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月瑩很耐心地等待著,對她倆說這種耐心還在桃夭夭身上表現地特別明顯,要知道平日裏的她可沒這麽好的脾氣。
“如何?”擎月瑩信心滿滿的問道。
“是他給你的?”桃夭夭受傷的眼神看著她。
“本宮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切都是他的更何況是一件東西。”擎月瑩沒有直接回答,轉彎抹角道。
“可是,這是我的東西。”桃夭夭說的沒錯,這東西是她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不屬於他。
“連你都是他的。”擎月瑩輕輕笑道。
“我不是。”桃夭夭搖了搖頭。
“別傻了,從前你有陶家千金的名號才可以衣食無憂兩手不沾春水,後來有了桃妃的名銜,才得以錦衣玉食高枕軟靠。你以為一個玲瓏閣又能如何?要不是他克製住了李家,讓玲瓏閣肆意生長,你以為還能有今日?早就被李家啃噬了幹淨。”擎月瑩的話一針見血,讓桃夭夭有些驚訝。
她驚得倒不是說了什麽,而是擎夜灼讓玲瓏閣生存之事。莫非之前是他一直保護著玲瓏閣,後來是他讓梁高亮解了玲瓏閣的困局嗎?是這樣嗎?
“東西在哪?”桃夭夭冷冷地問道。
“已經送回去了。”擎月瑩看著她定定說道。
“你這麽百般誘我去西莫,存何居心?”桃夭夭問的。
“本宮說了,這天下都是他們的,我們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無法反抗。”擎月瑩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哀的神色。
“是安陽烈。”桃夭夭猜測。
“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擎月瑩答道。
“可是,我不是什麽交易的物品,我隻要拿回我的東西。”桃夭夭抬起頭,目光堅定。
“可以,但是你必須隨我去西莫,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和他談。”擎月瑩笑道。
“你根本不是要取陽玉,而是——”桃夭夭恍然大悟。
“對,本宮此次前來的確要帶陽玉回去。但是更重要的是,將陽玉的主人帶回去!”擎月瑩看著桃夭夭,盛夏光年,滿目驕色。
“我可以隨你去,但是我有什麽好處呢?要知道我在這兒可是桃妃,沒有人能把我如何。”桃夭夭轉即問道。
“你在這裏是什麽位置,到了西莫絕不會差一分,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定不會少一厘。”擎月瑩笑道,在她的心裏沒有女人可以抵擋的主這些誘惑。
桃夭夭搖了搖頭。
“你想要什麽?”擎月瑩皺眉。
“自由。”桃夭夭輕輕說出這兩個字。
擎月瑩先是緊蹙了眉宇,半張著嘴好一會兒沒說上一個字,隨後便是哈哈大笑,然後拂袖離開,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西莫見。”
擎月瑩一點也不擔心桃夭夭不去,也不擔心她去不了,她得到的命令就是不幫助她,若是她去不成,想必那個男人也會對她失去興趣吧。
“娘娘,人走了?”碧雲過了一會才出了門來,卻見桃夭夭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屋外。
桃夭夭正在做著艱難的拉鋸,一麵是理論和事實再告訴她擎夜灼背叛了他的諾言,他用了卑鄙的手段想要強行留下她,他和西莫是做了什麽交易,才會將她的玉給了別人。另一方麵,她的心卻在不停地偏向他,不斷地找出理由讓自己相信他,相信他有苦衷,甚至相信這是個陰謀不是他做的。她很亂,她隻能逃離,隻有逃出這個局才能旁觀者清,讓她看清自己的心。
“走吧,我們出宮。”桃夭夭驀地轉過身子,對著碧雲便是一笑。
碧雲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整理好了心情,在她看來桃夭夭便是她的天,而現在這個天要離開她了,她的天塌了。但是,她又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去支持自己的主子,桃夭夭為了他們犧牲了太多,碧雲不想再去阻攔桃夭夭的腳步,她必須歡喜地放她走,放她去自己的天空翱翔。而她,也要學會用自己的力量勇敢地活下去。
“朕隨你們一起。”這邊擎月瑩剛走不久,又來了一人,隻是這人便是讓桃夭夭猶豫不決輾轉不定之人了。
“皇上吉祥——”碧雲連忙行禮。
“已經是郡主之身,還要行這等禮嗎?平身吧。”擎夜灼因為桃夭夭的關係,待著碧雲倒是比待普通的嬪妃都要好些。
“謝皇上。”碧雲微微一愣,隨後起了身子。
“你都不知道我們要去哪,你就跟著瞎起哄嗎?”桃夭夭收起情緒,翻了個白眼。
“夭兒,你每次出去,都得作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兒來,朕著實不放心,生怕
你下次出去得抖出個什麽來,還是跟著好,也好見識見識。”擎夜灼打趣道。
說的也是事實,桃夭夭每次出宮,都得牽出來一件事情,這些事情往往和貪官汙吏有關,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朝廷的吸塵器了。
“你這是笑話我嗎?”桃夭夭毫不示弱。
“不不不,為夫豈敢笑話娘子。為夫隻是想用一個丈夫的身份去陪著娘子到處走走看看罷了。”擎夜灼說著動情,在桃夭夭心裏也如丟在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瞬間便起了層層漣漪。
怪不得人都說,甜言蜜語的話不可信,也難怪這些話聽了免不了入了毒。
“你——”桃夭夭還想說著什麽,隻見擎夜灼湊近了她的耳朵。
“夭兒不是說過,你那邊的男子都會陪著心愛女子逛街喝茶嗎?朕隻是想陪著夭兒也做做這些尋常的事情。”擎夜灼溫柔的呼吸噴在桃夭夭的耳後,讓她心中一顫,耳朵根子也微微泛了紅暈。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桃夭夭有些羞澀。
“謹聽夫人的話。”擎夜灼做了一個手勢,樣子就像一個妻奴一般。
“第一,不得看別的女子一眼。第二,我看上的東西都得買下。第三,要負責提袋開門。”桃夭夭不客氣地說著。
“夭兒那邊的男子也是這般?”擎夜灼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又湊近了些問道。
“是啊,可不止如此呢,月事來了還得端茶送水買熱食。餓了得跑腿,冷了給捂手,窮了給銀子,吵架還要先道歉。”桃夭夭努力點了點頭,厚顏無恥地糊弄道。
“真的?”擎夜灼明顯有些不相信,這……這不是奴才幹的活嗎?
“千真萬確。”桃夭夭連連點頭,就跟小波浪鼓似的。
“娘娘,皇上,你們在說什麽呢?碧雲一句也聽不見!”碧雲見桃夭夭二人一直在咬著耳朵根子,自個兒卻啥也聽不見,還看著兩人有笑有奇怪的表情,更是著急連忙問道。
“沒什麽!”倆人默契地異口同聲道,然後相視一笑。
於是,這個奇怪的組合便上了街,隻要是桃夭夭定定看了一眼的東西,擎夜灼二話不說立馬掏銀子,然後獨自提上盒子,這活他長了這麽大都沒幹過,這是第一次就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了。
就在三人走的累了,找了個茶館歇歇腳的時候,卻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我說,你們知道嗎?南蘇現在可是亂了天了。”
“別瞎說,我堂二姑子才從南蘇回去呢,怎麽沒見她說起來著。”
“我可能騙你嗎?這南蘇太子說是重疾纏身,無藥可救了呢!這可不,到處尋找天下的名醫都束手無策。”
“真的?”
“千真萬確啊!”
“那不就是二皇子繼位了?”
“可不是嗎?那二皇子原本還默默無聞的,現在的聲望可是高的很。”
“是嗎?我隻聽過太子經常做些善事,百姓都愛戴著,卻沒聽過二皇子什麽事兒。”
“你不知道,那些善事二皇子都參與了,二皇子經商可是厲害,那些銀子都是二皇子傾囊相授的,不然一個皇子哪來的銀子呢?隻是啊,這二皇子心不在朝廷,現在又殫心竭慮地處理父兄之事,可是個有情有義的孝子啊!”
“原來如此啊!聽起來,這個二皇子做事兒還不圖名聲,確實是不錯。”
“那當然了,現在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要把自家千金送去呢。”
“哦?那這二皇子是要了多少的姑娘,難不成是個好色之徒?”
“我跟你說啊,我小舅舅的表姑的弟媳婦就是南蘇皇宮的繡娘,她可說了,那麽多姑娘,二皇子竟是看都沒看一眼呢。”
“不會吧。我可不信,還有對著那麽多姑娘坐懷不亂的?”
“真的啊!說是二皇子心不在此,要將心放在治理朝政之上。”
“哦,是這樣啊!”
“你們都說錯了,我可是有小道消息的。”
“說來聽聽啊!”
“其實啊,這個二皇子早些年認識了一個姑娘,說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不知是什麽身份的,然後倆人便墜入了愛河,不僅在一起生活還如膠似漆,所以啊這二皇子才沒有什麽政心,隻想和佳人相聚。可是誰知,這姑娘就在前幾個月消失了,這二皇子便心碎一地,南蘇皇帝也沒了,可是發生了這些事兒呢。”
“你就瞎吹吧,還仙子,你的意思是,那個仙子回仙宮了是吧。”
“你這人還真是不信邪。”
“信信信,就你說
的對,好了嗎。”
“行了,都別扯了,人家的事兒跟咱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啊!”
桃夭夭和擎夜灼三人都在靜靜地聽著,桃夭夭越聽越有勁,但是擎夜灼確實越聽臉越黑,特別是聽到那句如膠似漆的時候,簡直可以黑的和墨汁有上一拚了。
“夭兒真的與那人……”擎夜灼想說出如膠似漆四個字,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來。
“這些玩笑話你也信啊,若是真的你可怎麽辦?”桃夭夭心中覺得好笑,忍不住逗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決定了的原因,她現在的心情卻是輕鬆了不少,也算是在享受這樣的日子吧。
“會殺了他。”擎夜灼很認真地說道。
“咳咳咳——”桃夭夭剛準備喝下的茶水被嗆了半天,才重新開口說話來著。
“你要是在我們那,豈不是得做一輩子牢?”桃夭夭沒好氣地說道,這才哪兒跟哪兒就得殺人的節奏,那若是在現代那麽開放豈不是要滅人全族了?
擎夜灼黑著臉沒說話,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一杯茶愣是給他喝出了酒的感覺。然後,又聽見那桌子人在議論著什麽。
“若是真有這般女子,定是傾國傾城啊!”
“怎麽說不是呢,能讓堂堂皇子不顧一切的女人,何止傾國傾城,便是見上一麵此生足矣。”
“誒,人各有命,人家出生在皇家,自然可以想要什麽有什麽。你們還記得以前那個桃妃嗎?”
“哦,就是那個快成了皇後的短命女子啊。”
“是啊,聽說那女子便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及一半,紅顏薄命啊!這樣的女人還是躲著些吧!”
“是啊是啊!你看看,那女子不見了,這南蘇皇家變成這般,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你們男人有什麽事兒,就拿我們女人說話,明明就是自己的錯,還要將理由推到女人身上,真不要臉!”桃夭夭聽著那些議論,撇著嘴說道,心裏滿是不滿。
在她的記憶裏,從古至今,無論是高圓圓還是楊玉環,這些古代的女子各個花容月貌,她們失去了一生的自由陪伴著這些冰冷的宮牆,烽火戲諸侯明明就是皇帝昏庸偏偏還要怪女人哄出了事兒,安史之亂明明就是女人被家族利用偏偏就怪女人禍國殃民,實在是不明白。
擎夜灼見桃夭夭連連搖頭,握住了她的手捏緊了些,輕輕說道:“夭兒放心,為夫不會做出那等昏事兒的,更不會放在你的名頭上。”
“對了,蘇家班要來北皋,你們知道吧。”
“知道啊,這事兒怎麽能不知道呢!”
“可是,蘇家班不是很少去大城的嗎?”
“以前,蘇家班還在各個貴族世家裏麵唱戲,現在人家可不同了就往鄉下跑呢,現在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誰不盼著蘇家班來,那戲唱的簡直絕了。”
“這個蘇家班主可是個好人哪。”
“可不是嘛,我聽過一次,誒,回味無窮。”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蘇家班突然回來,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竟然從洛陽郡傳來。”
“那可是蘇家班啊,別說洛陽郡,就是西莫都城也得傳來了。”
“對對對,你去嗎到時候?”
“去!當然得去了!”
“這蘇洛這兩年民聲甚高,而且日益高漲,傳言說可不知城府名卻曉蘇洛戲。”擎夜灼輕輕說道。
“哦?蘇洛不就是以前在宮裏頭唱過戲的那個?”桃夭夭不敢抬頭,生怕在這個男人的麵前露出了馬腳,低著頭裝著喝茶的樣子,假模假樣地問道。
“夭兒還是特地讓他進的宮,這個蘇洛無論男女老少都有不少人喜歡,想必這次一來必是盛況。”擎夜灼笑著說道,似乎沒什麽察覺之色。
“既然這蘇洛來了,碧雲又是大婚,何不把她請來,在這堂上也讓碧雲生生臉呢?”桃夭夭還是不敢抬頭。
“夭兒若是想,很容易。”擎夜灼說道。
“也是,雖說這蘇洛不聽權貴之言,不過你的身份他是斷然不敢拒絕的,定會聽話。”桃夭夭聽著他的話總局的意有所指,不得不想著撇開這個話題。
這些人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先是討論顧之其的事兒,又是討論蘇洛的事兒,這每件事兒都和她有關係,對麵坐著的這位有是個醋壇子的主,在這麽下去,她還不得露陷。
“娘娘?”碧雲見桃夭夭發呆,輕輕碰了碰她。
“什麽?”桃夭夭回過了神。
碧雲努了努嘴,桃夭夭扭頭一看,竟是看見了一個舊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