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摔壞了?"慕容貞眉頭輕皺,想來是在怪自己讓她頭部受了傷,又道:"我已請了最好的大夫給你,你不是醒過來了嗎,看來那大都第一神醫果然醫術非凡,一劑藥便有了效果!"
"什麽醫術非凡,你以為是他的藥有了效果,是那藥實在是太難喝了,所以把我給嗆醒了,要不是怕繼續被灌藥,我才不要醒過來呢!"
聽了靖月的控訴,慕容貞俊臉隱隱抽動,被藥嗆醒的,這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還是請大夫再看一下,我才好放心!"慕容貞起身,正要想外麵走去,靖月趕忙拉住慕容貞一臉期盼道:"沒事了,我沒事了,就是頭有點暈,我想回家!"
慕容貞頓下身形,轉過身子盯著靖月的眼睛,剛才的溫柔不複存在,麵無表情道:"回去做什麽,你的家裏我會通知的,你還是好好養傷吧!"
想回家?我看你是想去找曾耀正吧,不知為何對於那曾耀正自己很有危機感,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靖月對曾耀正的依賴已經讓自己很不舒服了,就想著把她留在身邊。
還有就是自己第一次見曾耀正的情形,那時他第一次進宮麵聖,一身素藍衣衫,一把上古寶劍,豐神俊朗,器宇軒昂,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雖然出身江湖卻沒有一絲的草莽氣息,父皇龍顏大悅,當即封了個三品護衛。
再後來他隨著柳飛鴻多次進宮,父皇一時興起居然讓他與大內高手比武,沒想到那些個平日裏不可一世的高手都敗在他手裏,所以父皇又賜可以殿前帶劍護駕。
短短半年,他得到了別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殊榮,可是他沒有恃寵而驕,遇到自己卻總是有意避開。
父皇平日裏沉溺後宮女色,不務朝政,朝堂早已怨聲一片,這平靜的背後隱藏著驟風暴雨,自己身為武聖天朝唯一的繼承人,不得不眼觀天下,朝中的勢力已經傾向柳飛鴻,自己怎麽可能不懷疑?
瞅著慕容貞臉色不好,靖月很是知趣的閉上嘴巴,可心裏卻將他罵了千兒八遍:果然是皇室之人,變臉比翻書還快,自己還是趕緊想個辦法離開才好!
"哎,我的頭………"靖月手扶頭,向後仰去,"好暈,暈………"
慕容貞忙轉身扶住,神色緊張道:"你沒事吧?"
"我睡睡就好,睡睡就好,太子,你也休息去吧,不用管我………."
"你真的沒事?"
"嗯,去吧!"靖月翻個身麵朝裏麵,閉著眼睛,心道:趕緊走吧,再不走可就真的有事了………..
見靖月不再說話,慕容貞道:"我明日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我………."頓了一下,"我已經派人去告訴你姐姐了!"說完便離開廂房。
靖月歎了口氣,睜開眼睛,鬱悶無比,我怎麽這麽大美呀,怎麽就惹上這麽個難纏的主,完了,完了,看來以後日子是消停不了了……
靖月翻來覆去睡不著,也難怪怎麽睡得著呢,自己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也不知道姐姐急成什麽樣了,曾大哥為什麽沒有來找自己呢?
突然一聲輕微聲響,靖月立時渾身一僵?有刺客?還是慕容貞又回來了?
往床榻裏縮了縮,伸手在身邊一摸,頓時心涼,連個護身的東西也沒有,難道自己真要英年早逝在此不成?
不會不會,自己這麽善良,這麽可愛,不會這麽容易就死掉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菩薩顯靈,靖月雙手合十隻念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身子已經蜷成了鴕鳥狀。
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靖月額頭的汗滴開始下滑,看來念佛沒用,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待那人走進,靖月將身上的錦被往那人身上一罩,跳下便要大呼,可是還未等自己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嘴被一隻手緊緊捂住,口裏所有的呼喚全成了嗚嗚嗚的哼吟聲。
心中一涼,雙眼一閉,完了,自救失敗,就等著抹脖子吧!
曾耀正舊傷未愈,被靖月這一折騰,頓感喉頭一甜,使勁咬牙將那要湧出口的鮮血逼了回去。
低頭看懷裏的靖月,雖然臉色慘白,卻是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柔聲道:"靖月,靖月…………"
靖月瞪大眼睛看那捂著自己嘴巴的人,雖然屋裏沒有掌燈,黑黑的,可是那清朗嗓音自己永遠不會忘,還有那隱著擔憂的雙眸,如眾星捧月,霎時恐懼變驚喜,回身抱住曾耀正,哽咽道:"大哥……….."
曾耀正眉頭微皺,撫著靖月的秀發,心疼道:"那太子可有為難與你?"
"我,我差點就要被他摔成傻子了………..他還不讓我回家,姐姐肯定擔心死了,嗚嗚嗚…"
"你的頭?"曾耀正心中著急,又急聲道:"你頭受傷了?快,讓大哥看看?"
見曾耀正如此緊張自己,靖月心裏暖暖的,又抱了抱曾耀正,隻聽曾耀正微不可聞的吸了一口氣,渾身一僵,靖月隻道曾耀正不好意思卻不知曾耀正身受重傷,道:"沒事了,大哥能來我很開心,一點都不難受了!"
曾耀正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細細打量靖月,隻見她已經恢複女兒裝,秀發微散,估計是剛才害怕掙紮的緣故,身著白色中衣,往下看,卻見靖月沒有穿鞋子,頓時紅了臉頰,收回目光,幹咳兩聲道:"地上涼,先回床上吧!"
靖月喜滋滋跳回床榻,坐下拍拍身邊的空處道:"大哥也過來坐啊!"
曾耀正不知該不該過去,仍站在原地不動,靖月癟了癟嘴巴,又跳下拉著曾耀正走到床榻前一按,這才坐下道:"大哥,是不是來帶我走的?"
"不,大哥就來看看你好不好!"頓了一下,接著道:"今日不行,等過幾天大哥再來帶你走!"
"大哥………"靖月帶著哭腔喊道,平日裏你對我百依百順,今日怎麽見我身處虎穴卻不施以援手?"你是不是不喜歡靖月了,所以才不想救我出去?"說到這時,眼淚頓如雨下。
"不是……."曾耀正慌亂的給靖月解釋,將她臉上委屈的淚珠拭去,道:"大哥,隻是有些不方便,不能帶著你冒險………"
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微不可聞。
靖月撲進曾耀正懷裏,卻見曾耀正一個沒穩住跌在床榻上,靖月剛好壓在曾耀正胸口傷處,突覺不對啊,大哥是習武之人怎麽連自己這一撞都承受不住?
心下懷疑,咦,手怎麽黏糊糊的?低頭一看,頓時大驚,隻見自己手上一片殷紅,驚道:"大哥,你受傷了?"
曾耀正掙紮起身,暗自調了調氣息,道:"沒事,小傷,你不要擔心了,大哥過兩天就帶你出去,切忌不要激怒太子!"
靖月一把抱住曾耀正,不住搖頭,淚如雨下,"我不信,我不信,你從來不騙我的,你肯定是受了重傷,才不能帶我走,你騙我,你騙我……….."
"真的沒事,靖月,真的,別哭了………"曾耀正從來不會安慰人,更不知道怎麽安慰淚如雨下的靖月了,隻有緊緊抱著她,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好過些。
也不知靖月哪裏來的力氣將曾耀正一把拉倒在床榻上,曾耀正臉頰一紅,正要起身,又被靖月再次壓倒,看著靖月微紅的雙眼,歎了口氣道:"靖月,真的沒事………."
話還未說完,卻見靖月顫抖著手拉開自己的衣襟。
見雪白中衣早已鮮紅一片,想著是自己剛剛用勁抱曾耀正讓傷口裂開的,靖月恨不得殺了自己,自己怎麽可以如此粗心呢,早應該想到他受了傷,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怎麽會不帶自己走?
這麽多血,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靖月突然覺得頭很暈,不敢掀開看那傷口,她甚至在想自己會不會再看不到他,心裏充滿了恐懼,微抖著手………..
曾耀正握住靖月微抖的手,發現她的手居然布滿了冷汗,咬牙起身,將她擁入懷裏,哄道:"大哥早已習慣了,隻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大哥,你不要騙我,永遠不要,好不好?"靖月抬頭盯著曾耀正眼睛,雙眼充滿期待,她知道她是愛上了自己的大哥,所以希望他所有的事都不要瞞著自己。
曾耀正點點頭,卻沒有說話,他不敢保證,是的,自己所做的事太過危險,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自己怎麽可以連累她?
靖月笑了笑,她想屋外的月光一定很好,照在曾耀正微白的臉上,居然那樣美,俊顏如玉,她輕輕倚在曾耀正胸前,不敢用力,嬌羞道:"大哥可願意答應靖月一件事?"
"你說,大哥一定答應!"曾耀正從未與女子如此親密接觸,更何況是自己心愛女子,心裏恨不得時間就此停駐,見靖月如此問,當下應允,想著是讓自己過兩天一定帶她出去吧。
隻聽靖月柔柔嗓音響起:"大哥以後可否為了靖月保重自己?"
曾耀正渾身一僵,保重自己?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曾耀正不知道自己這副身軀除了報仇大業還有人如此牽掛,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靖月,靖月………..
"哦,對了,你幫我給姐姐帶封信,雖然慕容貞那家夥說是告訴姐姐了,可是我不放心!"
說著起身也不穿鞋到桌案前拿起毛筆,比了比又放下,心裏無比哀傷,自己要寫些什麽呢。
"怎麽了?"
"沒事!"伸手沾了點墨汁,寫好後交給曾耀正道:"你把這個交給姐姐!"
曾耀正眉頭緊鎖,半天才道:"我一定幫你帶到!"
正要離開,靖月從後一把抱住曾耀正,轉到前麵,踮起腳尖,摟住曾耀正有些僵硬的脖子,吻了吻曾耀正發幹的嘴唇,雙眸流清,笑道:"你可以再告訴姐姐一句,她妹妹找到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