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講述完這一切,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上身向沙發上一靠,不再說話了。
明夏直截了當地問她:“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蘇若的眼裏冒著恨意:“先找到那個女的在哪兒上班,去大罵她一通,讓她顏麵掃地、臭名遠揚。然後,就和我老公攤牌、分財產、離婚!”蘇若說得咬牙切齒,聽起來很是解氣。
沈琳汐卻輕輕皺著眉頭,說:“分財產,隻怕沒那麽容易。小四,你結婚才兩年,你和你老公婚姻存續期間的共同財產能有多少啊?而且,你們房產本上寫的名字都是他吧?”
蘇若瞪著眼睛想了一想,就氣不過似的反問著琳汐:“那我要怎麽辦啊?”
沈琳汐繼續說:“你和你老公攤牌的話,要是他自覺理虧,在錢上麵多分你一些,以作補償,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了,因為那樣,他還算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可問題是,如果他死不承認自己出軌,而你又沒有證據在手,我估計你連婚都離不了。就算最後離了,你也分不到多少財產。”
蘇若氣得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問:“那我提出離婚,鐵定會吃虧了?”
沈琳汐無奈地搖搖頭,說:“那要看你怎麽界定‘吃虧’了。嚴謹地說,要是僅僅以分得的財產數額來看,你基本是占不到便宜的,當然,除去你老公淨身出戶的情況。”
蘇若哼了兩聲說:“他比誰都精,上一次離婚的時候,他好像就把他前妻給坑了。”此話一出口,她可能馬上自覺失言了,就哼哼地不再說什麽了。
明夏就埋怨地問道:“這麽沒品的人,你怎麽還找他啊?”
穆然斜了明夏一眼,示意她少說兩句。
但是,明夏卻不管不顧地繼續問:“你找他的時候,他是離婚了?還是還沒離呢?”
蘇若一聽明夏帶著質問的語氣,她就氣得衝著她嚷道:“是,我就是不顧廉恥,做了小三,這行了吧!我就是道德敗壞,現在是罪有應得,這行了吧!”
明夏也瞪大眼睛,生氣地說:“我就不明白了,上學的時候,那麽精明強幹的蘇若,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人,你說,你到底圖什麽啊?”
蘇若也氣得大聲叫著:“我受了委屈,來向你們訴訴苦。你倒好,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是吧?”說著,她一伸腿,站起來就要走人。
沈琳汐連忙一把將她摁住。穆然也拍了一下明夏,說道:“行了,你別瞎起哄,現在不是批評的時候。”
明夏就不高興地說:“我就是生氣!就是怒其不爭!想想當年,有多少男生圍著你小四轉,你都處理得遊刃有餘、恣意瀟灑,那時多光鮮,多本事啊!可是,看看你現在,像個小怨婦一樣,滿腔怒火,又是要去找那個小三大鬧一場,又是要找你老公攤牌,分財產。你就非得要這麽意氣用事、不管不顧嗎?你就不能冷靜一點,處理得更高明一些嗎?”
明夏的這一番話倒是把蘇若說得啞口無言了。在上學的時候,她和明夏兩個人就總是口無遮攔,互相掐架,彼此不相讓。當然,實際上,她們兩個人的關係是非常融洽的。
而現在,明夏毫不留情地說出這一番責備她的話,蘇若也知道,明夏其實也是為了她好,所以,她隻是生氣地扯著手指頭,瞪著明夏看。
沈琳汐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四,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你為什麽最後選擇了你老公?雖說,上學時你開口閉口都說要找有錢人,不過,我們都知道,其實你也沒有自己嘴上說的那麽物質,否則,你當時也不可能那麽喜歡蘇承護了。”
穆然也說:“小四,我們一直都覺得,你即便沒和蘇承護成,但還是會找一個年齡相當的人,但是沒想到,你會找一個比大你十五歲的男人。你真的就是圖他的地位
和金錢嗎?”
蘇若看著麵前這三個在上學時和自己關係最好的姐妹,現在都在關切地看著她,她忽然鼻子一酸,眼裏就湧出了淚花。接下來,她就講述了嫁給她現任老公的原委。
在一次公司的年會上,蘇若表演的歌舞非常精彩,博得了大家雷鳴般的掌聲,而她老公當時也在現場。在隨後的酒席上,他還特意誇讚蘇若多才多藝。不久之後,他就借著人事調整的機會,把她調到了自己的手下,做他的助理。
正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蘇若很快就明白了這位副總讓她做助理的用意,她也充分地領教到了這個副總可不是一般的情場高手。
他從不說自己愛蘇若,但真應了那句話,“薑是老的辣”,饒是蘇若在情感方麵經驗豐富,對待男人的追求向來都遊刃有餘,但是,這位副總曖昧的眼神,挑逗的舉動,以及他不時送出的各種精巧禮物都讓她心猿意馬、招架不住了。
不過,因為知道這位副總是有妻子、孩子的,所以,蘇若還得使出渾身解數,裝傻充愣,躲避著他的追逐。當她被搞得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想起來責任心極強的蘇承護。雖然,蘇若就是敗給了他那可恨的責任心,但是,她卻依然忘不掉那個令她愛恨交加的男人。
因此,蘇若就趁著一次去深圳出差的機會,去了蘇承護的公司,公司的名稱、地址是她提前從一位師兄那裏打聽到的。於是,在下班的時候,蘇若就看到了從公司大門裏走出來的蘇承護。當時,她內心糾結地沒有上前與他見麵,隻是乘上一輛出租車,一直尾隨著他的車。
後來,她就看到蘇承護在一所學校的大門外停下了車,然後,蘇若就看到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緩步而來,她穿著一款素色的寬鬆連衣裙,人顯得清爽幹淨。
蘇承護從車上下來,走上去,神情溫和地和那個女子說著話。而那個女子則一臉恬然,笑盈盈地在聽他說話,她的眼睛時而就笑彎成了月牙。
兩個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麽事情,然後,女子就像個孩子一樣點點頭,一邊挽起蘇承護的胳膊,走向了車邊。蘇承護馬上打開車門,小心地扶著那個女子往車裏坐去。
就在那個女子一側身之際,蘇若突然看到了她已經隆起來的腹部,刹那間,她的腦中就是一片轟鳴。她呆呆地看著那輛車逐漸遠去,眼裏慢慢地湧出了淚水,一滴,又一滴,慢慢地滑落了下來。
蘇承護那一臉溫柔小心的神情,他那嗬護備至的舉動,本應該是屬於她蘇若的。他那強勁有力的臂膀,寬闊硬挺的胸膛和深沉剛毅的氣息,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然而,從此後,這一切和她再無半點關係,他們將是一個完整的家庭,而她,卻再也沒有任何希望……
蘇若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北京。沉寂了幾天之後,她就回應了副總的追逐,不過,她要求結婚,而不是給他做情人。或許,這種決定可以稱之為“哀莫大於心死”,亦或是“破罐子破摔”,總之,蘇若是帶著自暴自棄的態度來麵對自己無望的婚姻的,反正,嫁給誰都一樣,那就不如嫁給錢吧!而且,畢竟,一個大公司的副總的身份地位,還是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而這位副總在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同意了蘇若的要求,但是,他提出來一個條件,那就是蘇若必須離開公司,否則,對彼此的影響都不好。
可是,就在前段時間,蘇若才剛剛得知,原來,在她向副總提出結婚要求的時候,他老婆正在和他鬧離婚,原因是,他老婆查出來他和其他女人有不正當的關係,所以,她就義無反顧地要和他離婚。而蘇若就這樣不負責任地給自己找了一個花心老男人。
蘇若哭得稀裏嘩啦地和沈琳汐她們三人說了過往的一切,尤其當她說看到蘇承護和他妻子那恩愛的一
幕時,她的眼淚就嘩嘩地淌了下來,人也泣不成聲了。
沈琳汐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唉,在情之一事上,人一旦認真了,就會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過了許久,蘇若才漸漸地放低了哭聲,不過仍在嚶嚶抽泣著。明夏就無奈地說:“你也別哭了,我剛才的話說得重了一些,不過,那也是因為我替你著急,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穆然也輕輕地說:“人這一生,都會摔倒不少次,但還得繼續向前走,所以,我們得學著成長,做事不能太任性了,否則,最後買單的還是我們自己。”
沈琳汐也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即便再不舍,大家都要麵對今後的生活。你還是想一想,該怎麽妥善處理你的婚姻問題吧!”
一說到婚姻問題,蘇若很快就停止了哭聲。她睜著紅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問沈琳汐:“如果我要離婚,我能得到多少財產?”
沈琳汐說:“正常情況下,你和他婚姻存續期間的收入為你們的共同財產,然後扣除你們支出的部分,如果平分的話,你自己算算,你能得多少?而且,這還不排除你老公會轉移財產,或者製造一些外債,來減少你們的共同財產。”
蘇若一聽就急了,她瞪著眼睛問:“那照你這麽一說,也許我該得的那一份,我都得不到了?”
沈琳汐搖搖頭,說:“我這是從最壞的方麵給你提個醒。所以,離婚這件事,你需要從長計議。如果你決定非離不可,那就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明夏就好奇地問:“嘿,琳汐,這還能規劃?”
“嗯,‘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如果不想吃虧,就要做周密的計劃!”沈琳汐理所當然地說。
穆然嗬嗬一笑:“琳汐,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對付商業案件啊?”
沈琳汐點著頭,笑著說:“有時,婚姻亦如商戰,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所以,就需要未雨綢繆。”
蘇若也不兜圈子,直接問她:“琳汐,你就給我支幾招,我不僅想要我應得的那部分,我還想要更多,就算是對他出軌的懲罰。對了,我去找一個私家偵探,把他出軌的證據拍下來,錄下來,這樣是不是有利於我分財產呢?”
沈琳汐說:“這樣做,也未嚐不可,但是對於想多分財產,幫助倒不大。不過,出軌證據,基本上倒是可以讓法院給你們比較快地判離。”
蘇若期待地看著琳汐說:“那怎麽能盡可能多得財產啊?”
沈琳汐鼓了鼓臉頰,才說:“你得先掌握他的財產信息,比如房產、存款、股票一類的證券,以及股權一類的信息。而且,要記得,等查到財產狀況時,你就去做一份公證,這是為了避免你到時真的要起訴離婚了,你老公會臨時轉移財產,那時,你就可以向法院申請訴前財產保全。”
蘇若聽得眼睛發亮,她催促著沈琳汐繼續說下去。沈琳汐就笑著說:“如何能盡可能地多得財產,我三言兩語地,和你也說不詳細。這樣吧,我明天給你發一個文件,裏麵寫了各種可以實際操作的辦法。這是我過去參加一個婚姻案例培訓後,又翻看了不少離婚案例,自己總結出來的。”
穆然聽到這兒,就開玩笑地說:“琳汐,你都開始寫‘離婚財產爭奪指南’啦?”
沈琳汐笑著瞟了穆然一眼,說:“嗯哼,寶典,離婚人士必備手冊!”
明夏大笑著說:“行,回頭等我需要的時候,也好好拜讀一下!”
穆然白了明夏一眼:“你就作吧!”
蘇若有些如釋重負地說:“唉,幸好有你們。這要是就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也沒個人給我安慰,幫我排解,出出主意,那我可怎麽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