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馮如冰正端著容劍的杯子喝水,這話讓她一下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容劍一臉。
“啊呀!”
被秦晉桓的腦洞驚住的容劍,正要說句驚詫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噴泉”嚇了一跳,見是馮如冰噴的,又絲毫沒有怨言,見馮如冰在劇烈咳嗽,他也顧不上抹臉上的水及回問秦晉桓,趕忙上前替馮如冰輕撫後背,一邊問她要不要緊。
穆語卻不是像他們這樣的吃驚,而是盛怒,猛地喝斥起了秦晉桓:“不許拿亦涵哥開這種玩笑!”
“小語,你聽我說……”
“這種時候你還有閑心開這種玩笑,真是的。”容劍已然意識到不對,趕忙佯惱快聲打斷秦晉桓的話,“別說嫂子生氣,我都要生氣了。你是不知道我的難處,顧局每天都要打N通電話問我案子的進展,每次聽到我否定的回複都要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通,搞得我現在看到顧局來電頭皮就發麻,我……”
手機鈴聲打斷了容劍的話,他掏出手機低頭瞅了一眼,頓時露出苦笑,將手機屏幕往秦晉桓麵前晃了晃,“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又要挨罵了。阿桓,你和顧局交情深,你替我找顧局說說情吧,打電話問我案子進展可以,叫他別動不動就罵我,我難道不想早日結案嗎?”
“好吧。我現在就找顧朝輝說去。”秦晉桓應罷,轉向穆語,“小語,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穆語向來事事顧及秦晉桓的麵子,剛剛當著容劍與馮如冰的麵的那一聲喝斥已經讓她覺得有些過分,所以她趕緊第一時間控製了自己的情緒,暫時壓住心裏的氣,盡可能溫柔地說了句“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她隻喜歡研究案情,並不喜歡同領導們打交道。
“那我們……”
“穆語,我現在頭有點暈,”馮如冰打斷容劍的話,看向穆語,“但手頭還有些資料沒整理完,你能不能……”
“馮老師,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穆語向來關心馮如冰,立刻打斷她的話表示關心。
“沒事兒,就是連續的工作時間有些久,體力有些跟不上,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那些沒整理完的資料……”
“我去整理!”
“資料都在我電腦裏,我電腦的密碼你還記得吧?”
“記得。”
“行,那辛苦你了,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不辛苦!那你好好休息!容隊,你好好照顧馮老師,我過去法醫室了。”穆語知道容劍辦公室有個小休息室。說完她也沒看秦晉桓,就快步出了法醫室。
“都這個點了,顧局哪能還在辦公室啊?你還叫嫂子同你一起去!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為什麽那麽說嗎?”穆語離開容劍辦公室後,容劍快步去把門關上,回頭就扔給了秦晉桓一記白眼。
秦晉桓沒介意他的白眼,苦笑著
應道:“別說小語剛剛已經生了我的氣,就算沒生我的氣,她也不願同上司打交道。”
“知道嫂子會生氣,你還說那種話?你……”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頭暈的人吧。”秦晉桓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準備起身離開。
“如冰說頭暈隻是為了給嫂子找點兒事做,讓她忘了你惹她生氣的事兒。”容劍說完,滿臉溫柔地看向馮如冰輕問,“如冰,我說得沒錯吧?”
馮如冰微微笑了笑:“隻說對了一半。我留下來還有另一個原因。”
“哦?是什麽?”容劍像個等待老師說標準答案的學生一樣,非常認真地等著她的回答。
馮如冰看向了秦晉桓:“我想說,我認同秦總的推測。”
“你是指阿桓說的蕭煜然愛的男人是辛亦涵一說?”容劍問罷,又自己回答了起來,“阿桓不說我倒沒想到這一層,現在經他提醒,我也覺得有這種可能。雖然我和蕭煜然很少打交道,但對於他這個人我了解還挺多的。之前我並不清楚永宜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企業,還以為是辛亦涵自己白手起家打拚的。”
“這件事兒我倒是早就有關注,”秦晉桓在容劍辦公桌前的轉椅上坐了下來,接過了容劍的話,“蕭家雖然祖籍安城,生意做得很大,卻以國外為主,在國內鮮有發展,對做生意絲毫沒有興趣的蕭煜然在其父母離世後,把蕭氏交給其弟打理,自己回老家安城落腳,這些本都沒什麽。但有一天蕭煜然突然參與了安城一家小企業的投資,這不能不引起我的重視,因為我以為這是蕭氏試圖在國內尋求發展的開端——蕭氏雖然實力不如擎天,卻也不容小覷,一旦他把重心放回國內發展,勢必會對擎天造成很大影響。不過後來我發現蕭煜然僅僅是對永宜進行了投資,在業務方麵並沒有給予任何幫助,也完全不參與公司的管理。我當時還特意找人調查了他們的淵源,據說蕭煜然有次遭遇意外,是辛亦涵救了他,蕭煜然為表示感謝,就給了正想創業的辛亦涵這筆錢作投資。至於蕭煜然遭的是什麽意外,這個我沒多作調查。我見辛亦涵確實是靠他自己一點一滴的努力慢慢將永宜發展起來的,後來也就沒過多關注他。也就因為他與蕭煜然那層淵源,我一直拒絕與他合作。我怕永宜發展起來了,蕭氏會介入,到時候他們聯手就會成為擎天的勁敵。如果不是因為小語,我到現在都不會同永宜合作。但其實我之前的猜測也隻是隨口一提,”
他接過馮如冰遞過來的水杯,慢慢呷了一口,才繼續出聲,“如果蕭煜然與辛亦涵平常往來密切,肯定會引起我的重視,事實上他倆往來並不密切,在我調查他倆淵源的那半年時間裏,他們隻見過一次麵,通過我手下拍的他們交流的現場照片來看,兩人都客客氣氣的,應該隻是禮節性的見麵吃飯。那個時候蕭煜然已經娶了周意彤為妻,但凡認識他倆的人,都知道蕭煜然極為寵愛這個出身普通的妻子。安城的女人們對周意彤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恨,周
意彤也一度成為女人口中最大的贏家,勵誌的楷模。誰能想到六年過去了,周意彤竟然還是完璧歸之身!”
“知道蕭煜然和周意彤平常在哪裏體檢的嗎?”馮如冰插話。
“蕭煜然不惜費這麽大的精力給大眾營造他夫妻恩愛的假象,以掩飾自己的身體缺陷,必定不會在體檢這種小事上讓人發現端倪。但話又說回來,”說到身體缺陷,容劍突然又有了新的看法,“周意彤是完璧之身,並不能證明蕭煜然喜歡男人,也許他隻是像辛亦涵一樣,有男性的功能障礙呢?也許一心想成為枝頭鳳凰的伍嫻,曾勾引過蕭煜然,發現他的秘密後,就以此威脅他,想……”
“我覺得你的推測說不過去,”馮如冰直接打斷他容劍的話,“蕭煜然身體有缺陷,那麽娶哪個女人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隻要能替他保守秘密,所以他必定不會輕易說離婚。伍嫻又不傻,肯定也深知這一點,何況這種無性婚姻對一個女人來說也沒什麽意義,所以如果一般人是伍嫻,發現了蕭煜然的秘密,絕不會要求成為他老婆,不如敲他一筆錢,再帶著這筆錢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而蕭煜然並不差錢,隻要不非常過分,幾百萬或幾千萬,我想他能出。還有,就算他不想出這筆錢,他完全可以用這筆錢找殺手去殺伍嫻,沒必要讓自己沒有殺人經驗的老婆和小舅子去殺人吧?這樣一不小心就會暴露。”
“事實上,如果周意彤不死,已經暴露了。”受了反駁的容劍沒有任何脾氣地接過話,“或許殺伍嫻並不是蕭煜然的主意,而是周意彤自己的主意呢?也許她誤以為伍嫻對蕭煜然的威脅是與蕭煜然的親近,以為伍嫻想取代她蕭家少奶奶的位置,所以對伍嫻起了殺心,她又不信任別人,所以才帶上她弟弟……說不過去啊……”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漏洞,怕馮如冰再反駁他,倒是先訕訕地笑著解釋了起來,“她最清楚蕭煜然的身體情況,也應該知道女人對她的婚姻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脅。”
馮如冰倒沒笑,而是看向了秦晉桓認真出聲:“如果真如秦總所說,周意彤死不是自殺這麽簡單,那她就真是想用死來隱瞞什麽。我們不知道她想隱瞞什麽,但可以確定她的死一定和伍嫻的死有關,她用這樣的方式離世,也是為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這世上同她最親的人是她弟弟周同,我們對周同進行過仔細調查,周同與伍嫻沒有任何關聯,周同頂多隻是她殺伍嫻的幫凶,我猜她想保護的人其實是蕭煜然,她殺伍嫻也是為了蕭煜然,因為她是真心愛蕭煜然。”
“你的推測和前麵的話相矛盾啊。”容劍認真地反駁,“就算伍嫻真是拿蕭煜然沒有男性功能或喜歡男人的秘密來威脅或敲詐蕭煜然,總之蕭煜然如果對伍嫻有殺心,不可能讓沒殺人經驗的周意彤去殺啊。”
“如果蕭煜然讓周意彤去殺人其實是為了牽製周意彤呢?”一直沒出聲的秦晉桓突然插了這麽一句話進來,再次震住容劍和馮如冰。
(本章完)