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99天

415 最瘋狂的舉動

“閉上眼睛。”

當有人輕輕敲門的時候,葉承樞起身的同時,也似笑非笑的丟下了這句話。

姚筱晗不但乖乖的閉上了眼睛,還同時用雙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可那淒慘的,淒厲的,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卻依舊能夠穿透刺入她的耳膜。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時間並不長,但卻異常的難熬。

姚筱晗終於聽到那清冷的聲音,說:“可以了。”

她卻沒敢睜眼,因為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她一向知道承樞的身手很厲害。大學畢業那年,他們兩人出去旅遊。在西雅圖的時候,承樞幹了一件瘋狂的事情。至少在當時的她看來,是很瘋狂的一件事。與他相識相戀,她隻看到過他優雅自信的一麵,從沒看到過他暴戾的一麵。

在西雅圖,最出名的有很多,但最出名的,是它的地下打黑拳的拳場。

當時調戲她的那個人,應該是西雅圖的黑道。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又是混黑道的,就調戲了她。承樞不但將對方十幾個人打趴在地上。還在暴怒之下,衝進了對方的地下拳場裏,一個人將對方所有的人都廢了。

是真的廢了。

手腳骨折,口吐白沫,肋骨斷掉幾根。這不是廢了,是什麽?

這還不算完,第二天,那個黑幫就被警方查處。從Boss到小弟,全部鋃鐺入獄。

那一幕,到現在也還深深的印刻在姚筱晗的腦海中。倒在血泊中的別人,靠在牆壁上,也渾身是血的承樞。她當時嚇壞了,撲在他胸口哭的像個淚人。結果那人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奈的說了一句,“哭什麽,又不是我的血。”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那些血,是被他打個半死的人的血,並不是他的。可饒是如此,承樞也受傷不輕。一個人單挑幾十人,不受傷怎麽可能。

好好的一場旅行,也因此泡湯。西雅圖是他們旅行的第一站。結果什麽也沒發生,他們就在大使館的護送下回國了。

此刻,那空氣中的血腥,與當年的一模一樣。他那滿臉是血,陰鷲的眼神,駭人的氣場,又一次衝姚筱晗襲來。

“啊啊啊——”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讓姚筱晗猛地一哆嗦。

然後便聽到郝洋嘶聲裂肺的求饒聲,“葉特助,我錯了,錯了!求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啊啊——”

實在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望了過去。便看到郝洋身體呈詭異狀的扭曲成一團,倒在地上。承樞笑的優雅,嘴巴裏還叼著支煙,頭發、浴袍都沒有淩亂。

而他的腳邊,不但趴著郝洋,還趴著七八個身穿黑色西裝,卻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四肢也呈詭異形狀的彪形大漢。

“葉特助,啊——葉特助……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對您有那下流的心思,求求你,我——啊——!”

那淒厲的叫聲,讓姚筱晗也不忍心再去看了。

她別過腦袋,隱忍的咬了咬嘴唇。

如果,她不是女人。如果,她不是被逼無奈。如果,她不是承樞曾經的女人。

隻怕,她的下場,便與這些人一樣了。

葉承樞優雅無雙,一投足一舉手,都透著豪門世家風範的紳士風度,高雅氣質,清雅幽蘭。

可他笑的越是深邃,房間裏清醒的兩人,郝洋、姚筱晗,心中就越是顫抖。恨不得自己直接昏過去或許還能好受些。

“啊啊——”郝洋閉著眼睛嘶聲裂肺的嘶吼著,麵部五官已經扭曲,疼的。

葉承樞笑眯眯的挪開踩在郝洋那根骨折的手臂的腳,巧笑嫣然,“很吵,知道嗎?”

隻輕飄飄的一句話,當他再狠狠重新踩在郝洋骨折的手臂上的時候,郝洋眼睛瞪得充滿血絲,可那淒厲的慘叫聲,就再也沒有喊出來過。

白色的一次性拖鞋,挪開,卻又一次,慢慢的,緩緩地,帶著弧度的壓了下去。

‘咯吱——’一聲。很清脆,很輕微,卻在這個靜謐的房間裏,異常的清晰。

隨即,郝洋的嘴角慢慢的溢出猩紅的鮮血來。

葉承樞厭惡的閉了閉眼睛,別開了目光,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的收回了右腳,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浴袍,轉身優優雅雅的端坐於沙發之上,左腿慵懶的疊放在右腿上。

“承樞。”姚筱晗終於忍不住,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算了吧。郝洋也是被肖奈算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就饒他一次吧,好不好?”

葉承樞挑眉,似笑非笑,“難道我還不算是饒他一次了?”

側頭,看了看那些早已經休克的黑衣壯漢,再看看隻是雙手骨折的郝洋。姚筱晗沉默了。

如果承樞沒有看在那小姑娘的麵子上,恐怕郝洋的下場也跟這些彪形大漢一樣了。被承樞打休克的人,日後還能用雙腿下地走路,已經是幸運中的大幸運。他很少親自動手,可隻要他親自動手,用非死即傷來形容似乎也不一點不誇大。

將白皙的雙手伸在空中看了看,葉承樞臉上劃過一絲厭惡。

姚筱晗簡直把這輩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拿出來了,看到他手背上有微微的猩紅,她連忙從自己的包包裏翻出一包濕巾紙,撲了過去,跪在他的腳邊,美眸試探性的望了過去。

葉承樞輕笑一聲,沒說話,卻主動的將手遞了過去。姚筱晗虛握著他的手,動作輕柔的在他手背上擦拭著。

看著姚筱晗跪在自己腳邊,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模樣,葉承樞皺了皺眉頭。他承認,他是倨傲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眼中不太能看到別人。可這般的折辱,將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卻也不是他所喜歡看到的。

“夠了,我自己來。”猛地將手抽回,拿過濕巾紙自己慢慢的擦拭著。

姚筱晗此刻就是個驚弓之鳥,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嚇得她渾身顫抖。她怯怯的退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盡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減少存在感。

這樣的小心翼翼,讓葉承樞有些不舒服。他是古時候的暴君麽?這麽令人害怕。

抿了抿嘴唇,他平靜的宣判著。

“看在你女兒的麵子上,我饒你不死。”

“謝謝葉特——”

“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的話。”

郝洋趴在地上,就不敢說話了。感謝的話不敢說,道歉的話也不敢說。

“你女兒的事情姚律師已經告訴我了。就當我替我女兒積德,你女兒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妥當。”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的背後,意味了什麽?郝洋心中清楚的很。葉特助口中一句‘自會處理妥當’就意味著,他女兒那段不堪的往事不但會從曆史上消失,連他女兒心中的陰影也會消失。隻要葉特助想,他自有辦法。

郝洋剛想感恩戴德的感謝他,卻猛地想到他剛才的警告。硬生生的將那一聲謝謝吞回了肚子中。

“至於你。”葉承樞側頭,似笑非笑的望著姚筱晗。

她咽了咽唾沫,愣愣的看著他,等待著他對自己的宣判。

“告訴肖奈,今天這份大禮,我收下了。改日,我的謝禮自會送上。請他耐心等待。”

姚筱晗心中一顫,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不敢說話。想說,那嚇得說不出來。

這時候,傳來了象征性的敲門聲,之後便有人推門而入。

“葉特助,唐總裁讓我給您送西服。”

葉承樞將手指間的香煙按在水晶的煙灰缸中,笑著道謝,“辛苦你了。”

“葉特助客氣,這是我職責所在。”

姚筱晗眯著眼睛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來這人的身份。

檀靜連!

唐棣的左膀右臂,輔佐唐棣奪取唐朝的第一大功臣!在他的運籌帷幄機關算盡步步為營之下,唐棣才能打敗他的幾個哥哥,成功的坐上唐朝總裁的位置。但檀靜連卻在唐棣奪取唐朝成功之後,主動退居二線,放棄了唐朝集團執行長的寶座,隻向唐棣要了這間酒店的總經理來當。隻說是前幾年太辛苦了,他現在隻想做分清閑的工作養老。

姚筱晗眼睛猛地一眯,屏住了呼吸。

就算今天沒有她,肖奈的陰謀也不會得逞!

她很確定,承樞從進酒店起,絕對沒有跟檀靜連聯係過!連見麵也沒有!可檀靜連此刻卻送來了嶄新的西服。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檀靜連早就在暗中觀察著這裏的一切!檀靜連,什麽都知道!

知道郝洋給承樞下藥,知道她扶著承樞進了這間套房,知道承樞並無大礙,知道承樞親自教訓了那幾個肖奈的保鏢。知道了承樞會衝涼水澡,所以才恰到好處的送來了他的西服。

不,姚筱晗連連搖頭。不是恰到好處的出現,而是一直在暗中觀察,所以才能在合適的時機出現!

對,若不是檀靜連將一切都看在眼底。方才承樞出手教訓肖奈保鏢的時候,酒店的保安就該出現了。郝洋那殺豬一般的淒厲的慘叫聲,足以能吸引來無數的人。可這層樓卻安靜的連腳步聲都沒有。

隻能說,檀靜連將人都支開了,將這一層樓都留給了承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