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風給自己補了一下妝,看著鏡子中的女人,因為妝容的緣故,整張臉清冷之中帶有一絲的冶豔,一顰一笑,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她輕輕勾了勾嘴,對於自己的臉到底長成什麽樣子她都不在乎,美也好,醜也罷,隻要有用處那就行。
可現在,到底要怎麽樣,還能從墨景書那裏拿到那枚戒指呢?
一想到那枚戒指,白竹風的心頓時就猶如一把鈍刀在割一樣,生疼生疼的。
墨景書有愛的人,她也有。墨景書一直愛著顧心,而她也一樣有一個放不下的人。原本以為五年熬熬就過去了,可現在明明隻剩下半年的時間,卻覺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在化妝間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平複自己的情緒,最後出了化妝間,她依舊是方才那般美豔清冷。
商場如戰場,將情緒給流露出來,那就是給予敵人擊破你的機會。這個晚上,她必須做好無懈可擊!
走到走廊上,墨景書和方才的那個女人已經沒有了蹤跡。
其實對於墨景書,這麽些年來,無論他和哪個女的鬼混,她一直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原因麽?對於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為什麽要去在乎呢?
現在她是他的妻子不過,半年後那可不一定。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和他保持距離,以免將來被傷的體無完膚。
來到舞池,白竹風一邊和周圍的人打招呼,一邊和這次的合作商友好的洽談著。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上的宴會將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宴會。
而事實上,天意是弄人的!亦或者說,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墨景書是突然出現在白竹風的麵前的,他一過來就對她道:“走,陪我去見以為客戶。”
能到讓墨景書主動去寒暄的人,那分量也一定非常的重大。身為公司的員工,白竹風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從路過的侍者端著的碟子裏拿了一杯雞尾酒,白竹風跟著墨景書走了過去。
接著便是聽到他們客氣的寒暄,白竹風本來是含笑站在一邊傾聽的,可目光無意一掃,頓時渾身就僵硬住了。
卓夏!
是的。此時在墨景書寒暄的對象的身後,慕容卓夏正站在那裏,一臉微笑,氣質溫文爾雅。
那一刹那,白竹風的腦海裏是一片空白的。
以前墨景書說過她有軟肋,那個時候她說沒有,其實還是有的。卓夏就是她的軟肋,但是她不能讓人知道。
墨景書就站在她的身邊,在她渾身僵硬的那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隻是商人本色,並沒有讓他流露出絲毫的破綻來。
“墨總裁,來來,給你介紹一下。”和墨景書說話的男子是以為六十多歲的老頭,不過起色卻很好,身體貌似被調理的不錯。他將身後的慕容卓夏給拉了出來,對著墨景書道:“這位我可要隆重的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慕容卓夏慕容醫生。”
墨景書臉上閃過一絲奇異。前段時間,對麵這位王董事長一度傳來重病的噩耗,當時大家都已經做好了他去世的思想準備了。可沒想到他今日奇跡的好了,並且今天還這麽起色紅潤的出現在這場宴會上。
現在聽他這說話的語氣,對麵的這位男子功不可沒。
“你好!竟然能將王董事長的頑疾給治好,果真是醫術高超。”墨景書道。
慕容卓夏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不過也還是很有禮貌的將手伸了出去,“多謝誇獎,隻是這則病例以前碰巧遇到過而已。”
醫術高超的醫生可並不是天生就會,大部分都是經過了各種大大小小的臨床,總結出來的經驗。而他,為了能早一日回國,不眠不休,終於將課程給提前修完,為的就是靠著自己的能力,能在這片土地上成長起來。這樣,他就會有能力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了。
兩個人握完手之後,慕容卓夏將目光放在了白竹風的臉上,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這回白竹風還沒有回答,墨景書已經開口道:“這是我的太太,白竹風。”
我的太太……太太……
慕容卓夏感覺自己的呼吸一窒,那種強烈的嫉妒以及被背叛的情緒又再次如同翻湧的海浪一樣,打在心頭。
好在到底都不是普通人,懂得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也就那一瞬間,他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然後伸出手來,以一種特別自然的語氣對白竹風道:“原來是墨太太,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竹風總感覺他那聲“太太”帶著絲絲嘲諷的意味。
可那又如何?她現在確實是墨景書的“太太”。
在心裏苦笑,表麵上白竹風依舊是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伸出了手,“你好!”
兩個人相隔四年再重逢。四年前,他們相親相愛如膠似漆;四年後,卻又隻能是裝作相互不認識一般,重頭再來。
可是,他們能重頭再來嗎?
墨景書站在旁邊,雖然是在和王董事長說話,眼角餘光卻一直放在白竹風的身上。見她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異色,正覺得猶疑,卻不小心瞥見她和慕容卓夏握在一起的手上,頓時又變的煩躁了起來。
這樣性質的握手隻是代表禮貌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可是,今天卻如此得令他煩躁。
好在,兩個人隻是輕握了一下就鬆了手。
對此,慕容卓夏的心裏全是遺憾。那種柔夷溫熱細膩的感覺一直在他的心頭縈繞著,如果可以,真想再次擁她入懷。
當驚覺自己的腦海裏閃過這麽念頭的時候,慕容卓夏心裏一驚,雙眸一下子沉了下來。
明明是眼前這個女人背叛了自己,而現在自己竟然還癡迷於她,真的是……夠賤的!
這樣一想,原本快要冒出的情感,一下子又縮了回去。慕容卓夏的神色再次恢複了以往的疏離。
好歹是自己深愛的人,慕容卓夏的變化,白竹風又怎麽會察覺不到?
那一瞬間的疏離讓她的心再次涼了涼,可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解釋,最終都還是吞咽了下去。
最好的解釋,就是半年後將事實晾給他看。在這之前,說再多,也都是無用功。
墨景書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明明站在旁邊的那兩個人什麽話都沒有說,什麽眼神也都沒有交流,可他就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最讓他感覺到氣悶的是那種氣氛隻將那兩個人包括在了其中,自己都隻是一個外人。
外人?
想到這個詞,墨景書就覺得可笑。自己不是一直就將白竹風當外人嗎?怎麽現在還會因為這個詞而感到不舒服呢?
雙方在寒暄完,墨景書帶著白竹風就遠離了他們。臉墨景書自己估計都沒發現,自己帶走白竹風遠離慕容卓夏的心思的是那麽的熱切。
在白竹風離開之後,慕容卓夏的表情也有些許的鬆動。再加上旁邊王董事長還在說著:“墨總裁真是娶了一個好妻子……”這讓他十分的心煩意亂。
原本,她應該是他的!
因為知道慕容卓夏的存在,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墨景書和白竹風兩個人都很少去那邊走去。有時候,白竹風也會遠遠地隔著人群,看他一兩眼,見他意氣風發,突然就覺得自己這幾年也是值得的。
“你還看什麽?”突然墨景書在她身邊寒聲問道。他剛才一直在旁邊觀察白竹風的表情,見她偶爾會看向慕容卓夏,臉上露出一絲他以前未曾見到過的神色,最終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
“沒什麽。”淡淡的將視線收回,白竹風坦坦蕩蕩地道:“隻是在想慕容大夫明明那麽的年輕,為何醫術卻那樣的高超。”
她並不是蠢貨,更何況墨景書又是那樣精明的人,遮遮掩掩的反而更令他起疑,那還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認。
墨景書聞言,旋即冷笑,“怎麽?還沒跟我離婚呢,這麽快就想找好下家了?慕容大夫確實不錯,隻可惜,作為報答,王董事長已經決定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他了。你說,一個是下堂婦,一個是千金小姐,他會選擇誰?”
在這個消息的衝擊下,白竹風完美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的裂縫。
“什麽?”卓夏會娶別的女人?
墨景書很滿意的她的這個表情,“不信你就自己去打聽好了。”
不想再理會墨景書,白竹風想找個地方好好冷靜冷靜。
然而,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夏鈺容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了出來,對著白竹風就是一聲大喊,“舅媽!原來你在這裏啊,可讓我找了很久。”
知道這孩子鬧騰,白竹風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起來,對付這個小魔王。
“怎麽了?”
“沒什麽。”夏鈺容搖頭,他怎麽能說,隻是知道她在這裏,所以下意識的想要來尋找她呢?
撓了撓腦袋,夏鈺容本來還想說什麽,卻看到旁邊自家小舅舅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呢,頓時心裏一陣發虛,忙道:“啊,小舅舅,你也在這裏啊!”
一說完,他就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巴掌。自己這話的意思,這不分明就是表示自己壓根就沒注意到小舅舅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