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第一百九十二章 當頭一刀

話說劉脂兒正感到一片迷茫之際,青衣小丫頭突然站起來大囔道。“姨娘,我知道。她,就是董嫣芷!”

霎時之間,把在座的三人同時驚了個正著。劉脂兒一股腦兒的轉向青衣小丫頭問著,“你個小野頭知道什麽?在這裏亂說話。我且問你,你說的那個她就是董嫣芷?”

青衣小丫頭怔對了劉脂兒一眼,忿忿不平地怒慫著。“姨娘,剛才你不是無意中說到了‘耿侯爺’的一句嗎?你說‘耿侯爺’在街心上大言對你說的。”

“他在古蘭鎮這個千戶府啊,居然遇上了一個‘李金 兒’。這個‘李金兒’啊,可是個有氣質和靈性的女子。比你青花繡樓那個‘董嫣芷’強多了,聽說她還特意給自己起了一個小名,叫做什麽‘禾火娍’來著的。”

“哎,真是想不明白,一個好端端的女子非得給自己起個這麽奇怪的名字。都弄得我‘耿侯爺’納悶了幾天幾夜,始終是悟不出個所以然的道理來。”

青衣小丫頭複述到了這裏,好像大智先賢聖哲的偉人或神探一樣,頓時變得神秘兮兮地自我分析道。

“你們有想過沒有,‘耿侯爺’說他在千戶府遇上這麽一個奇怪而又有靈性的女子。‘耿侯爺’所說的‘奇’,就‘奇’在這裏‘她還特意給自己起了一個‘禾火娍’的小名’。”

劉脂兒忽然有些好氣地打斷青衣小丫頭的話語道,“小丫頭,人家‘耿侯爺’說的話有什麽好分析的。我不是也說過這樣的話嗎?這可能是那個女子避違別人或引人注意的地方。你啊,就別來打擾我的心思了,總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青衣小丫頭剛才還一股勁兒的氣頭,被劉脂兒這麽直白白的一打貧。立即像一個癟了氣的皮囊一樣癱在了那裏,再也提 不起一絲有生命力的活氣。

聽見劉脂兒這樣強列的反對,一旁的張老豹卻煞有興趣的說道。“劉掌櫃,事情都 弄到這一步了,你又何必在意一個小丫的說話呢、我倒是覺得讓每一個人說說自己的看法,沒有什麽 不好。”

霎時之間,張老豹的這一反對立即了引起了五鳳的支持和興奮。她也湊上蹩蹩肥嘟嘟的嘴巴,有一搭 沒一搭的附和道。“是啊,姨娘,張老伯說得對。也許青衣小丫頭真能知道嫣芷姐姐的下落也未可知的,你就讓她把話說完再來定奪吧,反正又不會少從誰的身上的割下一塊肉。”

聽了張老豹 和五鳳的勸解,劉脂兒扭頭望著一臉委屈的青衣小丫頭,愛憐地撫摸著她的小手說道。“小丫頭,既然你想為姨娘分擔這些憂愁。那姨娘也不阻止你了,有什麽話或者你想到了什麽事情都說出來吧。不管是對是錯,也好大家參詳一翻。 ”

青衣小丫頭霎時又像回到母親的懷抱一樣歡喜開來,她清了清嗓子緩緩地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嗯 ,姨娘說得對,一個小女子給自己起個特別的小名不外乎就是避違別人或引人注意。”

“如果按照姨娘的話推測是真的話,那麽這個女子所起的小名叫做‘禾火娍’。咱們不防按照這三個數字的合成分折來看一看, ‘禾和火’二字合起來不就是一個‘秋’字嗎?”

劉脂兒聽到此處,突然暗自一驚,

脫口而出聲道。“即便如此合成一個‘秋’字,那又能怎麽樣?最後一個‘娍’字,你又該如何解說呢?”

正在萬分入迷的興頭之上,突然被人打斷了自己的精彩話題,青衣小丫頭頓時顯得有些氣憤的怒慫道。“姨娘,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再來打岔啊?你這樣急於求成,我就是天才也活活被你氣死。”

劉脂兒霎時臉紅紅地羞澀道,“好,好,小丫頭,你說吧,姨娘閉緊嘴巴就是。”複又指上旁邊的張老豹和五鳳二人,好像故意捉弄一下青衣小丫頭一樣,眨眨眼睛說道。“記住,你們也不許打斷這小丫頭的話題,咱們一起好好的聽著就是。”

青衣小丫頭被 劉脂兒這麽一嘲弄,立即了又收聲道。“姨娘,我不理你了,專來和青衣作 對。請注意,我要說我的分析了。”說罷,又氣定神清地悠悠說了下去。

“最後一個是‘娍’字,這‘娍’字的讀音就是一個‘生’字。如果再把這個‘娍’字折開來,就是‘女’和‘成’兩個字。如果這兩個字是這個女子刻意用來假借的代音字,咱們再含糊和拖音一點念‘女’‘成’二字,慢慢的就會變成‘李’‘生’二個字了。”

“按姨娘所說,如果一個歌妓給自己取個特別的小名,多半就是為了記住和掛念某一個人有話。那麽把這三個數字折合連起來念,就是真真實實暗含了‘李秋生’三個字。再結合店小二剛才所敘述的點點滴滴,前因後果連接起來看。剛才我才敢衝口而出斷定,‘耿侯爺’口中所說的這個奇特的女子,肯定就是董姐姐無疑。”

三人聽完青衣小丫頭這樣一一敘述,不禁莫名的興奮動容起來。劉脂兒更是激動得捏著青衣的小臉蛋,忘形地淚趟臉頰道。“哎喲,我的小乖乖,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連這個這麽隱侮的事兒你都 能想得到,真不愧老娘白疼了你這麽一場。但願老天保佑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莫讓老娘再一次一次失望下去了。”

忽然女回過頭來對一旁的五鳳沉聲叮囑道,“五鳳啊,出門在外你也得多長個心眼啊?你看這次這個青衣小丫頭呐,就做得特別好,居然能把一堆古靈粉怪的想法,也能如此強蠻說得通。真是大難為她了,這不都是我把她害的嗎?”

五鳳即時接口道,“姨娘,這不是你害了她,而是青衣妹妹的聰明玲琍。她這麽一折一說呀,可就讓姨娘安心多了,麵我卻什麽也做不了。哎,說來真是慚愧。”

對座的張老豹也拍著桌子叫好道,“真沒想到這小鬼丫頭,關鍵時刻還能來一手。我老張雖然走南闖北的,見到過的娃兒也不少,真要和這小丫頭比起來也不過如此。”

聽著三人一時的誇獎和讚歎,青認小丫頭卻一臉不屑道。“忘了告訴你們,以前嫣芷姐姐和秋生哥見麵的時候,就是這樣自己的名字折開來向對方介紹的。其實我沒有什麽能耐,隻是按著她們兩人的法子來說一說罷了。”

三人一聽,又是一陣茫然。驚悚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盯小眼,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霎時,四人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既沒有人敢否定青衣小丫頭的見解,也沒有人敢肯定。

沉默,無言,彼此急迫的呼吸卻成了

此時唯一的生命的像征。

末了,終是劉脂兒打破彼此的僵局道。“既然青衣小丫頭都能這麽說了,那麽明日咱們就是拜會一下千戶府,求見一下這位奇特的女子,就算是心有所得吧。”

張老豹壁報罷,又驚得瞪目結舌道。“劉掌櫃,你看咱們這一身小民的打扮行嗎?能求見人家千戶府的歌妓舞女嗎?”

劉脂兒卻顯得一臉平靜地淡淡道,“行吧,不試過又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青衣小丫頭都能想出這麽奇特的見解,咱們為何又不能盡心盡力去試一試!”

來到古蘭鎮的第三天,劉脂兒又帶著三人往城北的千戶府驅車而去。

這一日 ,天亮以後,陽光光赫赫地照射過窗上的半卷珠簾,鳥兒正在早上的樹林間追逐嬉戲,霧氣漸漸隱去籠罩的身影。

春來客棧的大門外,一輛半新古舊的馬車正載著四人往城北的方向奔去。趕車的張老豹揚手一鞭,那馬兒就走得直馳而去,隻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煙影。

劉脂兒側身倚在車廂內,她的心裏此時正在盤算著如何才能求見到千戶府那個奇特的歌女。旁邊的青衣小丫頭似是很機智地裝作側臥假寐,一點也不願意驚動劉脂兒的樣子。五鳳,則把頭埋在自己雙手抱緊的膝頭,亦是似閉目假寐。

馬車在街道上左右巔波了半個時辰,終於聽到張老豹‘喻’的一聲吆喝,勒住馬頭向車內的劉脂兒說道。“劉掌櫃,千戶府大門口到了,咱們下車吧。”

劉脂兒聽報,謔地睜天雙眼,叫了一聲,“小丫頭們,到 早上我地了,咱們下車嘍。”說著,便緩緩從車廂內跳將下來。

再回頭,一一把兩個小丫頭接了下來,左右整理了一上身上的服飾,看看都沒有特別的卑陋之處,劉脂兒才拉著青衣小丫頭的手,五鳳在後跟著,一起向千戶府的大門走去。

此時,千戶府的大門早已一字打開,兩旁的守衛正握著腰間的單刀來回地走動著,情勢甚是威嚴,殺氣剁剁逼人。

為首的小隊長見有一年長婦人帶著兩個女子向大門走來,連忙從中搶出來吼道。“大膽刁民,膽敢擅闖千戶府,所謂何事啊?”

劉脂兒迎上去,淡淡說道。“軍爺,你可知道千房府有一位獨善琴棋曲藝名叫‘李金兒’的女子,小民前來拜會千戶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拜見她的。”

那小頭目睥睨了劉脂兒三人一眼,慢條斯理地當即哈哈大笑道。“你是那裏來的潑婦啊,也不瞧一瞧自己是誰?就想來攀高枝了。滾吧,快給老子滾遠一點,別來惹事,不然老子就對你不客氣了。”

劉脂兒還想再向那軍爺氣求通容一下,那知那軍爺二話不說,刷地從身上抽出一把亮光光的單刀吼道。“潑婦,你再不走開,老子就要給你當頭一刀,讓你一刀見血。”

說罷,那軍爺還似不解勸恨一樣,回轉過身口中仍是不忘喃喃地怒道。“潑婦,讓你囔,讓你吵,讓你自尋死路,統統給老子見鬼去吧。”

突然猛地揚起手宛,反轉刀背就向劉脂兒的頭顱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