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董宛卿之前說自己一上午都在辦公室做事兒,剛剛我再去問她時,她又說自己上午在辦公室打了個盹!”
“這很奇怪嗎?”心情本來就不好的秦晉桓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這個時候他才沒心情開玩笑。
“奇怪的不是這個,而是尹小姐的話,尹小姐說她今天上午有些不舒服,在她的休息室裏也打了個盹。”
“她倆都在辦公室睡覺?!是同一時間段嗎?”
“她們說的時間都差不多,大概都是十點到十一點左右的樣子,而且她們說自己打盹時,都表示不知道對方在不在辦公室,也沒有別人能證明她倆當時在辦公室。”
“董宛卿之前為什麽不說她睡覺的事兒?”
“她說她之前以為你們來查崗,因為她本身就是‘戴罪’之身,生怕你們抓住她的小辮子就將她開除,所以不敢說自己在工作時間睡覺的事兒,後來聽說少奶奶出了事,又見我們查問她這麽緊,害怕不說實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所以才說的。”
擎天集團有明文規定,凡員工在上班時間做與工作無關的事,輕則扣獎金,性質嚴重的開除並永不任用。
“對於睡覺一說,她倆誰先說的?”
“尹小姐先說的。因為之前我們已經問過董宛卿,所以剛剛我來公司就直接去問尹小姐了。對了,醫務室的小劉證明尹小姐中午到過他那兒,說尹小姐感覺有些昏昏沉沉,讓他幫開點藥,他根據尹小姐的症狀給她開了些感冒藥。我覺得尹小姐不像撒謊的樣子,所以又去找董宛卿問話,董宛卿一看見我馬上就改了口,告訴了我她上午打盹的事兒。”
“你怎麽看她倆打盹的事兒?”秦晉桓皺著眉。
卞子峻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從地下停車場那個背影來看,少奶奶的車禍一定和她倆脫不了幹係。”
“讓我來說。”容劍的話插了過來,“這件事兒一定和她倆脫不了幹係,但是目前我們不知道那個背影到底是尹安然本人,還是董宛卿利用和她身材、發型的相似之處嫁禍於她。當然,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董宛卿嫁禍尹安然的可能性大一些。”
雖然容劍的話和秦晉桓心裏想的一樣,但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為什麽這麽推測”。
“我隻是說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沒有完全否認尹安然是真正黑手的可能性,畢竟她也可能故意給我們放煙、霧彈。有些細節還得具體考證,比如她倆的頭發顏色一樣,我們得查清楚是誰先染的這個顏色,後染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居心叵測之人。這個細節是你自己親自去問尹安然呢,還是等我們去發廊調查?”
“我快到公司了。”
“哦,那你自己去問吧。等你問清了告訴我結果。”
“嗯。”秦晉桓掛斷了電話,見車子往公司大門口開去,馬上示意黃博開去地下停下車。
幾分鍾後,黃博將他的車停在了公司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他的專屬停車位上。他下了車,站在原地四下掃望。
公司大門口有一處地麵停車場,僅供與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客戶停車,員工們的車除非臨時有事,一般都停在地下停車場。地下停車場有兩層,中高層領導的車都停在負一樓,普通員工的車則停在負二樓。
他走到負一樓停車場通往安全通道的門口,抬頭看那個攝相頭,發現
攝相頭有些歪,如果貼著牆走,根本拍不到。
“通往安全通道的這個門上班時候才開,下班時會鎖上,加上平常很少有人走樓梯,而停車場入口設有電子崗亭,不是本公司已登一律進不來,停車場外麵又有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估計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安保部門都沒注意這個攝相頭。”黃博在一邊小聲解釋。
秦晉桓沒說什麽,順著安全通道徑直往上走,一直走到六樓。六樓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穿過大廳就是尹安然和董宛卿共用的辦公室。
之前為了安撫吃尹安然吃醋的穆語,他讓聞澤煜給尹安然適當減少一些工作任務,尹安然很不高興,為了表示她的不滿,她把辦公室搬到了五樓西邊靠近安全通道的偏僻角落。
後來因為秦承希的糖果事件他決定開除董宛卿,尹安然找他替董宛卿各種求情,還向他保證董宛卿以後不會敢再胡來。她大概又擔心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申請讓董宛卿搬去和她同住一個辦公室,說這樣可以隨時隨地提醒董宛卿安分守己。
而安全通道和尹安然的臨時辦公室都沒有監控。
站在大廳,看著錚亮的地上還帶著水漬,他突然想起什麽,正要對黃博出聲,容劍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一到六樓是同一個保潔阿姨,每天上午拖一次地,下午拖一次地,這地上什麽痕跡都沒有了,我也問過了她,她說她保潔時沒看見有人從安全通道進出。”
“安然和董宛卿在哪兒?”
“都在你辦公室。”
秦晉桓聽言立刻往電梯那邊走去,通過電梯來到了自己辦公室。
聞澤煜正站在他辦公室門口打電話,見他過來,馬上掛斷電話迎過來:“阿桓,嫂子出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啊?我剛從慧銘回來,才聽說這事兒!你也忒……誒!阿桓!”
秦晉桓沒理會他,徑直進了辦公室,並順手將門“砰”地一聲帶上了。
聲音將辦公室裏的兩個女人震得都顫抖了一下,見進來的是他,尹安然陡然淚崩,衝過來抓著他胳膊滿臉委屈地問道:“姐夫,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啊?穆語怎麽好好地怎麽會出車禍啊?容劍和卞子峻又為什麽一直揪著我和宛卿問東問西啊?他們不會懷疑是我和宛卿做的吧?我們一直都在辦公室哪也沒去,根本不可能是我們倆的!”
董宛卿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對對對,我們一直都在辦公室,我們分身無術的。”
秦晉桓沒理會她們的話,而是仔細地看向她倆的頭發。
她倆都是大波浪卷發,染的都是栗色,隻不過董宛卿的頭發長些,尹安然的略微短一些,而且董宛卿平常喜歡披著頭發,覺得那些嫵媚一些,而喜歡把自己打造成職場女性的尹安然則喜歡將頭發盤起來。
“你們頭發的這種顏色是誰先染的?”
沒想到他突然問這麽一個問題,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尹安然先出了聲:“是我先染的,宛卿覺得好看,就也去染了。”
說完她看了眼董宛卿,又小心翼翼地問秦晉桓,“姐夫,你問這個幹什麽?”
秦晉桓沒理會她,又將卞子峻轉發給他的監控畫麵的截圖呈給尹安然看:“見過這枚戒指嗎?”
尹安然盯著手機仔細瞅了瞅,目光有些糾結:“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隨即他又將手機屏幕呈至董宛卿麵前,淡
淡地問道:“你見過這枚戒指嗎?”
“這枚戒指……”董宛卿突然麵色驚慌,立刻連連搖頭,“沒,沒見過。”
“真沒見過?”
秦晉桓目光中透出的寒意讓董宛卿禁不住打了個冷戰,臉色也刷地一下白了,不過即使結巴著,還是堅持說沒見過。
不過她掩飾不住的驚惶表情將她的心虛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秦晉桓眼裏,他眼底的寒意越甚,冷哼了一聲,將手機收起,轉身出去。
“誒!姐夫!”尹安然扯住他,“你就問完了嗎?”
他撇開她的手冷冷地反問:“不然呢?”
“那,那我和宛卿,可以回自己辦公室了嗎?”
“你可以,”秦晉桓睨向董宛卿,“她不可以。”
“啊?難道……”尹安然似乎明白了什麽,捂著嘴不可置信地看向董宛卿。
董宛卿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驚恐萬狀地上前扯住秦晉桓的衣服,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邊用連調都變了的聲音急急解釋:“阿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這其中有誤會!一定有誤會!”
秦晉桓猛地甩開她的手冷笑:“你以為你這招瞞天過海玩得很漂亮?充其量是掩耳盜鈴罷了。”
尹安然一雙大眼睛閃著迷茫:“姐夫,什麽瞞天過海?”
“問你的好閨蜜去,她知道。”
尹安然馬上把目光轉向董宛卿,額頭已冒出豆大汗珠的董宛卿哇地一下哭了起來:“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我一上午都在辦公室,哪也沒去的!”
聰明如尹安然,一下就明白了秦晉桓說的“瞞天過海”是什麽意思,頓時就怒了,指著董宛卿的鼻子痛罵起來:“好你個董宛卿,枉我這麽真心對你,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不惜被姐夫罵得狗血淋頭還要把你留在擎天,還好心讓你和我同坐一個辦公室,沒想到我竟然是引狼入室!你竟然利用我的善良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你簡直禽.獸不如啊!我尹安然真是瞎了眼啊!”
“不不不,我沒有!安然你聽我說,我……”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太讓我失望了!從此以後我們的友情一刀兩斷!從此我尹安然再也沒有你這個朋友!”
“不是!安然,我真的沒有!啊!”董宛卿被尹安然推倒在地。
“啪!”
“嘶——”
尹安然突然被人扇了一個耳光,一時有些懵,捂著臉回頭,就見董悅芸像隻母老虎似的叉著腰站在後麵,指著她開罵:“小賤人,要是再敢欺負我家宛卿,老娘要你好看!”
“姑姑,姑姑救我!我真的沒有害人啊!”董宛卿看見董悅芸立刻撲到她懷中放聲號啕。
董悅芸是接到董宛卿的求助電話來的,剛剛在門口已經向容劍了解了大致情況,非常了解自己侄女的她,立刻將董宛卿護在身後,狠狠地剜了眼可憐兮兮向秦晉桓求助的尹安然,再看向秦晉桓時,聲音緩和了不少:“阿桓,穆語遭了這樣的不幸我深表同情,你把真凶揪出來槍斃我都沒意見,但你不能為了袒護某些人而憑空汙蔑我們宛卿,讓我們宛卿背這麽要命的黑鍋啊。”
“憑空汙蔑?”秦晉桓挑了挑眉,“好,我現在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他對著外麵拍了拍巴掌,隨即程祥、翁雲和卞子峻等人一並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