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容劍隨即反應過來,倒沒追究這個問題,而是琢磨起了身高的事,“我們已經仔細調查過,這棟公寓中的女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出差,兩個人整晚都在公寓,正在接受調查。另外因為不確定那個女人有沒有穿高跟鞋,考慮到女人的高跟鞋多半有六公分以上,所以公寓裏所有身高在一米六八以上的女人也都在重點調查範圍內。因為考慮到清潔工還可能男扮女裝,所以把這個身高範圍內的體形差不多的男性也列入進了調查範圍。假如這個假清潔工就是尹安然曾用的替身的話,那我們的調查範圍又可以放小。”
“這棟公寓的住戶就這些人,如果凶手真的就在公寓裏,我們要把他找出來應該不是難事兒。就怕他不是這棟公寓的人啊!”
“我已經派人把案發以後到我們挨家調查確定公寓樓內住戶這段時間的監控視頻都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行跡可疑或符合我們要求的人離開這棟樓,所以我們認定凶手應該還在這棟樓裏。不過因為不確定凶手到底是誰,為了不給大家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除了正在接受調查的人,並沒有約束其他有嫌疑的人正常的日常活動,不過他們的行蹤都在我們掌控中。搜查令已經下來了,自豪他們正在挨家檢查,看能不能搜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穆語等不及他們的搜查結果,試著問道:“尹安然一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前麵四起惡性凶殺案的手法及作案工具都不一樣,加上現在假清潔工這層原因,我們是不是可以基本確定她的案子與前麵四起不是同一人所為?”
如果尹安然的案子不屬於係列惡性凶殺案,那想借尹安然的案子在擎天興風作浪的人就不能稱心如意,就不至於給秦晉桓及擎天造成太大壓力,她也就不至於這麽緊張秦家人的安危。
“這話不好說。最開始我也認為尹安然的案子與那四起惡性凶殺案沒有本質上的聯係,但事後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這次的案發地點與前四起案子的案發地點最大的不同就是公寓四個電梯的監控都正常運行著,單元門門口的監控也是正常的。而我們之前認定前四起惡性凶殺案的凶手是淩小夏的哥哥淩小冬,淩小冬失蹤時已有二十三歲,就算長相可以整容,但身高肯定不會發生什麽變化,他當時的淨身高是一米八五——這個身高在安城男性中雖然不能說鶴立雞群,但也有些起眼了。如果真凶真的是淩小冬,那麽他出現在監控視頻中就很容易引起我們的注意,想要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就隻能讓我們認定他不是尹安然一案的凶手。鑒於前四起案子的共性,他想作案又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就隻能改變作案手法。”
穆語立刻表示疑問:“可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淩小冬殺人除了替他妹妹報仇,還有目的針對擎天集團或者阿桓啊!六年前尹安然還在國外,與淩小冬或淩小夏根本沒有交集,也就不會存在什麽仇怨,那麽淩小冬殺尹安然就不是為小夏報仇,就隻出於一種動機——借她的死繼續給擎天集團製造混亂,讓阿桓不得安寧。而尹安然的死隻有成為係列惡性凶殺案,才能達到淩小冬想看的後果。現在你說淩小冬為了不暴露他現在的身份或者行蹤而選擇改變作案手法殺尹安然,那不就讓尹安然的死成不了係列惡性凶殺案?而如果尹安然的案子隻被警方定為一般性的殺人案件、不與那四起惡性殺人案並案,就不至於給擎天集團或阿桓造成太大的壓力,這不就有悖於淩小冬製造這起案件的初衷?”
容劍被繞得有些暈,停頓了十幾秒才輕聲反問:“所以你認為尹安然的案子與淩小冬或前四起惡性凶殺案無關?”
“容隊,其實我也挺淩亂的,”穆語沒作肯定回答,“腦子裏有很多想法,但要把這些想法串連到一起又各種說不通。”
“比如?”
“比如這個假清潔工。鄰居看見她出現在尹安然家門口是在晚上九點多,此時距離案發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假如她就是凶手,為什麽會在三小時以後才動手殺尹安然呢?這個過程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也許——也許這三個小時她都在和尹安然談判呢?”容劍試著解釋,“比如她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拿尹安然找她做替身的事威脅尹安然。尹安然一邊與之周旋,一邊伺機脫身,最後談崩,她死在了早有準備的替身之手。”
“我記得你傳給我的屍檢報告中有一條,說尹安然臨死前曾服過安眠藥,她那麽精明小心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格外謹慎,怎麽可能會吃下這種藥讓凶手得逞?”
“也許凶手早就在水杯中放好了安眠藥,但是尹安然並不知情,與之爭執得口渴了,就順手端起杯子喝了呢?”話才說完,容劍自己也覺得說不通,隨即訕笑了幾聲頓了聲。
“我之所以認定凶手與前四起案子不是同一人,還有一層原因:前幾起案子我們總結凶手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以他的身體優勢,潛入尹安然家後直接拿枕頭捂住她的口鼻同時直接拿刀捅死她根本不是難事兒,又或者像殺孫美蘭那樣直接將她打暈再捆綁其手腳殺她也簡單,為什麽偏偏要用最難辦的喂安眠藥的辦法讓她失去反抗能力?我們在尹安然家裏並沒有找到安眠藥,也沒有發現她有購買安眠藥的記錄,阿桓也說她沒有吃安眠藥的習慣,所以這個安眠藥不可能是她自己吃的。而我認為凶手絞盡腦汁給她吃安眠藥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其不具備前麵四起凶殺案的凶手這樣的身體優勢,必須在尹安然不防備的前提下才能殺她。”
穆語說了一大通,但容劍對她的看法未置可否,很謹慎地保留了自己的看法:“我已經做了兩手準備,一是把尹安然的案子與前四起案子並案調查,二是作為獨立的案子來查。當務之急先找出假清潔工,她應該知道很多內幕,也不能放鬆對淩小冬的探尋。公寓裏身高在一八五以上的男人也都列入了重點調查範圍。我剛從案發現場出來,準備去問問自豪他們的搜查結果,再問問如冰那邊有沒有新發現。”
一句話讓穆語記起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頓時十分愧疚,趕忙道歉:“容隊對不起,又讓馮老師受累了。”
“沒事兒,她習慣了。”
容劍這對她毫無期望的話更讓她羞愧,馬上表態:“我馬上到博愛,如果雯雯手術沒問題,我就立刻回法醫室。”
“也不知道蔣雯雯的手術怎麽樣了呢?纓纓也沒給我回信兒。嫂子,如果蔣雯雯沒事兒,你給我回個信兒吧,也好讓我放心。你就先別管法醫室的事兒了,好好照顧她吧,她父母都不在身邊,澤煜又要照看姚辰華,還要照顧小寶寶,公司又亂糟糟的,肯定不能很周全地照顧蔣雯雯,隻能指望你了。法醫室有章法醫幫忙,如冰也不會太累的,你不用擔心。”
穆語越發羞愧:“法醫是我的工作,我的責任,我一點兒都沒做好,總連累他人受累,真的太自私了。”
“嫂子你別這麽說,你今兒也是碰巧有事兒,平常你的工作態度還是非常值得敬佩的呢。嫂子,其實讓你去照顧蔣雯雯我也是有私心的,”容劍言辭懇切地勸她,“雖然她還不是我名正言順的弟媳婦兒,好歹也是我侄兒的親媽。我也為她做不了什麽,正好法醫室也不需要這麽多人,所以就借工作之便把你分出去照顧她。嫂子,你可別再說自私的話了,要不然我也要臊死了,就讓我們一起自私一回吧。”
已穆語頓時沒話反駁,最後鄭重地“嗯”了一聲。
“好了,我先掛了,有新線索我再聯係你。誒!對了,今天在公寓碰到了辛總,他之前受傷的胳膊昨天在公司被重物砸到了,骨頭又裂開了,很嚴重,有時間你去看看他吧。”
穆語心一揪:“骨頭裂開?!恬筱姐不是說隻是被鐵門碰了一下、不要緊嗎?!”
“她可能是怕你擔心,所以沒說實話吧。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有空你自己去看看。我先掛了。”
容劍把電話掛斷後,穆語一時失了神,仿佛她身上的骨頭也裂開了一樣,疼痛難忍。
“少奶奶?”
聽到翁雲的聲音,她才發現已經到了博愛,趕忙一邊下車往醫院走,一邊撥打辛亦涵的電話,電話接通後立刻向他求證受傷的事。
辛亦涵和尹筱恬一樣輕描淡寫著這件事。然而他說得越輕鬆,她就越不放心,得知他現在在家後,表示看完蔣雯雯就去看他。辛亦涵笑著說真的沒事,但她完全不相信,掛斷電話後小跑進醫院找容纓,得知蔣雯雯的手術很順利,人已轉到病房後,她立刻來到蔣雯雯的病房,不過被容纓攔在了病房外。
“她還沒醒過來,暫時不要去打擾她。她已經沒事兒了,不過身體非常虛弱,得好生調養好一陣才能康複。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容纓說。
“那寶寶……”
“寶寶很好。等她醒來我就把寶寶抱給她看,看到寶寶後她肯定會恢複得很快。”
穆語這才放心,與容纓一起去看了寶寶,回來見蔣雯雯還沒醒,她又記掛著辛亦涵的傷,便讓容纓轉告蔣雯雯說晚點來看她,便匆匆離開了博愛,去了金色學府找辛亦涵。
她和翁雲到辛亦涵與尹筱恬的小公寓時,辛亦涵已經睡了,一臉愁容的尹筱恬接待了她。
或許知道他們的紀律性,也或許是辛亦涵的傷讓尹筱恬沒心情,總之尹筱恬沒向穆語打聽尹安然的案情進展,隻是圍繞辛亦涵受傷的事表示憂心。
“醫生讓他住院,他覺得醫生小提大作,怎麽也不肯去,太倔了,等他醒來你勸勸他吧,真的太讓人擔心了。”
尹筱恬邊說邊抹眼淚,讓穆語看著很心疼,趕忙勸慰她。
“小語,你也別勸我,勸他吧。天不早了,你在這裏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去。”
“不用不用。”
“沒事兒,反正我也要吃的。”尹筱恬邊擦眼淚邊進廚房。
穆語趕忙跟裏廚房。
她正說著安慰的話時,尹筱恬突然從角落摸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抵在了她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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