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毒步天下

第七十五章 死了?

進來的是個女子,麵若清珠,段如弱柳扶風淡白梨花,輕盈楊柳腰嫻靜以嬌花照水,媚中隱嬌。頭上盤著照花髻,隻有一隻海珠明玉簪,那簪子的頂端鑲嵌著三顆碧海珠,瑩潤欲滴,恍若鮫人。

“香玉!”桃夭夭是真的驚了,她記得這個女子,雖然不記得那個男人的很多事情,但是她仍記得這個女子的笑貌。

一年前桃夭夭男扮女裝遇到此女,此女為春薈樓的頭牌,卻不知為何傾心於她,而桃夭夭卻利用了此女查肖心海和錢家的貪沒賑銀一案。在離開前夕,送了這支簪子給她,心意本是為了致歉,卻到了最後都無能說出口。這簪子頂端的三顆碧海珠價值連城,隨便一顆就可以為她贖了身,誰知道今日竟會如此相見。

“桃公子,玉兒知道你當初隻是利用了玉兒。玉兒本就是卑賤之人,無可同勉。隻是公子千不該騙了玉兒的一片真心,卻至玉兒於水深火熱!”香玉看著桃夭夭的眼神說不出的意味,說是恨也說是情。

“香玉,我不知道——”桃夭夭的心中有愧。

“不知道?!桃公子當然不知道,公子高高在上不問人間煙火,當然不會知道香玉受著怎樣的折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公子所賜。”香玉說著便將胸口的衣領揭開。

桃夭夭皺著眉看著那塊碗口大的疤痕,明顯是烙傷。可是,肖心海和錢家的人是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去傷害她啊!桃夭夭早就算計好了,那又是誰做的呢?

“是誰?”桃夭夭不禁問道。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隻要殺了你,玉兒才是真正的自由了!”香玉冷冷地笑著,眸子中說不盡的瘋狂。

“等等,你是安王爺府中的人!你就是那個妓子!”桃夭夭猛地想起顧之其曾說過這府中還有二女,隻是這兩個女子沒什麽名分。

當時,桃夭夭隻當是顧之其逢場作戲罷了,根本沒想到這女子竟是香玉。

“是又如何?安王不會想到今日之事是玉兒所為,隻會知道那是丁沐雪那個賤人做的!”香玉笑道,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而這個計劃就是從知道桃夭夭進了王府開始。

香玉還記得,那日府中新來了一個女子,不同於正妃,此女子似乎是真的得了王爺的真心。她不知道,為何那個男人對她總是冰冷相對,卻可以對著另一個女子笑麵開懷。就如同當初那個桃公子一般,她本以為他和所有男人都不一樣,到頭來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香玉在桃香園的門口等了許久,這女子似乎不愛出院子,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差點驚叫出聲,這女子就算是易了容,化成了灰她也認識,就是她日思夜想而不得終的桃公子。

香玉不知如何回的院子,也不知如何入的眠,隻是從那時開始她就恨了。她經曆了重重屈辱磨難,一直等待的人卻從頭至尾都在欺騙她!

“是你利用了丁沐雪派宮裏的人來劫走我?你可知道這麽做,若是被安王知道會如何?”桃夭夭冷靜下來,輕聲說道。

“是有如何?丁沐雪不過就是安王手中的棋子,男人對女子怎會有真心?安王巴不得找個理由殺了她,玉兒隻是幫安王一個忙罷了。”香玉早就想好了對策,從容地回道。

“香玉,回頭吧。當初若是不除肖心海,那麽多百姓都會死於非命,那根簪子是為了讓你能夠過上普通的生活……”桃夭夭還沒說完就被香玉打斷了話。

“普通人的生活?香玉從出了春薈樓就再也是身不由己,每日都是無盡的折磨,現在隻要你死了,也算了是了了玉兒的心願,哈哈哈!”香玉大笑道。

“等等,你是……太子的人!”桃

夭夭忽然覺悟道。

香玉若笑非笑的看著她,蹲下了身子,那胸口的傷疤更是觸目驚心。

“是又如何?你以為安王的身邊還會有誰的人?除了太子的人、皇後的人還有皇帝的人。”香玉輕輕說道,桃夭夭心中一片冰涼。

怪不得她說受了無盡的屈辱,原來是被太子捉了去。可是,為什麽太子會去利用她,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相貌嗎?

“太——顧之賢為何要如此對你?”桃夭夭有些動容,這一切無論如何也和自己有關。

“為什麽?哈哈!我贖了身子,用盡一切去尋找你的蹤跡,卻不得聞。一路到了南蘇之後已經衣食不保,仍不舍得當了這支簪子,卻被太子的人看出了異樣。是啊,一個窮困潦倒的妖嬈女子,身上卻有一支價值連城的寶物,說來也是可笑吧!他逼迫我!用盡所有的手段,讓我去接近二殿下。”香玉透著桃夭夭的身子,似乎看得很遠,臉上滿是哀怨。

“香玉——”桃夭夭不知如何勸慰。

“說來也是可笑,安王一眼便相中了我。今日看來,卻是因為我苦苦尋得你,竟然多多少少有了你的相似之處,或許就是如此,才會被他帶回了王府吧。”香玉冷笑了一聲,像是對自己的嘲諷。

“香玉,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還有的選擇。顧之賢不會再傷害你了,我也可以讓安王放你自由,你可以重新去過你的生活,不再卷入這些紛爭,過一個普通女子的生活。”桃夭夭一遍遍地安慰著。

無奈香玉早已化了嗔,入了魔。那些障,不是隻言片語的同情和勸慰便能化解的了的。

“重新生活?這樣已經粉身碎骨的我如何去生活?這樣殘破不全的身子如何去生活?”香玉指著胸口的疤,大聲地控訴著。

“香玉,你等著吧,等你下了地府做了陰魂,玉兒必會與桃公子相會,執子一生,不離不棄!”香玉站起了身子,看著桃夭夭的臉,突然露出了柔情。

“我可以幫你!”桃夭夭是真的想幫她,一直如此。

“幫我?你以為,玉兒還會再相信你嗎?”香玉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從桃夭夭的手中奪過那支刀片,抬起手,狠狠地插進了她的胸口。

“香——”桃夭夭甚至忘了反抗,到最後的時候她也不相信香玉會真的殺了她。

“姑娘不必多慮,在下隻是愛慕姑娘隻是請姑娘前來一坐而敘,無有他想。”

“多謝公子,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在下姓桃,桃李天下的桃。”

“香玉,這兩日倒是有些瑣事未來看你,你可怪我?”

“官人說笑了,今日官人能來,香玉已是高興至極了。”

“那日被錢宏偉那小子故意灌醉,失了態,倒是不敢來了。”

“公子這是什麽話,那日奴家見錢家少爺喂了公子許多酒心中也是不悅的,隻是奴家隻是個賤子不敢多言,今日公子這麽說可是怪我?”

“香玉這麽說真是折煞我了,那日他是故意灌我想要套我的話罷了,哪有香玉什麽過錯,倒是我要謝謝香玉,不然我可要丟了大麵子了。”

“咦,公子,怎麽就你一人在?”

“哦,有的事該了結了。”

“終於開始了呢。”

“公子,你說什麽?”

“香玉,這個送給你。”

“用這個把自己贖了吧。”

桃夭夭頭痛欲裂,身體的疼痛似乎掩埋不了腦袋的撕扯之力,那些記憶如同潮水湧入她的

腦中,渾成一潭。

“夭兒,你如此賣力,為夫豈能讓你失望。”

“什麽意思?”

“你坐著看場好戲便罷。”

“夭兒,為夫這兩天費勁了心神,你可能——”

“我們說好的!”

“隻是討些好罷了。”

“你想要什麽好處?直接說吧。”

“不如幫為夫捏捏腿好了。”

“夭兒今日可也累了?”

“嗯,你不說還沒感覺,你這一說確實有些疲累。”

“那我幫夭兒也捶捶好了?”

“嗯,真的?那好啊!”

“不是捶腿嗎?”

“夭兒既然渾身疲憊,為夫自然要伺候夫人的。”

“你,為何今日會出現在春薈樓?!”

“夫人可是在吃醋?”

“吃個屁醋!你是不是騙我每天忙就是忙著去妓院泡妞?”

“夫人莫急,為夫和夫人去做同一件事。”

“你,你怎麽知道我去幹什麽?”

“夫人去找春薈樓的頭牌不是去套話難道是去——為夫倒是沒看出來夫人有這個愛好啊——”

“你以為我是你嗎!哼,你不要以為你這麽說我就——”

“夭兒,你這口是心非的習慣什麽時候改改才是。”

“你,你,你要幹什麽?”

“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你你放開我!”

“哦?若不放又是如何?”

“你脫我衣服幹什麽?!”

“夭兒覺得我能做什麽?”

“你,你說過……”

“但是為了夭兒相信,我隻能如此。”

“你,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

“夭兒,今日裝作不認識你,是因為我怕萬一,萬一被發現會傷害到你,而哪怕是一點萬一我也不願,你可知我見到你的欣喜和離去的心痛,我知道你會回來的,若你還在怪我,我便任你處置好了。”

“那你發現了什麽沒有?”

“夭兒,你不覺得此時我們談這件事有些掃興嗎,不如我們做另一件事可好?”

“什麽事?”

“不——要——”

“夭兒——”

“我還沒有準備好。”

“夭兒,你要準備到何時?”

“不是說好了嗎?”

“還沒找到銀子嗎?”

“嗯,但今日在春薈樓有些線索,明日再去仔細打探一番。”

“咳,你去春薈樓就隻是為了這事?”

“怎麽,夫人還是不信,要不要——”

“別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

“夭兒,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我,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長輝還有暉城遭難的百姓。”

“那我的夭兒真是個可以母儀天下的娘娘了。”

“夭兒,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朕隻要你一人足矣。”

是誰?

到底是誰?

桃夭夭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那些柔情似水,那些溫存親昵,那些蜜語甜應,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那個溫柔婉婉的丫頭,她似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起身卻看不見丁點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