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他出什麽事兒了?”穆語不敢問周盛是不是死了的話,生怕不小心就被自己猜中了。
“昨天晚上淩晨兩點,他帶著行李偷偷離開太陵園,被盯守的隊友發現後他竟然襲警逃跑。”
“啊?!那抓住沒有?!”
大半夜的襲警逃跑必須有鬼!
“抓住了!剛審訊完。”
“他交待什麽了嗎?”
“沒有。”容劍顯然明白穆語想問什麽,“他說他覺得我們把他當成了殺死伍嫻的凶手,他非常害怕再被抓進監獄,所以才半夜準備逃走。他始終不承認伍嫻的死與他有關。現在一銘正在拿周盛的毛發與指紋與伍嫻案發現場的物證進行比對,但暫時還沒發現與周盛有關的證據。”
穆語不太能接觸周盛的辯解:“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他是殺死伍嫻的真凶,他逃跑難道不是心虛嗎?”
“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是真凶。小凡也仔細查看過,在伍嫻案發那晚,萬佳購物中心附近並沒有發現周盛的影蹤。利鋒也走訪了祥雲安居小區附近那些居民,也沒發現周盛最近和什麽人有過親密聯係,也仔細查看了他的通話記錄及各種網絡聯係方式,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另外為了穩妥起見,我也找了專家給他做鑒定,確定他的胳膊是在伍嫻被殺前一天受的傷,在這種情況下,他一個人不可能抱伍嫻走那麽多路並將她送上那麽高的水閘護欄。”
“你的意思是說,周盛不是殺死伍嫻的凶手?”
“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樁案子應該和他沒有關係。”
“那他還逃跑?”
“他說他坐牢坐怕了,這輩子寧可死都不想再進監獄。或許一般人無法理解他這種心理,不過我能理解。如果他真的有這麽害怕坐牢的話,一般情況下他不會殺人,除非到了危及到生命的迫不得已的時候。”
“但他還是襲了警啊!襲警也是要蹲監獄的,作為一個有文化的成年人,這點法律常識他不可能沒有吧?”
對於周盛是不是凶手這一說,穆語心裏沒有準確的猜測,但她有些不信周盛如此害怕坐牢一說。
“對於襲警一事,周盛的解釋是我們的隊友穿的是便裝,他怕對方假冒警察搶劫他,他包裏的錢並不多,卻是他的全部家當,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所以才拚死反抗。”
對於周盛這一解釋,穆語覺得倒是說得過去,嗬嗬一笑:“周盛這張嘴倒是很會解釋,滴水不漏啊。”
“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目前找不到他的破綻。不過也許伍嫻的死真的與他無關,但他一定知道一些什麽,隻是因為不想惹事上身,所以他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不想惹事上身……”穆語沉默數秒後才繼續出聲,“凶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了伍嫻,半點線索都沒留給警方,說明不是一般的人,也許這個人有著比較特殊的身份地位,周盛現在這麽落魄,或許他並不是不想惹事上身,根本就是不敢惹那個人呢?”
“伍嫻隻是公司一個小小的秘書,平常工作本分小心,與公司的領導和同事相處得都很融洽,卻還有人想置她於死地,應該是她發現了不應該發現的秘密。”容劍很認同穆語的猜測,所以順著穆語的話說下去。
“那麽,她到底發現了誰的秘密?這又是一個怎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到了要殺人滅口的地步?”
說實話,穆語此時第一個疑點就放在了辛亦涵
身上,畢竟辛亦涵算與伍嫻接觸得比較多的人,鑒於他們的上下屬關係,他倆的接觸很容易被人當成正常的業務接觸,而辛亦涵的身份地位也符合他們要找的伍嫻的“豪門”男友的條件。
當然,從主觀意願上來說,她並不願意做這樣的猜測,因為她心中的亦涵從來都是一個溫文爾雅包容又正直的謙謙君子。
“這個情況暫時還不明了,有待查證。”深知穆語對辛亦涵的感情,所以每當牽涉到了辛亦涵,容劍就會不由自主地有所保留。
容劍一打哈哈,穆語就知道他心中的顧慮,心情一時變得沉重了起來,卻也沒點破,隻是說了句“那你好好查吧,有進展記得告訴我”。
“好,那我忙去了。”容劍也不多說,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穆語默默地看著屏幕慢慢變暗的手機。
此時的她並不在法醫室,而在容劍辦公室外的僻靜的樓梯間打電話,黃博和翁雲都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黃博和翁雲都聽到了她和容劍的對話,見她掛斷電話,黃博馬上向翁雲調侃周盛:“沒想到這個周盛竟然敢襲警!之前在太陵園看他說話做事都畏畏縮縮的,還以為他被那一年的牢坐得嚇破了膽,現在看來膽兒還是挺大的嘛。”
“他的膽子一直都不大,做事情一向謹慎,昨天晚上敢襲警一定是因為做賊心虛!”翁雲用非常肯定的語氣接話。
“你以前接觸過他?”穆語為翁雲這麽肯定的判斷感到詫異。
“一年前考慮周盛這件事兒,就是我負責的。”翁雲解釋。
“阿桓還讓你們做這樣的事兒?”穆語越發詫異。
“少奶奶,是這樣的,”黃博接話解釋,“您也知道老板和老太爺及秦文滔向來不和,公司裏有很多是老太爺和秦文滔的人,雖然老太爺其實是站在老板這邊的,但老板並不願受他的牽製,所以這些年一直在發展自己的勢力。所以每當從分公司往總部選調優秀人才時,老板讓總公司的人去考核前,必定安排自己的人先去考察,然後向他匯報情況,最終再由他裁決。這也是老板會認識一年前還在分公司作職的周盛的原因。”
“哦。原來如此。”穆語倒沒再糾結這件事兒。
翁雲有些惋惜地接話:“少奶奶,您別看周盛現在落魄又邋遢,一年前的他用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年輕有為來形容他真的一點兒都不過分的。當時分公司有一半以上的未婚女性都愛慕他,都以他為擇偶標準,隻要他一句話,願意嫁他的女孩隨便都可以抓一車呢。隻不過他當時一心以事業為重,無心談情說愛,所以沒找女朋友。我倒沒想到他現在會對一個長相和能力並不是特別出眾的伍嫻情有獨鍾,可能真應了那句老話‘人到何時,命到何時’,換作一年前,他隨便選的女孩也要比伍嫻強啊。”
“更可氣的是還被人拒絕了!”黃博更是忿忿不已。
很明顯,雖然周盛已經被擎天開除了,但他倆在心裏還是把周盛當成了擎天的一員,仿佛伍嫻被拒的不隻是周盛,還有整個擎天。
穆語為他倆的言行哭笑不得,不過能體會到他倆對於擎天的忠心,倒也沒反駁,隻是笑了笑,轉而去了法醫室找章一銘。
正在忙碌的章一銘見她進來,馬上笑著迎上前打招呼。穆語立刻向他打聽周盛與伍嫻案子的關聯。
“目前沒有任何發現。”章一銘顯然也很失望,“我都仔細比對過了!”
見他雙眼通紅,知道他已經在這裏忙碌了半夜,也深知他做事的細致,加上自己心裏本來就有底,所以穆語也沒有質疑,順手拿起章一銘麵前的記錄文檔翻了起來,最終確定確實沒有進展,才放下文件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拿出自己的記事本打開,在上麵做些記錄。
亦涵哥……
她在一頁空白的地方寫下了辛亦涵三個大字,又在下麵劃了一條橫線,然後怔怔地看著這三個大字。
她知道辛亦涵此時也是容劍的懷疑對象,容劍一定已經派了人去調查,也是避嫌,也是不敢麵對,她決定不參與不過問這個調查,直接等容劍告訴她結果。
一想到結果二字,她心裏莫名就忐忑了起來,即便她對辛亦涵充滿了信心,但這種忐忑沒來由地就在心裏竄上竄下。
你之前不也質疑過他嗎?每次不都是你想多了嗎?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一個聲音在心裏這樣安慰她。
“少奶奶,中午去吃小念念的滿月酒,老板問您是從這裏直接去還是先去擎天再和老板一起去?”
黃博輕輕的提醒聲打斷了穆語的思忖,她才想起這件事,抬手看了看表,見已經十點半了,馬上站了起來。
“阿桓什麽時候過去?”
“老板十一點從擎天出發。”
穆語對著桌上的小鏡子理了理頭發,然後往外走,一邊問:“禮物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在老板那兒。”
“那我們先去擎天,回頭和阿桓一起過去。”
“好的。”黃博應聲時,翁雲已快步走在前麵去開車。
十一點多,穆語一行人來到了擎天總部,事先約好了的秦晉桓已在擎天總部大門口迎候,穆語一到,卞子峻就下車為其開了車門,將她迎上了秦晉桓的車。
“這是給念兒的禮物,你看看。”秦晉桓將一個精致的錦盒遞給她。
錦盒裏裝的是一個通明剔透的玉觀音。
“玉器店的老板說‘男戴觀音女戴佛’,所以給念兒請了個玉觀音。你看怎麽樣?”
“很好呢。”穆語笑著將玉觀音收起來,一邊偷偷打量秦晉桓的臉色,見他臉上掛著若無其事的笑意,猜他已經解除了祥雲小區的危機,在為他高興之餘,又忍不住為聞澤煜擔憂。
當然,說白了主要是為蔣雯雯擔憂,她怕聞澤煜因秦晉桓的事遷怒蔣雯雯,她深知好友此時因為孩子的事在聞澤煜麵前的卑微。
不過她也不敢把這份擔憂表露出來,畢竟現在的秦晉桓對聞澤煜反感至極。
不多時他們一行來到了辛亦涵給念兒辦滿月酒的五湖大酒店。
辛亦涵早在酒店大門口等著,見他們下車,立刻快步迎上來打招呼並引他們去宴會廳。
“亦涵哥,阿桓,我去下洗手間。”
“洗手間在那邊,我讓服務員……”
“不用,我認識。你們先聊著。”穆語笑著擺了擺手,轉身徑直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快到洗手間時,她手機響了,低頭掏手機時,一時不期和一個女人撞了個滿懷。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穩住腳步後她慌忙道歉。
“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
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穆語頓時愣住。
這個聲音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