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憑實據(上)

太後的這一聲斷喝,即時打破了朝堂之上的沉寂。

一時之間,眾臣子全然驚異地看向了站立在高堂之上的她,隻覺得太後好像鶴立雞群一般耀眼奪目,鮮明無比。

  磊副相更是驚悚得沉聲低憐道,“太,太後,臣下多有冒犯,雖死不足惜耳,但豈能讓臣這般倔死朝堂之中。太後若真要治臣下之冒犯死罪,請務必讓臣下死得光明得體一點,休要侮辱了朝廷大業。”

同在堂前站著的李秋生,聽得磊副相一時變得這麽頹萎的說法,已明了這個曾一度讓自己迫於逃亡的老狐狸,心中必定有了另一種不為人知的想法,氣得心中弊緊的一腔怒火即時瀑發開來。

他恨恨地扭頭逼視著一旁的磊副相,冷冷地哼道。“哼,磊惡賊,你也有今天?真是莫大的譏諷啊!想當初你一手遮天,迫我逃亡於外,害董嫣芷於你府中受盡牢獄之苦。這一筆帳,我該跟你如何相算啊?是不是我也得讓你親身償償牢獄之苦,才解了我這心頭之恨?”

聽得李秋生如此在朝堂之上直言詰難自己,磊副相即時陰逼地一笑,冷眼斜瞄過眼前的李秋生,一時譏諷道。“哈,哈,我以為你是那一個國主王爺呢?膽敢如此跟我說話,原來又是你這個即死之賊在此胡言亂語啊。本副相隻恨當初官衙無力捕捉得你這個山賊捋劫之徒,要不然早把你小子一刀砍於菜市口了,那裏還輪得到你這樣一個黃毛小子來教訓我堂堂一國副相?”

“哼,枉你冤稱為一國副相了!你那一點配做一國副相啊?”李秋生亦是義正嚴詞的說道,但是終因自己做過一趟搶劫朝廷糧草的事而顯得有些氣短。說著,說著竟是慢慢暗淡了開來。畢竟這樣盛大的場麵他一個少年人還是少不更事的,所作所為皆不過是全憑著一腔正直的熱血而已,那裏是這些朝中大臣的對手。

見李秋生被自己一語駁倒,磊副相霎時又變得興奮和猛烈起來。他哈哈地笑向高堂之上的太後,正色說道。“太後啊,你也看到了。一個黃毛小子都能冤枉老臣,何況是一心為國的梁王乎?請太後三思而後行,對梁王之義加以寬宏放得民心呐。”

可是,還沒等磊副相的如意算盤打好,就聽得高堂之上的太後冷冷地哼道。“哼,磊副相,你死到臨頭了還要巧言相辯嗎?你這樣說的目的隻不過是想讓衰家信以為真,遮蓋你內心的真實目的罷了。你還想囔著要衰家給你體體麵麵風風光光的脫罪嗎?”

“磊副相啊,枉你聰明一世,怎麽就糊塗一時了呢?你當初怎麽就不想想你自己做下的這些見不得陽光的惡果,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呢?現在即便你巧舌如簧,口中生花,也休想讓衰家饒恕你了”

  聽得太後當著百官之麵竟然這樣直諫自己,磊副相亦是心中一時大怒而起。“既然太後一口咬定臣下做了十惡不赫的禍害之事,那太後能當朝指於臣下嗎?不然臣下雖死不足惜,但是侮沒了臣下的清白之身才是一生最大的悔恨。”

  

磊副相之所以膽敢如此一說,想必太後必是拿不出任何證據明自己有罪的。那知他的話語猶未落地,高堂之上的國主李天昭卻聲正詞嚴的接言道。“磊副相,你別得意太早,你的所作所為朕已一目了然,證據確鑿。但是現在正是先觖決梁王和李秋生二人之事的關鍵時刻,朕且把你的事情先放一放,待解決了這二人之事之後,朕一並與你清算新月老舊帳。”

  堂下的一眾臣子亦是一片驚悚不已,誰也想不到國主李天昭在這個時候,居然飆出這樣的聲色俱厲的話語來。因為太凡以前朝堂之上,隻要有梁磊二人頂言相佐,國主李天昭自然是無言可辯,言聽計從的。今日朝堂之上突然變了一個大樣,眾臣子自然是心頭為之一震而又善於察顏觀色的。

國主李天昭此時的厲言之聲,不但讓眾臣子警覺起來,而且也讓一時無言而語的梁王顯得頗為尷尬。

他怒目而視了一遍高堂之上的李天昭,忽然冷冷地說道。“既然國主有言在先,今朝是為本王和李秋生之事而朝,那麽就請國主言而有信,暫且放了置了磊副相的一切事誼,先把本王和李秋生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理清了再說。不然的話今日之事,那就是由君無戲言變成了君是戲言!普天之下,君臣之義丟盡矣!”

  “好,朕就應梁王之諾,今日之朝隻談梁李二人之事,非此二人相關者百官免開尊口。”國主李天昭此時顯得頗為神勇的說道,他那一雙一向陰沉於內的眼睛,此時也變得雪亮開來,仿佛初出天空的陽光,總有一種綻射出萬千光茫的力量。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君臣居然打起了像下賭注一樣的賭局,弄得朝堂之下的一眾臣子猶如莫衷一是。仿佛你勸向誰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和站對一樣,隻得冷眼橫看二人之間的言辭舌戰了。

  當此之時,受製於人的梁王首先出言說道,“臣以為一國之主,竟然為了一個朝野之外的黃毛小子中傷大臣,罪及百官,是為自損國之棟樑,拆毀祖宗大業之基石。是為君之不道而非臣下無能,這罪應歸為君之身上而非臣下耶。但不知為君之道出於何心而曲意妄為之?”

  聽得梁王當此一問,國主李天昭不緊不慢地嗬嗬笑道。“皇叔,此言差矣。朕非為一個朝野之外的黃毛小子而開罪於朝中大臣,實不朝中大臣各為已私麵呈欲將我皇室子孫扼殺於外,此等犯上作亂大逆之罪朕豈能容忍之。難道皇叔也認為朝中大臣戳殺我皇室子孫是對的事情嗎?那我堂堂天威豈不是任人宰割的糕羊了,又何來朕貴為天子之說。”

  梁王一聽李天昭之意,仍然是把眼前的李秋生當成河陽王的遺孤一樣看待,氣得兩眼橫盯,嘴巴一撅就衝口而出道。“國主之言,臣理不敢同。直到現在,除了這小子身上一塊配玉能證明其跟河陽王有看得上關係之外,也不見國主還能拿得出更多的證據來。這豈不是留天下人之笑柄,讓人恥笑於皇室的謊寥無聊嗎?”

  見梁王仍是一副抵觸不勝其煩的樣子,一句也

聽不進自己的苦口之言,國主李天昭隻得搖頭歎氣道。“皇叔啊,若是朕能夠拿得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李秋生就是當年河王的遺孤,你可認他就是咱們皇室的一員呢?如果你一直不認同朕的說法,那我多說又有何益啊?你這不是逼朕難堪嗎?”

  “哈,哈,國主啊,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有難堪的一麵,那你又何必這樣向外呢?”梁王一時竟似得勝的姿態哈哈大笑道,好像他再也想不到國主李天昭還真給自己留了一手。

  正在眾臣子一直看得二人唇槍舌戰如火如荼的時候,隻聽得高堂之上的國主李天照一拍手中的巴掌,當即向朝堂之外吼道。“王公公,你把離陽鎮上的劉氏及一眾證據全部帶上朝堂來,朕要讓梁王親眼看一看朕的真憑實據,也好讓眾臣子和百官心悅臣服。朕不是空信口雌黃,朕也是經過暗中調查糾察的。”

隨著高堂之上國主李天昭這一聲瀑喝,瞬間之後,就見得朝堂之外緩緩走進三四個人來,一時把朝堂之上的氣氛又搞得驟然緊張起來。

驚疑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措手不及,好像一時之間全湧上了一眾臣子的心頭,和惶恐不安的目光。即便是如此尷尬之處,除了國主李天昭和太後梁氏以及極少數幾個人之外,包括李秋生本人在內,他也從來沒想到能在朝堂之上,親眼見到老鴇母劉脂兒其人。

   

   驚喜的心突然就要奔湧而出,促使著李秋生往前迎上去。但是他冷眼環視了眾人一眼,剛才這一股衝動之情又瞬間消失了。李秋生知道他不能因為這一股幸及相逢之喜,而衝淡了此時國主與梁王的設下的賭局。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親密的幹娘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卻是硬生生的不能相認相擁在一起。

  此時,梁,磊二人更是目瞪口呆地立在當中,像僵直了的木偶再沒有生了一絲能動的氣息。他們一動不動地看著王公公領著二人直走到了自己的麵前,急忙示意二人向國主李天昭和太後二人下跪作禮。

  王公公一時聲帶啞澀地跪拜道,“奴才奉國主之命招此二人進宮見駕,現已帶到,還請國主示下。”

  李天昭即時微微一笑道,“王公公,你辛苦了。平身吧,朕還有事要當麵質問劉脂兒呢?”

  劉脂兒聽得國主之言,馬上驚得身如篩糠一般,巍顫顫地伏地跪拜道。“草,草民,拜,拜見,國主,和太後。國這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千歲!”

國主輕輕應允了一聲,就聽見背後的太後梁氏溫婉地說開了。

“劉掌櫃,你可知道國主召你進宮所為何事嗎?衰家姑且告訴你:國主和衰家之意,就是想知道這個李秋生可是當年河陽王的遺孤?你可是還收藏了其他河陽王妃托孤之時的物證。今天你可得在這朝堂之上一五一十的說得清清楚楚。”

“否則,若是你有半點隱藏或者知情不報,休怪衰家翻臉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