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賊人,快去捉拿賊人。”
“哎,你們還在等什麽?難道本官的話你們也敢不聽了嗎?快去捉拿賊人。”
“反了你們,反了你們,枉我平日對你們相好一場。到頭來,你們全是不中用的飯桶。滾,給我滾。。。。。。”
劉大胖當即在朝堂之上歇斯底裏亂吼亂叫了一翻之後,又惶恐如落水狗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內堂, 一口接著一口猛灌茶水。
驚坐在椅子之上,嘴裏不時還氣得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好你個賊人,居然搞到老子的頭上了。老子要將你們碎屍萬段,枕你皮,喝你的血。。。。。。”
這邊押糧的何大人自然不比劉大胖好多少,他一覺醒來還發覺自己躺在“春香院”的閨房中,一左一右還有兩個赤體的美女陪伴著。兩美女看似仍舊酣然憨睡,春眠不足,猶在夢鄉。
他冷眼橫視了一下房內,懵懵懂懂地披衣而起。見陽光已上軒窗,他便向房外叫喊了幾聲,過了好一陣都沒有人回應。氣得他陡然變色,隨即打開房門,嗓子一吼,才見一個店小二急衝衝地跑了過來。“客官,你有什麽吩咐?春香院,全力做到。”
“我問你,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怎麽一個人也不見。”這個何大人直截了當的問。
“客官,現在已是晌午了。客人大都吃過早飯往外去瞧熱鬧了。”店小二毫不含糊地答,稍後又狐疑地加了一句。“好像,好像聽說。鎮上的劉大人正到處發兵追捕,搜查賊贓。”
“什麽?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何大人一把抓住店小二胸前的衣襟氣急敗壞的吼道。
店小二仿佛瞬間被凶神惡煞揪住了性命一般,驚恐地啞啞答道。“聽,說,聽說昨夜驛館的糧草被賊人劫了。劉大人正在府上急得火燒眉毛,到處派人搜索捉拿來賊人。”
聲落話止,何大人已如木偶一般倏然鬆開了抓住店小二前胸的手。“哎喲”一聲大叫,兩眼一白,機械地往後退了幾步,咕咚一聲,整個人終於倒了下去。
店小二一時不明所以,嚇得驚叫了一聲,“媽啊”。似是靈魂出竅一般,轉身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霎哪之間,‘春香院’的‘銀花’閨房內又恢複了安祥的平靜。
陽光正穿透窗軒,冉冉而入,刺眼奪目。
早上,“大福米鋪”的何掌櫃總算聽得了驛館失糧被劫的消息。
他一屁股跌坐在店中的櫃台凳子之上,神情黯然苦惱。原本他腦中盤算著今天一過,就能拿到李、狄二位公子的第二個‘金元寶’了。誰知在他聽到這個壞消息的時候,這個願想卻成了他吐之不快食之無味的雞肋。
何掌櫃神情木然地望著店外,街道上來回走動著的人影,腦中又浮現出前幾天李、狄二位公子光臨米店的情景。他
清楚地記得李公子在匆忙走出店門之後,又紮了回來硬塞給他手中一個金燦燦的‘金元寶’。雖然他當時真的不想收下,可是他卻無法拒絕李公子的一翻好意。現在想起來摸索著金元寶的感覺,猶能讓他心裏泛生起陣陣驚心顫抖的漣猗。
守店的小六子好像窺透了何掌櫃的心思一樣,他一巔一巔地走過來,探頭道,“掌櫃的,別這麽愁眉不展了,這是誰想得到的事呢?”
“哎,去,去,你別來煩我了。我這心都被這檔子賊事攪碎了,這不正苦著嗎?你偏偏又來了。”何掌櫃沒好氣地催趕著小六子道,看樣子那窩心的疼痛差點讓他有點失去了耐性。
這當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店外叫苦連天地傳了進來,直撲何掌櫃的耳朵。“何掌櫃啊,你害苦我了,害苦我了。”說話間,李、狄二位公子已如失魂落魄的屈死鬼一樣,走到了何掌櫃的麵前,呆呆地跌坐在當麵的椅子之上。
何掌櫃探過頭來大驚道,“二位公子,你們這是何故?如此失魂落魄。”
李秋生卻裝出一副冤大頭的樣子,苦著臉答道,“你還問我,這,不,這不都讓賊人劫了驛館的糧草害苦的嗎?”狄金燕也在旁邊幫腔道,“今日一大早,咱們就去聯係馬車役夫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卻聽了這個該死的壞消息。這不是明擺著咱兄弟倆銀子沒賺著,倒先賠了。何掌櫃,你說這天下那有這樣的理虧啊。。。。。。”
何掌櫃頓時一臉無辜的怒斥道,“遭天殺的賊人,真真是可恨,壞了咱們的好事。若是抓到這賊人,我恨不得扒他們的皮,喝他們的血,才解了心中的恨。”說話間,手一抖,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櫃台之上。當啷一聲,一個金燦燦的東西隨著何掌櫃千般怒氣萬般怨恨的火爆舉動,從衣兜裏突然墜落於地上。
三人一齊聚集了所有最精彩最驚異的目光,直接射落在那滾動的圓物之上。媽啊,居然是李秋生前幾日回頭塞給何掌櫃的‘金元寶’。
何掌櫃想要走出櫃台趕緊撿上,李秋生已然搶先在手了。他一邊摸索著這個金元寶,一邊苦著臉讚道“這真是個好東西,揣在誰的懷裏誰就是大爺。” 何掌櫃連連點頭應道,“那是,那是,李公子說得大對了。”說著就要伸手接過金元寶,李秋生卻一扭身子避開了。
何掌櫃頓時落了個空,又怕別人看出自己這時的失態,急忙掩飾道。“李公子,這個,這個,你還是先還給我吧。有什麽事,咱們慢慢談。”說著,又不自然地露出了一臉的苦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秋生手中的金元寶。
李秋生狡詰地一笑,呶嘴甩向一邊的狄金燕。狄金燕似是領會了李秋生的意思一樣,她瞅著何掌櫃那財迷心竅的眼神說道。“何掌櫃,咱們是做大生意的,總得有個規矩吧。咱們的生意沒做成卻先讓兄弟虧了一大半,你說該怎麽辦?”何掌櫃頓時語塞,人家狄公子說的沒錯,但他又不甘心就此失去懷揣了三天的金黃元寶
,隻得吱吱語語地哎哎應道。“這個,這個,”支語了半天,終是沒有了下文。
狄金燕嗬然一笑道,“何掌櫃,你別這麽為難。俗話說得好“生意不成人情在”,何劉兩位大人那裏就靠你去疏通關係了,咱們以後有得是合作的機會。”說罷,略微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不過這個大金豬嗎,咱得收回去。另外,少不了給你別的好處。”
何掌櫃訝然一驚,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狄金燕的說法,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蔫在那裏。李秋生頭一抬,犀利的眼光掠過何掌櫃的臉龐,嘴角滑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啪’的一聲大響,他又從衣兜裏掏出一隻亮光閃閃的銀元寶往櫃台上一丟,看也不看一眼說道。“何掌櫃,這是你的了。咱們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何掌櫃兩眼一瞪,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當即就涼在了那裏,回不過神來。
李秋生和狄金燕暗地裏一聲冷笑,一轉身就走出了“大福米鋪”。
街道上已多了人來人往的影子,熱鬧正蔓廷開來。
古蘭鎮的官衙內,‘春香院’的老鴇母已派出兩個小廝乘著馬車,把何大人暈倒還沒有蘇醒過來肥伴的軀體送了過來。
劉大胖一時半夥也不敢怠慢,畢竟驛館失糧之事發生在他的治所之下。何況,昨晚他和何大人等一眾販賣糧草生意的商賈聚在一起,美酒佳肴,笙歌無限,盡享天人之樂呢!今日他又怎敢丟下氣得暈死未醒的何大人不管。即使他現在有心不管不問,但是想想這其中的後果和厲害關係,他也會打掉門牙往肚子裏吞,和何大人一起承擔這自食其果惡果。
所以,在‘春香院’的小廝抬下何大人的軀體後。劉大胖就命人抬進了自己後院的書房,還特意派上自己一個剛娶過門的小妾和丫環,好生照顧。這樣一來,他才稍微放下心來處理案頭上的公務,和追捕盜了糧草的賊人。
雖然劉大胖費盡心機四處派人捉拿賊人,但是直到天將暗黑,除了留在驛館裏那些被調換了的破車破衣和城關東門的打鬥痕跡之外,終是沒有尋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他氣得又把官衙裏所有的捕頭和衙役召集起來,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若是明天之內再搜一點賊人的蹤跡,我就把你們全都投大牢裏,平白養了你們這些年,關鍵時刻還不如養一條狗來得管用。”眾捕頭和衙役盡管被劉大胖罵屈了許多冤枉,可是在火氣之上他們也隻能默默認了。畢竟,是在他們的職責之內丟失了糧草,這關係他們怎麽也是洗不掉的。
一翻勞碌沒有一點線索,劉大胖終是不能解氣。天黑下來之後,他看看押糧的何大人也暈醒了,獨自坐在書房裏喃喃細語,好像神經病發作了的病人一樣,惶惶不可終日。
兩人一碰麵卻也是說不出一肚子的窩囊氣,又不好扯皮,隻得又朝街上的‘客滿樓’酒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