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沒,你們誤會了!”容劍慌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死了好幾個人,澤煜也受傷了!”
“哦!”雖然是好消息,但因為前一句“死了好幾個人”,心略微緩了緩的穆語,並沒有鬆氣,而是緊張地追問,“具體死了幾個人?”
“還在統計中,情況很不好。誒!澤煜過來了!他會告訴你們詳情,我先去處理事情了。”容劍說完匆匆離開。
穆語扭頭一看,果然就見聞澤煜捂著半邊臉迎麵疾步過來,指縫中殷紅血漬赫然可見。
“你怎麽樣?”秦晉桓已率先上前急問。
“我沒事兒,一點輕傷。”聞澤煜對自己的傷輕描淡寫,隨即滿目憂心地往售樓部方麵看過去,“嚴重的是那些業主。”
相比之前的人山人海,此時欣悅城小區大門口的人已經很稀薄了。
“老板,對不起,是我處理事情不當,才造成了這麽嚴重的後果。”和聞澤煜一起過來的晁晨宇十分自責地向秦晉桓道歉。
“現在不是追求過錯的時候,我們得想辦法進行補救,爭取將我們的損失降到最低。”聞澤煜說完看向秦晉桓,“阿桓你說對吧?”
秦晉桓沒回答,而是轉問:“這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一下就成這樣了?”
“你先來售樓部看看。”聞澤煜邊說邊往前走,秦晉桓和穆語隨即跟上。
“我趕過來的時候這條道就堵死了,小區門口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晁晨宇邊走邊說,“比我們開盤的場麵壯觀多了,我當時都嚇了一大跳,但我以為隻要好好談,一定可以解決問題,根本想不到後麵會發生這種事兒!”
穆語邊聽晁晨宇說話,邊極目往前麵看過去。
隻見原本氣派整潔的小區大門口,此時比放過露天電影的場地還要髒亂,在廣大武警官兵的極力維持下,人群基本已散去,留下來的都是還沒及時得到救治的傷者,或坐或躺著,呻.吟聲不絕於耳,讓人脊背發麻。武警官兵和醫護人員正穿梭在其中,不斷地將傷者送離現場。
不遠處的售樓中心,玻璃牆麵和玻璃門都碎了,裏麵桌翻椅倒,狼藉得簡直就像地震現場。尤其是地麵幾攤鮮血更讓人觸目驚心。
“早上我趕過來的時候,售樓中心和門口的小廣場都擠滿了人,就連馬路上也站了不少人,少說也有上萬人吧,比旭日廣場跨年現場人還多。我左擠右擠,勉強擠到售樓部門口,遠遠就聽到了裏麵的嘈雜聲,說話的人很多,有心平氣和的解釋聲,也有急躁的喝斥聲,不用細聽我也能猜到是業主執意退房退款,我們的客服解釋這樣的不可行之處。”
“我在澤煜後麵到的,我跑過來和澤煜一起往裏擠,”晁晨宇接上聞澤煜的話,“我們邊擠邊說明自己的身份,讓大家讓一讓,也讓大家冷靜冷靜,告訴他們這樣擠在一起不好解決問題,讓大家先散開,派代表來和我們談,到時候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但是他們都不聽,還越加哄鬧。”
聞澤煜忿聲:“我們越擔心出事兒,還就越出事兒!據說是有人說隻有把事情鬧大,我們才會同意退款退房。”
秦晉桓沉眸:“所以就鬧起來了?”
“是啊!”晁晨宇氣憤地點頭,“我和澤煜還好,聽說售樓部裏麵的客服和保安都
受了很嚴重的傷!”
秦晉桓問:“誰先動的手?”
晁晨宇應聲:“反正不可能是我們!”
“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我們必須先把這些人揪出來,要不然回頭他們還得唆使大家鬧事兒!到時候還沒完沒了了!”聞澤煜接過穆語遞過來的紙巾,一邊擦臉上的血漬,一邊憤怒地瞪向小廣場上還沒被醫護人員送走的人,仿佛這些人就是始作俑者。
穆語十分擔心地看著聞澤煜提醒:“你臉上好多血,傷口肯定不淺啊,你先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吧。”
“不礙事兒,隻是被什麽東西掛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麽事,聞澤煜迅速抬手看表,麵色一緊,迅速看向秦晉桓,“阿桓,我得走了!慧銘今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等我去主持!”
秦晉桓點頭:“你去吧。”
穆語喊住邁步就要走的聞澤煜:“誒!那也得先處理傷口啊!”
“嫂子,沒事兒,回頭我會貼個創可貼。”
“你傷口好像很長,創可貼貼不了啊!”
“沒事兒,我橫著貼,多貼幾張。走了,有事兒再聯係。”聞澤煜的聲音越來越遠,等說完“聯係”兩個字時,人早已跑遠。
“喂!別停留在這兒了,快散了!”一個小武警大喊著地衝秦晉桓幾個揮手,示意他們別進售樓部。
一個認識秦晉桓的中隊長見狀馬上喝止小武警:“你瞎囔什麽呢?這是擎天的總裁和副總裁!”
“啊?!”小武警不敢多言,慌忙跑開,去別的地方維持秩序。
中隊長立刻上前來道歉:“新兵蛋、子沒見識,秦總晁總別見怪。”
秦晉桓沒理會他,往四下瞅了瞅,見顧朝輝和容劍正站在一邊,馬上快步走過去。晁晨宇這次沒跟上,而是一邊掏手機一邊往一邊走去,準備聯係售樓部經理了解詳細情況。
穆語準備跟上秦晉桓,見中隊長麵帶驚惶地杵著,馬上衝他說了句“沒事兒,你忙你的去”。
“情況如何?”秦晉桓眉頭緊鎖地看著不遠處躺著的三具屍體,死者身邊都有親人在撕心裂肺地哭,哭中聲還夾雜著對擎天集團的咒罵。
“死了親人都很傷心,會口無遮攔罵人也很正常,秦總別往心上去。”怕死者家屬認出秦晉桓,顧朝輝一邊勸慰,一邊將秦晉桓帶到一邊,然後才低聲回答他的話,“目前死了三個,還有幾十多個受傷很嚴重的,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受輕傷的人更多,不過那都不礙事兒。希望醫院不要再傳來不好的消息。”
“顧局,這邊已經沒什麽事兒了,我已安排人把屍體暫時運回殯儀館,同時給家屬做訪筆錄。我現在去醫院看看,順便了解當時的現場情況。”容劍插話,衝穆語和秦晉桓擺手,“回頭再聯係你們。”
“我也得去匯報工作了。”顧朝輝說完也走開了。
秦晉桓站在原地,緊抿著唇四下掃望。
穆語悻悻地跺腳:“就因為錢大成死在欣悅城,這些人就要退房退款,是不是忒蠢笨了?趙永利死在擎天大廈,在擎天大廈上班的人不還好好的嗎?李建雲死在擎天購物中心,現在購物中心已啟動運營,裏麵的商戶和進進出出的顧客不也還好好的嗎?”
“他們是受人蠱惑。”
“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們不長腦子嗎?”穆語越說越氣,“這麽容易受人蠱惑。”
秦晉桓沒哼聲,慢慢地往欣悅城裏踱。
“你說這房子還能不能住啊?”
“肯定不能住了啊!剛剛售樓部已經死了幾百個人了,聽說還要死幾百個業主,這小區才能太平呢!”
兩人正走著,被這對話吸引住,下意識地往聲音來源處看了看,見聊天的是小區裏一對約麽兩個五十多歲的清潔工大媽。穆語輕輕拉了拉秦晉桓,兩人遂佯作散步樣,都放慢了腳步。
專心聊天的大媽並沒注意到他們的樣子,之前問話的偏瘦的大媽聽到胖大媽這話立刻驚叫起來:“我的天啊!那怎麽辦啊?我兒子和女兒都在這裏買了房啊!已經和房東說好了六月底退房,就等著放暑假搬過來住呢!這可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先讓老板退錢,再拿錢到別的地方買啊!”胖大媽不以為然地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
“我們買這房子就是為了方便孩子到安城三小上學,把這裏的房子退了,去哪兒找這麽好的學區房啊?”
“林間春天也是安城三小的學區房啊,比欣悅城也遠不了多少路呢,而且價格比欣悅城便宜不少呢。聽說那邊的戶型比欣悅城還好,昨天下午欣悅城有很多業主已經到那邊交定金了,等這邊一退款就去那邊交錢呢。你要是去晚了想買都沒得買呢。”
“不可能吧?”瘦大媽一臉狐疑,“林間春天的房子不是賣得很不好嗎?”
“那是因為之前想到欣悅城買房的人不信邪啊!其實早就有風水先生說了欣悅城的風水不好,林間春天的風水很好,他們就是不信,不見棺材不落淚!”
瘦大媽再次表示狐疑:“欣悅城風水哪裏不好了?”
“你看欣悅城的南門,不是有些歪嗎?前麵的那條路也有些斜,歪門斜道,你說風水能好嗎?人家林間春天才是正兒八經地坐南朝北,住進去的人都能大吉大利呢。”
“哦,這樣啊?”瘦大媽立刻起身脫工作衣,“那我得真緊請假回去和我兒子女兒說這事兒!”
“請什麽假啊?我勸你最好別要這份工作了,你沒聽說最近的凶殺案死的都是擎天集團的員工嗎?聽說凶手還要殺好多人呢,沒準兒下一個就是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辭職了,還沒走是因為工資沒結算,一結工資我立馬走人。咱也不是做什麽體麵的工作,你說清潔工去哪兒找不到事做?保命要緊!”
瘦大媽愣了愣,似乎覺得胖大媽的話有道理,略微思索幾秒後,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往物業中心奔去。胖大媽隨即離開,又去搭訕另一個清潔工。
穆語看得一肚子火氣,想衝上前去,被秦晉桓拉住:“她隻是其中一個,你現在揪她出來隻會打草驚蛇。”
穆語又惱又急:“那我們就坐以待斃?”
“不是,我們……”
秦晉桓手機響了,見是卞子峻的立刻接通。
“老板,您在哪兒?我已經初步了解清楚情況了。”
“欣悅城。”
“我就在外麵!”
秦晉桓左右看了看,說了句“到售樓中心等我”,隨即拉起穆語的手快步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