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紅葉所說,穆玄朗回去後,立刻打算查她的底細,如果不能夠將心中的這根刺拔掉,他會一直不爽的。
會感覺有什麽東西,一直騷擾著他的大腦,讓他總是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女人。他不允許除了自己家人以外的其他任何人,雜亂他前進的步伐。
所以他要將紅葉徹底的查清楚,隻有弄的明明白白了才能將這個麻煩,完全解決掉。
隻是,穆玄朗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竟然完全將紅葉的身份,查不出來。既不知道她從何而來?更不了解他的真實身份。
她就像從罪惡之城中,突然變出來的一樣,讓人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從何而來。穆玄朗猜測過,從前北麵所居住的人,應該就是紅葉,而她最早出現的,也應該是那裏。
後來,他成了南麵的一員,再後來,他被熄滅的人發掘了潛力,逮捕起來,為他們做研究。似乎她真的像幽靈一樣,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降臨在了這個世界。
但穆玄朗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幽靈鬼魅之說的,完全查不到紅葉的身份,那就隻能證明,她的過去,已經被人抹得幹幹淨淨了。
穆玄朗相信,以紅葉的實力,還做不到這般的徹底。那到底又是何人,要將他的身份,徹底的抹掉呢?
穆玄朗覺得自己的大腦,深深發疼。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令他發疼,而是因為紅葉這個人。他去調查同意,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徹底的解決掉這個令他心中疑惑的女兒。但現在,一團越來越多,原本根本不想理會,但所有的事情,就如同是一道道河流,完全不受他控製,主動就灌入他的大海之中。
真的想要出來,也沒有辦法。
穆玄朗努力過,但最終失敗了,長歎一聲,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在他的人生之中,似乎注定,要與這個女孩,結下緣分。
穆玄朗不知道這份緣分是好運還是壞,他隻知道,現在要徹底的摒棄這個女孩,內心深處,竟然真的做不到。
無法忽視紅葉的存在,並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她的特別。太多太多的疑團,讓他的麵前,產生了很多的模糊,他不喜歡這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所以,他想要去理清,而如何去理清這一切,那就注定,他會與紅葉牽扯不斷。
穆玄朗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看著紅色的液體,左右搖擺著,雙眼不禁有些恍惚,腦海中又想起了那抹淡粉色長發的女子的身影,似乎他對她,越來越記憶深刻了。
那日,被救的少年叫帥毅秋,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麵前的人,是穆玄朗。平淡的神色,似乎並沒有任何的驚恐,仿佛這樣的事情,他早已經經曆慣了。
隻是,看著穆玄朗,有些疑惑。
“你是誰?”
對於少年的冷靜,穆玄朗還是有些佩服的。他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輕輕地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每一個動作,依然那般瀟灑自如。
“你不是應該感謝我,我是救了你的人嗎?”
紅葉將這個少年留給了他,他不能夠辜負她的一番好意,現在罪惡之城最缺的就是他這樣的生化研究人物。
原本紅葉是最適合的人,隻是這個女人,似乎並不是他能夠留得下的。雖然這個少年的年齡不大,不過,自小他就跟著自己的父母,一起走進他們的研究室,耳濡目染,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展現了這樣的天賦。
如今早已成為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研究人,雖然他的臉上,依然是一臉的幼稚,肯定不能夠質疑,他在這方麵的專業。
少年很平靜地搖了搖頭,非常確定的說道。“你不是。”那日,一切雖然發生的很快。但他還是看清楚了那頭粉色的頭發,他相信,那是一個女人的頭發,而不是麵前這個英俊帥氣而又帶著邪魅氣息的男人。
穆玄朗勾勒著他那過於完美的唇角,邪惡的像是要將對麵迷惑。淡淡的點了點頭。“是的,我不是。”
穆玄朗自認為自己還不會去搶別人的功勞,隻不過是想跟這個少年,開個玩笑罷了,他覺得這個少年,很是特別。雖然他從前經曆了不少的事情,但這樣的他,確實會引起他的注意。
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在少年茫然的目光下緩緩的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便可以離開了。”
他與他,不過就隻是陌生人。紅葉出手救了他,其實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帥毅秋雙眼瞬間盯得更大,完全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既然已經將他帶來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為何又突然說要放他走呢?
雖然不明,帥毅秋還是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敞開的大門,戰戰兢兢的向外走了出去。他感覺,事情並不如他想的這般簡單。
黑轆轆的雙眼中,警惕的戒備著。走出房間,看著一望無垠的荒地,帥毅秋忍不住的笑了。回過頭,看著穆玄朗,諷刺道:“這就是你放我走?”
穆玄朗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隨後解釋道:“車,我可以給你派,隻是你確定,你要欠下我這份人情嗎?”
在帥毅秋正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穆玄朗立刻打斷。“不要說是我帶你來,所以,我應該送你回去。我帶你來這裏,不過就是為了躲避那些想要綁架你的人而已,雖然我沒有直接救了你,可是後續的工作,確實是我做的。”
“如果你不想要欠下我任何的人情,那你就腳你的雙腳走出這片土地,從此,我們兩人也就各不相欠了。”
穆玄朗說得很是認真嚴肅,也讓帥毅秋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絕對是真的。隻是,穆玄朗真的就會放任這個少年離開嗎?
芮巧昕將他放在他的麵前,他相信,芮巧昕的意思,絕對不是讓他善後。這個女人,雖然做出一些讓人覺得很心慈的事情,可實際上,她的眼中,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她不會太過在乎任何一個人的死亡,隻是她將他送到了他的麵前,這就不得不讓他對她有了一分重視。她這是有意還是無意?是真心想要幫他一把還是別有用心?
比起紅葉,穆玄朗覺得麵前這個帶著倔強氣息的少年,他要好對付得多了。隻有眼神中,什麽溫度與情感也沒有的人,才是他沒有辦法對付的。
而紅葉,似乎就是這其中的一人,她的冰冷,是他這一生中,見過的最為強烈的一個。
一切如穆玄朗所料,少年鼓著腮梆子,氣呼呼的就向遠方走去。他倔強的眸子,寫滿了他的堅強。別人的身份,他或者查不到,但帥毅秋對他來說,那就是透明的。
這個少年,有著非一般人的冷靜與堅強,他的父母因為研究,被人活活炸死。原本他也不幸免,好在他的父母將他推了出去。
也是好遠,恰巧被他父母的朋友所救,然後隱姓瞞名,過著平淡的生活。隻是,他的平靜,不過就隻是半年的時候,對方還是找上門來了。
經曆過這些事情的帥毅秋,他的眼中,不可能會沒有恨,更加不可能不想要報複。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被他隱藏了起來。
就單單這樣一個條件,穆玄朗就可以死緊緊的扣住他,讓他死心踏地的為他做事。可是他用人並不是這樣的,他要讓他真心實意的為他服務,而不是為了報複,為了其他的目的。
隻有真正忠心他這個人的人,他們才永遠也不會背叛。這個少年,前途不可限量,他當然要好好的收買。
因為他值得。
帥毅秋憑著自己的骨氣,堅強的走了下來。身上什麽也沒有,肚子早已經饑腸餓肚。頭頂火辣辣的陽光,仿佛要將他灼化一樣,他深切的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水份在一點一滴的消失。
視線也漸漸的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過食物,飲過水,他隻知道,這片漫無目的荒地,似乎沒有盡頭。
難道他,真的就要死在這片土地上?
絕望讓他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懷揣著心中的恨意,一點一滴的向前走著。不管前路有多麽的辛苦,他的心中,都始終有自己未完成的仇恨,他不能夠讓自己的父母死得這般不明不白,他要讓那些人,一個個不得好死。
憑什麽他們之間的仇恨,需要用自己的父母來買單,這些人,通通都該死,該死……
是心中的仇恨,逼得帥毅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這股精神力,也延續著他源遠流長的生命。穆玄朗遠遠的看著他,覺得這一刻的他,其實跟自己有些類似。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時候,是心中的愛,讓他沒有辦法撇下家人,撇下那些他愛的人,還有愛他的人。
不得不說,他比帥毅秋幸運得多,雖然同樣是一股精神力支撐著他活下去,隻是這個精神力,卻是仇恨。仇恨或許可以讓人不死,但同樣,他也會讓人就磨滅心性。
仇不是不報,隻是不能夠為了報仇而去報仇。心中要充滿著愛,是因為父母的愛,父母對他的不舍,才會讓他不舍,難受,想要發泄。
而不是隻記得仇人給自己的傷害,忘掉了真正一心一意對他好的人。
他的父母在天上如果看到自己的兒子,滿身戾氣,充滿仇恨。因仇恨毀了自己,不知該多傷心啊?為了仇恨而讓自己的父母心傷,豈不是得不償失?
穆玄朗緩緩走到已經癱軟坐在草地上的帥毅秋麵前,手中遞給他一瓶水,麵色淡然。隻是帥毅秋睜開虛弱的雙眼,完全不屑一顧。
仿佛他如果接受了這瓶水,他就認輸,他就失敗了一樣。他不能夠認輸,更不能夠放棄他堅持的一切。
帥毅秋不接受,穆玄朗早已經預料。不顧身上筆直幹淨昂貴的西裝,而是坐在了他的身邊。不急不緩低聲問道:“我是你的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