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小心!”
秦晉桓及時將穆語帶轉身,將那一疊東西擋至身後。待他再轉身時,卞子峻已將落至地上的東西撿起,垂眸遞給他。
見是一疊照片,穆語好奇地看過去,待看清內容時,臉色瞬間就變了。
竟然都是她和辛亦涵與易雲哲在包廂吃飯的照片!
每張照片上的她都笑靨如花,也與他們挨得很近,極盡親昵之態。
“怎麽,怎麽會有這樣的照片?!”
雖然同席,但除了易雲哲在秦晉桓出現時扶了她一下,其他時候她與他們都保持著距離啊!
“有憑有據,你還有臉狡辯?”秦孝摯冷笑。
“我沒有狡辯啊。對了,肯定是拍攝角度的問題!拍這些照片的人明顯就是居心叵測。秦……阿桓,你要相信我!”
雖然穆語很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她知道隻能是秦晉桓叫她離開,要是就這麽被秦孝摯尋了借口掃地出門,秦晉桓肯定饒不了她,所以她很急切地為自己辯解。
“照片可不會說謊。”董宛卿低低的聲音從秦孝摯身後傳來。
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穆語忿忿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針鋒相對道:“我也沒有說謊!”
“嘁。這裏又沒有測謊機。”
“你……”穆語突然意識到什麽,頓時氣紅了臉,指著董宛卿的鼻子怒罵,“原來都是你搞的鬼!你這個挑撥精!你……”
“自己在外麵勾三搭四,還在這裏強詞奪理?”秦孝摯冷冷地打斷,“勾搭的竟然還是擎天集團的死對頭!你安的是什麽心?!”
“死對頭?!”穆語瞪大了眼睛。
她隻是個初涉社會的小姑娘,對宇馳實業和擎天集團的了解僅限於聽說過,根本不懂他們兩家的恩恩怨怨。
就在這時,董宛卿輕飄飄的來了句“說不定她還是宇馳實業派來的商業間諜呢”,讓秦孝摯的目光陡然一凜。
這個帽子扣得真狠。
不想讓秦晉桓產生誤會的穆語馬上為自己辯解:“我從來沒和宇馳實業的人打過交道,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雲哲!”
“雲哲?嘖嘖,叫得真親熱,”董宛卿頓時笑出了聲。
“我果然沒猜錯,你就是易雲哲的人!”秦孝摯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嚇人。
“易雲哲?!”穆語一臉錯愕。
他,他姓易?!可她明明記得他自我介紹就叫雲哲啊!
天,難道……
“你這是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易雲哲姓易嗎?穆小姐,你真是太幽默了。”董宛卿笑得很誇張,連臉上的粉都掉下來了一層。
見秦晉桓身後幾個保鏢都擰緊了眉頭,穆語知道董宛卿沒說假話,一時脊背出汗。
她著實不明白易雲哲為什麽要這麽介紹他自己。
難道這是易雲哲和董宛卿他們串通好了給她設的套?
可他們剛剛不還說宇馳和擎天集團是死對頭嗎?
這就是所謂的“沒有永遠的敵人”嗎?
還沒待她理清頭緒,秦孝摯極不耐煩的喝斥聲又響起了:“阿桓,這個女人是擎天集團的一顆定時炸彈!我命令你,立刻讓顆炸
彈滾出秦家!滾得越遠越好!”
秦孝摯邊吼還邊用拐杖重重地敲打著地麵,一下一下震得穆語膽戰心驚,也讓她越發發懵。
這麽普通的一頓飯,竟然把她吃成了商業間諜!
“秦晉桓!你沒聽到我說話嗎?”見秦晉桓沒有任何表示,秦孝摯的火氣更盛,“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看不清這個女人的醜惡嘴臉?”
“我真的不是間諜!我真的是第一次見雲……易雲哲。”穆語很怕秦晉桓相信這些汙蔑自己的話,抓著他胳膊弱弱地解釋,“真的是他自己自我介紹說叫雲哲的,我之前真的和他沒有過任何交集。你相信我!”
即使沒涉足過商界,她也知道商業間諜的可怖性。她有理由相信秦晉桓一旦聽信了他爺爺的話,她一家人鐵定沒好果子吃。後果的嚴重性隻怕不會亞於讓秦孝摯掃地出門。
“你以為阿桓還會傻到相信你的話嗎?”
“我相信!”
秦晉桓這擲地有聲的話讓話音剛落的秦孝摯大為意外,他沒想到秦晉桓半天沒吭聲,一吭聲說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不由得惱羞成怒,越發疾言厲色:“秦晉桓,你可知道你相信了她就等於在拿擎天集團的未來做賭注?你就不怕她把你炸得粉身碎骨?”
還在為秦晉桓的信任暖心的穆語,聽言趕忙道:“我不會……”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
穆語很委屈地抿了嘴,可憐兮兮的目光再次看向她剛剛在心裏讚了多次“英明”的秦晉桓。
秦晉桓輕輕撫了撫她的手,淡聲回應爺爺的話:“她的智商成不了商業間諜。”
什麽?!
這,這句話不是貶義嗎?
餘光瞥見董宛卿臉上呈出幾分嘲諷之意,穆語有些無語,再看秦晉桓時,一目幽怨。
用這樣的方式幫她真的好嗎?
這邊,秦孝摯的拐杖又在猛敲地麵:“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我絕不有容許擎天集團存在任何安全隱患!”
秦晉桓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隨即攬上穆語的肩,柔聲道,“不早了,我們回屋歇去。”
見秦晉桓有強帶穆語進屋的態勢,秦孝摯後退兩步,直直地杵在大門中間喝道:“秦晉桓!你竟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董宛卿趕忙也跟著走過去,一並杵在大門中間,帶著幾分示威神色瞅著穆語。
秦晉桓引穆語上前一步才道:“她是不是安全隱患,您心裏應該很清楚。好了,爺爺,我很累,不想再玩了。讓開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秦孝摯臉色陰沉。
“小語和她朋友吃飯是經過了我允許的,我也答應了陪她一起去,隻是因為路上堵車耽擱了幾分鍾。別外您下次多留點時間給P照片的人,這樣照片會顯得更逼真些。”秦晉桓走了兩步,又頓住道,“還有,請您下次別再這麽低估小語的智商,這是對她的侮辱,別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身邊的人這麽蠢。”
聽明白了所指的董宛卿立刻漲紅了臉,卻隻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秦孝摯的臉上有了一絲不自在,見秦晉桓已牽著穆語從身邊經過,他很不甘心地說道:“秦晉桓,到時候出了問題,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秦晉桓並沒回頭,隻是淡淡地應了聲:“我能做得了決定,就能負得起責任。”
“很好,”秦孝摯看著他倆背影狠聲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擔當!也要看看你能護這個女人多久!”
“那就辛苦您費時費力來抓我們的把柄了。”秦晉桓說罷,與穆語一並上了樓,然後消失在樓梯口。
“爺爺。”董宛卿很委屈地看著秦孝摯。
秦孝摯歎了口氣才道:“今天的事兒是我們準備不充分,你要吸引教訓,爭取下次理直氣壯地將這個女人趕出去。”
“可是阿桓對這個女人的袒護您也看見了,就算我們抓到這個女人什麽把柄,阿桓肯定也不會由著我們把她趕走的。”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有過錯,他又執意護著她,我就可以以此為由、根據他母親留下的遺言取消他繼承遺產的權力,再聯合董事會拿掉他擎天集團總裁的職位。到時候他就一無所有,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的他,一定熬不了幾天窮苦日子就會來向我低頭認錯,我再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了。”
“您讓他娶誰他也會娶誰了?”董宛卿頓時興奮得眼睛發亮。
“那是肯定。”秦孝摯揚了揚眉,仿佛這樣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是爺爺,我有點不明白,他母親的遺產能有多少呢?如果您現在拿掉他擎天集團總裁的位置,他沒了收入,那點死遺產用一分少一分,也……”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除了他母親的陪嫁,還有我這些年因為文滔的事給他娘倆的補償,”秦孝摯歎了口氣,“以阿桓的商業頭腦,那筆錢足以讓他東山再起,馳騁安城。”
沒事兒你幹嘛給他娘倆存那麽多錢呢?原來說來說去錯都在你啊。
董宛卿在心裏瞥了瞥嘴,當然,她不會在臉上表露半分。
秦晉桓臥房內。
秦晉桓走到沙發邊,將外套脫下隨手一扔,然後坐下慢條斯理地洗水壺,接水,燒水,泡茶。
見他麵無表情,穆語心裏十分忐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挪步靠近他,低聲道:“我今天……”
“以後除非我陪同,否則不許單獨約見朋友。”
被他的冷聲怔住,遲疑半晌,她訕訕地問道:“同性朋友可以吧?”
“不可以。”
“同性也不可以嗎?!”
正在倒第一遍茶水的秦晉桓很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
“知道了。”她悶悶地在一邊坐下,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解釋,“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會出現這種狀況,不過你可別怪亦涵哥,他……”
“以後不許再在我麵前提‘亦涵哥’三個字!也不許再和他見麵!”
“我已經放下了他啊!”穆語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既然放下了他,還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她趕忙坐下,正要再解釋,手機響了,趕忙從口袋掏出,當看到屏幕上顯示著“辛亦涵”三個字時,她頓時傻了。
“免提,接。”
“哦。”她深呼吸了下,才顫著手接通,極力用平常語氣打招呼,“亦涵哥?”
“小語,你在哪兒?我要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