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兩個兵丁把李秋生推推搡搡的攔下去之後,旁邊的師爺又急忙渡上來,對著仍不解氣的梁王垂垂怯怯地說道。
“王爺,劉將軍雖然把李秋生擒來送給了咱們,但是王爺府還是不能肆意損害他性命的。否則,日後在朝中王爺就是眾的之疾了。”
梁王霎時回過頭來,略微一笑,似是驚疑地看著那個師爺說道。“劉師爺,李秋生本來就是本王強令朝廷征改律令捉拿的,如令又落在了我的梁王府上,他的生死一線還不是我一句話說了算。朝中之人又有誰人能與我為敵啊?隻怕是劉師爺多慮了吧。”
眾人聽得梁王這麽信旦誓誓的說詞,莫不是為之一驚,有些心善的兵卒已然是臉上微微變得蒼白了。
雖然他們早已知道和習慣了梁王爺的狠毒和陰辣,但是還沒想到這個梁王爺竟是如此肆意妄為。更可恨的是他還目中無人地在眾人的麵前,毫無介意地談論著一個人的生死。就好像他在把弄著股掌之中的一顆棋子一樣,進退皆是身不由已。
見識了梁王的厲害和陰毒之後,押解李秋生過來的劉將軍及一眾兵卒,這時好像突然良心發現一樣,似乎都懷著一股愧疚之意。不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願意多看眼前這個王爺一眼,再不願意聽這個梁王多說一個字。
他們突然覺得把一個能夠攪動朝野,而又讓人頗覺有幾分敬佩的李秋生抓捕過來,並且親自押送給這個陰鷙的梁王府,似乎真的是一個不小的錯誤。於是,在他們之中已有了一些小小的議論和紛擾之聲慢慢響起。
一時害怕自己的手下突然生事,劉將軍趕緊找了一個借口向梁王告辭道。“王爺,李秋生我已押送過來,末將身上還負有守城之責不便在此久留了。就請自此告辭,還請王爺明鑒。”
興奮與氣極中的梁王自然不明劉將軍等人的主意,隻當是平常的客氣話一般。從又掃視了眾人一眼,才慢聲咳氣的說道。“哎呀,劉將軍,真是辛苦了!此次能擒得李秋生這個亂臣賊子,劉將軍和你的部下功不可沒。待明日上朝之時湊明國主,我當為劉將軍等人請功。到那時,咱們再一醉方休。”
劉將軍一聽,梁王在這昏潰之時仍是不忘為自己及一眾部下說著請功的事情,這厭惡之心早已橫生在憎恨的眼光裏了。怨毒就像蠶食靈魂的魔鬼,慢慢在這些人的心中繁衍開來。
可是,他們又能奈其何呢?身在梁王府的地盤上,隻能暫時忍受著這一刻的壓抑,不能自由地把心中的不快橫生出來。
否則,隻要他們一動了手腳,那麽一頂莫大的謀反帽子,肯定就會從眼前這個陰毒的梁王嘴中甩手而出。等待他們的命運,恐怕也隻能是形同剛才那個李秋生的可憐下場一樣。
想及種種情況,劉將軍隻是故作逢場作戲地應承梁王爺一樣,很是客氣地推辭了一翻。轉身一揮手,就帶著他的那些部下匆匆離去了。
等劉將軍及一眾兵卒離去,那狗頭師爺又躥上前來兜囁著說。“王爺,你有沒有注意到,剛
才劉將軍帶領的這一眾部下,似乎對王爺的所作所為已暗生不滿。為防萬一,王爺少得與這種人接觸為好。否則,隻怕是拉攏不成反被其噬了。”說著,又用手指了一指皇宮的方向,笑意悠長地退了下來。
梁王似是會意一般,狠狠地盯了那個方向一眼,猛然吆喝一聲,顯得很是為難的猩猩作態道。“可是,劉將軍他們捉住李秋生有功,本王怎麽可以不賞呢?那豈不是叫本王失信於天下人了嗎!”
不等梁王的話語一落,誰知那劉師爺又是如此窘迫的駁斥道。“哎,王爺,雖然他們有功。可是仍是不可重用啊。難道王爺就沒有聽說過養虎為患的典故嗎?你還想從蹈複轍!”說得自己好像是為眼前這個梁王,分擔當著十二分重的責任一樣。
梁王重又盯了劉師爺一眼,故作兩難決擇地相憐相惜道。“按劉師爺所說,若劉將軍等人已有異心。本王自是不敢重用的,否則本王豈不是愧對國家了。”說著,又故意往前走在路端上,抬手遮目遙遙地瞭看了一眼,回轉身來自言自語地說著。“哎,劉將軍啊,你多好的一個人呐,怎麽就果真如劉師爺所說了呢?”
身後的劉師爺會得梁王此中的意義,直接踱上來接著話薦奉迎道。“嗯,王爺說的是,王爺說得是,對國家社和社稷不利的人,自然是不能重用的。”再不顧旁邊的一眾家奴和護衛,是如何眼睜睜地瞪著自己上演這一出好戲的。而梁王似乎找到了落下來的台階,陰冷一笑,轉身獨自向王府的院內走去。
梁王府內,華燈已上。光耀的燈火如同白晝一樣,在王府的每一個角落點亮開來。
可是,在暗夜來臨和浸襲之際,幽暗而冷清的王府大院,顯得十分寂靜和可怕。除了那些時常走動的丫環和伺女之外,就剩下那些駐守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默無聲息的兵卒了。
在後院的一處偏僻之處的石洞中,隻聽得有人在暗夜之中傳來了一聲淒苦的驚叫。“他奶奶的,這裏是什麽鬼地方啊?蚊蟲居然多過鄉下的茅廁!惡臭居然蓋過集市上黴爛垃圾散發出的毒氣味。梁王爺,你這個奸詐的小人,我李秋生何曾受過這般苦楚!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又從後院的偏僻之處傳來,“哈,哈,李秋生,你想殺了本王,就憑你?你是不是想得瘋了。李秋生,本王現在就坐在這裏等著你,有本事你自己就過來殺了本王啊!若是沒本事的話請你不要叫了,就是叫破喉嚨喊啞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了。”
說畢,那自稱為梁王的老者人又一臉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裏,隨手端起了一杯茶水慢慢品償起來。
突然,梁王一揮手,旁邊跟隨的隨從一聲不地走過一人。附耳於前,梁王細細交代了一會,那人便回身吆唱上兩人往洞內走去。
霎時,剛才還喧鬧叫苦不迭的李秋生就被三人抬了出來,狠狠地往梁王麵前一丟,就聽得李秋生猛然一聲叫苦開了。“哎喲,痛死小爺子。梁王,你用得著那麽狠嗎?”
“哼,我狠?我還沒有你償
到我梁王的苦頭呢,你倒先叫苦起來了。”梁王語帶譏諷地冷冷說道,語氣中帶著別人無可爭辯的冷傲。
“唉,梁王爺,你明明知道我李秋生現在被你幽禁著。一時動彈不得,自然是大言不漸地賣弄起自己的權謀來。若是我李秋生像以往一樣還在外麵活蹦亂跳的靈現著,你拍著胸膛問一下自己,你敢這樣放肆的在我麵前張狂嗎?”
“梁王爺,我告訴你。就算你把我李秋生囚禁在這樣惡劣的地方,我李秋生也不會屈服於你。等人出去之後,我必定會讓你在我所受的罪孽之上加倍奉還!”
哈,哈,那梁王在洞外又是兩聲冷笑著說道。“哎喲,李秋生啊李秋生,你還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等待了。雖說你是本王見過最不怕死的一個小子了,但是你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嘴巴怎麽還是那麽狠硬歹毒。”
說著,他又吧嗒吧嗒的輕嗑了一口茶水,似乎故意讓李秋生聽到那茶水滾動的喝聲一樣,抹抹他那幹癟的嘴巴哎聲歎氣地繼續說道。“哎,李秋生,本王憐你也是一個難得的青年才俊。若是你肯認輸一下,或者稍微低一下頭,屈就本王,本王心一軟,說不準就會放你一條生路了。可是,你現在的表現很令本王失望。那你就繼續在石洞內享受那些最髒肮的地方和臭氣吧,本王就不奉陪你了。”
梁王說完,就要起身離去,隻聽得洞中的李秋生拚死的詛咒道。“你個老東西,梁王爺,你先別得意大早。雖然我李秋生受製於你,但是不見得你就能殺了我啊?你若是有種的話,現在就給我來個痛快的。若是沒有你梁王爺的狠毒和奸險,那就麻煩你免開尊口。我李秋生生就一副濺骨頭,寧願死也受不得你梁王爺的好。”
李秋生這拚命的一激,反而激得梁王更像一隻嗜血成性的惡魔一樣。他潸然而笑,哈哈地說道。“年輕人,你真有骨氣,可惜你用錯了地方。”
“呸,我用錯了地方?這樣你也能說得出口。”李秋生在石洞內又丟出了這一句,正待他又要發飆之際,隻覺得自己的腳底下有什麽東西在冉冉蠕動,接著就成片成片的往他的兩腿根上爬。
李秋生趁著洞口外那一點飄進來的微弱燈光,低頭一瞧,就見這些細小的東西像那些蠕動的蟲蛹一樣,鋪滿了一地,嗞嗞作響。特別是在黑暗中它們露著一個個細小的頭顱,擠滿了李秋生腳下的每一個地方,慢慢扭動著它們細小的身子往李秋生的兩腿上爬。
此時,李秋生隻覺得頭皮發麻,心頭一陣陣發涼。仿佛有一種已經發飆了的冷風,直接從他的背脊往腦後勺翻湧,涼嗖嗖的。
突然一聲大吼,就聽見李秋生在洞內如同猴腮狗急一般尖叫開了。“啊…啊…來人啊,這是什麽鬼東西啊?要吃人了!要吃人了!”
在洞外的梁王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冷笑,黑夜中,眨動他那一對冷幽的眼睛陰惻惻地說道。
“李秋生,你不是很能的嗎?哪你就在洞中好好享受這一頓蠕蟲覆滿身的盛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