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主子的吩咐,一路將那人引到洛陽郡。可是主子,咱們為何要裝作去找義王的樣子呢?”
“若非如此,洛陽郡的探子便會有所防備。李明濤現在出不了洛陽郡,必會尋求外援,我們就順道送他這個外援。”
說話的是擎夜灼,從盤江城而出後雖是往義王大軍的方向而去,卻在中途拐上小道重回洛陽郡。這讓後麵跟著的幾個殺手措手不及,好在擎夜灼似乎沒什麽防範,走走停停,就像特地在等他們似的,快急慢趕地也到了洛陽郡。
洛陽郡現在的局勢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麵下隱藏著驚濤駭浪。李明濤想走,可是江鋇的喪子之痛覆蓋了一切,豈會讓他輕易出了城,卻又找不到好的理由留下人,隻得以發現奸細全城查探為由,令整個洛陽郡隻進不出。除非有他的命令,要麽就得是當今聖上的命令,否則無論貧賤富貴者都不得出城,這一招讓李明濤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老爺,怎麽辦,我們已經在這耽擱不少日子了。”李明濤身邊的小廝從外麵繞了一圈回來,發現城門口的檢查特別嚴格,憑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出去。
“你說怎麽辦!那個江穆死在女人的手裏,江鋇那個老東西竟然硬生生地要賴在老夫的頭上,哼!”李明濤將手邊的茶碗一掃落地,茶碗的碎裂聲讓氣氛更加緊張。
“莫不如通知貴人?”那小廝憂心道。
“你以為江鋇想不到嗎?怕是信根本出不了洛陽郡,就算出得了,以他的心性肯定告知了那個江家的女人早有防備,這信也到不了皇宮,反而會對貴人不利!”李明濤皺著眉,坐了下來。
“可是老爺,我們就這麽坐以待斃?若是被他抓住了什麽把柄,怕是對我們更不利了。”
“哼!江鋇做夢也沒想到我李明濤在來之前已經通知了那個人,本想著順道能作筆買賣,卻不曾成了救命的稻草。想必他的人也應該到了,到時候便是我們出城的好機會!”李明濤一拍副手,悶著聲說道。
“老爺遠見英明。”那小廝雖不知道李明濤說的是誰,但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什麽該知道什麽不該知道。
“那個東家的人怎麽樣了?”李明濤看著那個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瞄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回老爺,東掌櫃的被關進的大牢,成日都有專人把手,又不給探視。無論塞多少銀子,都不讓進,我們的人根本沒辦法下手。”那小廝明白地又吩咐了讓人送上一壺好茶來,將那些碎片也清理了幹淨。
李明濤閉著眼,等人都出去後,才繼續說道:“有說什麽嗎?”
“東掌櫃倒是沒說什麽,不過東卿酒坊最近有些人去查了。還有那些下麵的小鋪子也陸陸續續有人過去,就是不知道他能撐多久……”那小廝給李明濤添了新茶。
“江鋇這廝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排擠商鋪不過就是手段劣了些,但是假傳朝廷的旨意可是大罪
,就算姓東的女人孩子在我們手裏,也難保江鋇不會用什麽方式從他口中翹出來。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李明濤的陰狠地說道。
“可是……”那小廝有些為難,這本身就很難辦。
“去鹹池樓問問牢中有什麽疏漏。”李明濤抿了一口茶然後吩咐道。
“是。”那小廝聽了眼睛一亮,立刻退出去辦了。
而就在這小廝滿意地從鹹池樓離去後,夭無明也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喂,你這人怎麽回事兒!有門不走,偏走窗戶!也不知道敲下窗戶嗎!”小善正準備沐浴,突然從窗子外跳進來一個人,直接嚇了一跳,拍了拍小胸脯,還好隻是準備。
夭無明愣了愣,隨後恢複了神色,道:“李明濤有動作了。”
“也該有動作了,等了這麽久,就盼著他動呢。”小善笑著點了點頭,坐到桌邊倒了兩杯茶,就像剛剛的事兒沒發生一樣。
燭光微弱,讓人看不清夭無明耳根後的一抹緋紅。每次進桃夭夭那都是走著窗的,隻是桃夭夭打心底裏對穿著裏衣見人沒什麽感覺,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熱褲背心的見的多了,裹得這麽嚴實有什麽好害羞的。但是小善不同,雖然跟著桃夭夭也是性子大方,但畢竟是女兒家,這反映倒是讓夭無明有些說不出意味。
“剛剛派了人來,問牢中可有什麽紕漏。”夭無明一口喝了茶,似乎自己有些口渴。
“怎麽,他想劫獄?不不不,應該是想殺人滅口。江鋇可不會讓他如願。”小善笑著說道。
“我們可以讓他如願。我告訴他,看守的人每六個時辰換一班,中間有一盞茶不到的功夫沒有專人看守。”夭無明繼續說道。
“你這不是唆使他去殺人嗎,他現在哪有人哪?若是弄得不好直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那可不是主子的意思。”是啊,桃夭夭的意思是讓他們狗咬狗。
“今日洛陽郡來了幾個特殊的人,都是從南蘇而來。”夭無明看了她一眼。
“每天從南蘇來的商賈那麽多,不過現在洛陽郡禁嚴,逮著這個時候來的倒是有些奇怪。”小善也看向了他,撇了撇嘴,這家夥什麽時候學會賣關子了。
“其中倆人,一個是南蘇排行第四的殺手南影,擅長隱匿殺人於無形,還有一個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便是南蘇頭號殺手南莽。”夭無明意味深長地說道。
桃夭夭曾讓他收養那些流浪的孩子,其中不乏乞丐,他給他們安定的住所,教他們習武認字,讓他們不再孤苦伶仃,那些孩子變成了他忠心耿耿的幫手,其中一個就是在那個角落裏扮回乞丐的孩子,骨骼精練善於輕功。
“南蘇的殺手?不會是李明濤叫來的吧。”小善皺了皺眉頭。
“他們的目標你我都見過。”夭無明繼續說道。
“誰?”小善有種不好的預感。
“擎夜灼。”夭無
明倒沒她那麽緊張,很淡定地又倒了一杯茶。
“什麽?怎麽又回來了?”小善驚得站起了身,這心情真是一波三折,本想著這位主能起個作用治治那些個奸商,誰知道人家追媳婦去了,好在還不忘皇帝的責任,派了靠譜的人來救了火。可是要說李江兩家中有一家亡誰最不願看見,也是皇帝了,若是一家獨大對朝廷的穩定威脅太大。所以,這時候回來,難道是想不知不覺地將主子這盤鷸蚌相爭的棋給打散了?
“還有一個人,還真是李明濤叫來的。”夭無明說話就和大喘氣似的,一句句地往外蹦,不過能看到小善這種模樣還是蠻讓他賞心悅目的。
“行了,有話快說。”小善見人不慌不忙地,想著這家夥是不是存心逗弄自己,索性坐下來也不急了。
“此人姓繆,有趣的是他和鹽幫偷運私鹽之事有些關係。”夭無明掏出一張畫像來,這是桃夭夭從鹽幫之事後給他的,讓他找機會調查調查這人。
一直以為是西莫的人,一年也沒什麽消息,沒想到這人竟是南蘇人。真是好手段,這般掩人耳目,怪不得他一直沒找到。
“你是說這個姓繆的是私鹽的買主,這事兒不是陶家大夫人做的嗎,難不成和李家也有關係?”小善有些懵了,這事兒是越來越複雜了。
“這個繆老爺和這兩個殺手的主子是同一個人。”夭無明繼續說道。
“南蘇的人?”小善連忙問道,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顧之賢!”夭無明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寒光。
“這個李家還真是吃裏扒外啊,簡直就是主子說的牆頭草嘛。不過,我怎麽隱約覺得這事兒沒這麽簡單呢?”小善有些不明白。
“事情的原委隻得李明濤自己去揭開了,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按主子的意思讓江李兩家水火不容。”夭無明說道。
“我有個主意。”小善說著便起了身到裏間去翻箱子了,然後拿著一個瓷瓶放到了桌上,繼續說道:“這個是長消散,可以活血祛瘀,也可以在三日內讓人體氣消散,陷入假死的狀態。李明濤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東掌櫃,若是李明濤有這個東西,等來姓繆的後肯定會聯係上那兩個殺手……” 那瓶長消散還是桃夭夭上次用剩下的,想著就給了小善以備不時之需。
“讓江鋇逮住那兩個殺手和姓繆的,逼出李明濤。”夭無明點了點頭。
“到時候李家便會勢力退散,江家定會乘勝追擊,卻不知皇帝也在此。江家的勢力越壯大,皇帝便會越快將其……”小善說著說著和夭無明對視了一眼,其中的默契不言而喻。
“明白,你多加小心。”夭無明從桌子上拿了那瓶長消散後,直接從窗子離開了。
“真是的,來的時候不說聲就算了,走也不打個招呼!”小善撇了撇嘴,看著桌子上的兩個茶杯有些出神。
這一切還真就如他們所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