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一直追著她!”陸成銘眸子猩紅的衝到蕭默的身前,“她才二十三歲,她還是個不算大的女孩子,誰那麽殘忍要這樣對待她!”
寧炘指尖顫抖的不行,別人可能不會那麽清楚的一眼看出藍蝶停留了半個多小時的地方是哪,但是他能,那裏是墨家,是墨家老宅,他曾經研究過無數次的地方。
藍蝶去了墨家老宅之後被發現,他們一直追著她,一直追著她,所以她才會急匆匆的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她才會出了車禍!
是,墨鶴庭!是他,一定是他!
他發現了小蝶的身份,所以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她!就像當年殺死父親一樣,毫不留情!
“寧炘,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陸成銘一把抓住寧炘的胳膊,問道。
寧炘卻死死的盯著手上的東西,眸底燃燒著怒火。
“二哥,給寧炘點時間。”白沫沫上前拉住陸成銘,藍蝶是寧炘的親妹妹,他所承受的痛不必陸成銘少。
陸成銘緩緩的鬆開寧炘的胳膊。
婦產科,白竹風醒來之後,要來看藍蝶,墨景書知道自己攔不住她,隻要扶著她一起到了重症監護室外麵……
寧炘的手狠狠的掐著那一摞資料。
白竹風上前,正要開口,寧炘忽然一抬手,紙張全數打在白竹風的身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墨景書急忙護住白竹風,“寧炘你發什麽神經!”
“我發神經,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寧炘惡狠狠的瞪著墨景書。
陸成銘知道藍蝶和寧炘的事情,迅速的回過神來,“和墨家有關!”
白沫沫和冷摯都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後趕到的白然和周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你……”白竹風指尖輕顫。
“白竹風,小蝶在那裏停留了半個多小時,那個位置別人不清楚,你是不是也不清楚,之後她被十幾輛車子追趕,才出了車禍,追她的是誰的人,你猜不到?”寧炘的聲音冷的像冰一樣。
“不,不會的……”
“不會,嗬,不會,你有什麽資格說你是小蝶的朋友,白竹風,跟墨景書離婚,否則,小蝶永遠不會原諒你!”寧炘狠狠地說道。
和墨景書離婚。
像一根刺一樣直接紮進了白竹風的心裏。
“寧炘,你閉嘴!”
“我閉嘴!”寧炘看著墨景書,忽然清冷的笑起,“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們和你父親之間的恩怨嗎?墨景書,你父親侮辱了我母親,殺了我父親,就在我和小蝶的麵前。”寧炘一字一頓看著墨景書。
墨景書高大的身體猛地一晃。
“你胡說!”
“嗬,我胡說,我胡說,墨景書我和藍蝶智商加起來超過四百,即使是四歲時候的事情我們也一樣可以記得清楚,而且藍蝶做過深度催眠,你懂不懂,深度催眠!”寧炘瞪著墨景書低吼道。
“墨景書,你以為你的父親有多好,有多了不起,事實上他不是,他隻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男人,他無恥之極,欺淩弱小,我父親被他殺死,母親在他麵前自殺,你以為你們墨家的財富是怎麽積累的,全部都是踩著別人的血和屍體慢慢聚集的,白竹風的父親不也是你父親的犧牲品嗎!
白竹風,你的愛真是偉大,你不顧自己父親的仇恨,朋友的仇恨,和仇人之子在一起,還給他生兒育女,白竹風,你真是我見過的最低賤的女人!”
寧炘的目光落在白竹風的身上,鋒利的像是刀片一樣,割的白竹風血肉模糊,痛得她單手扶胸,完全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巨變無疑震驚了所有人。
白沫沫好容易回過神來,急忙上前,“竹風……”
“不,不是……”白竹風泣不成聲。
“跟墨景書離婚!否則這輩子你的良心都不會安生。”寧炘涼涼的說道。
白竹風忽然聽不到周圍所有的聲音,她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和強烈的疼痛,有什麽正要從她的生命裏抽離一般。
“竹風!”白沫沫驚呼出聲。
血已經染紅了她的長褲。
“竹風!”墨景書抱起白竹風,去找醫生。
白然和白沫沫都跟了過去。
冷摯和周易自然也都跟了過去。
冷摯看了一眼周易,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隻是冷摯沒想到白然身邊多出來的男人會是周易罷了。
“周少,有些事心裏有數就好。”
“我知道,冷少。”周易輕輕的應聲。
周易的身世其實並不簡單,他和白然認識的時候,是和母親生活在一起,那時候沒人知道他是周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周易的父親和母親早年相識,後來陰差陽錯的錯過,周父始終不知道周易的存在,也不知道周母仍舊健在,按照他父母的想法結婚,而後周母獨自撫養周易。
再後來,一次偶遇,周家人發現了周易,周父現在的妻子意外流產之後體質很差,終身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於是周家人自然而然的把主意打到了周易的身上。
一場奪子大戰,周母身心俱疲,周父對周母滿是愧疚和情誼,隻是周家的老人不肯放棄自己的孫子,周母恍惚下出了車禍離世。
而後周易被強行帶回了周家。
那時候周易已經初中畢業,他什麽都懂什麽都記得,如果不是母親臨終時候對他說,回周家,他是死都不會回去的,即使是回去了,周易也完全沒有按照周家人計劃的學金融,而是不顧一切考了軍校,後來成了上校……
周夫人對周易很好,隻是周易又怎麽可能輕易的原諒一個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周家兩位老人更是,周易從來不會給他們任何笑臉。
周父最喜歡的人是周母,對周易更是各種遷就,隻是,有些傷一旦產生了,並不是時間能夠縫合的。
周家的事,冷摯知道一點,冷摯的身份,周易自然也是清楚的。
兩個人各自守在自己在意的女人身邊。
墨景書頹廢的站在急救室的門前。
白竹風被推進去的時候,臉上掛滿了淚水,他懂她,她在自責她在難過,寧炘的話像針一樣紮進了她的心裏,她那麽在乎她身邊的朋友,而藍蝶,那麽年輕就被宣布可能終身都要躺在床上,其實對誰而言都是殘忍的,不光是寧炘、陸成銘。
藍蝶在白竹風心裏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變成了那個樣子,竹風怎麽可能受得了。
墨景書心裏亂成一團,藍蝶為什麽會出現在墨家,父親是不是真的如寧炘所言對藍蝶的父母做了那樣的事……墨景書好看的眉,緊緊地蹙在一起。
“景書……”冷摯上前拍了拍墨景書的肩膀,“雖然,寧炘說的很堅定,但是我們認識墨叔叔已經許多年了,他不是那種人,當時他們還小,其中說不定有什麽誤會存在,所以你,冷靜一點。”
墨景書看向冷摯,他的話如醍醐灌頂,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是,剛剛他被寧炘的話擾的心都亂透了,冷摯是局外人,他說的對,父親這些年,除了母親從未有過其他的女人,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即使他想發泄慰藉寂寞自己也是可以理解,偏偏他這麽多年都是守著母親的。
一個男人能夠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他說明他很愛很愛她,又怎麽可能會去霸人妻子?不會,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隱情和誤會存在的。
“恩。”墨景書輕輕的應聲。
冷摯知道他已經冷靜下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白沫沫和白然對視了一眼,他們都不了解墨鶴庭,但寧炘的指控字字如針,而竹風很明顯這件事她早就知道……
如今,藍蝶躺在床上可能永遠都不會醒,竹風要怎麽才能過得了她自己的那一關,如果她過不去就要和墨景書分開。
她那麽愛他,和她分開,跟要她的命有什麽分別!
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中讀到了濃重的擔憂。
一個小時,白竹風被推進了病房。
“一連兩次孕婦受到嚴重的打擊,普通人都受不了,何況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陳醫生擰眉說道,“現在最主要的是讓她的心態平和,盡量愉悅吧,千萬別再受刺激,否則,孩子……”
墨景書的心都聚在了一起。
“我知道……”
陳醫生看了墨景書一眼終是沒再說什麽話,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叮囑了護士兩句就轉身出了病房。
白沫沫和白然都跟著進了病房。
冷摯和周易等在外麵。
墨景書坐在床邊,大手輕輕的敷在白竹風的小手上,眸底一片溫柔,心裏一片擔憂。
沒多久,白竹風醒了過來。
“竹風……”
白竹風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景書,我們離婚吧。”
她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景書,我們離婚吧。
墨景書的心像是被誰狠狠地紮了一刀,瞬間血肉模糊。
“竹風,寧炘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是他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景書,我們離婚吧。”白竹風一雙大眼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又一次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