!"
蔚紫衣一聽這話,氣的眼圈也紅了,掙紮道:"夜染塵,你是不是瘋了,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出口來!我什麽時候在外麵有了人了!有人的是你吧,怎麽,隻準你在王府裏左一個夫人又一個夫人的,就不準我在外麵有幾個朋友嗎?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夜染塵聽了這話,隻覺得心裏更是堵得慌,也顧不得梳理蔚紫衣話的意思,便口不擇言道:"我怎麽會對你這樣不可理喻的女人動了心!"說完便丟下蔚紫衣獨自離開了。
"走,走!走了就不要回來了!"蔚紫衣吼道。
夜染塵隻管往前走,真的就沒有回頭。蔚紫衣一氣之下也開始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的,蔚紫衣便走出了很遠。這個穀底她無事的時候也走過很多遍,明明沒有出去的路,可是山洞裏麵那些家具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她覺得一定是有出去的路。
抬頭往上,隻見峭壁陡峻,即使她輕功絕頂,依然沒有把握可以上去,一麵是裸露在外的懸崖峭壁,一麵卻是蔥鬱茂盛的藤蘿,兩麵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蔚紫衣走上前在峭壁上敲了敲,希望可以找出一絲破綻來,隻是傳出來悶悶的聲音,讓她大失所望了。
回頭看了一眼蔓延整個峭壁的藤蘿,她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既然長了藤蘿裏麵自然都是土,是絕不可能有出路的,但是她依然是不死心,用手敲了敲,隻聽見兩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又伸手敲了敲,這一次傳出來的卻不是清脆的聲音,隻聽的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叫道:"別敲了!"
有人?蔚紫衣怎麽也不相信,這個峭壁裏麵怎麽會有人呢?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她再一次的敲了敲。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都說了不要敲了嘛!"奶聲奶氣的聲音再次傳來。
蔚紫衣這一次可確確實實震驚了,不過她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便鎮定下來,問道:"你是誰?能否出來相見?"
"嘻嘻,想知道我是誰?你猜啊……哈哈哈,嗚嗚嗚……."
這聲音一會像是五歲小兒奶聲奶氣的聲音,一會猶如八十歲老翁蒼涼之聲,變化無端,隻聽的蔚紫衣一身的雞皮疙瘩。
"出來!"蔚紫衣手裏暗自捏了幾朵薔薇花,冷聲喝道。
"有本事你進來啊!"裏麵傳出來一個諷刺的女聲。
蔚紫衣一愣,這,這分明是蔚蝶衣的聲音,裏麵到底是誰呢?
"好,你不出來是吧。裝神弄鬼的,我才不怕呢!"蔚紫衣冷笑道。在掌心聚集了內力,朝著藤蘿便打去。
藤蘿在掌力的作用之下,張牙舞爪的翻騰起來,可是映入蔚紫衣眼中的,不過是些黃土砂石,並沒有什麽密室之門。
"哈哈哈哈,真是枉費心力!"裏麵又傳來幾聲尖銳的笑聲。
蔚紫衣正待發作,隻見整個峭壁都開始顫動起來,她大叫不好,急忙後退。剛走了幾步,隻見峭壁分裂開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四五歲年齡粉妝玉砌的奶娃娃,正衝著自己笑呢。
"你就是那個醜女人?"那小孩皺著眉頭問道。
"你個破小孩,什麽眼力,我醜嗎?"蔚紫衣不滿嚷道。女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相當注意自己的容貌,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不叫破小孩,我有名字的,我叫青玄!"小孩一本正經道。說著還一邊打量蔚紫衣,"肚子裏是個弟弟呢。喂,你體內怎麽那麽多寒氣?"
蔚紫衣聽了他的話,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這,這小孩居然可以看透人的身體?
她還沒有說話,隻聽青玄又道:"可惜了,這孩子是活不成了!"
"你說什麽?為什麽這麽說?"蔚紫衣一聽說孩子活不成了,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她早就知道了結果,但是從一個小孩子嘴裏說出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
"哼,你怎麽如此可笑,你體內寒毒那麽重,小孩一開始就發育不好,自然是活不成的,就算勉強生下來也不過是個死胎而已!"青玄冷冷說道。
蔚紫衣沉默了。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找出去的路的,問道:"小孩,我問你,這裏可有出去的路?"
青玄看了她一眼,道:"我還沒有問你呢,你是如何闖進這極樂穀的?"
"極樂穀?"蔚紫衣一愣,道:"我們是被人追殺,從上麵掉下來的,如今正要尋找出去的路呢,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們吧,我會給你很多銀子的!"
"銀子?"青玄嘿嘿一笑,道:"這裏與世隔絕,我要你們俗人的銀錢做什麽,白白的髒了我的手!"又道:"你剛才說我們,除了你還有人對不對?"
蔚紫衣點了點頭,道:"還有……"一想到夜染塵剛才和自己鬥嘴,賭氣改口道:"是還有一個人,不過他很討厭,你告訴我可以了,不用管他!"
"我不管你們是幾個人,又或者是有多討厭,這裏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我會送你們出去。本來是要殺了你們的,但是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們去辦,就免你們一死吧,你立馬帶他來見我!"青玄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