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諾亞一如既往早早起來,準備好一桌豐盛的早餐。守在餐桌邊等了很久,飯點都過了多時,還是不見兩個男女主人現身。
諾亞走到樓梯口舉頭向二樓的臥室望了兩眼,房門緊閉,看樣子卡蕾忒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諾亞不便上去攪擾,於是默默走回到餐桌旁,還在浮腫的雋臉上積出的愁雲越來越厚。
他很清楚男主人德莫斯就睡在一樓他的臥室隔壁。
昨晚二樓鬧得非常凶。
盡管這棟豪華別墅的隔音效果很不錯,可德莫斯高音節的怒哮與謾罵,以及最後那聲嘶吼還是完好無損地傳進了諾亞的耳中。
接著德莫斯“噔噔噔”的快步衝下一樓進了隔壁的臥室,“梆”地一聲用力摔上了房門。
至此,整棟別墅又陷入死一般的安靜中。
從沸反盈天的吵鬧再到淒涼陰森的寂靜過程不過一小時左右,但這不長的六十多分鍾時間,卻是諾亞這輩子最難熬的。
他不明白,一個好端端的家為何會變成這樣?之前平靜卻幸福的日子,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諾亞孤零零地坐在餐桌一角直到中午,才收拾起一桌碗碟又準備忙午餐。
房門那麵有了動靜,德莫斯風風火火走到客廳。
“王!您起來了……我這就準備午飯!”
諾亞連忙迎上去,恭敬依舊。雖說昨天剛挨了打,可他心裏卻沒有記恨過男主人。
“不必了!”
德莫斯穿戴利落,從諾亞身邊擦肩而過,臉色和語氣透著十足的冰冷。眨眼工夫,黑色的背影已經穿過連通門進入了車庫。
很快車庫裏傳出汽車馬達的啟動聲,落地洪亮的“嘟嘟”響動並不是凱雷德,而是獨屬於那輛瑪莎拉蒂敞篷跑車。
諾亞心中一驚,蹙眉向連通門張目望了兩望。
身為近侍,隻有他最了解主人的生活習性與喜好。
平日裏德莫斯很少駕馭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隻有夜晚,他忙完公事後出去消遣的時間才開它出去,用它來泡妞獵豔。
自從卡蕾忒搬進這棟別墅後,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就被德莫斯徹底打入冷宮好一段時間了。
如今眼見男主人再次將他那輛釣美專車開出了別墅,諾亞心中隱約生出極為不祥的預感。
時至正午,諾亞著手做了一些簡單可口的飯菜,盛一些放到托盤中,輕輕放在二樓卡蕾忒的臥室門口,便轉身下了一樓。
能想象昨夜女主人經受了何種待遇,細致入微的諾亞不想現在去打攪她。他知道她需要好好休息,而且這時候麵對下人,多多少少會使她感到無比難堪。
……
午夜,德莫斯回來了!
攜著滿身濃烈的酒氣與陌生的女士香水味,搖搖晃晃地扔了車鑰匙就迫不及待上了二樓,直接闖進卡蕾忒的臥室。
卡蕾忒早已躺下了,睡意朦朧間忽然感覺一團黑影朝她撲過來,二話不說便動手掀起她身上的薄被。
“德……德莫斯!”
她嚇得尖叫一聲,卻對他的體熱與呼吸聲無比熟悉。
他壓過來,扯下她的睡裙又開始野蠻的行為。沒有言語,沒有親吻和愛撫,一上來就是凶猛的侵入與占有。
在凶神惡煞的德莫斯身下卡蕾忒顯然不是對手,掙紮幾下就敗下陣來,任由他肆意妄為。
“嚶嚶”抽泣中,德莫斯的情緒更為膨脹,動作也更為猛烈……
隨後,他沒有立即離開,而且躺在軟床的另一邊,靜靜地盯著天花板不眨眼,也不說話。
卡蕾忒是為了奧林帕斯,為了雅典娜寶石不得已留在你的身邊——
空蕩的腦海中兀然飄進荷西狂妄的話語,那遊魂一般漂浮不定的聲音其實早已成為埋在德莫斯羸羸不堪的內心深處的利刺,時不時在他意識界最為脆弱之刻,進犯他的身心,逼他成魔!
德莫斯很清楚現在以及昨天那個時刻自己都對卡蕾忒做了什麽。
報複!徹頭徹尾的報複!
他恨卡蕾忒,恨卡蕾忒一次次對他的背叛,恨她對荷西的舊情難舍。
同時,他也更恨自己,恨自己有眼無珠,怎麽偏偏看上了這麽個水性楊花的美貌女人,恨自己之前對她傾注全力的付出!
可是,要想讓他輕易放過她去成全她和另外一個男人,這絕對沒門!
卡蕾忒不愛我!她隻是為了聖山的利益,隻是在和我玩玩而已!她會離開!她遲早都會離開——
好吧!既然你要玩,我也要玩——
內心的隱痛使德莫斯從浮想連篇中解脫,他暗自咬牙,又一翻身將卡蕾忒壓在身下。
這次,渾身不適的卡蕾忒實在難以招架他的進犯,乞求道:
“德莫斯……德莫斯,求你了……”
德莫斯用力錮住她的兩手,俯首瞪住她。夜色之中,那對犀利的黑眸星星燦燦,誘惑卻也冷酷。他殘忍的回應:
“別裝了!難道你不喜歡?身為丈夫,不喂飽饑餓的老婆,難道要她出去亂搞!?”
卡蕾忒小嘴翕翕合合,欲言又止。
鼻腔裏全是他身上不屬於自己的女人香,她的心房被這獨特的媚香狠狠蟄痛了。
而德莫斯不再多說,挺身開始新一輪的掠奪……
反反複複很多次,體力完全不支的時刻,他才肯放過她。
窗簾外麵的世界開始蒙蒙發白發亮了。
德莫斯休息一刻,披衣起身下了床。
垂眼看看床上癱軟無骨的卡蕾忒,他的心中依然麻木,似乎沒有嚐到任何報複成功的愉悅,或是丁點宣泄過後的快感。
正要轉身,突然聽到床上的卡蕾忒發出顫巍巍的輕聲。
泛著無限傷感,她酸楚地問:
“德莫斯……我們兩個……一定要這樣相互傷害,相互折磨嗎……”
澀澀輕音如一股清凜的泉水霎時注入德莫斯木然的內心世界。此時,他感覺自己冷硬的心正在解凍,自己所有的淒怨情緒正在變得無力……
簌地轉身,他不再麵對卡蕾忒陳在空氣中的哀容,不再聆聽她的悲切。
五官糾結一刻,最終轉為滿臉的厲色。
他依舊無語,抬腳離開了。
卡蕾忒光身靜臥著,難以行動。
希臘夏季的清晨不算涼薄,可她卻感覺異常冰冷,異常無助。喉嚨一緊,她好想大哭一場。可張開嘴,卻又欲哭無淚……
一連幾日,德莫斯都駕駛著他的瑪莎拉蒂穿梭在各色酒吧夜店,沒黑夜沒白天的尋歡作樂,遊手好閑。
然後,無論何時回到南區別墅裏,隻要他想,就會闖進卡蕾忒的臥室。
那時候不管她是醒著還是睡著,亦或是在做其他的事,他都會
將她撂倒狠狠折磨一番,接著才心滿意足地撇開她獨自回到一樓。
對此卡蕾忒除了默默忍受以外無從反駁。太多的不可說給她和德莫斯之間製造出太深的誤解,這無形卻沉重的壓力就像一枚巨大的盾牌壓在她的身上,教她無力喘息,越渴望掙紮越沒法擺脫。
她在靜靜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那個終結她的生命、令她真正從一切負壓、一切矛盾與誤會中解脫的時刻!
她相信,唯有她的死才可以證明自身的清白!那時德莫斯也會明白,她的心自始至終都係在他的身上,不曾離開——
……
又是一個早晨,陽光明媚,如萬縷融融的金線從湛藍無一絲雲朵漂浮的天空投下來,穿過各扇潔淨的落地玻璃窗斜斜地射入南區別墅中。
德莫斯因為上午有公事,一早起來洗漱過後吃了早餐,隨後開著凱雷德直奔他的工作室而去。
諾亞收拾好餐桌,又來到樓梯口向上張望。看到自己放在女主人臥室門口的一托盤早餐已剩下空杯空碗,他總算可以放下心來。
走上二樓,諾亞敲了敲卡蕾忒的房門。
“王妃,我是諾亞。”
“請進……”裏麵飄出一聲細弱的回答。
諾亞推門走進去。
淩亂不堪的臥室內,空氣壓抑而沉悶。
卡蕾忒全身蜷在軟床上,散著繚亂的長發,穿一件卡其色的長袖襯衫和一條淺米色的長褲,光著兩隻皙白小巧的腳。
沐浴在充沛日光下的她看上去神色倦倦的,浮腫的兩眸微微眯著,似乎被陽光烤得更加睜不開眼,卻又懶得動一動身體挪向旁處。那裸~露在外的小臉和雙足的皮膚在這明亮的光芒照映中也尤顯蒼白、幹澀。
早晨天剛亮那時,卡蕾忒又被闖入的德莫斯凶猛地侵占了一次。
事後,她爬起來簡單衝過澡,又翻出壓箱底的長衣長褲穿上身,以遮擋那些遍布周身上下的暴戾“愛痕”。吃過諾亞放在門口的早餐後,她多少恢複了一些體力。
“早餐很美味……謝謝你……”
卡蕾忒撐起頭顱,對諾亞淡笑。
“我來為您收拾一下房間。”
“哦……不必了。……這裏比較亂,還是我自己來吧。”
卡蕾忒一手很不自然地抓緊一片狼藉的床單,表情頗為局促。
諾亞會意,也沒再作要求。情知卡蕾忒已經有好幾天沒走出臥室一步了,於是他又對她說:
“今天天氣不錯,您到庭院裏走走吧,散散心,對身體會有好處的。”
“謝謝……”
卡蕾忒略略低了頭,聲音有些感傷。
這時,諾亞從她左臂挽起的袖口處瞥見一段若隱若現的傷痕。
很明顯,那道筆直而犀利的朱紅印記是被生生抓出來的!
諾亞頓時有些震驚,隨後也有些心痛。
眼前,這個人類年齡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女孩不是自己男主人的摯愛唯一嗎?為何身為一個男人,居然能對他摯愛的女性下如此狠重的毒手?
男人對於女人,愛的越深,一旦受傷的話是不是就會虐的越凶,越要往死裏整?
女人對於男人,默默隱忍著他的“虐”,就算再委屈也要繼續承受,這究竟算不算一種對他傳達愛的特有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