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宙斯懊惱的盯著大使者倒地的軀體,心中暗道:
混賬的赫米斯居然也有兩下子啊!不但舍身傾注全部生命封印了創造神瑪雅製造的九球儀,居然又用元靈出竅的方式帶著我的權杖‘神諭’逃脫了。不過,你已身負致命傷,遁走的元靈恐怕是再沒機會返回這具軀殼了——
淩厲的轉身麵向場下,宙斯將目光對準了命運女神克羅托。
克羅托也在這個時候留意到了宙斯。
不好——
克羅托對宙斯的意圖猜到十之八九,二話不說,她全身速然一擻,瞬間將體內的源力升至最高。
宙斯看到一層冷紫的光突而從克羅托的體內溢出,便清楚她是想要自裁,慌忙抬起左腳,使出一重源力向著地麵大落步去。
恍若銀河斷裂的響蕩過後,外圍的聖軍團被宙斯的攻擊轟得飛向高空。借這半秒不到的空擋,宙斯拋掌過去。
強大的吸力精準無誤的抓牢了克羅托的身體,然後狂猛後撤,將命運女神扯到了宙斯近前。
宙斯攤開五根鐵指,狠狠攥住克羅托的脖子。
“你死了可不行……”
他低了頭,將凶惡變形的一張臉朝她又挨近幾分距離:
“你要把你所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訴我!”
“休想……我死也不會說出來!”
克羅托怨恨的瞪向宙斯,在他鋼鉗般的禁錮中艱難發音,每絲語氣卻是渾厚、清晰,一如她那無可回寰的態度。
宙斯對她陰毒一笑:“我可從沒說過,非要你親自告訴我不可!”
“……”
克羅托預感到不妙,神色不覺一怔。
宙斯反轉另一隻手,手掌向下直接蓋在克羅的頭頂上。
“宙斯,我寧願和你同歸於盡——”
克羅托一聲嘶吼,通身再次被剛才那色紫光覆蓋。
親眼目睹同伴相繼殞命,窮途末路的她想要最終賭一把,借體內神力源的大爆發將宙斯一同消減。
而宙斯早已料到她這一手,在她提引神力源的那時他也發死一記源力,以紅光之勢直抵克羅托的源力。
克羅托隻覺全身提到生命頂點的力量被一種反力完全固住,使她的神力再無法隨心所欲的運作,甚至連身體也無法隨意活動。
她不能活動自如,然而宙斯這邊卻沒有一刻停手。
他那半截裸露在華服的大袖外麵、對命運女神的脖子緊抓不放的手臂上,一抹詭異卻醒目的鮮紅色正沿著手臂的大小經絡火速蔓延至他的五指,接著又從五個指尖溢上克羅托的脖頸,眨眼之間如藤蔓一般攀向她的頭顱。
克羅托不能自已,兩隻瞳仁抽動一番,全部翻到眼皮後麵去了。
與此同時,淡金的光芒從她額頭浮現出來,攜著許許多多扭曲變形的圖像匯為絡繹不絕的信息流傳入了宙斯的額頭,直接輸進了他的大腦。
……
良久之後,天象九儀又是一派寂靜。
宙斯收回源力,就克羅托的屍體重重扔到地上,冷漠的朝她那撐到了極限、卻全部已是眼白的眼洞處看了看,邪魅的麵容掠過一絲微寒不羈的笑意。
“哼!提坦至尊,調和之神……我倒是不信,憑她,能翻起多好的浪頭!”
自語間,宙斯緩緩走到場下,兩腿邁過一具具神祗的身軀,雙腳踏過無數鮮血,對那尚有餘溫的粘稠液體以及身子周圍的呻吟隱痛聲沒有任何恐懼和倒胃的反應。
控製場麵的軍神阿拉斯見到宙斯走近,連忙抹了抹身上的血跡,屈起單膝下拜:
“大神,讓您受驚了。屬下幸不辱使命,已將叛逆者一網打盡。”
“大神!大神……請您寬恕!饒了我,父親我不是叛逆!”
太陽神阿波羅在阿拉斯的身旁,看到宙斯就匍匐在地,口中連連討饒,根本不問事情原委,甚至不敢為自己辯駁。
阿拉斯微微側頭剮了他一眼,沒吭聲。
宙斯走到兩個下跪的神祗身前停住,鷹眸凝在抖似篩糠的阿波羅身上。
“太陽神,阿爾提彌斯背叛奧林帕斯,與卡蕾忒、柏修以及人類男子荷西一起逃走了。你作為阿爾提彌斯的兄長,又是被我一直器重的神祗,這件事……自己看著辦吧……”
“是!是!大神您放心,我一定會對您有所交代!”
不等宙斯厲聲訓斥完,阿波羅已經俯首趴在了地上,臉緊貼了地麵。
身旁的阿拉斯再次側頭剮了他一眼,鄙夷的嘀咕一句:
“真是個慫到家的神祗……”
祝福女神赫拉從一尊大理石柱後現出身形,走到宙斯跟前。就在軍神阿拉斯帶隊衝進天象九儀的時候,早就暗自互通了消息的她急忙帶著貼身的侍女躲藏起來以避災禍。
“你還好嗎?”
看到赫拉,宙斯一麵問一麵遞出一隻手去。
赫拉會意,拉住它走到丈夫身邊。
“我還好,大神。對我們不忠的神祗全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麽呢?”
“也怪我低估了赫米斯,眼下足以一舉滅世的九球儀被他封禁了,我們隻能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走……”
宙斯鬱悶的朝空看了看懸浮的九個圓球。
原本他是想要與雅典娜聯手,以源力直接改變九球的運行軌跡。隻要這精密儀器的運行軌跡有一丁點的改變,甚至是止運半分鍾的話,整個宇宙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而那種改變將直接摧毀地球上的一切。
可是百密一疏,自己千算萬算製定的計劃,最終卻毀在大使者赫米斯的手裏。他以生命為代價幻化出堅不可摧的封禁力量,使得九球儀的運轉再不可能被任何神祗的源力所支配,或是有所更改了。
赫拉明白宙斯正在無比懊惱中,於是和顏勸慰道:
“大神,您不必為天象九儀的事煩惱,稍後我選幾個國家,安排春夏秋冬四女神去人界直接滅了它們,隻當讓她們姐妹牛刀小試一下。”
“別急,天後!降禍之前我們還有事要做。阿拉斯,看你的了!”
宙斯側目向軍神輕眤。
阿拉斯立馬來了精神,起身走出天象九儀,宙斯帶著赫拉跟在他的身後。
神殿外麵的空場上,阿拉斯稍分兩腿,穩然不動。緊抿了嘴唇,他看準遠方一點緩緩舉起兩臂,猛的握緊了拳頭,他開始瘋狂蓄力。
驟然間,無限源力衝出他的身體,直衝霄漢,強而猛的衝力擦過空氣,立時生出無數條流星電閃的銀白光帶,於浩瀚的穹宇中織出一張半圓的大網,將整個奧林帕斯聖山收在網中。
阿拉斯還在蓄力中。
一時間,他全身各處的肌肉像是充充滿了氣體膨脹到了極限,直繃得血管凸起。“劈裏啪啦”幾聲裂響過後,他的衣衫長褲到處都撐破裂開了。
再看他的兩隻腳,此刻在幹硬的土地上踏出了幾厘米深的腳印。
“可以動手了,阿拉斯!”
背後,宙斯迫不及待的提示一句。
阿拉斯頓時將兩眼瞪得更圓,不由自主的傾聲一吼:
“啊——”
這一聲呼喝的同時,被亮白的光網籠住的無限源力蓄勢而起,急聚為凶烈的提升力,將聖山連根拔起,脫離了克裏特島嶼,慢慢升上了空中。
“轟隆隆”的響動震痛了赫拉的耳膜,她感覺自己完全喪失了聽力。頭腦空白之時,腳下一陣地動山搖,她掙了兩下還是沒能站穩,宙斯及時將她扶住。
“大神……大神,真抱歉,我失態了。我們的夙願終於實現了。”
宙斯對赫拉的窘態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將注意力集中於正全力施法提升奧林帕斯升空的軍神阿拉斯身上,神色得意之中隱現某些琢磨不定的複雜……
人界,克裏特島——
異常的力量從天而降後,矗立在島上千年之久的聖山奧林帕斯竟然不翼而飛了。正值晚餐時間,島上的居民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紛紛返回家中享受全天當中最溫馨的時刻,誰都不會想到一場滅頂之災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發生了。
腳下的強震中斷了人們享受豐盛的晚餐、或是和親友團聚說笑,海水逆流衝天,掀起幾百米高的大浪後頹然衝上岸。聖山飛升所夾帶的山石樹木便從斷裂的地表邊緣滾落下來,降到地麵的威力儼然不遜於炸藥和炮彈,直接砸毀了無數民房。
無辜的人們還沒來及逃離,有的甚至沒有一聲呼救,就被海浪傾吞,或者被埋在坍塌的房屋建築下。
異常的破壞令殘缺不全的克裏特島也沒能幸存,災難發生不久之後,承載著千年文明的神奇島嶼便徹底沉進了怒潮翻滾的大海深處。
中國,北京——
今天是大年三十。
因為是傳統大節,荷西特意請來了柏修與阿爾提彌斯,大家聚到荷家一起熱熱鬧鬧的過個大年。
柏修內斂博學,自然對中國人的傳統文化有所了解。而他身邊的阿爾提彌斯卻知之甚少,好在她活潑能言,手也特別勤快,與荷西的父母邊準備年飯邊談天說地,很快就博得了荷西父母的好感。不過,一下午的相處中,老兩口也了解到她與那個叫做柏修的帥氣小夥子是一對情侶。
快近淩晨,荷西家還在邊吃年夜飯邊從掛在飯廳天花上的液晶電視裏收看春節晚會。
“哇,這歌舞真棒,聲光音效也好!”
阿爾提彌斯吃了口荷西母親夾給她的糖醋魚,又歡快的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這代年輕人可不知道,這中央台的春節晚會可有些年頭了。記得我小的時候可盼著過年了,一到除夕,所有親戚朋友都來到我祖母的家裏拜年,全家也是在這個時間坐下來邊吃年夜飯邊看央視的春節晚會。等到夜裏十二點,小家夥們就一起放鞭炮。可惜啊,現在國家提倡環保,禁止春節燃放煙花炮竹,年味比起從前是差了很多呦!”
荷西的父親邊吃邊把從前的事講給阿爾提彌斯聽。
柏修借機又為老人家手邊空掉的酒杯裏倒滿了啤酒。
“伯父,伯母,感謝你們全家邀請我和女友一起過來感受異國的文化,還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你們辛苦了,我敬你們二老。”
柏修舉起酒杯,向忙碌了大半天的二老敬酒。
“荷西,感謝你照顧了我的妹妹卡蕾忒。”
“好兄弟,別說廢話,幹了!”
心中暗念各種往事,荷西此時的心情自是激動萬分,抄起滿杯的啤酒與柏修的酒杯撞在一處。
“現在插播一條最新國際新聞……”
液晶電視裏的綜藝節目忽然被新聞聯播的畫麵替代。裏麵,全副正裝的主持人神色肅然的播講道:
“最新消息,希臘譽有‘聖山’之稱的奧林帕斯山脈於當地時間下午五點五十分不翼消失。大約五分鍾後,克裏特島完全沉入大海。此重大災難致島上居民全部遇難,無一幸免……”
“搞什麽啊?居然這個時候插播新聞……”
赫西的父親嘴上不滿的說著,心中也是毛骨悚然。
荷西的母親自己拍打著自己的胸脯,臉色大變:
“哎呦真是造孽!怎麽可能……是希臘……”
老兩口小心翼翼的看向三位異國客人,他們已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仿佛變作了三具被風幹的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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