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大門,董嫣芷辭別了相送的眾人,轉身就蹬上了馬車。一副決絕的樣子,忍不住瀉滿了悲傷。
柳夫人哭喪著一臉的淚眼濛朧,在杜氏姐妹左右兩邊的攙扶中,還是忍不住悲傷想要從中依依不舍的挽留。吳管家一看柳夫人這情勢不對,立即揮手向馬夫王俞喝道。“起程嘍,走啊。”
吳管家這一聲叨囔,柳夫人悲絕的情形好像又添加了幾分。硬是不管不顧杜氏姐妹的百般阻撓和淩勸,死命的掙脫左右二人的牽扯,拚命往馬車漸行漸遠的方向聲走去。
杜氏姐妹二人趕忙從後麵追了上去,柳夫人突然一愣,雙膝無力地跪在了半道之中嘶竭力的喊道。“嫣芷,嫣芷,姨娘舍不得你啊!姨娘,怎麽舍得你離去呀!姨娘,這是怎麽了?一再讓你孤身一人,在這個塵世流浪,飄蕩。”
看似千古傷離情的悲愴,從來就不是挽留離別的借口。即使柳夫人在杜府大門前上演的這一幕,雖然讓人為之動容,觀者傷心,但是終是不能阻止和挽留董嫣芷所乘的馬車衝出官道遠遠而去。在路的末央留下一抹淺淡的背影,隨著浮動的塵埃漸漸消失怠盡。
看著馬車癡馳而去消失了的影子,杜府大門前送別董嫣芷的一幕才算結束。眾人簇擁著失魂落魄的柳夫人,慢慢轉回了杜府大院內,安妥一翻才各自散去。
再說董嫣芷這一走,在馬夫王俞駕輕就熟的驅趕下,一路沿著官道往南走。天將擦黑,三人便已遠離了繁華的京城。既是自然天黑日月交潛,那麽逢店住宿遇村落腳也是最不常的商旅之事啦。
由此逃離了京城的繁悶和壓抑,董嫣芷的心總算鮮活起來。雖然她現在看不見將來的自己是個怎樣的自己,但是沒有了壓抑和束縛的絆羈。董嫣芷又像一隻奔入林中的小鳥,恢複了她應有的快樂和鮮活。
如此算來,三人辭別杜府一路南來,倒也是順風順水,沒有遇到什麽大大的波折和困難。這南歸的差旅,相對於以董嫣芷為首的三人而言並不算得上就是一路悲歌。這倒是顯得有一翻自在逍遙的好和美。不去管天地變化萬千,不去想塵世的紛崩漓淅之殤。
這一日行程驟緊,三人已到了窮山惡水的界首地麵。對於首地麵,當地一直有一首民俗的歌謠。“冬臨雪地三千裏,春寒不過一界首。七八兩月鬼見愁,三四五六春來近。”盡管有這麽惡俗的民謠偉之於耳,但是對於急於南歸的董嫣芷來說。這隻是充耳不聞的陳年舊事,不親身經曆過的事情豈能信之於惶。
放鬆了警惕之心,董嫣芷三人又往界首地麵行走了半日。正轉入一道山澗陡路之際,前方五丈開外之外突然躥出四五個凶神惡煞的賊人強匪來。手握明晃晃的單刀攔在路的中央,像一尊山神一樣擋住三人的去路。
為首的一粗壯頭兒厲聲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從此過,留 下賣路前。”言罷,驅馬上前,揚起手中的鋼刀原亂揮舞了一下,便麵露凶光地立定在了三人的麵前。
駕車的王俞自是大吃一驚,馬韁繩一收,那行走中的馬匹倏然受驚,便不由自主地高高揚起前腿嘯叫起來,瞬間往前麵四五個賊人衝撣撞而去。
那四五個賊人見勢不妙,趕忙往路的兩邊躲閃。其中一人順勢向直衝過來的馬車拋出了一條套馬繩,不巧繩 子偏頗了一邊,直打在那馬匹的頭顱之上。那馬匹越發受驚,立時一聲嘯嗚,又揚起高高的前腿飛馳而去。
直奔出了十餘仗外,隻聽得一聲撞擊之響,那車輪正好撞擊在路邊一顆碩大的石塊之上。車廂一陣側動,連連搖晃了幾下,就聽見一聲馬車上一聲嬌響,“哎喲”一聲大喊。董嫣芷那嬌弱的軀體便從馬車廂內直接甩了下來,一連潘滾了幾下直落在官道的中央。
那五個賊眾眼見車廂內滾落下一個嬌美的女子,立即哈哈大笑了一聲,十目相對,提刀追了上來。
董嫣芷從馬車廂上直接甩落在官道之中,霎時一陣鑽心的疼痛直往身體的四周擴散,幾翻努力掙紮硬是支撐不起來。但是則頭一看,後麵五個賊人又提刀緊緊追了上來。自慮唯恐落入賊人之手,生不如死。銀牙一咬,再顧不得此時周身的疼痛和散了架似的身子,爬將起來,直往馬車遠去的方向跛足前奔。
同在馬車廂內的丫環春俏,眼見董嫣芷跌落了車上。馬上探妯半個身子驚叫道。“董小姐!董小姐!”“馬夫,快停車。馬夫,快停車。董小姐落馬了。”
那駕車的王俞咋聽得春俏從車廂內探身出來的驚叫,腦袋也是一時嗡嗡作響,慌亂了手腳。幾次抖動韁繩,想要把馬車停下來。但是發了狂的驚馬,那再由得你任意驅使,幾翻努力勒韁都沒能讓受驚的馬匹停止下來。隻好縱韁讓受驚的馬再毫無目的狂奔一陣,才好收住架勢。
董嫣芷拚死往前走著,本想努力靠近自己坐乘的馬車。但是眼見得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而後麵緊追上來的四五個賊人卻離自己越來越近,驚悚的心更是慌不擇路了。董嫣芷四下裏打量了一眼,便拐著腳往路旁的一條小徑而走。
那四五個賊人眼瞧得就要到手的美人,晃惚間就躥入了旁邊的小徑,浪蕩的笑聲更是如打雷一般在山澗中回響了。他們不緊不慢地跟追董嫣芷落慌而來,嘴裏仍是叨囔著那些說習慣了匪話。“奶奶的,小伢們,還真是費老子的精神。等捉住你了,一定叫你好看。”
董嫣芷此時驚惶得如同一頭迷失了方向聽小鹿,見路就逃,見樹就躲。但終究是甩不掉這四五個緊追而來的強匪賊人。眼看就要被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強匪賊人追上了,董嫣芷想也不相一下,索性就往前麵的一個斷崖奔去。
近前一看,媽啊,路盡斷崖,旁邊一池潭水碧綠清幽。一條白色的銀鏈直接從山頂的高崖之處灌流下來,水聲嘩嘩。 董嫣芷駐足停望了一下,四周已是到 了進退無路可逃的地步,麵後邊那四五個淫笑著聲浪的賊人又慢慢從四周圍了上來。
“小伢們,你跑啊、怎麽不跑
了?現在沒路了,咱們看你再往哪裏跑。”
“我說小乖乖,你就加逃了。再這麽折騰下去,恐怕你也是徒勞無功。還不如順從了咱們的好,免受被肉之苦。”
“哈,哈,就是啊。小伢們,你跑什麽跑呢?現在跑不掉了吧。還不乖乖跟了咱哥幾個去。”
耳邊聽著這五個賊人張牙舞抓陰澀歹毒的說話,眼睛看著四麵楚歌身臨其境的險惡之地,她的腦際突然閃過李秋生為她阻擋‘耿侯爺’被瀑力施虐的片段。董嫣芷的淚水立即了迷湖了雙眼,世間的一切美好景像好像在向她一一揮別。她無斬地向蒼穹大聲控訴道。“秋生哥,咱們今世無緣在一起,那就等來生再會。到那時,董嫣芷一定不會負你的。”
言罷,轉身跳入了清烈的潭水中。不想此時的潭水隻沒入到她的腰身之下,有一半的身休仍然露出在潭水之上,頓時冰涼酸痛的感覺鑽心般散痛開來,直延伸在她身上的每一根感覺和神經。一時不熟死不成,董嫣芷忍著疼痛又往深潭前挪了幾步,崖上的那幾個賊人即時大聲叫道。“小娘了,千萬不可這樣。別糟踏了自己,浪費了哥幾個的心血。”
一聽樁陰澀的惡心之話,董嫣芷整個人差一點就氣得吐出一口鮮血來。但是人為刀徂,我為漁肉的尷尬境地,又讓她忍痛往前挪了幾步,再想往前走深一些,腳下已信生根了一樣,再也挪不動了。
這時這四五個窮凶極惡的賊人,手提單刀慢慢從回麵八方圍籠上來,立在石潭邊上。十目如噴射著猛烈的火焰一樣,緊緊地盯著浸泡在潭水之中的董嫣芷,像是在精心細致欣賞呈件珍美的國寶一樣。但是看著眼前已惶如喪家之犬的董嫣芷,又瀛弱得如同一隻孤立無援就要落入虎口一樣的糕羊,那三五個賊人頓時發出了一陣奸邪而又淫辱的訕笑。
為首一個生得粗魯而卑俗的賊人,立時蹲在岸邊的石岩上尖聲說道。“哎喲,小娘子,咱哥兒幾個居然看不出你這個小伢們倒是有幾分姿色來著的,實在是太可惜了。若是讓咱這幾個兄弟把你這個小伢們弄壞了,豈不是後悔死了哥哥這個心肝寶貝。小伢們,你別怕他們,快到哥哥這邊來。”一邊說著話兒,一邊把手中的單刀往地上一擺,然後向前伸出了他雙那粗卑的大手。
董嫣芷置身在深潭水之中,渾身上下的衣服似乎有些沾濕了。這越發顯示出她那如少女一般初露花蕾,含苞欲放青春漫妙的美麗身體曲線來。讓眼前的幾個賊人更是血脈噴漲,凡心蠢蠢欲動。那醜惡的嘴臉更是笑得壞到變了形狀,就連聲喉也泛起響亮的打隔之聲,還一上一下的不停張動。
“惡人,走開,快走開。我董嫣芷就是寧願死了,也不甘願受了你們這些惡人賊眾的侮辱。我要把我自己完完整整清清白白地留給我的秋生哥!”
董嫣芷霎時嬌慎地怒斥了他們這幾句,見這五個緊追自己的賊人並無半分怯意,反而變本加厲地像惡狼猛虎一樣審視著孤立無援的自己。頓時氣得渾身哆嗦地抱緊自己的雙臂,張著一雙又驚又怕的眼睛,如失去了保護的小鹿一樣慢慢往後麵的深潭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