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繼續去追捕逃脫的匪徒,與警察一同來到的葉殤那樣血腥的一幕,感到心驚肉跳。
另一邊,沈琳汐被抬上了另一輛救護車,尚煜宸與她同一輛車。
隨車護士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尚煜宸腿部的傷勢。
護士慢慢解開尚煜宸腿上包紮傷口的圍巾,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小心翼翼。剪開褲子,發現他的傷口已是血肉模糊,明明應該是劇痛的傷口,而傷者卻隻是癡癡望著正在醫治的女傷者,似乎對傷口一無所覺,護士心中驚奇不已。
尚煜宸握著沈琳汐的手,沈琳汐的意識仿佛在一點點消失,可嘴裏的悶哼又透露出她漸漸增強的意識,終於在一瞬間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尚煜宸,抬起手要取下呼吸器,眼角的淚水不停往下流,嘴裏噓動著,要說什麽。
“小姐,你的傷勢太重,不能做這麽危險的舉動!”
尚煜宸看她這麽堅持,又不能置她的性命於不顧,隻能拖著劇痛的腿附到她的耳邊,“你說吧,我聽得見!”
“尹亦琛,尹亦琛他....”沈琳汐聲音虛弱,帶著一絲希冀。
尚煜宸看著醫生和護士在查看她都傷勢,他見他們的神情非常的鄭重,又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顯然她傷得不輕,他心中又慌又痛,他微微彎下腰,握緊她的手,像是傳給她生的力量。
他輕輕說:“不要擔心,亦琛不會有事的,醫生正在急救,他可是從鬼門關挺過來的人,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死,一定不會有事。”
沈琳汐親眼見到尹亦琛傷在頭部,又為自己擋了一槍流了那麽多血,也知道尚煜宸這些話是安慰之言,心中疼痛不已,剛才在山上他沒了生氣的樣子,讓她覺得害怕。
“都是我連累了他...如果他有什麽事,我....”
背上槍傷疼痛傳來,與心中的疼痛一起折磨著她全身的神經,她痛得說不下去,全身一陣陣地顫抖,臉色更為蒼白,
尚煜宸感同身受,心中宛如刀割,如果可以,他真想代替她承受現在所有的痛苦,可是他什麽都不能做,隻能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流眼淚,看著她承受痛苦傷心難過,看著她的生命體征一點點消失。
“他不會有事的,死裏逃生的人上天不會再把他的性命輕易帶走的。”他安慰她,隻願多帶給她一些信心,幫助她支撐下去,他覺得他們的生命是綁在一起的,隻要尹亦琛活著,她就會活著。
“所以,你也一定要好起來,到時候...”他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到那時,你們才能在一起....”尚煜宸笑了笑,可是一滴淚水卻滾出來,“逃過這一劫,你們之間就不會再有阻礙,到時,你們就會像王子和公主一般開心地在一起....”
沈琳汐看著他,眉目忽然舒展,她含著淚水笑了笑,笑容虛弱而又透明,仿佛在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我就是....災星,從出生那一刻就...就注定的災星!”
尚煜宸看著她,也笑了笑,“我很早就說過,在我心中你是天使。”
他感覺到她的手越來越涼,心中驚痛,他握緊她的手,想保持住她的餘溫。
“我很早就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奢求,一旦貪心了,就要接受懲罰。”她的淚水流下來,
尚煜宸看著她,溫柔的笑了笑。
另一輛救護車上,醫生和護士開始緊急搶救,忽然護士抬起頭看向醫生,驚道:“傷者的生命體征越來越弱,仿佛一點點在消逝!”
醫生連忙道:“準備電擊!”
“護士,和我一起送來的槍傷患者現在怎麽樣了?”
隻見隨車護士頓了
頓,緩緩開口,“剛才他們傳來消息,他....”
沈琳汐的手動了動,尚煜宸鬆開手,沈琳汐轉過手來,主動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冰涼,他的手溫暖,
她看著他,眼中淚光閃動,“尚煜宸....謝謝你...我對你一直都不好,可是...”
尚煜宸點點頭,淚水又流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沈琳汐流著淚水,輕輕說,“我欠你太多太多....恐怕沒有辦法還給你了...以前我不相信人有來生,可現在我隻能說...來生....”
尚煜宸心中大痛,他將她的手拿到臉頰邊,輕輕地摩挲,淚水一滴滴地流下來,滑入她的掌心,潤濕一片“不要來世,你今世欠我的,今世來還...你不能賴賬...”
沈琳汐隻覺身子越來越冷,身子越來越無力,麵前尚煜宸的臉也越來越模糊。
“可以讓我見他一麵嗎?啊....算是一起...”
老天爺,如果可以的話,將我的命拿走,將他的命留下來...隻是現在不可能了,那就一起走吧...
“尚煜宸....可以答應我嗎?”她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樣子,想聽清楚他的回答,可是就仿佛又一塊雲霧遮擋在他們中間,怎麽都看不分明。
尚煜宸忍著淚水,隔了好久,隻聽他對醫生說了一句,“可以將他們放在一輛車上嗎?”
.......
兩輛急救車同時停下,沈琳汐被轉移到了尹亦琛的救護車內,尚煜宸坐在一邊看著他們。
尹亦琛的心跳已經微弱到常人感受不到的地步了,頭上的傷口被紗布包紮好了,血已不再流下,可是生命卻是難以留住。
“亦琛...我好想聽你唱歌...還記得校野營時,你唱的那首歌嗎....”
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她看著眼前他模糊的麵貌,盡全力露出笑容,“我知道你唱不了,那我給你唱....你聽著...好嗎?”
沈琳汐傻傻的點點頭,用手擦了一把淚水,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
“As long as you love me
We're under pressure...”
(隻要你愛我就好,隻要你愛我就好,我們的愛倍受壓迫,全世界七十億人都試圖將我們阻隔)
尚煜宸聽著她的歌聲,他想起第一次在家裏見到她,她一臉清純善良,嘴角卻不掛著笑容,當時他討厭她,哪裏知道,有這麽一天,他會為她魂牽夢縈...
“Give me a time and place,I'll rendezvous it,I'll fly you to it,I'll beat you there”
(給我時間和地址,世界崩裂我也會赴約,我會飛去那裏,我會一路拚到那裏)
as long as you love me 原來這首歌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命運,“隻要你仍愛我,就已經足夠”,簡單的愛情,從青春開始,從未改變。
琳汐...隻要你好好的,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係,隻要你好好的,隻要你活生生的,哪怕你永遠隻看著別人笑,哪怕你的心中永遠都隻有另外一個人,都沒有關係。
葉語霏和葉明昊鬧了別扭之後,一氣之下離開了家,走在路上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跟著她。
回頭發現是易皓,葉語霏隻覺得他可怕,也許她真的錯了,不該強求,她跑向一邊,想要遠離他的視線。
易皓卻衝過去將她摟入懷裏,發現
她臉色發白,滿頭滿臉的汗,全身輕輕地顫抖。
“你是怎麽了,我已經幫你解決了那個眼中釘了!”易皓輕聲安慰著,見到她如此模樣,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那晚的英雄救美,是偶然嗎?不是,他終於找到的女孩子,怎能親眼看著她受傷?
心中對對那個叫沈琳汐的女孩怨恨又多上幾分。
葉語霏一睜開眼睛便抽泣起來,“我根本不應該相信你的話1”
易皓連忙握住她的手,“難道你要放棄你想要的嗎?”
誰知葉語霏看清他後,將他的手甩開,哭道:“可我知道一個人最應該堅持什麽!”
易皓看到她的心軟,頓時變了臉色。
葉語霏氣極,站起來指著他怒道:“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你以為你是誰啊,隻是我認識的眾多人中一個普通人而已!”
“我不是普通人!”易皓仿佛受了什麽刺激一般,尖叫起來,“你看清楚我的臉,我是誰?”
易皓氣得渾身發抖,為什麽她記不得自己就算了,現如今就連自己給予的幫助也要狠心拒絕,更要用力踐踏!
易皓彎下腰,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搖晃,大聲道:“我是易皓,那天晚上我在酒吧救過你,當時你的態度不是這樣的。”
葉語霏也發起蠻來,使勁地搖頭,衝著易皓喊,“那是因為當時你不是這樣的,不是這麽心狠手辣!”
她小臉憋得通紅,或許是過於氣憤 ,積怨太深,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
救護車裏尚煜宸握著沈琳汐的手,淚水不斷地流下來,幾乎泣不成聲。
“這一槍真的好疼,我感覺好像越來越冷了,我還有救嗎?”
沈琳汐一邊唱一邊慢慢閉上了眼睛,她的歌聲斷斷續續的縈繞在在場所有人耳邊,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木棉花盛開的聖傑中學,幽暗的光線,一個男孩向她緩緩走來。
他擁著她,不停地旋轉,旋轉,
耳邊一直是他動聽的歌聲,
她很開心,很輕鬆!
然後,她又回到了那個燈火交織的夜晚,他手拿著吉他,唱著熟悉的她畢生最喜歡的歌,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笑,雙眼深邃而又明亮...
她那麽的快樂,那麽的幸福,“我感謝上天,讓我見識到世間上的美好,讓我得到了那麽多的快樂,讓我遇到那麽好的人...”
沈琳汐的手滑了下來,縈繞在眾人耳邊的歌聲戛然而止....
同時連接著尹亦琛的心電監護儀有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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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流星落,情已殤。我希望我可以成為你心底的影子,就任憑這一顆孤獨的靈魂在寂寞的歲月裏不斷蒼老直到死去,成為你漫長生命中唯一的陪伴。
————————沈琳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