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冷筱閣沒有。”
“回王爺，昭陽殿未曾發現。”
“回王爺，華清宮沒有。”
“王爺！有發現！”突然，一個瘦瘦的高個侍衛前來稟報，似乎是有所發現。
“說。”擎天浩顯得並不意外，簡短命令道。
“是。軒德宮有所發現，在臨寢殿侍女的屋子發現了這個。”那個侍衛正立道，絲毫沒有因為是貴妃的宮殿而害怕。
“啪——”隨著侍衛的話音一落，這邊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娘娘——”一個小婢女立刻跪下，渾身發抖，不敢抬頭，隻是口中囁喏著陶瑩的尊稱且聽不清楚。
“你這個該死的丫頭，為何要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陶瑩先聲奪人，單手指著那個跪在地上婢女，臉上盡是悲痛扼腕不可置信的模樣。
眾人恍然，軒德宮不正是瑩妃娘娘的寢宮嗎，看來這事就是這個婢女所作的了？畢竟能在這宮裏做事的人，也都不是蠢貨，也會想個彎彎繞繞的東西來，隻是沒有真憑實據，誰也不會傻到開口吧。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那個婢女眼睛發紅，手臂顫抖，想去拽陶瑩的衣擺又不敢，舞著在半空中無力的雙手，能做的也隻有不斷地求饒。
“王爺，這丫頭已經跟隨了本宮多年，本不是歹惡之人，想來也是一時糊塗做了這等事，王爺可否看在本宮的薄麵上，饒她性命？”陶瑩似乎哀痛之餘又顯不舍，恨鐵不成鋼地語氣和平王討個人命。
擎天浩在侍衛稟報後，便將發現的青色包裹交給了邊上的醫館，那醫館隻是簡單地看看聞聞呢，便確定了東西是什麽，是慢離香沒錯了，這種香味很特別很好分辨，朝著擎天浩點了點頭。
“本王問你，這東西你從何而來？”擎夜灼沒有回答陶瑩所問，轉頭看向跪在地上顫栗的婢女。
“王爺，奴婢是無意得到的這個方子，便趁著娘娘派女婢外出時找了藥鋪配了一些來。”那婢女瑟瑟發抖，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哦？這慢離香說是毒也是蠱，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你可能告訴本王方子的內容？”擎天浩慢慢地問著，沒有表情。
“這——奴婢隻是意外中得到，為了不讓人發現，那方子也就扔了，實在不曾記得，請王爺明察。”那婢女看了一眼陶瑩，定了定聲，慢慢地控製了情緒，不再小聲抽噎。
“既然怕被發現，為何會將包裹放在自己的鋪下？”
“奴婢一時大意……”
“一時大意，嗬嗬。本王再問你，你為何要殺害於碧喜？”
“奴婢是記恨蒙蔽了心智。奴婢本是瑩妃娘娘的貼身婢女，一直得娘娘信任，但是自從碧喜近了娘娘後，娘娘便疏離了奴婢，奴婢不小心聽見碧喜去和桃妃娘娘有所圖謀，便去告知娘娘，誰知道娘娘天性善良不願相信。奴婢一時糊塗，想起有了這毒，便混了吃食給碧喜服下，想讓她去自首，親自告訴娘娘自己的所作所為。誰知道碧喜不從，拔下釵子就要刺奴婢，讓奴婢交出解藥，在掙紮中不小心刺到了碧喜。又直天黑無亮，她不小心落了湖，奴婢不會泅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沉入湖中。
奴婢不敢告訴娘娘，奴婢隻是擔心主子被她人所害，真的是糊塗啊，求王爺開恩啊。”那婢女仔細作答，聽起來絲毫不露一點破綻，又回答得極為流暢，在場的人有一半竟是信了。
“哦？照你這麽說，你沒有罪，本王還有嘉獎你忠心護主了？”擎天浩輕笑。
“奴婢不敢。”那婢女已經平複了呼吸，趴在地上不動。
“你所說空口無憑，可有證據？”擎天浩又問。
“有，王爺，那日碧喜深夜偷偷去了桃源居，奴婢第二日在廚房聽桃源居的小順子說漏了這事，王爺在，小順子定是不敢說謊。”那婢女說得頭頭是道，桃夭夭一個字都沒有辯駁，倒像是看戲似的在邊上站著，就會有碧雲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擔憂，那個小順子的來曆她是知道的。那日在和桃夭夭回陶府接碧玉時，這個小順子便鬼鬼祟祟地跑去軒德宮遞話，便知此人是陶瑩派來的探子了。
“傳！”擎天浩令下，小順子沒多久就被帶來了，隻是走路一瘸一跛的，像是身上有傷。
“王爺吉祥。”小順子見了各家主子都在，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你就是小順子？有人說聽見你說道，看見碧喜在深悄悄潛入桃源居的事，可是屬實？”擎天浩不假聲色。
“回王爺的話，小順子不敢隱瞞，卻又此事。那日夜裏，奴才起夜無意見碧玉悄悄開了後門帶碧喜去了桃妃娘娘的院子，足足半個時辰才出來。娘娘的院子奴才平日裏我們這些小奴才都不得進，隻是當時覺得事情蹊蹺也並未當一回事。第二日嘴碎，和同廚房的奴才們說了一句，後來被娘娘聽了去，私裏打了奴才二十個板子，奴才今日還不得起身。”小順子頭頂著地麵，說的話倒是聽上去很誠懇。
“你說謊！娘娘何時打的你！你本就是瑩妃娘娘派來監視娘娘的，何曾說過真話？”碧雲一下子沒有按耐住，上前斥道。
“不可無禮。”桃夭夭給了她一個眼神。
“奴婢失禮，請王爺責罰。”碧雲一下子跪了下去，垂下眉睫。
“碧雲，他說的可有此事？”擎夜灼沒有讓他立刻其實，反而問道。
不知道的是覺得他大公無私，知道的一定會覺得他在公報私仇。
“這……”碧雲一時無語，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畢竟這一半真一半假要怎麽說呢，若是說碧喜真的來過豈不是對娘娘無利？若是撒謊的話，似乎也不太好啊。
殊不知，她這一猶豫在眾人的眼中就等於招供了，陶瑩喜上眉梢，看著桃夭夭的樣子似乎勝利在握了。
“他說的都是真的。”桃夭夭許久沒有說了多話，沉默了片刻，抬頭笑著回答。
“娘娘——”碧雲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她，連碧玉都慌了神，她一直在心裏緊張著這隻是沒有表現出來，這會也容不得她再壓抑了。
“這個奴才不忠不誠，在利益麵前賣主求榮。上次打的少了，來人！拖下去，杖斃！”桃夭夭笑著，一字一頓地說完後麵幾個字，場上的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除了冬風，似乎更冷的便是人心了。
“本宮大典將近，這話倒是越來越不頂用了？”桃夭夭冷笑。
“是！”這邊便
有侍衛前來，夾住了小順子的胳膊。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小順子不敢了，求娘娘開恩啊！”小順子瞬間蒙了，這劇本不是這麽演的啊！這算個什麽事兒啊。
在陶瑩打了他一頓後，便派人送了五百兩銀子給他，說是隻是做戲而已，讓他在萬一被發現時這麽說，說是一定可以將陶夭兒擊得一敗塗地，這樣他就可以出宮和自己的妹妹團聚了，他想來的確如此，卻不知道桃夭夭早就發現了他的身份，至於為什麽沒有像對其他探子那樣將他攆走，怕就是等的這天吧。
“開恩？哈哈哈！還記得本宮第一日見你們說的什麽嗎？本宮一不會拿你們的父母兄妹來要挾，二不會對你們不仁不德不義，三不會對你們苛責辱罵，隻需要你們的忠誠。你呢？為了五百兩銀子，就背信棄義，此等作為本宮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桃夭夭的聲音傳到眾人的耳中猶如魔音，一直覺得這個女子隻是在誘惑君主的事情上有些手段，沒想到今日看來真是大大的失策，她此時猶如泣血的鳳凰，在蕭瑟中屹立，鮮紅的長裙襯著她瘦弱的身姿單薄且淩厲，白色的狐裘更是讓她富貴妖嬈，殺伐果敢，國母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娘娘不要啊，瑩妃娘娘，救救奴才啊！救救奴才啊！”小順子見桃夭夭是鐵了心要殺自己了，趕緊向陶瑩求救。
陶瑩此時怎麽可能會救他，她正歡喜呢，再說若是能借陶夭兒的手殺了這個小太監，那麽此事真的是沉淵深海不得昭雪了，她巴不得如此。
“桃妃娘娘，奴才招了，奴才是瑩妃的人，奴才剛剛說的都是假的，是瑩妃讓奴才陷害娘娘的，娘娘饒命啊！”在他即將被拖走，離開眾人的視線時，傳來的大聲的叫喊。
“來人，將他帶回來。”桃夭夭似乎料到如此，不慌不忙地吩咐道。
小順子被重新帶到眾人麵前，跪在地上，沒有了之前的樣子，此事的慌亂和緊張不言而喻，畢竟剛從閻王殿門口繞了一圈，你說他怕不怕。
“你這個大膽的奴才，竟敢誹謗瑩妃娘娘，來人拉下去賜毒酒！”瑩妃身邊的婢女厲聲斥道。
“誒，姐姐，他剛說妹妹的不是，這會又說姐姐，何不看看他到底說的什麽呢？說吧，你又想說什麽了？”桃夭夭表情很是微妙，看向陶瑩，無間道看過沒？
“娘娘，奴才還有一個五歲的妹妹，奴才是受人脅迫啊，娘娘，饒了奴才吧！”小順子這才想到自己的妹妹還在陶瑩手中，又住了口，難道是天要亡他？
“五歲的妹妹？本宮知道你有個妹妹，隻不過她在去年得了瘟早已不在人世，你這是在糊弄本宮嗎？”桃夭夭一臉的氣惱。
“什麽？奴才所說都是實話，奴才前幾日還聽妹妹已經會寫字了呢！”小順子似乎一下子不能接受，不相信地說道。
“來人。”桃夭夭吩咐下，一個奴婢將一個布袋拿來，放在了小順子麵前。
小順子顫抖地雙手輕輕打開，隻是看了一眼裏麵的物件，一下子淚如泉湧。片刻後，抬頭看向了陶瑩，雙眼俱紅，嘴角抽噎，手上青筋暴起。
“娘娘，奴才都說，奴才隻求娘娘將奴才和妹妹葬在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