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99天

202 傲,也得有資本

細數葉承樞的過往,有心的人就會發現,他從來沒有一次是主動陷害過誰的。都是人家先算計他,他才絕地反擊。所以為什麽有人形容說葉特助的行事風格,喜歡劍走偏鋒,不按常理出牌。原因呐,就出在這裏。

他之前明明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隨便動動小拇指就能整垮對方。可他不,他偏不。不論身邊的謀士軍師說什麽要他主動出擊,葉承樞就是不出手。一定要等到自己露出了紕漏,讓對手抓到了他的可乘之機,將他打壓的幾乎要抬不起頭的時候,這人才會反擊。而且是被動反擊。因為他若是不反擊,就是一個死字。

而且每一次,葉承樞的絕地反擊,都是大獲全勝的。沒有一次懸念。不明/真相的外人會以為,葉特助好手腕,好計謀。可事實真的是這樣麽?顯然不是。

就連他被對手抓到的紕漏,那也是他自己主動暴露給對方的。目的嘛,就是要讓對方心生鬆懈,以為他處於劣勢,對方這才能毫不保留的出手。而這,才是葉承樞最終想要的。如果他一直處於優勢的狀態,對方就算對他出手,也會有所保留,給自己留條退路。可若是葉承樞已經處於‘劣勢’了呢?那對方一定會不餘遺力的對付算計他,把所有的身家都壓上。

能徹底整死葉承樞的機會,可不多啊。若是錯過了這次良機,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隻要對手心裏有這樣的念頭,那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距離葉承樞大獲全勝的時間,也不遠了。

“諸遊你記住,我要的,不是勝利。我要的,是大獲全勝!”葉承樞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可誰都不會忽略他話中的血腥。

“我知道,你要的,是對手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是徹底的死。”諸遊幽幽的眯眼。

很久之前,有次他跟權子墨打麻將的時候,權子墨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說:“他葉承樞回到江南省,那江南省肯定是一番腥風血雨啊,這還用想麽?你去翻翻葉承樞的履曆表,他走到哪兒,哪兒不是血流成河的死一片?”

當場就有好事者問了,“權大少,你既然說葉特助就是一把利刃,走到哪裏都是血腥。可我就好奇了,他從來都沒有害人之心。這一點權大少你也沒辦法反駁我吧?大家都清楚的,葉特助從來沒有主動陷害過誰。即使是他很討厭的人,即使是對方總是給他使絆子,他也從來沒有主動對付過誰。都是人家陷害他,把他陷害的焦頭爛額,他這才不得不反擊,不得不出手。所以你這話,我不愛聽!”

諸遊清楚的記得,當時權子墨並沒有跟對方爭辯。隻是笑的一臉高深莫測和輕蔑。輕蔑對方的無知,真把葉承樞當成是了個善人善心的大善人。真是可笑。在官場混的人,那能有善人麽?別說是善人了,你但凡有個心慈手軟,估計就得死無全屍!葉承樞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會善?隻怕他腳下的屍體,沒有上千也有成百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每一位掌權者腳下的王座,都是用無數的白骨堆砌而成的。

葉承樞,也不例外。不,這樣形容似是不確,應該是,沒有一個人可以例外,這其中,自然包括葉承樞。

翹起二郎腿,彈了彈褲腳,諸遊毫不關心的說道:“承樞,你這一出手,可是把趙國邦也給玩進去了。你就那麽見不得趙國邦?一定要把人家置於死地?你怎麽不想想,趙國邦怎麽說他也是嫂子名義上的繼父呢。你多少留點情麵,不然,你讓嫂子情何以堪?自家老公對付自家的老爹,你想成第二個唐棣,想讓嫂子當第二個林軒麽?”

葉承樞並不解釋,隻是反問:“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人?”

“不是。”諸遊回答的斬釘截鐵,“可是,你利用嫂子的身體狀況大做文章,我不得不這麽想。”

“你嫂子,身體是出了點麻煩。不過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麽糟糕。”葉承樞不鹹不淡的說道。

“可你還不是把嫂子的身體狀況,當成了你爭權奪利的工具。”說完,諸遊便起身離開。連句告辭也沒說。

葉承樞呢,也不在意。很多東西,諸遊這個二愣子不明白。叫諸遊二愣子,不是說他智商不夠,而是指他心性純良,不懂那些陰謀詭計。在官場上,這種人單純的可愛,也單純的找死。

他挑挑眉,摘下鼻梁上的金絲邊鏡架,捏了捏鼻梁,然後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這才又伏案去處理那無盡的公/文了。鄭堯這一點,做的很讓他滿意。把明天的文件也一並拿了過來讓他處理,這樣他就能騰出時間去醫院照顧陪伴小白兔了。

眼角掃了下辦公室裏的鍾表,五點二十分。又望了望辦公桌上的文件,看來他沒辦法陪小白兔去吃晚餐了。等他處理完這些公/文,最快也得八九點。這還是他能不受打擾的情況下,若是中途有人來找他,再談上幾句,恐怕就得往十一二點發展了。

念及於此,葉承樞不再亂想,沉下心思開始了批閱公/文。這一批,就是整整一下午。

另一頭,諸遊氣衝衝的出了省廳之後,也不想再回他的辦公室,心煩,鬧心!想了想,他掉轉頭車,往某五星級酒店開去。心煩的時候,找那家夥再適合不過了!

“把色妞兒當成是了爭權奪利的工具?”權子墨挑眉,一臉的無語,“諸遊,你這話說的太惡心人了點,太偏頗了!你說完這話承樞沒給你一拳,那真是他把你當朋友了!你這傻子!”

“怎麽了?我說錯了麽?”諸遊硬著脖子吼道:“說起跟顧靈色的交情,那你比我跟她的交情更深厚!承樞這麽做,你都不生氣啊?子墨,你跟承樞都是那種利欲熏心的人!哼!”

權子墨無語,起身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紅酒遞給諸遊,又給自己拿了瓶伏特加,兩人喝了大半瓶,諸遊的情緒也平複了一些,權子墨這才耐著性子給諸遊解釋了起來。

什麽工具不工具的。葉承樞從來沒想把任何人當成是工具。他就算爭權奪利,也保留有初心。說起來未免會惹人笑話,但事實就是如此。葉承樞保留了一顆最初想要為人民服務,為百姓做實事的初心。所以,他縱使會善弄權術,也不曾陰謀陷害。這是他的原則,更是他的底線。

他隻是把靈色的身體狀況誇大一些,然後他因為掛念妻子的身體,所以有點晃神,有點縫隙可鑽。如果對方沒有害人之心,他就算是再如何主動露出紕漏,對方也會平安無事。因為對方不會對他出手,他也就找不到反擊之策。

葉承樞其人,從來不陷害別人,他隻會利用對方的害人之心,來還之彼身。若一定要說葉承樞利用了什麽當做他爭權奪利的工具,那也勉強隻能說,他把對方的險惡,當成了工具。就像張德亮,如果這次他沒有想徹底整死葉承樞,那葉承樞也不會趕盡殺絕。隻要張德亮不出手,葉承樞絕對不會主動出手。

就是這麽簡單。不然,葉承樞手裏捏著張德亮與張藝軒的照片,早就公布於眾了好吧?隻要那些照片一出,憑借著葉家的權勢,加上葉承樞的頭腦手腕,分分鍾張德亮死無全屍。可是葉承樞沒有那麽做,他卻沒有借此威脅發難。從這件事,就能說明了葉承樞的為人。他是不屑用陰險手段威別人的。

這是他自恃身份的驕傲,也是他性格倨傲的表現。

外界用一個‘貴’字來形容葉承樞,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貴’字,不僅僅是體現在葉承樞優雅的氣質與高貴的出身上,更重要的,是體現他的品行上。很高貴,真的很高貴。在官場這個爾虞我詐的大染缸裏,能夠做到不害人,已實屬難得。

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權子墨冷哼:“現在,你知道你那青梅竹馬是個多好的人了吧?”

諸遊被權子墨罵的狗血淋頭,垂著腦袋,不說話。不好意思,也沒臉說。

“在官場上混的人,沒一個幹淨的。這點我承認。可幹淨不幹淨,那不重要。誰還沒有過齷齪的心思啊。隻是有些人,把齷齪的心思付諸了行動。可有些人,卻忍耐著自身的利欲念頭,控製著自己的行為。努力不讓自己變成那種齷齪的人。你的青梅竹馬,他是第三種。”

“第三種?”諸遊抬起頭,疑惑的望著權子墨。

“嗬嗬……”權子墨低低的笑出聲來,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伏特加,袖子一抹嘴,這才說道:“你的青梅竹馬,他那人太傲。傲的不屑於當那齷齪的人。”

“傲的人多了好吧。”

“是,是多了去了。可有幾個人傲的能有資本?我告訴你,傲,那也得有資本才行。恰好,你那青梅竹馬太有資本傲了!”

“背靠葉家,頂著葉家長子的名頭,那能沒資本麽?”

“咦,秘書長,我怎麽覺得你這語氣酸溜溜的呢?”權子墨嬉皮笑臉的眯起那雙桃花眼,“怎麽,別告訴我說你愛上色妞兒了。所以才這麽替她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