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第一百 零 九 章 太後驚悚(下)

等眾文武百官如浪潮一般山呼已畢,太後梁氏才向眾臣擺手緩緩說道。

“眾卿平身,衰家謝過了。衰家多年不參與朝政了,今日明目張膽前來,隻為見一物就走。若是驚擾到眾卿家,還請眾卿擔待一下衰家之過。”

“臣等,不敢!”

“臣等,不敢!”

。。。。。。

眾臣又躬身作答道,似是這整齊劃一的回答之聲像是經過訓練一般,不多一字,一少一言。

“哎,不敢也罷,那衰家就說了。剛才衰家在朝堂之外就聽見梁王和磊副相二人要彈核大將軍李亮光,這卻是為何啊?梁王,你說來聽聽。”太後梁氏一反剛才擁榮緩慢的口氣說道,眼中已多了一份少有流露過的精明與剛強。

那梁王被太後梁氏這麽一揣呼,直接站出列來凜說道。“臣,剛才在朝堂之上彈核了大將軍李亮光,那是因為大將軍李亮光在回師途中犯了欺君惘上之罪。為正國法經綱紀,庇佑朝野,臣不得不當堂彈核大將軍的違法行徑。”

“噢,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太後梁氏像是提壺灌頂一般愰然醒悟的說道,然後頓了一頓又追問道。“那大將軍是如何犯了欺君惘上之罪啊?梁王總得說清楚才是吧。不然國主一怒之下,錯殺了護國良臣豈不是讓天下百姓寒心。紛說我朝中奸不分,亂臣賊子當道啊。”

太後梁氏這麽一說,當即就把個剛才還興致衝衝的梁王戳了個祼露的脊背骨。明眼人似是呼得出太後梁氏這話中之話,就是說‘你告人家犯了欺君惘上之罪,可你又拿不出一點證據證明自己的觀點。這不是明擺著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最可恨的是你還是在這裏亂放屁,大呼小叫。我若是錯判了大將軍,豈不是天下人心盡失。你打的這份歪主意啊,還真是夠歹毒的。可我不幹啊,這一場戲分明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喊賊捉賊。’

那梁王咋看這朝堂之上的勢頭大為不對,忙呶眼看向一旁的磊副相說道。“臣,也是聽臣節製下的劉參將凜報的,目前尚無真憑實據。況且剛才國主也喧喻過了,這事暫且不提,等三司查證之後再作定奪。我看大後就不必再操這個心了,太後還是做你的正事要緊吧。”

“對,對!梁王說得對。太後,臣也請太後暫緩此事,現在沒有什麽事情比趕緊見證太後的物件重要。”磊副相在梁王的示意之下,站出列來緊跟著他的話題說道。

“啊,磊副相也認同梁王的說法嗎?”太後梁氏扭頭看著跪伏在堂下的磊副相問道,然後話鋒一轉,又指著堂下的一眾文武百官問道。“哪你們的意思呢?是不是也要衰家按梁王的意思辦呐。”

“嗯,臣等愚味,全憑太後示下。” 堂下的眾文武百官好像精明得就像蹴踘場上踢皮球的賽手一樣,又把這個話題的主導權踢回了太後的手裏。眾文武這樣一來,既不得罪梁王和磊副相二人,又把化事的權利拱手送給了太後

,對他們而言這就是明哲保身最好的選擇。

這樣一來,旁邊的國主李天照和堂下跪著的李亮光,都不禁暗暗為太後梁氏攝了一把冷汗。生怕太後一時不明就理,反而做出有害於自己的主張來。

但是,太後就像是一個裝懵垂幕的老人一樣,隻是機械地向堂下發出一聲嗬然的笑意,說道。“既然眾卿如此成全衰家,那衰家就作主了。這事就按國主的旨意辦,沒有證據明大將軍罪責之前,誰也不使汙篾大將軍李亮光。否則,衰家唯你是問。”

太後此言一出,堂下的眾文武百官皆然驚愕一片。即時明了,原來看似昏愕懵懂的太後居然也是傾護於大將軍李亮光的。於是,眾朝臣趕緊眾口一詞的稱頌道。“太後英明,臣等謹遵懿旨。”

當中的梁、磊二人,一看堂上的這個架勢於已不利,趕緊俯身稱道。“臣,願聽太後全斷。臣,不敢再提半個有異議的字。”

二人如此一翻裝腔作勢的做作, 自然逃不過太後梁氏的法眼。朝堂之下這一幫文武百官的假意附和,不過是眾臣懼於梁、磊二人的權勢罷了。

看朝堂下眾文武百官的表演,太後梁氏的嘴角上又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

這一次,她沒有再說什麽。她隻是目光平靜地掃過堂下眾臣的作揖唯唯喏喏的樣子,然後淡淡地說道。

“既然剛才之事已了,衰家說過今天是來見正一物的,不是來參與朝政的。那衰家還懇請眾文武幫衰家一個忙,辯認一下:這一物是不是先王和衰家親手贈送予人的。”

說罷,見眾臣已無異議,便一手指著堂下的大將軍李亮光說道。“大將軍,你可把衰家的辯認之物帶上來了啊?衰家正等著用它呢。”

太後此言一出,除堂上的國主李天照之外,眾臣全然驚詫地看上了當中的李亮光。他們似乎做夢也想不到太後所要辯識的寶物,居然是出處這個被梁王和磊副相共同彈核的大將軍身上。

一時之間,眾臣全然驚愕在了其中,像個木偶一樣傻乎乎地呆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動不動。

隻見堂下的李亮光從跪伏的地下站起身來,緩緩從衣兜裏掏出一隻魚形玉配。雙手捧在掌心之間,舉過頭頂,說道。“太後,臣奉送上你所要驗太後臣之物。恭請太後,檢視。”

等李亮光做完這一切動作,早有傳旨太監走下來,接過那隻墨綠色的漁形玉配直接奉送到太後梁氏的麵前。

李天照從旁伸了頭過去,則看之下。 但見這個漁形玉配通體墨綠,周邊放亮,正麵中間一條半漁形的雕刻栩栩如生,欲出飛躍。口中頂著一隻白玉色的圓珠,仿佛鯉漁戲珠一般。反麵當中一隻初升的旭日,霞光四射。旭日之下,雲彩相繞,仙鶴驚鳴。左右兩邊各雕著一個“河”字和“王”字,旁邊似乎還纏繞有藤雲駕霧飛龍升空的壯麗景像。一條金黃色的絲綢之帶,貫穿在玉配頂端圓形的吊耳之上。

在那個講究門閥官宦士族的時代, 明眼人一看這漁形玉配的做作和裝飾,應該就知道這是當時皇家的特有之物。單就那條騰飛於端的龍形之物,就中以說明了一切。但是太後梁氏在第一眼睇見這個圓潤精美的玉配之後,雙眼還是一緊,眉頭頓時疑固成了一團雞皮疙瘩,眼光霎時眯成了一條纖細的縫隙。

此時,太後不出聲,所有在場的臣子亦不敢出聲。仿佛一切都是凝固在了這一刻一樣,時間停止了流動,生命停止了活躍。

突然 ,朝堂之上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太後梁氏當場就失聲痛哭悲愴起來了。她抑製不住悲憫而又傷心欲絕地對著那個漁形的玉配哭泣道,“皇兒啊,母後想你想得好苦啊。這些年,你都淹沒到那裏去了?隻留下一堆紮心的痛給母後,你就不怕母後一個人承受不住,扛不了嗎?皇兒啊,皇兒。你好殘忍啊!獨讓母後孤苦了這麽些年,今天才覓得一點殘存的痕跡。母後實在受不了啦。。。。。。”

這邊沒等太後梁氏自己把話說完,她的身子就在眾人感覺莫明其妙的麵前晃了晃,撲通一聲就向背後倒去。

霎時驚得朝堂上下的文武百官頓驚叫道,“太後,保重!”“太後,安好!”“太後,挺住!”但是,任憑眾文武百官之力怎麽樣拚命呐喊,嘶叫,太後梁氏還是暫時沒有醒過來,一時還處在突然驚愕的昏闕之中。

國主李天照更是驚得靈魂出竅一樣,急急抓著太後梁氏的手臂驚叫道。“母後,母後,你怎麽了?孩兒救救你,快點醒來。”

李亮光則轉身朝宮殿外的大門大聲叫道,“李待衛,快去傳太醫。”

梁王和磊副相此時也像突然遭受意外打擊一樣,指著堂下一眾文武百官叫道。“你們還不快快散去,難道還想呆在這裏看熱鬧嗎?快快散去,別在這裏添亂了。”

眾文武百官聽得梁王和磊副相一言既出,那裏還顧得你是國主的懿旨還是梁王或者磊副相的發話,當即就急急退去。瞬間,原本濟濟一朝堂的文武百官,霎時走得幹幹淨淨,鴉雀無聲。朝堂之上就隻留下了幾個主要的人員和服伺的宮娥繡女。

趁亂之中,梁王和磊副相雙走向朝堂的高台,冷眼一瞧則案之物。這漁形玉配居然是皇家禦用之物,當即就明白了個中更概。原來太後梁氏突然昏闕暈倒,全拜這個雕刻著‘河’‘王’兩個字的漁形玉配所賜。也就是說這個不祥之物跟太後梁氏應該有莫大的關係,而且是超乎尋常的。不然太後梁氏斷然不會窄見之下,就急得錯闕暈了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幾乎就要同時出手拿起那案桌上的漁形玉配。不巧國主李天照趕先一步,一把把那漁形玉配兜攬在手,說道“這是母後之物,爾等何虞?”斥罷,又渡回了太後梁氏的身邊。

梁、磊兩人一時失了手,又被國主一語相頂,不禁惱羞成怒地退回一邊,各自相望一眼,即時沉默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