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煜宸一想到沈琳汐現在可能遭遇的情況,心便一陣陣地抽痛。
不過他也明白,綁匪實施綁架無非不過是為了錢,隻要綁匪沒有拿到贖金,他們就不會對沈琳汐怎麽樣,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會不會吃苦受罪,就不好說了....
尚煜宸手握緊又鬆開,心也跟著一陣緊一陣鬆,非常難受。
尚煜宸現在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也請求老人對此事保密,千萬不能報警,一旦報警,歹徒知道後或許會為了保全自己而選擇撕票!
在他來說,沒有什麽比沈琳汐的生命更為重要。
這時,護士從病房裏麵走出來,“傷者已經醒了,家屬可以進去探望了,不過不能太久,他現在更多是需要休息。”
尚煜宸他們激動之下走進病房。
病房裏,趙叔躺在病床上,他的老伴在一邊哭,趙叔已經清醒,隻是臉色蒼白。
他的老伴一邊哭一邊說:“你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是這麽...哎!你要有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人可怎麽過啊?”
他們還不知道尚煜宸三人進來,他看著老伴斥責:“徐家對我們有恩,小姐出了那樣的事,說什麽我也得擋在她麵前,奈何老頭子我不中用,讓小姐和她的同學都落入歹徒手中。”
他聲音雖然虛弱,可是語氣卻非常嚴厲更帶著滿滿的自責。
他的老伴抹著眼淚:“你說的沒錯,可是你剛才血淋淋的被推進手術室,我簡直嚇得心都在發慌!”
趙叔顫巍巍地握住她的手,低聲說:“讓你擔心了,可是好歹現在我也脫險了,隻是小姐她們都不知道怎麽樣了!”
他的老伴也握緊他的手,捂著臉哭。
看到這裏,尚煜宸輕咳了一聲。趙叔夫婦這才發現三人已經進來,兩人鬆開手,趙叔的老伴起身和兩人打招呼。
明夏走過去安慰了她幾句,雖然算不上太熟,可是看得出他們夫婦很善良。
尚煜宸則走到趙叔床邊,趙叔看到他第一句話便問:“尚少,我們家小姐和她的同學有消息了嗎?”
隻見尚煜宸臉色一暗,搖搖頭,又問:“事發現場究竟是什麽現象?”
趙叔歎了一口氣,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既然說是麵包車,那你有沒有記住車牌?”尚煜宸問他。
趙叔沮喪地搖搖頭,“我試著悄悄看過一眼,兩輛車都沒有車牌,那些人也都蒙著麵,我想事前都已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尚煜宸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撲滅了,心中焦慮越來越重。
到現在為止毫無線索,他們的境地很被動。
這時,門外傳來喧嘩聲,明夏聽到,走到門口打門看了看,然後回頭對尚煜宸說:“是喬鬱,尹藩,還有尚伯父。”
對於他們的突然來到,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尚煜宸最後囑咐趙叔好好休息,便和趙研成一起走了出去。
剛出病房門,便見尹藩、喬鬱急衝衝的過來,喬鬱一臉的驚惶神色,而尹藩則氣得不像樣子,尚嘉城眼裏的凝重不可言說,定定望著尚煜宸。
喬鬱衝到尚煜宸麵前,著急地說:“我的兒子被綁架了,我聽說你的兩個朋友也出了事,現在有線索了嗎?”
明夏冷笑一聲,看著尹藩像黑炭一樣的臉:“尹董,你的兒子不是還在這位女士的肚子裏嗎?”
尹藩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些事情你們管不著!”然後
又放緩了聲音,語氣中充滿不耐煩:“綁匪現在有和你們聯係過嗎?”
明夏見他心煩的樣子,又想起他半年前在尹亦琛的葬禮上那樣對待沈琳汐,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既然那是你的兒子,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我看是你得罪了什麽人,你的私生子才會出事。”
尹藩聽到“私生子”三個字,眼裏似乎燃起一團火,怒視著喬鬱,她臉色一白,向後退一步。
喬鬱看向尹藩很著急地解釋:“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我也為了你的麵子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卻見尹藩大怒,一巴掌揮過去,喬鬱捂著臉哭出聲來。
尹藩指著她,厲聲道:“所以你就連我也不告訴?現在出了事卻還要我去救你的孽種,不惜用我還未出生的兒子威脅我?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喬鬱臉色發白,捂著臉抽泣。
“好了,這些家事你們自己回家處理,現在我懷疑綁匪是同一批人,我們能做的隻是等,等他們打電話來要價。”尚煜宸沉聲道。
尹藩沉默,麵顯掙紮之色,像是拿不定主意,以他的為人根本不想讓這個恥辱留在世上,隻是喬鬱這個女人用他的兒子威脅他必須救她的私生子。
喬鬱在一邊顫巍巍地插嘴,“不如報警,這樣事情很快就會解決!”
尚煜宸大喝:“不行!”這一聲嚇得喬鬱渾身一顫!
“絕對不能報警!”尚煜宸堅決地說,尚嘉城也點了點頭,同意這麽做。
“報警的話,萬一被那些歹徒們發現了,隻怕會馬上撕票。”尚煜宸看向尹藩,目光冷厲:“尹董,我想今天你既然來了,就會選擇和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吧?否則,你的這位女朋友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我想你比我這個外人更清楚。”
“出格的事”四字讓尹藩的身體微微一顫,他臉色更白,連忙道:“不能報警,絕對不能報警!”他看向尚煜宸,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臉焦慮的尚嘉城,覺得這父子一樣城府很深。
尚煜宸思索了一陣,才說:“既然是綁架,先等綁匪的電話,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雖然現在尹藩和他們站在一起,但是這個人心機太重,有什麽事情都不能先和他說,以免有變。
明夏看得出他為的隻是喬鬱能保住他還未出生的孩子,否則一定會選擇袖手旁觀,甚至直接揣了這個滿嘴謊話的女人。
轉念想起沈琳汐現在可能受到的苦,明夏心中萬分煎熬。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好,這半年來她受了太多的苦,可為什麽老天還要這麽對待她?
想到這裏,明夏的淚水又流下來,趙研成靠近她,摟住她的肩,明夏順勢依靠在他的懷裏。
旁邊,尚煜宸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酸。
琳汐現在一定也非常的害怕,驚惶,可是,她又能倚靠誰?
尚煜宸頓時隻覺心如刀絞....
酒店房間裏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酒香,身穿一件藍色襯衫的尹亦琛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一支水晶雕花高腳杯,杯中有著淡黃色的液體。他輕輕地搖晃著被子,神情卻始終凝重。
樓道裏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環視一周,沒看到其他人。他推開一間房門走進去,轉身將門關上,回頭看到尹亦琛正看著他笑,他伸出手輕輕一揮,瀟灑地“嗨”了一聲。
那個人冷著臉走過去。
尹
亦琛看了一眼對麵的位置,微微一笑,“坐。”
那個男人坐在那裏,二郎腿一翹冷冷開口說:“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很忙!”
“我也不閑的!”尹亦琛輕輕一挑眉,然後趨過身,倒了杯酒遞給他,男子隻是看著,並不接。
“好了,有什麽事直說吧。”他的聲音想風鈴般悅耳,很幹脆。
尹亦琛忽然笑了,笑得像隻狐狸,“嚴深寒,我聽說你有一些黑道上的朋友。”
男子看著他目光轉厲,“你想幹什麽?”
“你急什麽?”尹亦琛嘴角依然翹著,“我的一個朋友被綁架了,所以想找你幫忙。”
“什麽朋友啊,值得你為此專門找我?”嚴深寒意味深長的笑著,像是在看好戲。
“這你就管不著了!”尹亦琛搖晃著水晶杯,“回頭把你那位朋友的信息傳給我,我讓人找找。”嚴深寒拿起酒杯,輕抿一口,露出一絲笑容。
“不用傳了,你應該知道她,和你在一樣在克維斯上學。”
嚴深寒“謔”的抬起頭,忽然又來了興趣,“就是上次圖書館那位?”
尹亦琛表現的毫不在意,輕輕點頭,繼續笑著說:“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起身拉開了房門,站在門口。
“沒想到你這麽適合做一名護花使者啊!”
尹亦琛聽他這麽說心中一酸,並沒有回過頭去,“看你這麽晚來一趟,作為補償,房間我暫時送給你住一晚。”
隨後他走出酒吧,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夜空。
黑絲絨般的天幕上鑲嵌著一顆顆如鑽石一般閃亮的星辰。
星空還是同往日一般燦爛,可是,那些曾經承諾陪他一起看星星的人再也不會在他身邊。
他隻怕連護花使者都做不了吧!
嚴深寒透過酒店的玻璃,向下俯視,看到樓下尹亦琛失落惆悵的神情,他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第一次認識他,是在一場漂移賽上,當時他的自信和永不認輸的樣子和此刻竟判若兩人。
感到耳廓染上一絲清涼,尹亦琛抬起頭,見大雪紛紛揚揚,從天而落,他走過去,看著窗外漸漸被染白的大地,雪來的這麽快。
已經12月了,天氣會一天比一天寒冷,她如今落在歹徒的手上,會挨餓受凍嗎?
尹亦琛漫步在街邊,路上的行人都急忙往回家趕,隻有他顯得不緊不慢
冷風如刀刮得人臉上生疼,幾株木棉花已成了禿枝寒樹,碎的花瓣隨著寒風在天空中飛舞旋轉,如同飛雪漫天,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年在花店第一次看到她,一切都是純白色的。
尹亦琛一直站在那裏,看著漫天的花絮發呆,心中一陣甜,一陣酸,一陣苦,一陣悲.....
我凝望著遠方,有一種思緒凝結在心頭,像霧像雨又像風,有一點點浪漫又有一點點懶散,那一瞬間,我終於發現,那曾深愛過的人,早在告別的那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飛雪掀開了我對你的思念,並深情的吻濕了我的臉龐,我閉上眼睛,感覺此時與你同在!
————————Henry尹亦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