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我也想吃。”冷摯小聲的嘀咕道。
“你胃不好,喝湯吃粥。”白沫沫看了冷摯一眼,話說的很堅決。
冷摯看著顧子明,狠狠的咬了一口勺子裏的粥,牙齒和不鏽鋼的勺子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顧子明咽了咽口水,艾瑪,老大好凶殘。
“子明,多吃一點,看看我手藝好不好?”白沫沫笑著說道,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冷摯的臉色一樣。
“好吃……”顧子明膽戰心驚的回答道,咬著香脆可口的辣子雞,心裏胃裏真是冰火兩重天。“那個,冷少,少吃一點應該沒事的吧?”
“不行,寒冬不是說了嗎,不能吃刺激的,這些菜都含辣椒,味道又重,他不能吃。”白沫沫直接否了顧子明的提議。
顧子明悶悶的低頭扒飯,也不敢夾菜,更不敢看冷摯,生怕他秋後算賬。
“子明,你怎麽不吃菜呢?我做了很多的。”白沫沫詫異的問道,一邊說著一邊幫顧子明夾菜。
顧子明忽然靈光一現,他明白了,沫沫小姐是故意的,她在刺激老大,等等,難不成是老大裝病沒發現了所以沫沫小姐要反擊。
等等,沫沫小姐,反擊能不能不要牽扯到我啊……
顧子明心裏暗暗叫苦。
“我,我還不是很餓,那你們慢慢吃,我,我……”
“怎麽會不餓呢,你中午就沒吃多少,再說現在時間這麽晚了,你吃那麽少萬一胃病怎麽辦?”白沫沫有幾分焦急的問道。
“讓你吃你就吃,怎麽那麽多廢話!”冷摯涼涼的看了一眼顧子明。
顧子明隻好再坐回座位上,白沫沫鬆了一口氣,不停的給顧子明夾菜,顧子明隻好開始吃,既然老大都發話了,吃吧……
一頓飯,冷摯吃的咬牙切齒,顧子明吃的膽戰心驚。
總算是挨到飯後。
“我去洗碗吧。”顧子明主動說道。
“你會嗎?”白沫沫好奇的問道。
“會的,我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經常幫秀敏阿姨洗碗。”顧子明應聲說道。
“秀敏阿姨,是北山福利院的那個秀敏阿姨嗎?”白沫沫眸子一亮,追問道。
“是啊,你也知道秀敏阿姨?”顧子明看看白沫沫,好奇的詢問道。
“我十歲的時候在那待過的,我記得那個時候總幫秀敏阿姨洗碗的是一個黑漆漆的哥哥,叫石頭哥哥的。”白沫沫眨著眼睛努力的回憶著。
“你是,白小白!對嗎,是白小白嗎!”顧子明的記憶一下子就湧了上來,他五歲的時候被送到福利院,之後一直在福利院長大,十二歲的時候福利院來了一個小姑娘白白淨淨的,聽說過也姓白,他們都叫她白小白,他們都認為到了福利院的孩子,原本的名字就是不重要的,像他比較大一點,小一點的孩子都叫他石頭哥哥。
“是,是我呢,真的是石頭哥哥啊。”白沫沫眼眶微微濕潤,她那個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除了石頭哥哥每次吃飯的時候會給她留飯,其他的小朋友都不理她,她也不合群,因為長得好看,女孩子們嫉妒,都不肯跟她一起玩。
男孩子們又比較調皮,所以初到白沫沫沒少受欺負,直到那個時候顧子明,也就是石頭哥哥出來保護她,才開始沒人欺負她。
“真是想不到那時候的小白現在長成大姑娘了,也更漂亮了。”顧子明感慨良多。
“是啊,誰能想到那個時候黑漆漆的石頭哥哥,現在變得這麽白白淨淨的。”白沫沫笑著說道。
冷摯慪火……
兩個人竟然還有這麽一段前緣,現在更是相談甚歡,自己這是完全被忽略的節奏,輕咳了兩聲,試圖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冷摯,你還好嗎?要喝水?”白沫沫看向冷摯。
“恩。”
白沫沫倒了一杯水給他,看著他喝完,“我扶你進房間休息吧。”白沫沫說道。
冷摯點點頭,心裏微微有些得意,看吧,沫沫還是關心他的。
“石頭哥哥,一會我們再聊。”誰知道就在此時白沫沫回頭對顧子明說了這麽一句,冷摯的臉又黑了,感情是要把他打發走,兩個人敘舊。
顧子明有什麽好的,皮膚白的沒有一個痘,多女人!
“我想看會電視,不想進屋……”冷摯忽然說道。
“也好。”白沫沫扶著冷摯讓他坐在沙發上,把遙控器遞給他,自己轉身去了廚房,顧子明將自己的襯衫袖子折了幾折,修長的手指在水裏跳躍。
白沫沫靠在櫥櫃上,“石頭哥哥洗碗還真是嫻熟。”
“洗碗是熟練工種,洗得多了自然就嫻熟了。”顧子明笑著說道,難怪他第一眼看見白沫沫就覺得親切呢,原來是他們是童年的朋友。
“你回去看過秀敏阿姨嗎?”白沫沫問道,秀敏阿姨是一個很善良溫和的女人。
“當然有了,我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去她家裏看她,現在秀敏阿姨已經退休了,不過她經常回去福利院做義工。”顧子明說道。
“下次去的時候帶上我,我從離開福利院就沒回去過。”白沫沫緩緩的說道,被陸家收養算是進了大戶人家,自然不能隨便出入福利院這樣的場所。
當初本來陸夫人是想給白沫沫改姓陸,但是白沫沫不肯,她已經十歲,有自己的主見,什麽事都可以聽話隻有改姓不行,她很愛她的爸爸媽媽。
陸夫人見白沫沫堅決,也就沒再堅持。
“行啊,我每年正月十五都在秀敏阿姨家陪她,她一輩子都沒有子女,我們這些孩子就是她的子女。”顧子明說道。
“我也一起去。”白沫沫立刻表態。
“好,秀敏阿姨估計都不認識你了。”
“我和小時候變化不大吧。”白沫沫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笑的輕快極了。
“確實,都挺漂亮的。”顧子明應聲。
冷摯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台,換台,沒有一個節目能入眼的,他幾乎一直盯著白沫沫和顧子明,怎麽笑的那麽嫵媚,怎麽笑的那麽開心。
有什麽事值得一笑,有什麽回憶可以說這麽久!
顧子明你死定了!誰允許你和沫沫在一個福利院的!恩?
顧子明洗好碗,擺好,白沫沫從冰箱裏拿出水果,冷摯今天買的。洗了兩樣,放在茶幾上,“石頭哥哥吃。”
“你也吃。”顧子明寵溺的一笑。
冷摯看著眼紅,悶悶的開口,“我也想吃。”
“不行,寒冬說了生冷刺激的都不能吃,水果是生冷,你還是看電視吧。”白沫沫堅決的說道。
冷摯抑鬱。
“石頭哥哥,我還有留著小時候在福利院的照片,在我房間,你過來,我找給你看。”白沫沫起身。
顧子明也跟著起身,兩個人進了白沫沫的臥室。
你妹的,顧子明!
冷摯凶殘的瞪著房間門,為毛關門,啊!
“石頭哥哥坐。”白沫沫指了指窗戶邊上的藤椅。
顧子明順從的坐了過去,“你發現了,是不是?”
“發現什麽,你家老大裝病?”白沫沫反問道。
顧子明鬱悶的看著白沫沫,他就該知道她其實純良實則腹黑至極,從一開始她對自己熱情,他就該想到,老大的把戲被人戳穿了。
“小白……”顧子明糾結著,想著措辭。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石頭哥哥,雖然你不能幫我擺脫他,但是也別幫著他糾纏我,好嗎?”白沫沫看著顧子明,問道。
半晌,顧子明點了點頭,好吧,石頭哥哥對白小白沒有抵抗力。
“謝謝,那現在開始你就不許離開我的房間,等冷摯自己過來拆穿自己。”白沫沫腹黑的一笑。
顧子明也隻好點了點頭,“萬一,我被老大開除了,你可要收留我。”
“行啊,你看我房子三個房間,他要是開除你,你就過來跟我住,我二哥的公司也很大,你有本事,我二哥也肯定是歡迎你的。”白沫沫說道。
顧子明無奈的淺笑。
“沫沫,容我最後說一句冷少的事,他對你是真的,很認真。”
白沫沫沉默下來,“可是我沒辦法對他認真,就這樣耗著他,其實對他挺不負責的,何必呢。”
顧子明也不說話,氣氛微微有些沉悶。
“不是說看照片嗎?”半晌,顧子明轉移了話題。
“恩,我去找。”
白沫沫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相冊,心微微頓了一下,才關上門,床頭櫃裏一共有兩個相冊,一個是她的生活照,福利院的,上學時候的,還有一個,裏麵都是她和陸展徹,很多是陸展徹一個人的時候,她拍的……隻是許多年她都不敢去觸碰那個相冊。
“看。”白沫沫調整出一個微笑。
顧子明打開相冊,那是一張合照,每個小朋友初到福利院的時候,秀敏阿姨都會讓大家一起照上一張,他們不知道能陪伴彼此多久,有人被領養的時候,照片也會一起被贈送,隻是許多人家都不會要,而白沫沫走得時候,陸展徹替她收下了照片。
“那個時候,你真的很黑。”
“哪有。”顧子明輕笑出聲,兩個人聊著童年的事,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