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穆語擦完膏藥,大.腿痛感依然未減半分,致使她心中的委屈與惱怒無法平息,幾番想摸出解剖刀在秦晉桓大.腿上劃幾刀解氣。
不過她到底還算理智,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為了轉移情緒,她負氣下床,一拐一拐地走至沙發前坐下——大.腿真的很痛。
想拿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又怕電視機的聲音讓秦孝摯聽出破綻,想玩手機,又發現手機在床前的包裏,沒辦法,她隻好蜷在沙發中閉目打盹。
好餓。
晚飯還沒吃兩口就被秦狐狸扯上了樓,又折騰了這麽久,此時她早已前胸貼後背。
如果可以叫外賣就好了,她必定來一份加量的黑椒裏脊飯,再配個醃筍湯。
嘖嘖嘖,那真是太美味了。
可惜……
現在隻有吞口水的份。
咦?好香啊!
她猛地睜眼,看見茶幾上擺了三四個還冒著熱氣的碗碟,頓時愣住。
不是餓暈了頭出現了幻覺吧?
見她呆頭呆腦的樣子,秦晉桓覺得好笑,將一碗白米飯遞至她麵前問道:“吃不吃?”
穆語才知道不是幻覺,見他要縮回手,趕忙奪過飯碗。
傻瓜才不吃。
秦晉桓搬了個小凳子在她對麵坐下,也沒動筷子,隻是看著她吃,一邊道:“我幫你請了假,明天別去上班。”
本來就有氣的穆語,很不領情地白了他一眼:“誰要你請假?我上班關你什麽事兒?協議上可沒說你可以幹涉我的工作!”
“那隨你便吧,不過明天公司有事兒,我一早就會去公司,沒空陪你吃早餐。”
“我不習慣有人陪吃早餐。”
秦晉桓也沒生氣,頓了頓,又叮囑道:“明天記得繼續擦膏藥。”
“謝謝秦總的關心。”
“秦總?”
明白他的意思,穆語沒吭聲,隻是低頭吃飯。
她現在在氣頭上,沒叫他秦狐狸就不錯了,別指望她喊阿桓或老公。
“還在生氣?”秦晉桓笑著為她夾了一筷子菜。
穆語直接將他夾的菜夾進垃圾桶。
“掐你總比將你按到床上實幹強吧?”
見他的眼睛盯著自己大.腿,穆語紅著臉將睡裙往下拽了拽,同時厲聲警告道:“你要是敢亂來,別怪我不客氣!”
“刀是對付敵人的,怎麽能指向自己老公呢?”
見秦晉桓手上竟然拿著她藏在枕頭底下的解剖刀,穆語頓時大驚,忽地起身,劈手奪過解剖刀。
“爺爺很精明,今晚的事我是不得已而為之,放心,沒有下次。”秦晉桓向來不習慣向人道歉或低頭,難得他說話這麽輕柔,說實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詫異。
我隻是想哄這丫頭配合我演戲騙爺爺而已。他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
穆語其實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此時又感覺到了他話意中的歉意,對他也不那麽抵觸了,不過還是有些忿忿:“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玻璃牆上有機關?”
“我說過可以關燈。”
“但你是讓我二選一。”
“兩種辦法確實都可行,隻是你選了比較笨的一種而已。”
麵對他的狡辯,穆語表示無語。
“爺爺的人下午去找過你父母。”
“什麽?!”穆語再顧不上與他生氣,急聲問道,“他沒對我爸媽怎麽樣吧?”
“暫時沒有,他隻是想通過他們證實我倆的關係。不過爺爺最厭
惡別人欺騙他,如果被他查出什麽,他一定不會給好果子吃。”
聽出他話語中的威脅,穆語覺得委屈極了。
她定是上輩子欠了這爺孫倆的。
秦晉桓的聲音又放柔了些:“你也不用太擔心,隻要乖乖聽我的,我一定不會讓爺爺為難他們半分。”
穆語氣惱地揮動解剖刀道:“你又是戲弄我,又是欺負我,我要是還乖乖聽話,不等於坐以待斃?”
“別說得這麽嚴重嘛,大家都是成年人,偶爾開個玩笑……”見穆語沉了臉,秦晉桓隨即轉言,“你要是不喜歡開玩笑,那以後不開就是囉。不過刀真的不是用來對付自家人的,對外才是。”
穆語驚詫:“你想讓我拿刀對付你爺爺?!”
“當然不是。”
“董宛卿?”見他點頭,穆語滿目驚恐,“你不會想讓我殺她吧?!”
秦晉桓扔過去一個不屑眼神:“你敢殺人嗎?”
“解剖屍體我敢,殺人我可不敢。”
“那還說什麽殺人的話?她今天敢對我老婆那麽無禮,我必須給足她教訓。”
聽到老婆二字,穆語霎時紅了臉,輕啐道:“又沒外人,幹嘛叫得這麽親熱?”
其實那句“幫我老婆出口氣”讓她聽著心裏挺舒服的,不過她沒說出來。
“叫習慣了才能成自然,才不至於被人看出破綻。你也得像我……”
知道他後麵要說什麽,穆語趕忙打斷問道:“對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打女人呢?”
“敢欺負我老婆的人就應該得到教訓,無論男女老少。”其實秦晉桓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對女人動手的時候,隻是進門時看見董宛卿張牙舞爪打穆語時,他腦子一熱,就上前反擊了董宛卿。
見他又提及“老婆”一詞,穆語再次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你還打算怎麽幫我出氣?”
“到時候告訴你。”
見他賣關子,穆語撇了撇嘴:“別隻是隨口說說吧?她到底是你表妹呢。”
秦晉桓麵色一陰:“誰說她是我表妹?”
“她自己說的啊!難道不是嗎?”
“我沒有兄弟姐妹,表的都沒有。”
“原來是冒充的啊。”怪不得他那一巴掌那麽狠。
穆語鬆了口氣,“我就說嘛,你爺爺那麽聰明,怎麽會讓自己孫子近親結婚呢?這可不符合優生優育的條件!”
秦晉桓頓時又笑了起來:“我和你符合優生優育條件,不如……”
“對了,你媽給你爺爺的委托書上到底給你定了什麽要求啊?”
見她又茬開話題,秦晉桓倒也沒將話題轉回去,而是認真應道:“媽咪要我在三十二歲前娶妻生子。”
既然這假夫妻要做下去,一些事就得讓她知曉。
“為什麽是三十二歲?”
“那個男人三十二歲時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想借此警醒我。”
“哪個男人?”穆語隨即反應過來,“你爸啊?”
見他點頭,她又問道,“你爸現在在哪兒?”
“死了。”
“對不起。”
“都死了二十年,習慣了。”
都死了二十年?
聯想到他說他爸做了對不起他媽的事,穆語覺得他父母的死肯定有故事,不過她也不好過多打聽,想了想,轉問道:“你今年多大啊?”
“三十二。”
“什麽?!你就三十二了?!”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呀!
以前喊他大叔不過是故意氣他,沒想到他真的是大叔!
原來他十二歲就成了孤兒,難怪這麽吊兒郎當,原來是沒父母教啊。
就在穆語對秦晉桓表示同情時,秦晉桓笑著靠過來,打趣道:“男女相差十歲是黃金配哦。”
鬼才和你黃金配呢。
穆語瞬間收起了泛濫的同情心,指著茶幾上的殘羹說了句“你收拾”,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一拐一拐地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透過玻璃牆,看見秦晉桓正在仔細收拾殘羹,想到他的身世,再想到他為自己扇的董宛卿那一巴掌,她一時間覺得他也沒那麽可恨。
洗漱完出來,秦晉桓已收拾好殘局,隨即也進了衛生間。
穆語半躺在床上,隔著玻璃牆看他在衛生間洗漱的樣子,突然對他充滿了好奇。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夜之間父母雙亡,那得多大的打擊啊!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是怎麽挺過來的。
雖然有爺爺,但爺爺到底無法替代父母,何況還是個極其嚴厲霸道的爺爺。他以前肯定吃了很多苦。
見秦晉桓洗漱完畢,穆語慌忙收回目光,飛快在床中間隔了幾個枕頭,然後側身假睡。
隻是沒一會兒,她耳邊就響起了秦晉桓極為魅惑的聲音:“小木魚,千萬別愛上我,我是無藥可解的毒藥,會讓你相思成疾哦。”
“切。”穆語轉身時,秦晉桓已平躺下,見他一臉笑容,她馬上哼道,“你公司出了那麽大的事兒,你怎麽還笑得出來?竟然還有心思調戲人。”
知道她說的是小樹林的事,秦晉桓不以為然道:“公司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出點狀況再所難免,何況這個案子與公司無關,隻是死者是公司的職工,對公司完全不造成任何影響。”
此時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不過幾個月後他就不敢再說這案子對他的公司完全沒影響的話了,因為這僅僅是對方報複他的小序幕。
見他似乎挺了解這個案子,猜容劍可能對他提過什麽,穆語很有興趣地撐起身子問道:“這個案子有沒有進展啊?”
她隻是個新手法醫,對案件的了解僅在於屍檢上。
“毫無頭緒。”
“啊?都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沒頭緒,不會成為懸案吧?”
“這也不是沒可能。”
“誒,我們來分析下……”
“睡覺。”
見秦晉桓關了燈,穆語隻得將要說的話都咽下去,默默地躺下。
也許是因為秦晉桓躺在一邊,讓她不敢鬆懈,也許是換了新的環境她不適應,也許是想父母,也許是因為還未到深夜,總之雖然今天很累,但此時她卻毫無睡意,腦子裏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充斥著,她既理不順,又清不掉。
就這樣一直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她才勉強入睡。
“砰砰砰!”
一陣震耳的敲門聲將穆語驚醒,她才發現天已大亮,身邊早沒了秦晉桓的身影,見敲門聲大有不開門不停歇的勢頭,她隻得戰戰兢兢地去開門。
門外站的是臉上還帶著於青的董宛卿——雖然擦著厚厚的粉,仍然遮不住。
“爺爺叫你立刻下樓。”她用的是命令口吻,說完便轉身走了。
爺爺兩個字讓穆語很緊張,她趕忙給秦晉桓打電話,不想沒打通,想到董宛卿那副“不來後果自負”的傲嬌相,她隱隱感覺自己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卻又不敢不去,給秦晉桓打了個信息後,她換了衣服,忐忑下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