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99天

第922章 罪名,是愧疚

“原因嗎?”

笑了笑,他說,“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

語氣淡然,表情懷念。

眉宇間的複雜,是用語言所無法形容的。

……

五分鍾前。

權子墨在黎兆予的帶領下,終於見到了等待他多時的唐棣。

坐下之後,權子墨點燃了一支小白棍,幽幽的吐出了一口煙圈,直到將一支煙抽完,他才開口說了見到唐棣之後的第一句話。

他說的不近人情,卻又坦然至極,“說實話吧,唐棣,你這個人,我還拿你當我兄弟。可你這個人,我絕不會再信任你。”

聽了這話,唐棣一點都不意外,他笑容可掬的點點頭,“我知道。”

如果權子墨說信任他,他反而才要警惕。

“你自己幹過什麽事兒你一清二楚。我懶得多說。就一個問題。”

權子墨伸出一根手指。

“你問。”

“為什麽?”

唐棣笑了,“什麽為什麽?”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權子墨現在隻要看到唐棣這張臉,就厭惡至極,他不耐煩的擺手,“我的話,你很明白。說!”

“原因嗎?”唐棣笑的很懷念,“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女人罷了。”

權子墨當即便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不屑極了,“你的話,老子要是信了,老子就是你唐棣身邊的一條狗。”

“這是真的。”唐棣語氣很誠懇,“我的確是為了林軒,才從那籠子裏出來的。”

“老子、不信!”

“你應該清楚,哪怕葉承樞沒死,他也鎖不住我。隻要我想,我隨時能從那籠子裏出來。”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

畫地為牢。

那個籠子,是唐棣自己給自己畫下的牢籠。

罪名,是愧疚。

“可我問的是,你為什麽會從那籠子裏出來。”權子墨涼涔涔的斜睨唐棣,“你對林軒的債,你覺得你還清了嗎?”

如果沒有,那唐棣憑什麽從那籠子裏出來!

“就是因為沒有還清我欠她的債,所以我才要從籠子裏出來,出來幫你們。”

“別繞彎子!直接說!”

“我說了,我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或許?”唐棣側頭想了想,“是兩個女人。”

“色妞兒已經死了。”權子墨冷著臉,寒著音兒,“對林軒有恩的色妞兒已經死了。你沒有可以報答的人。”

“可我有必須要做的事兒。”

顧靈色死了,林軒死了,但他欠她們的,卻永遠也還不清。

對林軒有恩的是顧靈色。那麽,他要報答的人就是顧靈色。

是死還是生,跟他沒關係。

“既然顧靈色死了,那我更應該幫她守好她心裏珍重的一切。”抬起頭,唐棣的目光從沒有此刻如此清澈,“權子墨,這一點,我跟你一樣。你會放下你的瀟灑恣意,是為了守護顧靈色心裏的珍重。我會從牢籠裏走出來,也是為了這個。”

有些恩情呐,不是恩人死了,就可以一筆勾銷的。反而,因為恩人死了,這份恩情,分量更重了。

如果顧靈色還活著,他根本沒有還她恩情的必要。他就可以繼續在自己給自己畫下的牢籠裏,懷著愧疚與思念,瘋狂的想念叫林軒的女人。他的世界裏,隻剩下思念林軒,什麽都沒有。

但偏偏是顧靈色死了,他才必須要站出來還了這恩情。

人情,可真是好借不好還呐!

苦澀的勾了勾嘴角,唐棣望著權子墨,“現在,你肯信任我了嗎?”

複雜的眯了眯眼睛,權子墨冷冷的錯開目光,“說,你現在手裏還有多少能用的東西。”

唐棣知道,權子墨這是相信他了。

他立刻回答:“以葉承樞的手段,他能給我剩下什麽可用的東西?”

“什麽?!”權子墨不可置信的盯著唐棣,“你手裏什麽能用的都沒了,你還來找老子幹死?”

“我手裏任何可用的權利都沒有了,這點不假。但就是因為葉承樞的趕盡殺絕,才讓我手裏有了一個能讓咱們反敗為勝的王牌!”

權子墨眯著眼睛思索著,他很聰明,迅速的就抓到了重點。
“你的意思是!!”

“沒錯。”唐棣輕輕的一拍桌麵兒,“因為葉承樞趕盡殺絕,將我所有的勢力一一鏟除幹淨。所以我現在才被京城那邊無條件的信任。一個被葉承樞奪取了一切的人,京城那邊沒理由不信任我。”

權子墨桃花眼裏的興奮被點亮。

他現在,總算是看到了一點勝利的火種!

什麽勢力,什麽資源,什麽人脈,全部不重要!

重要的隻有一點,京城方麵無條件的信任唐棣!隻要有了這份信任,他與唐棣便可以裏應外合,來個一擊必殺!

血液裏的沸騰,讓權子墨興奮了起來。

或許,他們不止是無奈應對,他還可以打一場反擊戰!

想到這裏,權子墨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那麽,京城聯係你了沒有?!”
相比於權子墨的激動,唐棣就平靜多了,平靜的很詭異。他輕輕點頭,“我得到消息之後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等待京城聯係我。隻有他們聯係我了,我才能‘借助’他們的力量從監獄裏出來。”

否則,他一得到葉承樞出事的消息就出來,會惹得京城那邊懷疑。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一個被葉承樞剝奪了一切,走上了絕路的可憐蟲。若是不‘借助’京城的力量,他又怎麽能從葉承樞的監獄裏走出來呢?

京城那邊永遠不會知道,那個監獄,是他自己給自己畫下的。他們更不會知道,在葉承樞鏟除他所有勢力的時候,他選擇什麽也不做,反而還透過柳家的大少爺給葉承樞透露了許多的消息。

他是故意讓葉承樞鏟除了他的勢力。

因為他累了。

在林軒死後,他就隻剩下了這具空殼。

什麽權利什麽勢力,都比不上一個女人。

可這個道理,他明白的太晚太晚!

她還活著的時候,他若是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她也就不會懷著那樣的怨恨死去了。

搖了搖頭,唐棣將腦袋裏的情緒全部驅逐。現在,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如果這次他僥幸不死,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思念她,去向她道歉。

而現在,他要做的,是幫助權子墨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

“京城那邊沒有跟我下達任何的指令,他們隻是將從‘牢籠’裏救了出來,讓我安靜的等待他們的消息。我想,他們是將我留做了給你們致命一擊的武器。在他們做好一切準備之前,我不可能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
權子墨嚴肅的點點頭,“同意。”

“這麽一來,你這邊會很被動。在他們準備最後一擊之前,你隻能被動應對。很難發起進攻。”

權子墨嘴角一勾,自信又倨傲,“老子會怕他們?怕的話,老子就不會來找你了!”

“在我得到京城那邊進一步消息之前,抱歉,我應該什麽都幫不到你。”

他能幫權子墨做的,隻有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

告訴他京城那邊的最後一擊的計劃。

除此之外,他依舊是個廢人。
“知道他們最後的計劃就足夠了。”權子墨自信的指了指房門,“唐棣,你是個廢人。可廢人也隻有你一個。在這個門外,葉承樞留下的勢力是你難以想象的可怕。”

別看葉承樞死了,可他給他們留下的勢力,是驚人的。

有些人就是死了他的力量也是巨大的!

而葉承樞,無疑就是這種人。

“權子墨。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

對於唐棣這個人,權子墨恨不能一刀砍死他。可砍死他,反而是給了唐棣一個痛快。就是要讓唐棣活著,活著才能讓他飽受折磨。這比殺了他,更能讓他痛苦。葉承樞也是抱著這樣的念頭,才沒有殺了唐棣。

但是對於唐棣的能力,權子墨是從未懷疑過。

他立刻道:“有什麽想法,你直接說。”

“我……你……這樣……然後……淩伯升……黎兆予……白子爵……舒昊天……”

站在門外的黎兆予,隻零零星星的聽到了幾個名字。

當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他表情十分淡然。可當他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識的伸手就想去推門,可在他的手碰到門把手的一瞬間,他生生的壓下了這個衝動。

不,不會的。

以唐棣對顧靈色的感激,他不會將顧靈色的女兒置於危險當中。

他不相信唐棣,但他必須相信唐棣對顧靈色的感激,相信唐棣的計劃中,就算有葉柚子,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說到對葉柚子的關心,權子墨隻會在他之上。既然房間裏到現在沒有權子墨的聲音,那隻能說明,葉柚子在計劃之中,但她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要不然,這場談話,隻會以權子墨將唐棣打個半死收尾。

絕不會如此平靜。

壓下了心頭的情緒,黎兆予實在沒辦法像這樣繼續等在門外。

叫來自己的心腹,他叮囑,“一旦權子墨跟唐棣從這房間出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心腹點點頭,“知道了。”看到黎兆予轉身要離開,心腹連忙問道:“爺,您現在去哪兒?我派人陪著您!”

黎兆予將自己所有的勢力沉入地下,幾乎可以說是封鎖了起來。隻身來到了葉承歡所在的江南省,他什麽都沒帶來,隻帶來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他從不離身的手槍。

另一個,就是這名心腹。

黎兆予生性多疑,因為他身處的黑暗世界,是上一秒還在女人的溫柔胸口纏綿,下一秒就會被這女人背叛的世界。但黎兆予隻信任一個人,就是這名心腹。當然,葉承歡也是一個例外。

能被黎兆予一直帶在身邊的人,能力一定不低。

可以說,在黎兆予選擇過普通人生活,遠離那個黑暗世界的時候,黎兆予所有的產業與生意,都是交給這名心腹打理。

在黑暗世界裏,黎兆予被稱為——那位閣下。

可這名心腹,則是被稱為——二爺!

從稱呼就不難看出,這個心腹在黑暗世界中的地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