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穆語被她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心下也驟然一緊。
“你看!你看!”秦承希一臉焦慮地將手機呈給她看,“就有人在網上胡說八道了!”
穆語定睛一看,就見屏幕上寫著一個偌大的標題:《連環凶殺案又添新死者,擎天集團到底招誰了?》
她慌忙抓過手機,一行一行往下看。
貼子洋洋灑灑寫了很多內容,從四起凶殺案的死者寫到變.態凶手,從擎天集團的發展現狀到他的競爭對手,最後重點落在對下一起可能出現的同類型案件的推測上。
看著看著,她禁不住倒吸一口氣,尤其是最後那句“已經連續四起惡性凶殺案,下一個死者將會是擎天的哪位員工”的疑問,更是讓她又驚又氣,忿忿在罵著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發貼人。
見她看完,秦承希戰戰兢兢地問道:“嫂子,明天公司的職工不會都不來上班吧?”
那樣的話公司運轉就得癱瘓,損失將不可估量。
“絕對不會!”
雖然是極為肯定語氣,盡管她也猜測秦晉桓應該早想好了應對措施,但其實心裏還是沒底氣得很。
她的話並沒有打消半點秦承希的擔憂,秦承希抓著她的胳膊心急地問道:“嫂子,這貼是剛傳上去的,大哥應該還不知道,你趕緊把這事兒告訴大哥,讓他想辦法把貼刪了啊!”
“現在刪已經晚了。”
秦承希聽言馬上低頭,待看清貼子後麵的瀏覽量和轉發量後,泄氣極了,悻悻地捏緊手機,一如捏著發貼人的胳膊一般。
“那現在怎麽辦?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嗎?”
“我給你大哥打電話。”穆語邊說邊掏出手機,撥通秦晉桓的電話,見電話那頭很安靜,她委婉問了下他是不是和聞澤煜在一起,得知他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後,馬上*將貼子的事告訴他。
“我已經知道了。”秦晉桓的語氣很平靜。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秦晉桓微緩數秒才應:“該來的總要來,不能逃避,那就麵對。”
穆語聽言沒再說什麽,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已貼著她的手機跟著一起聽了兩人對話的秦承希,眼裏泛起光芒:“大哥這麽說,說明他心裏已經有了應對措施吧!”
“可能是吧。”
“那就好,那我就不用這麽擔心了。”秦承希邊說邊雙手合十,眼睛看著天花板祈禱,“希望大家不會受居心叵測之人蠱惑,希望擎天一切都能好好地,這樣爺爺就不會擔心了。”
“別在爺爺麵前提這事兒。”送秦承希出去時,穆語小聲叮囑她。
轉身躺回床上,她看著天花板發呆,一邊默默地祈禱擎天集團的職工們能泰然麵對這幾起凶殺案。
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思路有問題。
按她最初想的,死者生前在某個時間地點因為什麽事和凶手有關聯,因為那件事凶手一直深深地記恨著他們,所以不惜以這麽殘忍的手段來了結他們的生命。
現在已經發生了四起凶殺案,四個死者都是擎天的職工,而且就目前而言,並沒有發現四個死者之間除了是擎天集團職工以外的關聯。
如果他們四個真的有某種關聯,警方
怎麽可能查了這麽久都查不到呢?就算查案方式有問題,也不可能半點線索都查不到吧?
再說了,如果他們四個真的有某種關聯,前麵已經死了三個人,錢大成怎麽會半點反映都沒有呢?如果他真的和他們仨一起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虧心事,看見他們三個被殺,他應該很驚恐,應該想辦法藏起來,而不是還這樣大搖大擺地拋頭露麵。
也許如容劍他們所想,這幾個死者之間確實沒什麽聯係,他們的被殺,隻是凶手報複擎天集團的一種手段?隻不過凶手殺人時順便挑了下人品?如果真這樣的話,那如果還有下一個死者的話,死的肯定也是某方麵品性不好的職工?
選擇用殺人的方式來攪亂擎天集團內部的秩序,給其造成混亂,到底隻是單純地報複擎天集團呢?還是想混水摸魚、趁亂得利?
如果是前者,那製造事端的應該就是個人,可能是擎天集團在做某件事時侵害了他的利益,讓他懷恨在心,致使他做出此瘋狂舉動。
如果是後者,那應該就是某個集團公司在背後操作,這個集團公司應該是擎天集團在商場的勁敵或是隱藏著的勁敵,而這個製造數起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應該是他們請的專業殺手。
唉……
穆語將記事本擱至臉上歎氣。
這些推測早就翻來覆去琢磨過很久,最終不還是一無所獲嗎?
正胡思亂想著,她聽到了開門的動靜,馬上拿掉記事本,忽地一下坐起來盯著門口。
以為她已睡下的秦晉桓看見她的樣子嚇了一跳,一邊將外套掛至衣帽架上,一邊輕問:“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
“怎麽了?”秦晉桓快步走過來。
“你和澤煜談得怎麽樣了?”穆語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他明天就回慧銘上班。”
穆語很吃驚:“這麽快?!是不是慧銘出了什麽狀況?”
“姚辰華今天下午在公司突然暈倒,送進了醫院搶救,雖然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狀態很不好,已無力打理公司。他侄子姚澤煒想趁亂奪權,澤煜再不回慧銘,他母親和姚辰華一起打下的慧銘可能就要落到姚澤煒一家的手中。”
穆語這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支持聞澤煜回慧銘,隨即又表示擔心:“澤煜這麽突然離開擎天,他手上那麽多工作怎麽辦?你能這麽快找到適合的人手接替他的工作嗎?”
要知道聞澤煜可是秦晉桓最信任的人,聞澤煜負責的都是公司非常重要的工作事宜,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接替得了的。
秦晉桓微微閉眼,一邊揉太陽穴一邊搖頭:“晨宇暫時會接手澤煜手頭的工作。”
晁晨宇也是擎天集團的副總,在擎天的地置僅次於聞澤煜。
“晁總忙得過來嗎?”
“忙不過來也得忙。”秦晉桓的話語中透著一絲煩躁,陡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隨即又放溫柔了聲音,“我去找澤煜的時候,他把晨宇和公司另幾個高層都叫過來了,我們一起對公司人事安排做了個簡單的調換計劃,明天一早召開高層會議實施,同時發布招聘信息。澤煜也會盡快抽時間過來辦交接,很快公司的運作就會恢複之前的有條不紊,你不用擔心。”
“哦。”穆語這才放
心,隨即將話音一轉,“你知道爺爺今天血壓升高的事兒嗎?”
“知道。雷智和我說了。”
“我感覺年後爺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了,現在完全不能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啊。”
“我知道。我會注意。”秦晉桓目光微凜。
他知道穆語這話說得委婉,爺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根本就是從秦文滔和董悅芸離開安城以後,說到底爺爺還是非常惦記他這不爭氣的兒子,畢竟這是其唯一的孩子。
縱使恨鐵不成鋼,到底抵不過血肉親情的牽掛。
不過他從來沒想過鬆口讓這兩人回來,因為他要保護所有他想保護的人,以及擎天集團。
“誒!對了,”穆語喊住準備去衛生間的秦晉桓,“今天網上有關錢大成案件的相關新聞及熱貼你都看了嗎?”
“什麽熱貼?”
見他不知道,她馬上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
“咦?我的手機怎麽找不到那個熱貼呢?等等,我去拿小希的手機。”
“不用了。”他攔住她,“已經刪了。”
“你看到了?”
“嗯。”
想到瀏覽量和點擊量,她依然擔心:“隻怕刪了也沒用啊,那麽多人看了。”
“隻要爺爺不看到就行。”
她才明白他找人刪、貼的主要原因,一時心裏軟軟的。
他對爺爺的關心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你也累了一天了,很晚了,休息吧。”
秦晉桓說完進了衛生間,並開了燈。
穆語側躺在床上,隔著玻璃牆看著秦晉桓在衛生間的一舉一動。
隻見他也沒拿毛巾,就打開了洗盥池裏的水龍頭,捧著水對著臉一頓猛澆,然後用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才去開水蓬頭,背對著玻璃牆衝澡。
已然覺察到他內心無比煩躁的穆語,除了心疼和擔憂,更多的是急躁。
如果能早點把這四起案子破了那該多好啊!
這四起案子自己從頭到尾都有參與,怎麽就找不到突破口呢?
雖然看過不少高智商的完美犯罪案例,但她從來不相信完美犯罪,以前她一直認為警方破不了案是因為排查得不夠細致,或是對凶犯遺留的線索的敏銳感不夠,現在她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麽簡單。
不!作為一線警務人員,她有一萬個理由堅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一定有被錯失的線索!
她正想伸手去摸枕邊的記事本,聽見衛生間開門的聲音,馬上又縮回了手,並迅速閉眼假寐——他已經夠煩心的了,她不想再給他增添半點心理負擔,希望他能好好睡上一覺,以飽.滿的精神去應對明天。
隻道她真的睡了,秦晉桓上.床時立刻放輕了動作,慢慢在她身邊躺下,關燈,在黑暗中看了許久的天花板。
知道他沒睡,她也睡不著,卻沒發出任何聲響,就這麽在黑暗中默默地陪著他,直到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咚咚咚!”
穆語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驚坐起來,就聽見卞子峻在門外急喊:“老板,出大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