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99天

144 無眠的夜

“姚大律,抱歉了。我家色妞兒出了點事。我得趕過去看看,她那人是玻璃心,得輕拿輕放。我實在沒辦法繼續陪你了。就這樣,改天我負荊請罪。”

丟下這句話,權子墨多一個眼神也沒有,便匆匆離開。

姚筱晗慢慢的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膝蓋。心裏的難過,好像更劇烈了。

她離開江南省多年,身邊的朋友原本就不多,現在更是沒剩下幾個。想來想去,她隻能想到權子墨這個朋友。他們兩人,認識的時間很久,但真正見麵,卻沒有幾次。甚至,他們隻知道對方的姓名與職業,其他的東西,一概不知。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兩人彼此最對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一通電話,權子墨那邊不管有什麽事,都放下,來見她。

可還沒待兩分鍾,卻被另外一個心情不好的女人給叫走了。顧靈色,顧靈色……她見過她一麵,在見顧靈色之前,她就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對,女孩子。雖然顧靈色與她年紀一般大,可顧靈色的身上,卻沒有留下過多的印記。快三十歲的女人,還能保留少女的天真,隻能說她身邊有一雙大掌,幫她抹去了那些陰暗。說句實話,她很羨慕顧靈色。因為她身邊一直有一個騎士。

她的身邊,也有一個騎士。可她卻傷他最深。所以這次心裏難過,並沒有去找他。被承樞拒絕了,卻跑去找喜歡她的人訴苦,這太殘忍了。心裏明明說著她這麽做是壞女人的行為,可行動,卻不受控製的將電話撥了出去。

已是深夜十二點多,可電話隻響了一聲,那邊便飛速的接起,“公主啊,這麽晚了打電話找我幹嘛?”聲音,還沾染幾分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朦朧。

公主,諸遊一直是這麽稱呼她的,他說她是他的公主,他是她的騎士。所以公主有事,騎士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公主,公主?”諸遊的聲音有點慌亂了,“公主,你說話。別嚇我。怎麽了?”

“諸遊,我回來了……”

“我知道你回來了。我白天還在想呢,你回來之後會第幾個找我。沒想到晚上你就給我打電話了。”諸遊低低的笑出聲來,“見過承樞了?”

“嗯。見過了。”所以心裏才痛,所以才明知道他也會痛,卻仍舊是忍不住給他打電話。

電話裏,姚筱晗分明聽到那邊響起了開燈找衣服的聲音,然後就聽諸遊問道:“在哪兒?”

“希爾頓大酒店,房號是——”

“0822,我知道的。你不管去哪裏住,都會選0822號房間。因為那是承樞的生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的。

“諸遊,對不起。”

“沒事。你因為承樞傷心難過,來找我安慰,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的心,早就千瘡百孔了。所以也沒什麽好傷的了。”

“如果你真的不舒服,那就不要來了。我一個人——”

“半個小時。”諸遊打斷她,“最多半個小時,我就到。”

“我等你。”感謝的話她沒臉再說,因為這些年間,她說了太多句感謝的話,抱歉的話。可她還是在傷害諸遊。

諸遊胡亂給身上套了兩件衣服,便抓過車鑰匙匆匆的出門。臨走前,他還給唐棣打了通電話。

“這麽快就接電話?唐總裁還沒睡呢。”

“諸遊,我為了公路招標的案子,這幾個月來都沒怎麽睡覺了。所以你要是閑扯,那就主動掛電話。我沒你這麽清閑。我這兒還一堆人等著我開會呢。”唐總裁那邊一片燈火通明,家裏的書房儼然是個小型會議室。唐朝集團的高管們,也都把這裏當成是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為了公路招標的事兒心煩?”諸遊樂了,“巧了,我就是因為這事給你打電話的。”

唐棣在虛空中壓了壓手,唐朝的高管經理們便齊齊停止了交談,都望了過去。他將電話調至成公放,這才道:“公路招標的事情?秘書長你可不要拿我開玩笑。你若是拿這件事逗我開心,我不會輕饒你。”

“承樞把公路招標的案子一直押後不提對不?他給外界透露的延期是時間多久?”

“一個月。”唐棣回答。

“那就再延長一個月吧。”

“秘書長,原因。”

諸遊多餘的話不說,隻是道:“姚筱晗回來了,也已經見過承樞了。”

一句話,唐棣什麽都明白了。葉特助再身肩重任,他也還有家庭感情要顧。葉承樞再厲害,他也還是個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而葉承樞這個人,一旦牽扯到了姚筱晗,他的行為就開始不受預測起來。反之,這個道理也能成立。隻要葉承樞的行為開始不受預測起來,那麽,一定是牽扯到了姚筱晗。

再延長一個月,在唐棣看來,這已經是很好了。

“秘書長好心告訴我這件事,需要我做什麽呢?”

“唐總裁,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報。姚筱晗見過承樞這件事,就算我今天不告訴你。憑借你唐總裁的手段遲早也會知道。你早點知道,就能早點停下公路招標的案子,分出精力跟時間去忙別的。我啊,就單純是不想讓老朋友浪費精力罷了。你別多想。”

“那麽,我就先感謝秘書長的好意了。”

“不客氣。先這樣吧,公主心情不好,我還得趕過去安慰她。”

唐棣笑了笑,將電話重新拿起,揮手示意高管們繼續談,他則走到了書房的小隔間講電話。

他問:“你們呐,為了點感情的事情糾纏了這麽多年,不累?”

“累,真的累。可是沒辦法,我明知道姚筱晗不是我的,可她一難受,我還是不忍心放她一個人。所以,我挺羨慕你的。唐棣,真的挺羨慕你。你這樣冷血無情,把婚姻當成是自己的踏腳石,把林軒當成是你的用來威脅她爸,讓她爸幫你的籌碼,我雖然不認同你的做法。但我挺羨慕你。一個誰也不愛,隻愛自己的的人,一定會少受許多痛苦跟難受。”

“那也別光嘴上說羨慕。你也得實際行動。諸遊,我從不好心規勸別人什麽,也從不說沒有利益的話。但今天,我破例一次。你啊,快點把姚筱晗給忘記吧。你最近不是勾搭上了顧靈色的秘書麽,我就瞧著白晶晶挺好的。你說呢?”

“我也從不跟人說心裏話,我今兒也破例一次得了。實話告訴你吧,如果這次有可能的話,我就打算跟白晶晶安定下來了。不過白晶晶那女人,傲著呢。我也沒什麽把握能把她拿下。”

“你諸秘書長勾搭女人的能力,不比子墨差。隻要你有心,白晶晶遲早是你的人。我隻擔心一點,知道我擔心什麽不?”

“嗬嗬……我知道。你是擔心,等我見過姚筱晗之後,就不這麽想了。”

“那你就該知道我接下來想說什麽話了。”

“我知道。你想讓我別去見姚筱晗麽。對不?”

“可我也知道,你是一定要去見姚筱晗的。”

“所以,勸我的話你也不用說了。”

唐棣聳肩,“我不說,你們幾個人糾纏了十多年的事,我懶得攙和更懶得說。你們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隻要別把我拖下水就成。”

“你就一輩子冷血無情著吧!唐棣,我就等著哪天你把人林軒的心徹底傷透了,林軒一走了之。我看你到時候怎麽後悔。”

“她要是願意主動離開,我求之不得。她爸的公司已經被唐朝挖空,我把她還留在在身邊,也是看在我兒子的麵上。”

“臥槽!唐棣,林軒懷孕了?你這小子,咋一聲都不吭呢!我得抓緊時間給小侄子準備滿月禮啊!”

“諸遊,你別瞎嚷嚷。林軒懷孕還不到三個月,嬰兒小器的道理你該明白吧?”

“哦!對對對,我怎麽把嬰兒小器的道理給忘了。懷孕不到三個月就通知大家,比較容易流產。放心,我不瞎嚷嚷。等三個月後你這個準爸爸再把這消息昭告天下。”

“咱們大院裏的小夥伴,就剩下你、子墨、承樞三個人了。從來都是最優秀的三個人,怎麽偏偏結婚生子是最慢的?”

“誰知道呢。行了唐棣,我也不跟你多聊了。就這樣,等林軒懷孕滿三個月,到時候你把大家都邀請來,咱們那時候再好好聚聚。”

“一定。”

“掛了!”

“嗯,再見。”

收起手機,站在落地玻璃的窗戶邊,唐棣的嘴角,緩緩勾起。最終,停留在一抹略帶著幾分深意的弧度。他側眼望去,夜幕中的江南省,繁華依舊,絲毫沒有因為夜幕的降臨而有所沉靜。霓虹燈與淡淡月光交相輝映,襯著這座不夜城。馬路上來往穿梭的車輛,從他的角度望去,光芒是那樣的微弱。

可這樣微弱的光芒,哪一輛才是諸遊的車子?而哪一輛,又是權子墨的車子呢?

不是他料事如神,隻是……在見到了姚筱晗之後,葉承樞還能保有理智的平靜麽?唐棣嗬嗬一笑,在他看來,是不太可能。葉承樞的別扭,不單單是權子墨知道。他們這群一個大院出來的小夥伴,都知道。

這個晚上,葉承樞傷害了兩個女人,一個顧靈色,一個姚筱晗。而這兩個女人,身邊卻分別都有一個圓桌騎士。還都是老熟人,這是什麽孽緣?

“嗬嗬……”

“笑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自身後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唐棣轉身,便看到自己那個貼身小秘書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沒什麽。”唐棣走過去,很順手的便摟住了女人的腰肢,“隻是覺得這世界真小。怎麽糾糾纏纏的,都是一個圈子的人。”

女人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大家也不會認識呀。隻有先認識了,才能糾纏不休不是麽?”

“那我跟你,也是同一個道理了?”唐棣挑眉。鏡片後的眸子折射的光芒,絕對與情欲無關。可他那雙不安分的大掌,則絕對跟情欲有關。

女人嬌媚的一笑,反手將門合上,轉了身,兩人的位置便被調換。唐棣靠在門板上,女人匍匐在他的胸膛上。

塗著鮮紅豆蔻的指甲,緩緩的在男人的胸前劃過,所到之處,襯衣紐扣便被解開。

“反正公路招標的案子會被無限期推遲。今天晚上就不開會了?”女人嬌媚的笑著。

唐棣也笑,卻笑的十分冰冷,毫無溫度。他一把抓住女人的小手,笑嗬嗬的道:“公路招標的案子沒了,唐朝卻也還有別的案子不是?”他出高薪聘請來的那些高管,憑什麽讓他們白拿錢?

女人似是不滿的又貼了上去,飽滿的紅唇帶著近乎明示的在唐棣的唇邊摩擦,“喂,你都好久沒碰過我了。你,難道就不想我麽?”

“你天天在我身邊,我還需要再想你麽?”唐棣裝糊塗。

“壞蛋。”女人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主動的將領口扯的更低了些,露出深深的事業線,她主動牽起唐棣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前撫摸,眯著的眼,惑亂人心。

“我的身子,你就不想麽?”

唐棣勾起女人的下巴,敷衍的湊上去吻了吻,便將女人推開,“這是林軒的家,她就在樓下的臥室,懷著我的兒子,承受著孕吐。”

“少來了!”女人陰狠的瞪著唐棣,“你都把林軒她爸快逼死了,你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如果是兒子的話,我也能替你生!”

“別鬧了。”唐棣沉下臉來,麵無表情的望著女人,“你跟了我十多年,該是我的脾氣。別給自己找麻煩。”

“我不管。我就是跟了十多年,才不服!憑什麽林軒——”脫口而出的話,在男人冰冷下去的目光下被生生咽回,女人眼皮一掀,柔媚的重新把自己塞進了唐棣的懷中,“就是因為這兒是林軒的家,我才要在這裏跟你做/愛。我要你,狠狠的愛我。我要深深的包裹你。”

如此挑逗的話,如此魅惑的眼神,令唐棣的眸子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他一手摟著女人的腰肢,另一隻手鬆了鬆領帶,似笑非笑的道:“那麽,就如你所願。”

寬大的落地玻璃上,因為淡淡夜光的折射,也能清楚的看到這狹小房間裏的一片春色蕩漾。男人精裝的身軀,覆在女人如蛇一般纏繞嬌媚的身體上……

這個夜晚,似乎注定了不會太平。也注定了,這是個無眠的夜,對每一個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