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桃夭夭恍惚中,耳邊傳來清脆的鳥叫聲。
她悠悠轉醒,脖子處還好些酸痛,她摸著自己的脖子,卻隨手摸到了一些黏黏的東西。她猛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攤刺眼的鮮紅血液。
“不是吧!”桃夭夭的第一反應就是檢查自己的身體,隻是她快速摸了一遍全身,別說傷口,就是衣裳也沒被扯破一道口子。
“呼——”桃夭夭放下了心裏,呼了一口氣。隨後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血跡既然不是她的,還會是誰的?
桃夭夭伸出了腦袋,仔細看著四周的環境。
現在天已蒙蒙發亮,看來她是昏睡了一夜,這血跡這麽大一攤,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幹涸,這麽說她不僅昏睡了一夜,還錯過了一場大戰啊!
桃夭夭環顧自周,卻未發現昨夜那個劫持自個兒的人。難道這血是那個人的?可是那個人去哪兒了?
“哢哢吱吱——”這個時候,桃夭夭聽見了不遠處傳來樹枝葉被踩斷碎的聲音。
桃夭夭連忙躺下,閉上了眼睛。
聽這聲音,這個人應該是體型高大體重不輕啊!不然,這樹枝也不會斷的這麽幹脆把?那麽說,是個男人?她豎起了耳朵,希望再得到一些信息,隻是等了許久都未曾再出現什麽異響來。
“咚——”就在桃夭夭心思紊亂,胡亂猜測的時候,她突然聽見身邊一聲哄響,像是什麽東西砸到地上。
桃夭夭立即睜開了眼,也不顧及什麽。果然,她的麵前有一個蒙著臉的高大男子,歪躺在地上,眼睛閉著,看上去是受了重傷。
桃夭夭皺了皺眉頭,這個人莫不是就是綁架她的那位?不過,本能還是讓她慢慢起了身子,小心翼翼靠近過去。
這個男人一動不動,她聞見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之氣,再仔細看了看,他腰間的布料明顯黑的發紅,想必上麵都占著殷紅的血吧。桃夭夭拔出腿邊的匕首,劃開他腰間的布,不出她所料,他這傷竟是比她想的更加嚴重。
“嗯?這是——”桃夭夭的眼神凝重了一些,這個男人的傷口附近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黑色,看來不僅僅是外傷,還中了毒。
到底發生了什麽,對方要對他置於死地?
桃夭夭沒功夫去想那麽多,既然這男人沒有傷她半分,身上又帶著太多她想知道的事情,總不能就這麽白白看著他去見閻王吧!
桃夭夭歎了一口氣,從內懷裏掏出了一個黃麻小袋,對著那傷口撒了一些黃色的藥粉。不一會兒,那個傷口竟然開始潰爛,而那傷口附近的黑色漸漸消褪,從其中流淌出黑色的血液。
“看在你對我還算尊重的麵兒上,就救你一命。”桃夭夭自從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便有了習慣,把一些少量的用來的保命的東西貼身放在身上。若是這個男人對她有所不軌,或者心思歹毒,隨便搜搜她的身,連著這些東西帶著匕首肯定都是藏不住的。但是,既然她的衣裳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就說明這人的品行還不算差。
桃夭夭見那些血慢
慢流著,隻是這速度有些慢了,便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傷口以唇相迎,她吮吸著那些被藥力聚集的毒血,小心的將其慢慢吸出,然後猛地吐掉,如此幾個循環,那傷口附近的皮膚也終於恢複的顏色。
“好在本姑娘百毒不侵!”桃夭夭甩了甩頭,這毒性強烈,怕是普通人吸上一口便要和他一起去死了。
接著,她將那塊潰爛的腐肉輕輕剜去,又將隨身帶的秘製金創敷在了上麵。
“嘶——”她東看看,西看看,最後還是撇了撇嘴,將自己的裙擺扯下一塊布條,給對方包紮了起來。
“大功告成!”桃夭夭拍了拍手,倒在一邊,然後看著自己的傑作。
她竟然惡作劇般的在那個傷口上包紮了一個蝴蝶結,也不知道這個肌肉男醒來會是什麽表情?桃夭夭笑了笑,等到她沒事兒的時候,仔細看看,這男人的身材真不賴。若是說擎夜灼勻稱俊美的話,這個男人渾身的爆發力肉眼可見,雖然不比得施瓦辛格那樣,但是足足的八塊腹肌可是一塊都不少啊!
桃夭夭愣了愣,不知為何自己在現在這樣的情景下還能想到這些,莫不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本性突顯?她努力甩了甩頭,再看了一眼這個暈過去的男人。
對方的臉上還蒙著黑巾,身上的衣服已經給桃夭夭割得不成模樣了,她實在是好奇,在她的記憶裏,好像不認識這號人吧,就是這樣的身材也沒有啊?!
她的手不自覺地伸向了對方,呼啦一下,便把那塊黑巾給扯了下來。
“啊——”桃夭夭輕呼,竟沒想到這男人長得如此——如此帥!
下巴上堅毅的棱角,如同常年曆經風霜留下的嚴韌。兩道劍眉更添英氣,高挺的鼻梁下緊抿的雙唇毫無血色,低垂的睫毛雖不長卻很濃密,微麥色的皮膚男人味十足。除了義王,這還是桃夭夭見過的最英俊魁梧的男子。
桃夭夭一時發愣,手上拿著那抹黑巾,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了。
“嗯——”就在這時,這個男人皺起眉頭,似乎要醒了。
“你幹嘛呢?是不是想死?想死就起來!”這個男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如雄獅一般緊盯著桃夭夭,然後撐起手臂想要站起來,桃夭夭見了當然不爽,她好不容易救活的帥哥,就這麽拉開傷口死了,豈不是摔了她的招牌?
“是你……救了我?”這帥哥顯然知道自己的傷勢情況,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再看了看桃夭夭嘴角的殘血,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間擠了出來。
“這不明擺著嗎,不是我難道是田螺妹妹?”桃夭夭翻了一個大白眼,要不是看他帥,她一定一巴掌重新扇昏他,以報她脖子之仇。
“為何?”這男人盯著她,若是說擎夜灼是鷹一樣的銳利,那他的眼睛便清澈堅忍的多。
“為何?因為本姑娘見不得人死在身邊,再說了,你死了我都不知道這是哪兒?!”桃夭夭沒好氣的說道,很顯然自己被莫名其妙地綁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已經偏離了她本要遊山玩水一擲千金的夢想,這會別說一擲千金,她所有家當都在那床邊包袱裏呢!
“謝謝——”這個男人看了她許久,才吐出了這兩個字來,然後便重新閉上了眼睛,躺著不再說話。
“喂!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桃夭夭更加不爽了,這個態度對嗎?好歹要告訴她這是哪兒吧!
這個男人不說話,桃夭夭也是泄了氣,拿他沒轍,便起了身子,這人也不阻攔。難道他不是綁架她的?
桃夭夭推開了這屋子破舊的門,眼睛裏便出現了樹。是的,沒錯,隻有樹。一棵、兩棵、三課反正除了樹什麽也沒有,看來這屋子應該是以前住在附近的獵戶或是砍柴的留下的,這會兒不知荒廢了多久了。那麽,他們是在樹林裏?
不對!看這樹的密集高大的程度,她們哪是在樹林,他們是在森林啊!
“啊!”桃夭夭仰天長歎,一叢叢鳥從那樹之間拍著翅膀驚飛而去。
隨後,她又重新退回了屋子,看著地上那個裝死的大活人,坐在那兒,幹瞪著他。
“喂,我說,是不是你綁架的我?”桃夭夭心情大跌,自然語氣不善。
“……”對方顯然沒打算回答。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綁我幹什麽啊!”桃夭夭沒有放棄,繼續問道。
“……”這人還是沒搭理他。
“你不是傻了吧,沒事兒去綁一個不認識的人!看你又不像是什麽殺手,到底是什麽人哪?”桃夭夭完全不介意對方的態度,不恥下問的精神值得讚揚。
“……”這男人雖然沒說話,但是迅速顫動的睫毛似乎表明著他的內心活動。
“我說,你不會是看我漂亮,然後動了心,就這麽白癡地綁了我吧!”桃夭夭半晌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咳咳——”這人果然是有了反應,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喂喂!你注意點啊,別把傷口給弄壞了!”桃夭夭不知為何,自己竟會擔心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
“不是殺手。”桃夭夭本以為這人還是裝啞巴,誰知道對方竟然說了話,隻是這話的內容是不是有些驢唇不對馬嘴,莫不是真是個傻子?
桃夭夭撅了撅嘴,繼續問道:“我知道!那這傷和地上的血又是怎麽回事?”
那個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桃夭夭,慢慢說道:“打鬥留下,多謝——”說完,又閉上了眼。
“……”桃夭夭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氣得挪了位置,她當然知道是打鬥留下的,難不成還有人自己對著自己的腰刺一刀,還在傷口上撒些劇毒來玩?
“你叫什麽?”桃夭夭拍了拍自己胸脯,平複了一下心情,問了一個她覺得對方可能會好好回答的有用的問題。
“東軍——咳咳咳——”這男人隻說了兩個字,便又開始咳嗽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東……君……這名字真是古怪,難不成古人的姓都是這麽千奇百怪的嗎?”桃夭夭聽了對方的話,自言自語道。
她不知道,“東君”的這個誤會將改變她今後的一生一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