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書唇角勾起一絲冷嘲的笑意。
顧言接著說道,“我根本就沒參與什麽綁架,什麽詐騙,我是被季海生威脅的。”
“被告,請你清楚的闡述。”法官顯然也意外了一下,這官司還真是夠跌宕起伏的,先是控方拿出證據,接著被告當庭翻供!
“是的,法官大人。”顧言清了清嗓子,一臉的悲傷,“當初,季海生和什麽人合謀綁架了我姐姐,我知道之後緊張的不得了,好在那個時候墨總,也就是我姐姐的前男友人比較大方也善良幫我姐姐支付了贖金,我姐姐才被救了出來。
後來大家都在追查綁架案的元凶,不過始終都沒有線索,我也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誰知道後來季海生竟然出現了,他被追的無路可逃了,於是他威脅我,他清楚的知道我姐所有的習慣以及出行規律,他說讓我認下指使綁架的罪名。
否則我姐還是生活在威脅中,他的同夥不止一個人,他們也沒有露麵,到時候還是可以再度威脅我姐的安全。
法官大人我姐是我最親的親人,我當然不能看著她受到威脅,於是我不得不去‘自首’承認了莫須有的罪名。”顧言說悲悲切切的,聽起來就像他是一個好弟弟一般。
“控方及律師對被告的說法,有什麽疑義,可以開始詢問。”法官對邵晉衡等人說道。
邵晉衡起身,看向顧言,唇角微揚,“顧先生,請問既然你是被迫認罪自首,為什麽又要當庭翻供?”
“那是因為我姐相信我不可能是綁架她的主犯,她跟我見麵問了我很久,我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我姐叫我必須翻供,不能認下莫須有的罪名,而我現在的姐夫也完全有能力保護我姐,所以我就不需要認罪了。”顧言答道,按照之前跟蕭月對的詞,倒也算是滴水不夠。
邵晉衡的目光落在蕭月的身上,恰巧蕭月抬頭看見他,忽然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蕭月沒來由的心慌了一下。
“這麽說,精神疾病的檢測報告是顧先生給自己準備的退路之一了?”邵晉衡忽然話鋒一轉,把顧言的話給堵住了。
檢測報告已經證明是假的了,又是他親自提供的,也就是他作假,他先假自首再作假出獄,一連串的行動都透著詭異。
法官陪審員自然都聽出了話外音。
蕭月也聽得明白,顧言卻沒有多想。
“是,我當時知道自己肯定會被關起來,又不甘心,所以就做了假的鑒定報告,希望自己可以擺脫牢獄之災。”
蕭月氣的小手一攥,真是個白癡,提醒了那麽多遍要小心小心!顧言竟然就這麽承認了作假,不是等於在告訴法官和陪審員,他是一個不可靠的人,誠信是有問題嗎!
“顧先生真是一個思慮周全的人。”邵晉衡輕笑著說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既然顧先生說是季海生威脅的你,也算是一麵之詞,我現在向法庭申請,傳喚季海生,當庭對質。”
提到季海生,顧言幾乎克製不住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季海生現在哪裏還來得了。
“本庭批準控方律師的請求。”法官開口說道,“下麵辯方也可以提問傳喚證人。”
“是,法官大人,我方想像當初為顧小姐提供贖金也是本案的另一名原告的墨景書先生提問。”蕭月開口說道。
“批準。”
墨景書起身,站在了證人席,淡然的看著蕭月,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請問墨景書先生您和顧小姐是什麽關係?”蕭月問道。
“反對,辯方律師的提問與本案沒有任何關係,我當事人無需回答。”邵晉衡利落的開口。
蕭月看向邵晉衡,真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但是對手越是強大她就越有動力,“法官大人,我的詢問隻是想讓的大家更加清楚事情的始末,畢竟如果沒有關係的話,拿出一億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法官沉思了一下,“請證人回答辯方律師的提問。”
墨景書鷹眸落在蕭月的身上,緩緩的開口,“我和顧小姐曾經是戀人,現在沒關係。”
“怎麽會從戀人一下子跳到沒關係,連朋友都算?”蕭月追問道。
墨景書臉色陰沉下來。
“反對,辯方律師刻意的在幹擾我當事人的心情,我當事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邵晉衡冷冷的看著蕭月,還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反對有效,請辯方律師斟酌提問,再出現與案件無關又幹擾證人的詢問,本庭將暫時中止辯方的詢問權。”法官看著蕭月說道。
“抱歉,那我換一個問題,請問墨先生為什麽會認定我的當事人是綁架案的主謀。”蕭月抱歉的一笑,問道。
“自然是掌握了顧言的證據,我和我太太曾經親眼見到顧言和季海生在墨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起了爭執,後來顧言拉著季海生離開,他們當時爭吵的主要事件說的就是他們如何相互配合騙走了我的錢,以及陷害我太太。”提到白竹風,墨景書臉色更是陰沉如墨。
蕭月眸子一亮,“既然是墨先生和墨太太一起看到的,就請墨太太也來做個人證吧。”
墨景書鷹眸閃爍著寒光,瞪向蕭月,她竟然還有膽子要把竹風牽扯進來,真是不知死活!
“反對。”邵晉衡起身,“墨太太身體不適不適合出庭作證,我們截取了當時墨氏地下停車場的錄像,上麵有季海生和顧言糾纏的畫麵。”
庭警將證據送到法官的麵前。
法官看了看,示意庭警送到蕭月的麵前。
蕭月眉頭既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看了看證據,“從控方提供的證據上看,確實是我當事人和季海生兩個人在發生爭執,但是並不能說明他們是因為什麽發生了爭執,所以,這件事還是需要和季海生對質。”
停車場的監控錄像都是隻有影像沒有聲音的。
“對,我和季海生是在爭執,並不是像墨總說的那樣,再說他們夫妻一條心兩個人說的一樣也沒什麽奇怪的。”顧言開口說道。
“被告,請不要隨意打斷律師的話。”法官不滿的看向顧言。
顧言立刻抱歉的一笑,止住了聲音。
“墨先生,您和顧小姐相識多年對顧先生應該也算是熟悉,您應該知道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蕭月忽然換了一個口氣,意圖扭曲墨景書的意思。
墨景書唇角微微動了動,“多年!隻管當時年紀輕。”
噗……
話一出口,冷摯第一個很給力的笑了,其餘人慢慢的也回過味來,一個個憋著笑,除了顧心和龍翔宇。
隻怪當時年紀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蕭月被墨景書的一句話嗆得,愣是停頓了五秒鍾,才開口,“沒有要詢問的問題了,謝謝法官大人,謝謝證人。”
墨景書看看蕭月,警告的意味明確,轉身去了聽眾席。
“由於提審羈押煩人需要時間,現在休庭半個小時。”法官宣布道。
邵晉衡帶著眾人去他的休息室,另外一麵蕭月也帶著龍翔宇等人去她的休息室。
兩隊人在走廊裏不期而遇。
顧心看著墨景書,心裏何止是淒楚,他竟然如此形容他們的青春年少。
墨景書越過顧心,目光落在龍翔宇的臉上,兩道強大的力量在空中對碰。
“墨總,竹風還好嗎?”龍翔宇唇角一揚,笑著問道,似乎他們之間不存在這個案子,隻是熟人遇見敘個舊。
墨景書警鈴大作,“她很好,在家裏陪著父親。”
“那就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墨老,他日有空一定登門拜訪。”龍翔宇接著說道。
“歡迎。”
邵晉衡則是對上了蕭月。
蕭月眉眼清秀出手果斷利落,若不是有這個案子,她的手段用錯了人,邵晉衡真的會有心思把她拉到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蕭月打量著邵晉衡,他三十歲出頭,就已經有了今日的成就,想要徹底的打敗他,不容易!不過越是不容易越有挑戰性。
兩夥人擦肩而過。
回到各自的休息室。
“景書,那個人怎麽會提起竹風,他不會想怎麽樣吧?”白沫沫緊張的問道,今早冷摯接過陸成銘的電話,她就追問了是誰對自己動的手。
答案真是意外竟然是柳藝子的鐵粉……
所以白沫沫現在很緊張,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有人惦記著對誰使壞,總是會有機會的,百密還一疏呢!
“他是竹風父親的朋友。”墨景書解釋道,心裏也泛起了嘀咕,決定以後竹風的身邊他會放上一些人,時刻保護著,畢竟龍翔宇非善類。
“那就好。”白沫沫鬆了一口氣。
“這個蕭律師還挺厲害的。”藍蝶悠悠的開口說道,從她把白竹風拉進來的瞬間,他們的關係一下子從敵對律師,上升到永久敵對的境界。
蕭月的休息室。
關上門,龍翔宇就開口說道,“蕭律師,後麵的官司你怎麽打我不管,但是不能涉及到竹風,也就是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