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純屬預謀

正文_第七十四章 博取同情

瀟欣然同樣呆呆地看著處在眾人視線中心的那個男人。

剛才經受過眾人的目光洗禮時,她也隻是昂著頭全盤接受,除卻心中覺得委屈外,也無其它。

但此時他站在自己的身邊,牽著自己的手,冷聲說出那些話時,她卻感覺自己的眼眶不自覺的發紅,隨時都要滾出淚來。

她慌忙低下頭去,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失態,但卻感覺到那隻握著自己的大手稍稍收緊了一些力道,似是安慰。

這個總是將自己的感放在第一位的傻瓜呀……瀟欣然唇邊不自覺已經抿出了幾分笑意來,隨即反握了一下,示意自己沒有事情。

“最後,還是順便要提醒一句,”正當眾人還沉浸在剛才那肅穆的氣氛中時,安奕澤的聲音再次在這片區域中不緊不慢地響起。“夏小姐,以後再想要栽贓嫁禍給別人的時候,記得不要留下痕跡。”

話音落下的同時,安奕澤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了瀟欣然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上,那紅色的一圈印子還沒有完全消退,在頂上水晶燈光的照射下很是顯眼。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人為的痕跡,而矛頭所指,自然就是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夏意萱了。

瀟欣然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些,沒有想到自己都快要忽略掉的這樣一個小細節最後居然是被他一眼發現了,一時也有些失語,隻愣愣地任由他舉著自己的手,心中有個地方早已經柔軟得一塌糊塗。

剛才還揣測是瀟欣然故意為難夏意萱的人們,看到這鮮明的一圈紅痕時,到底也察覺出了事情中的幾許不對,統統驚呆了,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夏家二小姐,居然還有這麽狠的一手?

那頭的夏意萱咬了咬牙,聲淚俱下,“不是這樣的,阿澤,你要相信我!”

雖然證據確鑿,但這時候她怎麽可能承認自己是一個手段狠辣的女人?努力演戲,哭得梨花帶雨的博取眾人最後一絲同情!

那淒切的模樣,就連瀟欣然都看得有些不自在,然而一邊的安奕澤卻絲毫不為所動,連嘴邊揚起的弧度都與方才相差無二,“請問,你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談信任?”

聽到這一句話,夏意萱如同被人抽去全部力氣一般,頹然失色的呆坐在原地,四年了,難道他還沒有忘記那件事?

“老婆,”再回頭看向瀟欣然時,安奕澤突然間就變了一副表情,墨黑的眼裏是膩死人不償命的溫柔,“我們走吧!”

瀟欣然遲遲回過神來,見到他那副熟悉的笑臉時,卻怎麽都覺得奇異非凡,隻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用力地吸了吸略有些泛紅的鼻頭,這才答應下來,“哦……好。”

明顯看出了她的懵然,安奕澤不禁“噗嗤”笑出聲來,下意識地就想去摸摸她那成天都在胡思亂想的小腦袋。

但礙於她今天為了配身上的禮服而盤了一個精致的發髻,這才略有些不甘地收回手來,轉而輕輕地掐了掐她水靈靈的麵頰,這才滿意一笑,牽著她的手走出了這一方多事的區域。

而瀟欣然直至跟他走出數十步路,離開了在場那些人的視線以後,才回過了神來,轉而站定了身子。

有些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停下了腳步,安奕澤輕輕擰了擰眉心,回眼看她,沒有馬上開口詢問,隻是靜靜地等待她說明。

果然,瀟欣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其實你剛才大可不必站出來,我可以應對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不自覺地透露出幾分哽咽來,有些欣慰,然而摻雜更多的情緒卻是自責。

眼見得眼前的安奕澤那一雙將眯未眯的狐狸眼此刻愈發幽暗深沉,也不知道他是否是生氣了,瀟欣然心中有些畏縮。

但依舊看著他的眼睛,鼓起勇氣將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像是馬後炮,但我的的確確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處理這些事情。”

安奕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失笑還是應該搖頭歎氣。

知曉她是擔心自己剛才這番舉動太過招搖,怕給他招來不利的聲音。隻是這個傻女人啊,也不好好動動腦子想一想,這種事情他怎麽能夠放心讓她一個人扛?

思及於此,安奕澤心裏一軟,有些不明了的情緒正在心底生根發芽,不自覺地已經彎了彎唇,“嗯,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也知道你有資格選擇處理的方式。”

說著,他一手將麵露自責的她攬到懷裏,低沉的聲色溫柔得惑耳,如循循善誘一般的語氣,卻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力量,“但是,此後關於你的一切事情,都統統交給我扛可以嗎?我娶你就是為了能夠讓你一世安穩順心,不是讓你受那些人氣的,既然是我帶來的禍患,自然應該我幫你處理。我這樣說,你可以接受嗎?”

“嗯……”瀟欣然隻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好像合乎情理,但卻又處處反駁了自己剛才的意見,讓人無從辯駁起來,又被他的懷抱緊緊地包裹住,差些透不過氣來,也來不及再做思考,隻能趕快地應下了。

她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升天了,未曾想安奕澤卻還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依舊緊緊地抱著。她半分也不敢掙紮,生怕臉上的妝會被蹭沒了,最後隻能悶悶地倚靠在他胸膛前低聲咕噥道,“但,剛才還是,謝謝。”

謝謝他能在她被千夫所指時站到她麵前,謝謝他能在輿論一邊倒的情況下依舊堅定不移地相信她,謝謝他能夠及時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以最快的速度給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未曾想她憋了半天隻憋出這句話來,安奕澤不免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心裏卻明白她未曾說出口的那些話語,隻輕喃了一聲,好似歎息,“……真是傻瓜。”

頓了頓,他終於忍心放開懷中的小女人,轉而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認真道,“夫妻之間,不用再提‘謝’字。我作為你的丈夫,同樣作為一個男人,自然應該無條件地為自己心愛的人保駕護航,這叫做責任。”

末了,他看著她依舊有些懵懂的雙眼,彎唇輕笑,有些無奈地妥協,“算了,你現在不懂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們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你慢慢習慣。”

他所沒有告訴她的是,從重新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心中早已經下了決心,要用盡他所能把她寵到無法無天。

從前她在感情中所缺失的,他自然會一樁樁一樣樣地補償回來,甚至要更為完整全麵,讓她永遠都不必去羨慕任何人,也不會因為別人所施的一點恩惠就被拐跑。這樣,他才能夠放心下來。

現在來看,大概初有成效了。

瀟欣然隻看著麵前的男人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睛透露出幾許亮色來,也不知道又在計量著什麽,不覺脊背一涼,連忙開口轉移話題,“我們還是回大廳去吧。”停頓了半秒鍾,她好似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烏溜溜的眼珠一轉,便脫口而出,“……我餓了。”

枉他剛才還深情款款地對著她講了那麽多的情話,敢情她一心隻關心著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該說自己的小妻子太過實在,還是應該埋怨她不解風情?

安奕澤忍不住笑出聲來,無可奈何地拉起她的手,“好,我們去找東西吃。”

瀟欣然正要開心應聲,眼角的餘光卻又在無意中覷到了角落裏的一個黑影,不知道是剛巧路過還是早已經埋伏在了那裏。

不禁皺了皺眉,想要上前一步看清楚時,那個黑影已經兀自轉身離開了,唯一能夠從背影裏看清楚的,便是那不太合襯身材的西裝。

還是入場時看到的那幾個男人中間的一個?

瀟欣然擰起眉心來,心中的不安情緒也越發濃重,總隱隱覺得有什麽事情正要發生。

察覺到了瀟欣然的視線越過自己望向了別處,安奕澤不免有些奇怪,順著她的視線所及望了一眼,卻也隻望到了一片空空蕩蕩,這才開口問道,“怎麽了?”

從入場以前,他就覺得她似乎有些怪怪的,像是總是在顧忌著什麽一般四處張望,連帶著眼角眉梢都下墜了一些。

“沒事,”瀟欣然應聲收回眼來,努力抑止下不明惴惴的心,轉而揪了揪他的袖口。在觸及到他的時候,她這才覺得有了幾分安全感,一邊卻還是警戒地說道,“我們快點回去吧。”

她已經努力將語氣放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安奕澤還是輕易地從她臉上窺見了慌張的情緒,不免皺起了眉頭,一邊抑止下了波動的情緒,答應了下來,“嗯。”

宴會的氣氛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剛才在大廳一角發生的那個小插曲而破壞半分,此刻依舊奏著悠揚的樂章,像是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雖然剛才發生的那場八卦足以讓人津津樂道好幾個月,但是他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更加有自知之明:這發生矛盾的兩方,一邊是安檢察官,一邊是夏家的女兒,任是哪一邊都由不得人踩得過頭。見好就收,不與誰結仇結怨,才是在這個圈子裏頭的交往法則。

所以,剛才在宴會裏圍觀了全程的人,此時此刻也都個個閉緊了嘴巴,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